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進入廚房,又要準備再煮一碗薑湯,洗了姜塊,拿了菜刀。刀法十分利落,將姜塊切成厚度均勻的薑片。
“好了,讓我來吧!”林藍拿過月神手裡的菜刀。
月神木然地望着她:“你不會給她下毒吧?”
“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林藍舉起菜刀,作勢就要朝他劈去。
難道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嗎?
她只是氣不過趙雨桐的作,一碗薑湯而已,誰給她送不行,非要月神給她送,也不想想,她現在哪有資格要求那麼多。
但是,趙雨桐確實是發燒了。她也不能見死不救,總不能讓她死在月神家裡吧!
林藍又切了一些白蔥和紅辣椒,和薑片一起下鍋,加了一瓢的水,慢慢地熬,說道:“趙小姐晚飯沒吃,我給她做一碗熱湯麪,出一出汗。”
“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這麼大的雨,又很晚了,你開車也不安全,不如等到明天吧,如果她的燒還沒退,再送她到醫院不遲。”
月神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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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她是你前女友。又不是我前女友,你還是自己拿主意吧,別受我的影響。”
月神看出林藍有些不悅,就輕輕地執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道:“小藍,我和她都過去了,我相信人的墮落會有慣性。一個人可以背叛你一次,也可以背叛你第二次,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不會在同一棵樹上吊死兩次。”
“可是,你心中始終忘不了她,不是嗎?”
“我和她認識四年,其中兩年是在戀愛,她是確確實實在我生命出現過的人,也是確確實實在我生命留下印記的人。我若能這麼輕易地把她忘了,說明我根本就沒認真過。你會喜歡一個不認真的男人嗎?”
他很少這麼誠懇地說話,明顯是在乎她的感受,怕她心裡芥蒂。
林藍心裡確實是芥蒂的,雖然她知道自己完全沒有這個資格,他不過有一個前女友,而她卻有一個前夫,何況,她還奪了他的童貞呢!
怎麼樣,她都不算是吃虧的。
可是,爭風吃醋,就是女人的本性,明知自己無理取鬧,但是還會莫名其妙地吃醋。
“你剛纔……”林藍橫了月神一眼,“你和她人工呼吸的時候,爲什麼沒有過敏?”
沒錯,這纔是她最在意的事,明明趙雨桐就是他過敏症的源頭,可是現在他竟不會對她過敏,分明就是趙雨桐的某些話打動了他。
“剛纔人命關天,我又哪裡能想到其他的事情?”
林藍沉吟着問:“也就是說,你會過敏,完全就是你主觀意識在作祟?當你看到一個女人的時候,你就主觀判斷對方是不是那種作風不良的女人,若是,你就過敏,不是,你就不會過敏。是不是這樣?”
月神木訥地點了下頭:“可以這麼說吧!”
“也就是說,你對我過敏的時候,心裡都在想着我是一個作風不良的女人,是不是?”林藍手拿菜刀,咬牙切齒。
“小藍,你不覺得你最近很反常嗎?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這樣的。”
廢話,她是孕婦,反常一下又有什麼奇怪?
可她現在還不確定,他會不會接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或許,是要等到重新確立關係的時候,否則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會變得十分奇怪,彷彿就是一夜情的產物。
而一夜情的產物,通常都是要流產的。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留在便箋背面的話,當時,留下這句話的時候,也不過是但憑天意,教她如何在月神和柳黛眉之間做個選擇。
可是,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已經失去了她的好姐妹,就不能再失去她的愛人了。狀場吉圾。
她不過才拒絕了他兩次,他就不能再努力一次嗎?
一點鍥而不捨的精神都沒有。
林藍憤憤地想。
月神忽然輕輕地將她推到牆壁,冷豔的目光像是玫瑰的刺,緊緊地盯着林藍一雙水波盈盈的眸子,緩緩地開口:“女人只有在懷孕或者更年期的時候,性情纔會產生巨大的波動,你不要告訴我,你……”
林藍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結果聽他說道:“你不會早更吧?”
“去死!”林藍手中的菜刀差點就劈過去。
“不可能呀,你的卵巢功能我驗證過,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不像是早更的症狀呀!”月神拖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以一種研究的目光打量林藍。
要不是怕孩子出生沒有父親,林藍真的恨不得一刀把他劈死。
他什麼時候驗證過她的卵巢功能,她怎麼就不知道,滾牀單也能驗證卵巢功能的嗎?
還有他用的是什麼破形容詞,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當她的卵巢是烤鴨還是東坡肉?
這就是男神耍流氓的風格嗎?
“月先生,你的節操呢!”
“下面。”月神索然地說了一句。
林藍朝着他的下面望了一眼:“變態!”
“水開了,我叫你下面。”月神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女的,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麼?
“啊,下面,噢,我這就去。”林藍神色大窘。
“你把面給雨桐送去吧!”
“還是你送吧,我送,我怕她不吃。”
最後,還是由月神把熱湯麪送去趙雨桐的房間,但是月神半天沒有出來,顯然,是被趙雨桐纏住了。
林藍真是想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劈腿被男友撞破,竟然有臉殺個回馬槍,要求複合,甚至以死相逼。
古人云:知恥近乎勇。
不想,無恥也是近乎勇,沒有莫大的勇氣,絕對做出這麼無恥的事。
林藍拿起,打了一個電話,給葉麗秋報平安,說今晚不回去,和月神住在外面。
但是,葉麗秋一直懷疑她和花緒有着不當關係,因此有些不大放心:“汝叫一銘接電話。”
林藍無奈,只有推開趙雨桐房間的門,但見月神坐在牀邊的古典靠背椅上,正在圍着牀上坐起的趙雨桐吃麪,他很細心,也很溫柔。
林藍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一種很想生病的感覺,月神還從來沒有這麼伺候過她呢!
趙雨桐適時地對林藍挑釁一笑:“林小姐,謝謝你做的面。”
林藍報以微笑,又對月神嗲聲嗲氣地說:“老公,媽要和你說話。”說着,就把遞了過去。
月神急忙放下手裡的面,起身接過林藍的,叫了一聲:“媽!”然後,走出趙雨桐的房間去講電話。
趙雨桐呆若木雞,半天沒有回神,繼而狠狠地瞪向林藍。
林藍始終保持微笑,四兩撥千斤,她就淡定地氣死趙雨桐。
當年諸葛亮三氣周瑜,是不是就是像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