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還沒忘記這事……”陳長生很是驚歎。
“那對夫妻可都是八方風雨中人,誰會對他們的事不感興趣?其實我甚至有些懷疑無窮碧是不是和司源道人當年在離宮附院裡有一腿,不然她爲什麼派自己的親兒子過來替司源道人衝鋒陷陣?別樣紅又爲什麼這麼警惕,讓蘇墨虞進國教學院來扛着?”唐三十六向湖邊走去,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別天心那白癡是無窮碧的親兒子,倒還真不一定是別樣紅的親兒子,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司源道人的種?唏噓啊。不過這件事情涉及私隱,可不能到處傳去,尤其是別讓蘇墨虞聽着了,畢竟是他的親舅,多難堪。”
他望向身邊,卻發現空無一人。
陳長生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現在已經走到了牆那邊的草地上。
他看着那邊不解問道:“你於嘛?”
陳長生連頭都沒回,擺手說道:“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清晨開始的那三場對戰,結束的都很快,午飯的時間便提前了,吃完後還有時間眯了一會兒,等着太陽從中天西移了一段距離,悶熱稍解,國教學院的門纔再次打開。
還是唐三十六帶隊,國教學院的新生們站在他身後的石階上,臉上滿是激動與不安交織的神情。
沒有任何意外,第一個出戰的國教學院新生便輸了,就在對手的劍眼看着便要落下的時候,唐三十六的聲音很及時地響了起來:“就到這裡了。”
第二場輸了,第三場也輸了,接下來的幾場對戰,國教學院都輸的很於脆,平時熱鬧無比的場間現在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只能聽到唐三十六和那些國教學院新生的聲音。
“差不多了啊。”
“我說你差不多點啊兒”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不聽呢?”
這些是唐三十六說的話,他是對那些來挑戰國教學院的人們說的。
國教學院新生們說的話則要更加簡單,基本上不超過五個字。
“認輸。”
“我認輸。”
“我認輸了。”
只有當他們走回國教學院門前,從先前戰鬥裡的緊張與陌生感裡擺脫出來後,說的話纔會多一些,站在石階上和同窗們議論紛紛。
“我剛纔那一劍用的有沒有問題?”
“院長昨夜裡不是說了,你對手的弱點就在於速度,所以你的劍應該再快一些。”
“我已經儘可能快了。”
“說明你的梅花三弄練的還不夠熟。”
“院長昨夜說還有一種劍法可以制住此人,是什麼來着?”
“漁歌三唱,那是離山劍宗的強大劍法,聽說連樑半湖都沒能掌握,是苟寒食的絕招,憑你我現在的境界,根本沒辦法學。”
國教學院新生們議論紛紛,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失敗的情緒,連續的失敗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別家那位僕人其實說的對,刀劍無眼,尤其是這種實力相差巨大的對戰,唐三十六的眼光再如何犀利,喊的再如何及時,依然避免不了出現了一些意外,但那還真不能怪那些挑戰國教學院的高手們,基本上都是國教學院新生們過於緊張導致的結果。
暮色初起時,國教學院這邊已經輸了十餘場,六個新生受了傷,其中兩人傷的還有些重。不過這些學生們沒有任何怨言,更沒有提起前些天唐三十六承諾過的不會讓他們受到影響一事,反而心存感激。因爲他們比誰都更清楚,得到陳長生的指導,又有了如此難得地與高手實戰的機會,自己獲得了多大的進步,僅是眼界就較諸入院之前不知開闊了多少倍。
在京都引發很大風波、爲民衆帶來很多熱鬧的國教學院對戰,在今天終於進入了全新的階段。
國教學院開始失敗,但沒有人認爲他們會是失敗者,因爲代表國教學院出戰的都是前些天才招進來的新生。
當然,更沒有勝利者。
國教學院新生們的情緒很好,唐三十六對現在的局面也算基本滿意,但看着這等敷衍故事的戰鬥,來看熱鬧的民衆們覺得好生無聊,悶的發慌,甚至有人開始犯困,打起了呵欠。
最鬱悶的還是那些來自天海家與青藤諸院的高手,他們發現自己完全變成了陪練,有幾個真的失手、不小心傷着國教學院新生的人,想着唐三十六今天清晨說出來的那番威脅,甚至有些不安,直到看到唐三十六的臉色如常後,才放下心來,苦着笑退了回去。
暮色漸暗,國教學院院門關閉,大部分離宮來教士各回殿堂,只留下守夜者以及一隊國教騎兵。京都百姓悻悻然回家準備晚飯,棚下的四大坊管事看着今天的投注額,眉頭皺的極緊,那些挑戰國教學院的高手們,心情最是莫名煩躁。
晚飯結束之後,國教學院的師生開始進行總結,同時爲明天的對戰進行準備。
所有事情都做完後,陳長生等人回到了別園。
軒轅破今天一天都跟着澄湖樓的大廚,在他看來,竈房裡鐵鍋間的那些熱鬧,那些他聽都沒聽說過的食材處理方法,要比院門外的熱鬧重要太多,直到剛纔總結的時候,才知道今天院門外的對戰是怎麼個情況,有些不解問道:“如果認輸就能解決問題,何必招這麼多新生,我們直接認輸就好了。”
唐三十六說道:“我看你對國教學院招募新生一直都有意見,爲什麼?”
軒轅破說道:“你也不看看中午和晚上這兩頓飯,那麼好的菜,都讓他們給吃光了。”
“看看,這就是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的道理。”唐三十六看着他說道:“因爲你丟得起那人,我不行。”
軒轅破有些沒聽懂,想了想才明白這種說話的方式叫做雙關。
“我可是要衝擊五十八場連勝的人,怎麼能斷在這裡。”唐三十六最後說道。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