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萱微微低頭,裝出一副羞怯不好意思的模樣:“昨天我特意到和春堂購買了一大堆調養身體的藥材,知道世子哥哥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不太願意看見我這個眼睜睜的看着他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未婚妻,所以,就準備等會讓穆嬤嬤和李嬤嬤幫忙送到王府裡。”
錢詩雅心裡一個咯噔,不用細思也知道杜紫萱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只是,這樣的話,怎麼看,也不太像是杜芷萱這樣的草包美人能說出來的。
“萱表妹,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呢?”
杜芷萱一邊掩脣,小小的打了一個呵欠,用一種睡意朦朧的聲音說道:“表姐,這不就是你告訴我的嗎?”
“我告訴你的?!”若不是錢詩雅重生後,爲了脫離前世那樣悲苦的生活****算計,心志早已磨礪得非同一般,想必早就暴露出心底最深處的震驚和恐慌了。
——她怎麼就忘記了,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自己出糗的一面,暴露在心愛的女人眼前!只因,很難說以後這個男子看見他心愛的女人時,會不會下意識的想起這件事?
若真如此,那麼她昨天的行爲,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給自己挖了個坑?
不,不可能!
不管如何,她都要相信,始終堅定的相信武候王世子待自己的滿腔真情,更應該對自己從母親那明明身處不利的環境,卻依然利用滿腹的謀略和算計,成功地攻略了父親整顆心,過着真正意義上“一生一世一雙人”幸福美滿生活的行事手腕多一點信心。
且,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爲什麼要在壞的一面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恐慌,就畏懼呢?
也許,這樣的事情對杜芷萱來說,不若於晴天霹靂,更是杜芷萱和武候王世子都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但,誰敢肯定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可以好生利用一二的事情?!
……
心裡轉動着這些念頭的同時,錢詩雅也佯裝想起來似的,笑道:“萱表妹,那我當時有沒有告訴過你,‘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句話呢?”
“好像……有吧。”杜芷萱微微側頭,思索了下,不是很肯定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麼我今天就告訴你……”錢詩雅抿脣笑了笑,輕言細語地將自己的計策詳細地告訴了杜芷萱,並特意點明瞭這樣行事,對杜芷萱有什麼好處。
不得不說,錢詩雅確實很懂得男人的心。說出來的每句話,講出來的每個點子都恰到好處。哪怕安平郡主知曉,也不得不讚一聲錢詩雅確實很爲杜芷萱着想。
只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兩情相悅”之上!
而,以目前武侯王世子和杜芷萱這種兩看相厭的情況來說,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行動,不僅起不到任何預計的效果,反而還會被急於甩掉杜芷萱的武候王世子抓住把柄,並將此事鬧個人盡皆知。
如此一來,武候王世子的名聲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還難免有人會同情他。那麼,以後暴露出他和錢詩雅私情一事時,衆人也只是憐惜居多,而不會有多少人覺得在兩人那苦盡甘來的愛情故事裡,杜芷萱這個武候王世子的前未婚妻,錢詩雅的親表妹有多麼地惹人憐惜。
最多,不過嘆一句“自作自受”!
“表姐,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杜芷萱以袖掩脣,遮擋住微勾的脣角,心裡卻滿滿的嘲諷。
剛纔,錢詩雅在試探她,又豈不知,其實,她也在反過來試探錢詩雅?
如今,試探出來的結果卻是那般地殘酷,也不怨原身寧願放棄這樣一個重來的機會,選擇消失在這人世間。
誰能想像得到,錢詩雅這個土著重生女竟然這般地心狠手辣,步步緊逼,只爲了斬草除根?!
——哪怕她這樣的“除根”行動會傷害到一大撥無辜的人,更會傷害到疼愛她的安平郡主等人,那又如何?總歸,一切,抵不達她嫁入武候王府,從前世生不如死的慘況,一躍而成爲衆人豔羨的“人上人”這樣的遠大前途!
“表姐,你知道我昨天是在哪兒用的餐嗎?”
“哪兒?”錢詩雅隨口問道,心裡卻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嘴裡卻仿若隨意地調笑道:“不會是迎客來酒樓吧?”
“不愧是‘盛京才女’,一猜就中!”杜芷萱雙手合十,拍掌笑道:“在珍寶齋等了兩個小時,依然未見到表姐你的身影后,無奈之下,我只能帶着白嬤嬤和穆嬤嬤等人到迎客來酒樓用餐。”
“不愧是享譽盛京的迎客來酒樓,那裡的飯菜味道確實很棒,點心也很精緻,真想將酒樓的大廚師挖到府裡來啊……”一說起和吃有關的話題,杜芷萱就不由得眉飛色舞,只令一直懸着顆心,恨不能立刻就從杜芷萱的話語裡,猜測出杜芷萱離開迎客來酒樓時辰的錢詩雅滿臉的憤然。
許久後,杜芷萱才用一種遺憾的神情,說道:“酒樓裡說書人的故事太精彩了,我本來還想早點離開,再到其它店裡去逛逛的,未想,卻一直留到了酉時,唉……”
“酉時?”錢詩雅驚呼一聲,長睫掩住眼底掠過的驚疑不定。
“表姐,你這是?”杜芷萱擡起頭,一臉的疑惑不解。
錢詩雅立刻就知道自己差一點露餡了,寬大衣袖下遮擋的手指緊握成拳,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指心,將白皙軟嫩的手心掐出了五個整整齊齊的月牙。
不過,此刻的錢詩雅顧不上這些,只能藉由這樣的疼痛來提醒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白嬤嬤等精明狡詐的老狐狸面前露餡。
“萱表妹,我之所以這樣驚訝,只是因爲昨天我也在迎客來酒樓。”
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
杜芷萱猛的瞪圓了眼,一臉的遺憾:“表姐,早知道你也在,我們就可以合用一個包間了,這樣,還能省點銀兩呢!”
“瞎說什麼呢?”錢詩雅嗔怪地瞪着杜芷萱,“這些話在自家人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則,堂堂安平郡主的外孫女,國公府長房嫡長女,竟然連小小的包間銀兩都看在眼裡,傳揚開去,還不得讓人以爲勇誠候府和將軍府虐待了杜芷萱。
這,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會將造成很大的影響!
“我們這樣的人家,缺什麼也不會缺銀兩。”
“表姐,我懂的。”杜芷萱撇撇嘴,卻是並不打算跟錢詩雅爭論這個問題,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眼角浮現兩顆生理性的淚水,“表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繼續睡覺了。”
“什麼?”錢思雅驚訝的看着杜芷萱,毫不猶豫地再次將杜芷萱最關心的話題拿出來溜溜了:“萱表妹,眼下可是你能否順利入侵武候王世子一顆心的關鍵時刻,你怎麼能睡覺呢?”
“哎呀!表姐,難道你不知道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嘛?”杜芷萱鑽回溫暖的被窩,用厚厚的被子矇住了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出來。
“表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世子哥哥有多不待見我,你也是知道的。”
“以前,你都會立刻告訴我世子哥哥的想法,偏偏,昨夜我等你等到很晚,一直到後面累得的睡着了,卻還是未能等到你,也根本就不知道世子哥哥跟你說了些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到王府去找世子哥哥,真不會一連再地提醒世子哥哥想起昨天的事情,然後越發地厭煩我?要不是知道你一向幫我頗多,我都會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挖了個坑給我跳?!”
“萱表妹,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知道嗎?!”
錢詩雅有些生氣地說道,猛地起身,一臉惱怒地瞪視着牀塌中的蠶繭:“以前,總聽人說好心沒好報,我卻不相信,今天我倒是明白了。算了,能幫的我都已經幫你了,再如何,我也只是你的表姐,並不是你,又怎麼知道你心裡面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話落,錢詩雅就甩袖,氣呼呼地離開了。
聽完了杜芷萱和錢詩雅整個談話內容的鬼鬼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毫不猶豫地再次吐槽開來。
“臥槽!表姐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不太明白了?”
“總覺得表姐剛纔那番話很有深意!”
“雖然,表姐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但我總覺得特別的詭異,一點都不符合她在我們眼裡的‘蛇蠍美人’形象。”
“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懷疑表姐是故意挖了個坑給小美人跳嗎?”
“不是挖坑,表姐這是使的激將法。”
“特麼的,果然,表姐前腳剛邁出大門,後腳就露出了陰險狡詐的笑容。”
“蠢貨們,都滾遠點,不要吵到小主子睡覺!”
關鍵時刻,關嬤嬤再次一揮刀,將吵嚷個不停的鬼鬼們給趕走了。
“關將軍,麻煩你,到武候王府走一趟。”
關嬤嬤應了聲,立刻就飄遠了。
杜芷萱默默地想:想必,等到她睡醒後,就能親眼目睹一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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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肥美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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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其實,這就是一個重生的姑娘,在“貴女培養系統”的幫助下,聞名天下之後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