皇帝意外身亡的消息出乎意料的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帝都,並且散發到帝國的各個地方,這樣的消息當然足以使人震驚,不過卻並沒炸開鍋,更沒有奇怪的連鎖反應,一切都被控制得非常好,連一個自以爲是的想要渾水摸魚的都沒有,即便有,也不過是一些連警察都可以對付的,打算趁亂乾點壞事的混混。
對於一場早有預謀的刺殺和整個一系列的政變行動來說,雙方,準確的說是三方都在對弈一盤明棋,大部分的棋子都擺在了桌面上,雖然說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皇帝和皇子的死亡,將這一切畫上了一個句號。
可惜的是,一切並未因此完結,此時,這場政變道理上最大的受益人,菲蕾雅公主殿下,陷入了一個讓她都不敢再有一絲懈怠的局面,這還是其他幾名執行者並沒有出手的情況下,面對教授,談上毫無反抗之力,但是,要說基本上無法對對方造成具有威脅的傷害完全是事實。
“本人不明白,那樣東西對於公主殿下你毫無用處,拿到它也不能給你帶來好處,而我們的目的也僅僅在於此。”教授手持法杖,推了推那橢圓的無框鏡片,依然保持着一種優雅的紳士風度。
菲蕾雅譏笑着說道,“是嗎,懷斯曼先生,你不會是想要否認我弟弟弄過來的那幫人和你們有關係吧?”
“這個,與我是沒有什麼關係,那些人並非是人類,這個事實公主應該明白纔對,說一句題外話,那邊的那些‘魔族’可是隸屬於一個奇怪的人,所以本身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懷斯曼繼續說道,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對戰的興趣,他想要的是“鑰匙”,並不想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發生真正的衝突。
菲蕾雅活動了一下手指,神情卻突然有些凝重,說道,“還真的以爲我對於結社一點都不瞭解,還是說,對於‘四塔’所隱藏的東西一點都不知道,懷斯曼先生?”
“既然這樣,那麼我更加無法明白公主你這樣堅持的原因了,有兩把鑰匙都在我這裡,一把在你手裡,如果說是爲了見證‘神蹟’的話,完全可以交給鄙人,不是嗎?”懷斯曼以一種不太理解的語氣問道,當然,他的這種邏輯在菲蕾雅看來,不過是一種不可救藥的中二病而已。
撩了撩金色的長髮,吁了口氣,似乎沒有再開戰的意思,菲蕾雅不禁笑着說道,“那麼,冒昧的問一句,懷斯曼得到了‘神蹟’之後準備幹什麼呢?如果能夠說服我的話,那東西交給你也無妨。”
“抱歉,這個問題本人不回答。”懷斯曼應聲回答,一個普通人在提出了要求卻不能解釋的時候,恐怕會露出一副“我有苦衷”的表情,不過這一點在他身上並沒有體現,彷彿他代表正義,彷彿按他說的去做就好了。
“哼,那就是回到最初的那句話了,沒得談了。”菲蕾雅冷哼一聲,說道,對於這樣一個總讓人覺得腦子有問題的傢伙,她實在不想在繼續和他說下去。
再一次回到了無法緩和的氣氛,菲蕾雅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非必要的暴力有些違揹他的做事方法,不過,他還是拿起了法杖,說道,“那就沒有辦法了,用道理無法說服的時候,採用暴力也是一種方法,我的時間不多,抱歉了。”
四名執行者分散開來,爲了防止菲蕾雅虛晃一槍逃跑之類的,現在的情況對於菲蕾雅來說是極爲不利的。
“時間不多這一點上,我也是。”菲蕾雅說着,閃身到了懷斯曼的側身位,非常直接的反手劍,劍身卻是在半空中停住,如同看到了一塊粘稠厚重的麥芽糖上一般,往前也不對,抽出來也難。
居然連詠唱都不用就發動了這種程度的壁障式魔法,這種程度,甚至連菲蕾雅都有些驚訝了,僅僅這一點來說,懷斯曼是她目前所見過這方面最強的人。
不過,菲蕾雅卻是露出了一記詭異的微笑,這一瞬間,一根箭支直接穿透了這透明的壁障,沒有留給懷斯曼任何的反應時間,箭頭已經到達了他的正胸口。
就在菲蕾雅準備趁着她這一擊命中徹底的壓制住懷斯曼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菲蕾雅放開了手中的箭蔟,一扭身退開,下一刻,那半空中的箭支已經變成了塵埃消逝在風中。防禦型的魔法其實並非是懷斯曼所擅長的,作爲一個從教會反出的前高層,他所修習的更多的是破壞力極強的魔法。
連綿不斷的魔法對對攻,菲蕾雅同樣沒有受什麼傷,不過這並不能代表她和那個男人勢均力敵,菲蕾雅已經在不停的動作,而懷斯曼只是站在原地釋放魔法,這就是巨大的差距所在,不論是等級,還是說經驗,菲蕾雅和懷斯曼的差距不是靠一兩件聖器能夠彌補的。
這個時候,菲蕾雅一隻手卻伸進了自己的胸口,沒有錯是胸口,那胸口似乎連同了另外一個世界,一點一點的,一把華麗的弓被慢慢拉了出來。
“聖弓?”懷斯曼遲疑了一下,發出了疑問,不過也僅僅是短暫的一下而已。
猛然間,疾風驟雨一般的箭陣毫無徵兆的襲來,聖弓所發出的箭當然不是可以阻擋的。
“暗物質。”懷斯曼第一次做出了移動,舉起了手杖唸到。
箭陣被一陣黑霧所吞沒,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一陣攻擊之後,菲蕾雅雖然一副非常疲憊的樣子,不過,卻還是笑着,而懷斯曼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的臉色卻開始不好看了。
箭陣並沒有引發太大的反應,不過,很多年前,菲蕾雅還沒掌握這種力量的時候,曾經失誤的一箭,直接無視任何障礙物的穿越了帝都的兩條街道。
“這種使用方法,公主殿下可以維持到什麼時候?”懷斯曼冷冷的問道,越是強大的破壞招式消耗越大,這是一條最基本的常識。
兩相對峙,菲蕾雅毫不客氣的說道,“直到懷斯曼先生死亡的時候。”
一閃身,菲蕾雅超越常識的速度在空中幾乎形成了數個幻象,不同方向的箭支向着懷斯曼飛去,每一個角度,每一箭之間的間隔,時間差都鎖定得完美,就算是懷斯曼,也無法做到全部避開,當然,他也不會愚蠢到選擇躲避這種明顯陷入被動的方式,再一次的暗物質,整個張開,化解這一波攻擊。
以攻對攻,絕對的消耗式打發,不過在技巧,力量方面都差了懷斯曼不少的菲蕾雅,這或許也是她唯一不會被壓制的戰鬥方式了,只是,這樣的方式,連懷斯曼都感覺有些奇怪,就算菲蕾雅把可以把自己的魔力消耗一空,那又怎樣,那個時候,其他的執行者根本就不需要使出多少力量就能夠抓住她,懷斯曼很有風度,但是不代表他迂腐。
到底是在做什麼打算,這一刻,完全處於冷靜狀態的懷斯曼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
郊區,戰鬥還在繼續,雙方的指揮官確實親生的姐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惡俗的諷刺,和親衛隊不同,這些是真正的軍人,不會因爲一兩句話就放棄戰鬥。
和戰鬥初期不同,雙方的指揮官都已經撤到了一個不大會受到影響的位置,與是否安全無關,完全是爲了保持指揮系統的流暢運作,飛艇上,臨時的作戰室,一邊觀察情況,一邊分析,尤利亞開始有些摸不清對方的意圖了。
“在兩翼突進之失敗後,強突中路,這種添油戰術可不是她應該犯的錯誤。”尤利亞這樣總結道,她的腦子,關於珍的意圖開始緩緩構築,她瞭解這個妹妹,即便已經好幾年沒有好好說過一句話。
再次思考了一陣,尤利亞握住了拳頭,看着小屏幕上面所顯示的大概戰況。
“好了,該到了給予反抗者最後一擊的時候了,先生們。”尤利亞抽出了自己的長劍,這樣說道。
作爲和她共事的軍官很瞭解這位上司,這樣的話和眼神,已經說明尤利亞要出手了,很衝動,好無理由,但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合格的軍人都是不會提出異議的,服從,纔是他們的本職。
戰況很快從焦灼變成了一邊倒,不過,按照尤利亞的命令,不是持續的壓制,原因在於對面的“敵人”並不是真正的敵人,他們的目的是拖時間,而不是消滅對方,戰況開始佔優之後,最靠前的士兵開始緩慢的由後來的頂上,逐漸輪換,同樣是因爲這不是一場戰爭,尤利亞還是在避免一些無謂的犧牲。
尤利亞收起了長劍,在隊伍的後方,她的實力足夠保證這種輪換安全的進行。
就在突然間,尤利亞的體內多了一絲冰冷。
“尤利亞,你大意了。”
這一聲,卻讓尤利亞全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