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這個冬末春初的時節,陸嚴河答應了嶽湖臺,如果嶽湖臺能夠拿到《六人行》系列的版權,就跟嶽湖臺進行合作,重啓《六人行》系列。
又跟Maxine達成一致,對《魷魚遊戲》第二季和第三季除中國大陸以外的全球流媒體版權,簽訂了意向性協議。嗯,作爲簽下這份意向性協議的條件,陸嚴河什麼都還沒有做,就輕輕鬆鬆地拿下了五千萬美元的創意顧問協議。當然,這筆錢不會一次性打給他的,將根據第二季和第三季意向性協議簽訂、正式協議、開機和交片四個階段分別打款。
這筆錢跟《魷魚遊戲》的版權無關,也跟陸嚴河作爲演員藝人的演藝活動無關,不需要跟任何人分成,陸嚴河一個人拿。
陸嚴河只有一個感受。
難怪人人都在追求大爆款。
大爆款=賺麻了。
誰不想賺麻呢?
不過,說起來,從靈河這小半年的運行情況來說,真正賺錢的還是版權運營。
像《人在囧途》《胭脂扣》這些電影,以及《魷魚遊戲》這部劇,雖然每一次的版權授權費不是很高,看上去沒有那麼高額,但關鍵在於,它們積少成多啊。
不說衍生版權,光是播放權,在電視臺播一次,就要給一次的播放使用費。也是這兩部電影,陸嚴河才知道,原來在飛機上播也是一樣要給使用費的。更不用說,這兩個電影還被一些商務品牌盯上,想要進行聯動合作。
陸嚴河看着公司的財務報表,深吸一口氣。
現在,那些開發《十七層》主題遊樂園的公司,也來跟他們要《魷魚遊戲》的授權了,想要開發一個《魷魚遊戲》主題遊樂園。
陸嚴河都可以想象到,隨着公司擁有的IP版權越來越多,後續這個公司的價值會有多高。
他作爲一個演員,片酬再高,在這家公司的收益面前,可能也不算什麼了。
陸嚴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這種感受。如果說演員的片酬曾經因爲經常在新聞上看到,所以雖然多,卻並沒有超出他的想象,那經營一家公司,從這些版權運營上得到的更誇張的收入,卻讓他有一種不實際的感覺。
陳梓妍對他的這種感覺,評價只有一句話,每個人在得到第一筆超出人生想象的財富時,都會在興奮、飄飄然的同時,感到不安,擔心這是一筆意外之財,不屬於自己。
要怎麼消解這種感覺?
很簡單,多賺幾次,讓它成爲習慣。
陸嚴河聽了,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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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工作日。
陸嚴河回學校,辦理一些跟畢業相關的手續。
他許久沒有回校,讓習慣在校園裡看到他的同學都有點不習慣了。
自從明確了不讀研以後,陸嚴河確實也很少來圖書館了。
專業書那些東西,他也不敢捫心自問地說自己真愛看。
他還是偏好可讀性強一點的作品。
輔導員陳時秋笑着說:“我今年跟你一起畢業。”
陳時秋擔任的是他們的輔導員,同時也是振華大學的在讀博士。
陸嚴河驚喜地問陳時秋:“陳老師,你也是六月畢業嗎?”
“我比你們稍微晚一點,我預計下半年答辯,年底畢業吧。”陳時秋笑着說。
“祝賀陳老師!”陸嚴河問,“陳老師,那你畢業以後去哪兒?”
“我去津口一所高校做講師。”陳時秋說,“剛拿到那所高校的Offer。”
“太牛了!”陸嚴河驚喜地說,“那以後我去津口就找你請我吃飯啊。”
“隨時歡迎。”陳時秋笑着點頭。
這四年的時間,陸嚴河給了陳時秋太多的驚喜。作爲一名明星藝人的輔導員,陳時秋一開始還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焦慮。不過,陸嚴河的省心程度,也是超出了他的預期的。陸嚴河從不曠課,需要請假的時候,永遠提前按流程走完所有的手續,平時也是規規矩矩地上課、自習、待寢室裡,不是陳時秋預先想的那樣“神出鬼沒”。
而事實上,作爲一名輔導員,尤其是在振華大學的輔導員,他反而因爲陸嚴河和苗月這兩個名人學生,得到了很多預想不到的好處。
在學生培養這一塊,振華大學其實不缺利害的、有才華的學生,太多了,每個學院都有一大把。但是,能夠像陸嚴河和苗月一樣在本科生階段就拿國際權威大獎的,還是跟他們所學專業息息相關的大獎,這是極爲罕見的。
陸嚴河和苗月作爲文學院的學生,都在本科生階段以編劇作品拿到了影視行業的大獎,這讓各項材料都有亮點可以寫不說,還能充分地展示出振華大學的培養能力。
要知道,跟其他的明星學生不一樣,陸嚴河和苗月都是正兒八經考上了玉明,又紮紮實實地在玉明上了四年學的學生。他們不是來玉明鍍金的,玉明也確實是他們這四年不可磨滅的成長土壤。網絡上還流傳着大量陸嚴河在圖書館、自習室、教室讀書、寫作的照片呢。
從陳時秋辦公室辦完事出來,走在校園裡,陸嚴河忽然驀地有些感慨——
再過幾個月,他就畢業了,不是這所學校的在校生了。
以後再回來,那種感覺就不一樣了。
就像他現在回十三中,肯定不是讀高三的時候,那種這個地方屬於他的熟悉感了。
陸嚴河在學校裡走了走,逛了逛。
他還遠遠地看到了王霄和林淼淼在咖啡館外的露天桌子那兒坐着,默默地感慨了一句,春寒料峭的,也不嫌冷,在室外坐着。
到底是熱戀期的情侶。
陸嚴河沒有上前去打擾,就默默地繞開了。
寢室裡,毛佳陽和周木愷都在。
今天要回學校來辦事,陸嚴河早就跟他們說了,也約了等會兒一起吃午飯。
周木愷還在改他的畢業論文。
很多人改論文,都是去圖書館,周木愷反而在寢室。
因爲陸嚴河大四基本上不在學校待着,肖靖又去了英國,平時寢室裡頂多就兩個人。
毛佳陽還是一個基本上都不在寢室待着的人,寢室環境比圖書館還要安靜。
“你的事情辦完了?”看到陸嚴河回來,毛佳陽立即問了一句。
陸嚴河點頭,說:“辦完了,時間還早呢。”
毛佳陽:“是挺早,才十點。”
陸嚴河打了個哈欠,說:“我先上牀趴會兒,等會兒咱們十一點半出發吧。”
“行啊,你昨天晚上沒睡好?”毛佳陽問。
“寫劇本寫得太晚了,沒注意時間。”陸嚴河說。
毛佳陽點頭。
陸嚴河雖然在宿舍裡住得少了,但以防萬一,他宿舍這邊還是一應俱全的,陳梓妍定期也安排了人過來給他換換被褥、抹一抹桌子之類的。所以,碰上現在這樣需要休息的時候,陸嚴河也隨時可以休息。
他脫了鞋,上牀就睡了。
冬天,一到暖和的地方就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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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好像回學校了。”王霄刷着手機,看到學校論壇裡的消息,跟林淼淼說。
“嗯?”林淼淼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不知道,有人在學校裡看到他了。”王霄說,“給他發個消息,問問他在哪。有段時間沒有見他了,問問他,中午要不要一塊兒吃飯。”
大概十分鐘以後,王霄皺起眉:“他沒回我。”
林淼淼:“他可能沒顧得上看手機呢,難得回來一趟,估計很多人都在找他。”
而林淼淼口中很多人都在找的陸嚴河,此時此刻正躺在自己寢室的小牀上,睡得怡然自得。
王霄說:“我聽說陸嚴河畢業的時候會給學校捐錢。”
林淼淼有些驚訝,但不意外。
“其實以陸嚴河現在的社會知名度和影響力,他不給學校捐錢才比較讓人奇怪吧。”林淼淼說,“我有一次還在網上看到,陸嚴河現在賺這麼多錢,還總是給自己營造一種平民生活感,很虛僞。”
王霄:“……什麼玩意?平民生活感?”
“對,因爲……大概在這個人的理解中,一個像陸嚴河這樣有錢的人,出行都應該有一個人數衆多的團隊爲他做服務。他也不應該頻繁地出沒於被報道出來的那些小店裡,更不應該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一會兒跟同學聚會,一會兒又被拍到從KTV出來,還發生了幾個人去電影院結果被認出來造成圍堵的情況,總而言之,就是那些意思。”
王霄哭笑不得,“所以,陸嚴河就應該消失在大衆視野中,只能被偶爾在一些與平時我們生活截然不同的場景裡看到?”
“那個時候,他就會被以另一種方式解讀了。”林淼淼淡然地說道。
王霄正要說點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欸,嚴河回我了。”王霄打開手機一看,“他中午已經跟他室友約了,問我們要不要一起。”
林淼淼說:“他跟他室友約好了,算了吧,我們跟他室友又不熟。”
“行,那我就這麼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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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毛佳陽和周木愷一起在學校的一家餐廳吃了頓飯,陸嚴河問:“回頭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搬寢室?”
毛佳陽說:“我沒想好呢,有點煩,我六月底就要把東西都給搬走,卻要到八月份,才能把東西東西搬到新寢室去,要是能夠直接無縫銜接就好了,現在我還得先把東西都搬回去,到時候再帶過來。”
“這沒必要啊,我在孜園橋租了房子,就在旁邊,到時候你們如果需要寄放東西,可以先放到我那兒去。”陸嚴河說,“等你們開學了再來拿就行了。”
毛佳陽說:“你不是跟李治百和顏良他們住一起嗎?我們把東西放在你那兒也不方便吧。”
陸嚴河:“沒事,我又租了一個房子,準備跟思琦一起住,有很多空房間,本來我們也都還沒有住進去呢,隨便放,它現在還在搞裝修。”
毛佳陽聞言,立即笑了。
“那就太好了。”
周木愷說:“《跳起來》編劇部搬到嶺羊區了,他們甚至給我在那兒弄了一個工位,我準備把東西先送到那兒放着,開學了再弄回來。”
“反正你們兩個都是保本校,都放孜園橋去方便。”陸嚴河說,“嶺羊區也太遠了,你去那兒上班嗎?”
“沒事的時候還是過去看看吧。”周木愷說,“現在很多人的精力都放到別的項目上去了,真正把主要精力放在做雜誌上的只剩下我和徐子君帶着一些兼職編輯在做了。”
陸嚴河:“得虧你來了。”
周木愷說:“我們準備再招兩個全職的文字編輯,雖然我現在做着全職的工作量,實際上還是沒辦法全職,有的時候,急事一來,我時間不方便,就只有徐子君一個人在頂。”
陸嚴河:“我聽說之前《跳起來》還來咱們學校校招了。”
“是的,但大家真正感興趣的還是媒體那一塊兒,對雜誌感興趣的並不多。”周木愷說,“因爲大家也都知道,出版是夕陽行業,每況愈下,《跳起來》能維持現在這樣的規模,也全靠之前的基礎,以及跟演藝圈關係比較緊密,經常能夠上熱搜,或者是拿到一些大稿,引起一些關注。”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跳起來》的銷量還是穩定的吧?”
“嗯,這個還好。”周木愷說,“各大自媒體現在也在反哺雜誌,別的品牌要到他們那兒打廣告,廣告位的價格都是幾十上百萬的談,我們都從來沒有花過錢,每出一期《跳起來》雜誌,各個號都在發廣告。”
光是聽周木愷這麼一說,陸嚴河就能夠想象這是個什麼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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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學一起吃飯,見面聊天,讓陸嚴河很舒服。
平凡的、普通的生活,陸嚴河肯定是不可能擁有了。
但是,真實的、純粹的同學感情,陸嚴河還能夠從他們身上獲得,這是最難得的事情。
陸嚴河跟他們吃完飯,就在飯店門口分了手,沒有再回寢室,直接去健身房了。
《焚火》三月開拍,陸嚴河演的雖然是一個術士學徒,但也有一些動作戲,所以,一方面是對他的身體靈敏度有要求,另一方面,是陸嚴河自己的習慣,進組之前,除非是角色要求,否則都儘量讓自己的形象保持在最佳狀態。
等他健完身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陸嚴河在健身房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把髒衣服扔進健身包裡,背到身上,走出健身房,鄒東的車已經停在地下停車場。
“嗨,東哥。”陸嚴河上了車。
鄒東還笑着問呢。
“你怎麼突然來健身了?”
陸嚴河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耳熟的,就像是他會對李治百所說的話。
“……”
“我就不能來健身嗎?”陸嚴河有些怨念地問。
鄒東哈哈笑了一下,沒說話。
在這個時候,鄒東沒說話的效果比說話還強烈。
陸嚴河:“……”
他說:“爲下一部戲做準備呢,練練體型。”
鄒東恍然大悟:“我說呢。”
陸嚴河反問:“如果我說我是爲了……保持一個健康的身體,你會信嗎?東哥。”
鄒東又哈哈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更諷刺了。
陸嚴河很鬱悶。
在他眼中,李治百是一個懶得讓人不相信他會主動去健身的人。
他還以爲自己好一點。
沒想到,在鄒東眼中,他也與李治百無異。
鄒東問:“咱們是去哪兒?”
陸嚴河說:“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了,我去看看《情書》的剪輯。”
《情書》拍完以後,剪輯師就已經開始了初剪。之前陸嚴河就跟剪輯師溝通過自己關於這部電影的想法,也很明確地把自己的分鏡頭給他看過。按照陸嚴河的理解,其實這部電影應該是比較好剪的。
所以,他想在《焚火》開機之前,先去看看目前剪輯的進度。
剪輯的機房是借了王重導演公司的。
陸嚴河雖然拉了一幫人拍電影,可連個固定的工作室地址都沒有。
東拼西湊地找朋友幫忙,現在連剪輯用的機房都得借。
陸嚴河到了王重導演的公司以後,徑直來了他們的機房。
剪輯師叫趙元,是一個很資深的剪輯師,嗯,這位是羅宇鍾給他推薦的。
陸嚴河拎着咖啡和點心敲門,進來,“趙老師!”
趙元帶着他的一個徒弟,兩個人坐在光線昏暗、空間也比較狹窄的房間裡,正在看屏幕上放出來的畫面。
趙元笑着起身,“小陸導演來了啊。”
“趙老師辛苦了。”陸嚴河把咖啡和點心放到門邊的茶水臺上,說:“買了一點咖啡和點心,趙老師,剪得怎麼樣了?”
趙元:“剪了差不多五分之一了,來吧,我們看看已經剪好的部分。”
雖然陸嚴河沒有明說,但是趙元顯然知道陸嚴河是來做什麼的。
他沒有含糊,直接主動提了出來。
陸嚴河便跟着一起去了放映室,一個小小的、大約只能容納下十個人左右的放映室。
這是最基礎的素材,還沒有配音,沒有配樂,更別說做調色和字幕之類的了。
但是,儘管如此,陸嚴河也非常認真地看進去了。
趙元完全就是按照劇本的順序在剪。
這也是陸嚴河的意思。
一開場就是一場葬禮。
從放映室裡看這些畫面,陸嚴河也再一次感慨,幸好選擇了實景拍攝。
這種大雪漫天的氛圍,實景拍跟人造景拍出來,確實不一樣。
陸嚴河在《鳳凰臺》就看過人造雪景,有一說一,《鳳凰臺》已經屬於大製作、精良製作了,但是拍出來的畫面吧,仍然透着一股“精緻的塑料味”。
看完《情書》這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初剪,陸嚴河放下了心。
趙元確實是老手,每一個剪輯點都剪得恰到好處,好素材一點沒錯過,眼睛毒。
“趙老師厲害啊。”陸嚴河稱讚道,“完全就是我拍的時候,腦袋裡面想的樣子。”
趙元嘿地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根,說:“這是你們拍得好,素材本來就好,所以好剪。”
陸嚴河說:“趙老師,等會兒晚上有空一塊兒吃個飯吧?”
“行啊。”趙元點頭,“成天待在這小屋子裡剪片子,人都快長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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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就陸嚴河、鄒東、趙元和他徒弟四個人。
趙元的徒弟叫李豐雷,從京藝畢業了三年,一直在趙元手底下幹。
這一行,很多工種其實還是“學徒制”。主要是圈子就這麼大,項目做來做去的,都是熟人,你給我介紹人,我幫你攢局。很多年輕人如果不找個師傅帶着,領着,很難入門。
陸嚴河注意到,趙元的師傅派頭還確實挺大的。
基本上什麼活兒都是李豐雷幫他幹了。
這個現象在這一行還挺常見的。
陸嚴河其實不太適應這一幕,可是一箇舊習陳規,他看不慣也沒用。
連鄒東頂着保鏢和助理的名頭,陸嚴河都從來不要他事無鉅細地伺候——
沒錯,在陸嚴河眼中,李豐雷對趙元的很多動作,都可以稱得上伺候了。
陸嚴河只能忍着心裡的那點不適應,裝作沒有看見,跟趙元說說笑笑。
席間,陸嚴河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趙老師,其實我開的影視公司,現在很缺人,要不你考慮考慮,來我這兒?”
趙元笑着擺手,說:“承蒙小陸導演厚愛,我現在自個兒開個工作室單幹也挺自在。”
陸嚴河聞言,“行吧,挖不動就算了。”
趙元想起什麼似的,擡手點了點李豐雷,說:“你要缺人,可以考慮一下豐雷啊,他跟我也好幾年了,技術過硬,這一次我就帶了他一個人來剪《情書》,本事不錯,可以自個兒出來幹了。”
李豐雷聞言,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看着趙元,猶豫了一瞬,說:“我還有挺多要跟老師您學的。”
陸嚴河笑了笑,說:“如果你願意割愛,我當然OK啊,我充分相信趙老師的推薦。”
趙元:“這小子還不敢出來呢,我回去再做做他工作。”
陸嚴河:“反正趙老師你知道我公司現在缺人,你有合適的人都給我推薦一下。”
“得嘞,沒問題。”趙元點頭。
吃過晚飯,陸嚴河說:“晚上就不用回機房了吧?你們住哪個酒店?我送你們過去。”
趙元擺擺手,說:“晚上在酒店閒着也是閒着,我們回機房,小陸導演你早點回去吧。”
陸嚴河還是給他們送回了王重的公司。
“辛苦你們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陸嚴河說。
“好嘞,拜拜。”趙元笑着跟陸嚴河揮了揮手,目送陸嚴河他們離開。
“欸——”剛拐了個彎上路,陸嚴河忽然注意到自己還有一個給他們帶的禮物還沒有給呢,“光記着給他們拿咖啡和點心了,東哥,還得再回去一趟。”
鄒東說好,又掉頭回去了。
-
趙元坐在椅子上,點了支菸,慢悠悠地抽了兩口,對坐在剪輯臺前的李豐雷說:“豐雷啊,剛纔陸嚴河說讓你去他那兒,你想去嗎?”
李豐雷握着鼠標的手動了動,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勝任啊,看老師你安排吧。”
趙元聞言,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揚,笑了笑。
“等《情書》上映吧,這部片子其實就是以你爲主剪的,到時候電影上映了,我再給你好好推薦一下,別人也高看一眼。”
李豐雷眼睛看着屏幕,閃爍了一瞬,他點點頭,說好。
趙元站了起來,拍拍李豐雷的肩膀。
“行,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情書》這個片子,我誰都沒帶,就帶了你過來,你可要好好幹。”他對李豐雷說。
李豐雷點頭,“好的。”
趙元轉身準備走,忽然看到茶水臺上的咖啡,笑了一下,“喲,對了,陸嚴河還帶了咖啡來呢,要是困了就喝點咖啡,咱們接了這個活,還是儘快給人把活幹完了,幹得漂亮點。”
李豐雷的臉完全映在屏幕射出來的光裡。
“好。”
趙元慢悠悠地走了。
等他走了,陸嚴河才從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神色諱莫地看着趙元的背影。
這一刻,他的心情很複雜。
“欸,陸嚴河?!”這時,旁邊一個門打開了,一個黑眼圈很重、泡麪頭的年輕男孩走出來,手裡抱着兩盒泡麪盒,應該是要去扔,看到陸嚴河,露出驚喜的表情。
陸嚴河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
“你好。”
“你怎麼來這裡了?”泡麪頭男孩驚喜地看着陸嚴河。
陸嚴河說:“我拍的電影《情書》借了你們的地方在這裡剪,我來看看……”
陸嚴河神色一動,“我來看看趙元老師,你認識他嗎?”
“趙元?”泡麪頭男孩說,“當然認識啊,不過他很少過來,你怎麼來這裡找他?”
“李超,你磨磨蹭蹭地站在門口跟誰說話呢?!”另一個聲音從他們房間裡傳來,“還不快點把泡麪盒扔了?你是要把我拖在這裡陪你熬夜是吧?這是你的活兒還是我的活兒啊?!我告訴你啊,你還有兩個小時,到點兒我是要回去的,要不然你師母就要提着菜刀過來砍人了!到時候你不僅得給我收屍拜墳,你還得去監獄看你師母,你看你有幾條腿跑?!”
被喊作李超的男孩馬上回過神來。
“馬上馬上!師傅!你出來一下!”李超回頭衝房間裡喊,“你看看是誰!”
陸嚴河哭笑不得。
他說:“你趕緊去扔泡麪盒吧你。”
李超對他嘿嘿一笑,抱着泡麪盒就跑了。
但很快,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還是走了出來,看到陸嚴河以後,人都懵了,露出詫異的表情。
“陸嚴河?!”
“您好。”陸嚴河禮貌地跟人打招呼。
“我去,我說李超那小子怎麼半天不動呢,原來是見着你了。”他說,“你可是他偶像。”
陸嚴河笑着說謝謝。
“你們也在這裡剪片子呢?剪電影嗎?”陸嚴河問。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說:“這小子接了個活兒,剪個小成本的恐怖片,不是什麼正經電影。”
“恐怖片也很多觀衆喜歡的。”陸嚴河馬上說。
“得虧了師傅來幫忙。”李超忽然又回來了,垃圾已經扔掉了,他說,“這個星期天就要交初剪版本了,我進度嚴重落後,要是不能按時提交,就得扣錢了,好痛苦。”
陸嚴河笑着說,“那你可得好好感謝你師傅。”
“那是當然。”李超下巴一擡,“我對我師傅也好着呢。”
陸嚴河點點頭,“那你們忙吧,我去我那兒看看了。”
李超嘿嘿一笑,說:“偶像,這麼巧碰上,我能加你一個好友嗎?我跟我師傅都缺活兒,如果你有活兒需要找剪輯師,可以隨時找我們,我們都很便宜,還不挑活。”
他師傅馬上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也真是,我們這點技術哪能剪陸嚴河的片子,自己心裡沒斤沒兩啊?”
他師傅馬上又對陸嚴河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他這小子心裡沒數。”
陸嚴河掏出手機,笑着說:“沒事,我們加個好友吧,李超,你把你和你師傅剪過的作品做個集錦發給我看看,以後說不定能有合作的機會的。”
李超滿臉喜色,“太棒了!靠,偶像,你真的跟網上說的一樣nice啊!”
陸嚴河笑。
這裡沒有別人,也沒有攝影機,陸嚴河卻沒有一點含糊和推搪,真的就加了他們的好友。
李超師傅還一臉難以置信呢。
“拜拜,你們忙吧。”陸嚴河對他們說完,點點頭,去敲響了李豐雷的門。
李豐雷過來開門,看到陸嚴河又重新出現在了門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陸、陸導?”
陸嚴河對他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他手上,說:“這是給你買的禮物,感謝你這些天辛苦剪片子了。”
李豐雷受寵若驚地接到手中,同時發現,陸嚴河手中還有一個跟他手裡一模一樣的手袋,但是他沒有給他。
陸嚴河彷彿沒有看到李豐雷臉上的疑惑,只說:“等剪完《情書》這個片子,如果你想要換一個地方,好好發展,我剛纔的邀請仍然有效。”
李豐雷驚訝地、錯愕地看着陸嚴河,猶豫了一下,才支吾地說了一句:“趙、趙老師可能覺得我現在技術還差了一點,我還需要再磨鍊一下。”
陸嚴河認真地看着他,說:“技術好不好,咱們看《情書》不就知道了,對嗎?你自己心中怎麼想的纔是最重要的,你想清楚了,隨時聯繫我。”
他又說:“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跟你師傅無關,做好決定了,我們再考慮怎麼跟他說這件事。”
李豐雷意識到陸嚴河在說什麼以後,回過神來,驚訝地看着他。
陸嚴河笑了。
“剛纔在車上還有些懊惱,忘記把給你們買的禮物給你們了,剛纔站在門口的時候,很慶幸,因爲忘記了,纔會去而復返,知道我的禮物要給誰。”陸嚴河說,“那禮物送到了,我回去了,鄒東還在等我,拜拜,早點休息。”
李豐雷看着陸嚴河離開,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如夢初醒一般地低頭,看向手裡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