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糟糕的是,雖然劇組的拍攝很順利,但是這一天,山裡面天黑得比預計要早。
光線達不到拍攝的要求,大家只能遺憾地提前下山。
符愷卻說:“雖然說沒有在一天時間內拍完,可今天拍攝很順利,咱們再接再礪啊。”
今天的拍攝確實順利。
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可抗因素。
這種在路上拍戲,最怕的就是不可抗因素。
等回到山下的旅館的時候,陸嚴河感覺自己的腳都快凍麻了。
但是旅館裡的熱水還沒有那麼熱。
陸嚴河先給自己接了一桶熱水,本來是想要暖暖腳的,結果根本起不到這樣的效果。
正在這時,汪彪過來敲門了。
“小陸哥,你還沒有睡吧?”
陸嚴河應了一聲,說:“門沒鎖,你直接進來吧。”
汪彪進來了,手裡拿着一個長條形的東西。
“小陸哥,我買了幾個熱得快,白天我在這裡試了一下水溫,燒得不是很熱。”汪彪說,“我估計你在山上拍了一天的戲,肯定想洗個熱乎的。”
陸嚴河驚喜地看着汪彪,震驚地說:“汪彪,你這也太靠譜了,我正嫌這裡的水不夠熱呢。”
汪彪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說:“那我給你燒點熱水,你先泡着吧,等下我給你把熱水兌進去。”
他就直接進來,找了個盆,給陸嚴河熱了一臉盆的熱水,然後倒進了他的洗腳桶裡。
這下總算是熱乎了。
陸嚴河滿足地發出了一聲感嘆。
-
有一說一,《榮耀之路》這部電影的拍攝條件是陸嚴河經歷過的、最糟糕的。
熱水只是一方面,還有其他各個方面。
陸嚴河晚上睡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面狂風大作,呼嘯的風聲如怪獸的嗚咽,透出了一股令人不安的意味。
陸嚴河倒不至於說怕,只是在這偏僻的山下旅館,心裡頭多多少少有點發毛。
偏偏這屋子裡頭的暖氣也不好使,裹在被子裡,腳怎麼都捂不熱。
第二天起牀,陸嚴河有點黑眼圈,沒睡好。
商永周看着也一樣。
早飯是旅館老闆給他們下面。
這裡沒有什麼條件,也就是一人一碗麪,沒有澆頭,素的,加一人一個雞蛋。
陸嚴河是真餓了。估計是這天氣一冷,熱量消耗得就快,餓得也快。陸嚴河一碗吃完,甚至想要再來一碗。
不過,他也不應該再吃了。
拍戲的時候尤其要注意身材體型的控制,大銀幕上,多一斤少一斤可能都很明顯。
汪彪給他準備了兩個很大的保溫壺,說:“一壺裡面是雞湯,我找廚房專門燉的,小陸哥你要是餓了可以喝點兒,另一壺裡面是溫水。”
陸嚴河再一次被汪彪的準備給震驚到了。
汪彪說:“小陸哥別太感動,這都是按照梓妍姐和思琦姐的要求給你準備的。”
他一臉燦爛的笑容。
陸嚴河點點頭,說:“行,那就多謝了。”
汪彪一臉驕傲地說:“都是我應該做的。”
吃完早飯,然後準備上山。
這裡當然是沒有什麼化妝團隊跟組的,就一個化妝師,負責所有演員的妝造。
主要的原因也是這部電影基本上大家都是“原生態”出鏡,也就是俗稱的素顏出鏡。
但跟純素顏相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因爲需要給他們兩個人都處理得更“生活日常”一點。
他們兩個人本身的形象就很好,因爲平時都有專門的保養,皮膚狀況也很好,就算是素顏,上鏡之後也還是不太“生活感”,所以會專門讓化妝師給他們處理得有一點粗糙、油光甚至是暗沉。
符愷對他們兩個人的這個要求,他們都OK。
其實,基本上只要不是故意扮醜,正常的演員都會接受這樣的要求的。
-
上山就要一個多小時。
陸嚴河坐的是自己的保姆車。上車以後,他就戴上了耳機,聽音樂。
聽的是最新一期《偶像時代》的表演。
他一直覺得自己在音樂上的天賦不怎麼樣,所以他一直不敢做個曲抄工——因爲他記得的歌曲,真的不多,很容易用完,比如像現在這樣,在有需要的時候偶爾拿出一首。
儘管如此,他自己還是很喜歡聽音樂的。
-
“這一期的《偶像時代》,你的舞臺反饋不是很好,有人說你的舞臺越來越敷衍了。”
周平安皺眉看着李治百,後者一臉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好像沒睡醒似的,還在用一隻手揉眼睛。
李治百嗯了一聲。
“是最近太累了嗎?”周平安問。
“我累不累,你不是最清楚嗎?”李治百說,“昨天晚上又給我安排了一個直播,這月我已經上了兩個直播間去給人帶貨了。”
“這都是你代言的品牌,是合同裡面約定的。”周平安有點無奈,“如果太累的話,要不然就跟《偶像時代》那邊請個假,暫時休息兩期。”
李治百說:“年底了,正是要投票最關鍵的時候,你讓我休息兩期,給馬致遠讓路啊?”
周平安臉色一僵。
“你怎麼還是這麼針對他?他跟你都完全不是一個賽道了。”
“誰知道呢,既然我能夠演戲,他不也能演嗎?”李治百說,“反正我們演的這些戲也不用什麼演技,演得再浮誇也有粉絲買單,運作一些話題,再做一點營銷,不又是另一個李治百。”
周平安臉色一頓。
他知道李治百今天爲什麼又是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對他了。
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好了一點,今天又完全不待見他了。
原來是又有人跟他透風了。
這些話,是周平安前兩天在公司的高層會議上說的,說到馬致遠接下來的發展和定位,就提到了這些說法。
周平安心裡面大罵,到底是哪個長舌婦把這些話傳到了李治百的耳中。
“治百,咱們就沒有必要這麼糾結這件事了吧,那也只是我在公司會議上拿你做例子,告訴他們馬致遠未來可以走這條路,不一定要一直做偶像而已。”周平安嘆了口氣,“你不待見馬致遠,這我知道,可我從來沒有因爲他的事情就耽誤過你的工作,你是哪裡還有不滿意嗎?”
“我問你,之前有一部叫《冬日旅館》的劇來找我,你給我推掉了,說我檔期對不上,是不是?”李治百板着臉問。
周平安心裡面再次咯噔一聲,說:“好像是有這麼一部劇吧,你確實也是檔期對不上,後面你還要演別的戲呢。劉畢戈的新電影簽了,後面你要拍這個電影,不是嗎?”
“我沒記錯的話,劉畢戈導演的新電影是嚴河十二月份向他推薦了我,他才找過來的吧?《冬日旅館》你十一月就給我推了。”李治百冷眼看着周平安,“從前很多事情我都忍了,可是這部劇你推了就算了,後面就把馬致遠推薦過去,讓他演這部劇,你是什麼意思?”
周平安這一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沒有想到,李治百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了。
“你是真的希望我換一個經紀人嗎?”李治百問,“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這樣的話,李治百其實說過很多遍了。
但沒有任何一次比這一次讓周平安感覺到李治百是在來真的。
周平安也知道,這件事很不地道。
“治百,這部劇之所以推掉,是因爲它只是個言情劇,而且女主角是蒙粒。”周平安說,“它根本不適合你,我肯定是要把它推掉的。”
“那你爲什麼給了馬致遠?”李治百說,“我早就跟你說過,找我的資源,哪怕它被浪費掉,也不允許你給馬致遠,我連垃圾都不願意跟他分享,我早就跟你說過的。”
周平安深吸一口氣。
“他也是我的藝人,治百,你別耍小孩子脾氣。”
“你覺得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是吧?”李治百冷着臉看他,點點頭,“行,我知道了,我沒有話要跟你說了,你可以走了。”
周平安:“治百,你——”
“我不想跟你說了,你走吧。”李治百意興闌珊地擺擺手。
他越是這樣,周平安心裡越是沒底。
如果李治百跟他大發雷霆,或者是朝他扔東西,周平安就不會這麼心虛,甚至是心慌。
李治百的性格有多暴躁,周平安最清楚。
這樣一個性格的人,卻只是冷冷地讓你走。
周平安很清楚李治百這是真的被惹毛了。
“治百,下次絕對不會了。”周平安馬上說。
李治百看了一眼時間,說:“《六人行》第二季的發佈會馬上就開始了,你不去看看顏良的表現嗎?”
周平安驀地感到不安。
“你不肯走的話,那我去找顏良好了。”李治百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
“《六人行》第二季今天開播啊。”商永周看到手機上推送出來的消息,跟陸嚴河說。
兩個人現在都正在休息呢,坐在車裡閒聊。
陸嚴河還挺驚訝,問:“是嗎?我不知道啊。”
商永周說:“正在開第二季的新聞發佈會。”
陸嚴河湊過去,跟商永週一起看了看。
《六人行》第二季的導演還是白景年。
除了陸嚴河換成陳子良,完全是第一季的原班人馬。
在這樣一個發佈會上,果然有記者問:“沒有陸嚴河參與第二季,會擔心第二季的收視率不如第一季嗎?”
“我們對我們的劇有信心。”白景年說道,“嚴河一直都說,《六人行》是集體創作的成功,我們第二季的每一個人也都沒有懈怠,我希望《六人行》這個系列能夠成爲一個真正的常青系列。”
“第一季是邊拍邊播的,這一季是拍完了才播,比第一季多了八集,一共有十六集,還是周播嗎?”
“是的,這一季每週五和每週六晚上九點到九點半,請大家多多捧場支持。”
……
商永周說:“其實,第一季做得這麼成功,你卻直接退出了,我覺得還是挺可惜的,第一季能夠那麼成功,其實大家都知道跟你有很大的關係。那個時候,除了你,這部劇根本沒有第二個看點,所有的宣傳模式都是你和你女朋友做出來的,他們現在幾乎就是在複製你們的那一套。”
陸嚴河笑了笑,說:“沒事,我跟第一季的主創團隊關係都很好,我也願意他們能夠把這個系列一直做下去,這是一個很好的情景喜劇,能夠在裡面討論很多的話題。”
商永周點頭,“你確實也是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相信你以後肯定能夠有比《六人行》更火的作品是吧?因爲你要知道,《六人行》給演員能夠帶來非常難獲得的一個東西,那就是國民度,這個東西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電影演員都得不到的。”
看電影的人一定沒有看電視劇的人多。
在國內,這就是一個現實狀況。
陸嚴河也懂。
“沒事,師兄。”陸嚴河笑,“就像你說的,我對我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後面我會有毫不遜色的情景喜劇出來的。”
“就是你之前曝光的那個《武林外傳》嗎?”
“對。”陸嚴河點頭。
“那部劇你又不演。”商永周說。
陸嚴河:“但我是編劇,一樣的。”
商永周想說,演員和編劇是不一樣的。
編劇到底還是在幕後。
觀衆們第一個記得的永遠還是可以被他們看見臉的演員。
但是看着陸嚴河一臉的輕鬆和淡然,這樣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了。
商永周不理解陸嚴河的自信,陸嚴河也知道商永周不理解。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不缺國民度,過去這三年來,他最不缺的就是國民度了。
所以,出鏡或者不出鏡,對他影響都不大。關鍵在於,他是在塑造一個“創作者”的形象,甚至是“創造者”的形象。他不是畫家手中的畫筆,也不是鋼琴家的五指。他是創作者。這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影帝不是他的最終追求。
-
“顏良,嚴河沒有參加第二季,換了陳子良來跟你們一起主演這部劇,這一次合作下來,你對和陳子良的合作有什麼感受可以跟我們分享嗎?”
有記者問。
顏良一聽就覺得這個記者是故意來找茬的。
挑事。
顏良轉頭跟陳子良對視了一眼。
後者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因爲顏良在劇組裡對陳子良不是很友善。
顏良微微皺眉,隨即收回目光,說:“關於我們的合作,其實大家看劇就好了,這個時候說得太多,會影響到觀衆們看劇的心情的。”
溫明蘭也馬上站出來打圓場,補充說道:“大家不要我們我們演員之間的互相評價了,這一季的內容中,我們彼此的關係都有很多的變化,別讓我們演員之間的真實關係影響到觀衆對劇中人物關係的理解。”
這時,剛纔提問的記者說:“我們聽說,陳子良作爲第二季新加入的演員,被你們第一季的演員抱團排擠,請問有這樣的事情嗎?”
這個問題一經問出,全場譁然,紛紛錯愕地看向他們。
顏良這一刻也有些震驚,感到不知所措了。在發佈會之前,他們預設了很多記者可能會提的問題,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有記者專門圍繞陳子良和他們的關係做文章。
其他人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都沒有回答這類問題的經驗,而最爲關鍵的是,他們在片場確實跟陳子良有點玩不到一塊兒去,關係有些僵。
顏良不禁開始思考,如果是陸嚴河在這兒的話,會怎麼化解這個難題。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啊。”忽然,一個出人意料的聲音響起來了。
顏良悚然一驚,轉頭看去。
說話的人卻是詹芸,飾演李麗麗的詹芸。
她的性格本身就有點冒失衝動。
她這一開口,顏良下意識地就擔心她說錯話。
但詹芸已經馬上接着說下去了。
“陳子良出道比我們早很多年,而且,又是大明星,什麼時候輪得到我們來排擠他了?”詹芸一臉不滿地看着那個提問的記者,“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是有什麼事情讓你有這樣的感受嗎?”
記者訕笑,說:“我也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誰嘴巴這麼不把門?”詹芸氣勢咄咄逼人,“造這種謠是想讓我們背上欺負陳子良的罪名嗎?陳子良這種級別的明星,難道是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的新人能欺負得了的嗎?別太搞笑好嗎?也拜託接下來的記者朋友們不要再問這種搞笑的問題了,會顯得很沒有水平。”
詹芸這麼氣勢洶洶地指責了一番,讓現場的氣氛很凝固。
溫明蘭和柏錦一左一右地坐在詹芸的身邊,溫明蘭去握住了詹芸的右手,柏錦則一臉關切地看着詹芸。
三個女生裡,只有詹芸平時是那種有什麼就敢說什麼的性格。
她這一番話,帶着尖銳的刺,連顏良他們這些坐在旁邊的朋友都覺得刺耳,更不用說媒體們了。
媒體們就跟炸了鍋一樣,紛紛議論了開來。
-
《六人行》第二季未播先火這件事,早就有人料到了,畢竟爆款在前,續集肯定受關注。
可是,以這種方式被大家關注並出圈,是誰都沒有想到、也不想看到的。
詹芸的發言讓媒體記者們都有些不爽。
但是,那個媒體記者的提問也讓很多劇粉和演員的粉絲們不爽。
這不就是在故意找茬嗎?
貼臉開大,問他們是不是跟陳子良不和。
哪家正常的媒體會在一部新劇的發佈會上問這種問題。
雙方各執一詞,最後的結果就是罵作一團。
陸嚴河跟商永周拍完戲,下山的車上,因爲商永周的司機提前下山去幫他買鞋子和襪子去了——在冰天雪地拍戲,鞋子溼了一雙又一雙,今天最後一雙也陣亡了,而之前的都還沒有烘乾。
商永周坐了陸嚴河的車下山。
商永周嘆了口氣,臉直抽抽,“腳都快凍麻了。”
陸嚴河說:“師兄,要不你把鞋子和襪子脫了,用衣服捂着,要不然回去路上還要一個多小時,肯定得受凍着涼。”
車裡開了暖氣,脫了衣服也不冷。
商永周覺得有道理,就這麼做了。
陸嚴河馬上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這個畫面值得拍個照紀念一下,嘖嘖,堂堂影帝狼狽地用衣服裹腳。”
商永周:“……”
然後,兩個人就在手機上看到了《六人行》第二季的新聞。
商永周好奇地問:“這個記者怎麼看着就不懷好意?他這是有備而來啊。”
陸嚴河說:“感覺像是。”
“而且,在發佈會問這種問題,其心可誅。”商永周說。
陸嚴河:“其實詹芸說得也很對,他們都是去年才慢慢走紅的,陳子良都紅了多少年了,怎麼可能是他們能夠抱團排擠的,而且,陳子良那個性格,誰都跟他處不好關係吧。”
商永周問:“你跟陳子良有過節嗎?”
陸嚴河沒有掩飾,直接點頭。
“之前參加《小歌衆聚燴》的時候,就被他奚落了一番。”陸嚴河聳聳肩膀,“後面又發生了好幾次不愉快,所以一直不怎麼對付。”
“那他怎麼還加入了第二季?”商永周吃驚不已,反應過來,感慨,“京臺這事幹的可真是不地道。”
陸嚴河:“人家堂堂一家電視臺,哪裡用得着顧及我們這點小事啊,想用陳子良就用了唄,反正我又不參加第二季了。要是我參加第二季,可能我不樂意,京臺還會聽一聽,權衡一下,我又不參加了。”
“這倒也是。”商永周說,“其實說起來就是這種事情最可氣,我之前也碰到過這種事,我拍一部電影,電影很成功,但是製片方想要開發續集的時候,卻因爲我檔期不合,參演不了,最後找了一個我的對頭來演,把我氣得,以後再也沒有跟那家電影公司合作了。”
“那續集最後怎麼樣?”
“賣得還行,就是因爲賣得還行,更生氣。”商永周說起來,一臉的惱火,看上去是真的生氣。
陸嚴河非常理解商永周的生氣。
這一刻,陸嚴河跟商永周之間彷彿因爲這類似的經歷,終於找到了一些可以共同吐槽的話題了。
商永周說:“所以你剛纔還說,你是發自內心地希望第二季好,陳子良都演了,你還希望它好嗎?”
“嗯,希望,但希望陳子良那個角色被罵,希望他的表演不受待見。”陸嚴河真心實意地說。
商永周發出哈哈大笑。
-
陸嚴河在手機上私聊顏良,問情況怎麼樣。
媒體發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必京臺也很不爽。
畢竟這算是一大丑聞了。
新劇開播,就是備受矚目的大劇,沒有人希望這個時候出現一些負面的事件來影響它的播出。
顏良說:詹芸被京臺的人批評了,現在白景年還在跟人做解釋工作呢。
陸嚴河也想到了,詹芸那番發言肯定是會被京臺批評的。
畢竟她的話引起了大部分媒體的不滿。
這會導致媒體對《六人行》第二季的評價受到負面影響。
顏良又說:但是,陳子良被罵得更狠。 陸嚴河一愣,問:什麼情況?他爲什麼被罵了?我看他在發佈會上也沒有說什麼啊。
顏良說:這個記者就是他安排的,而且,所謂的不和、排擠,都是他團隊放出去的風聲,就是故意在賣慘呢。
陸嚴河聽顏良這麼說,驚訝不已,又因此感到莫名的可笑。
陳子良幹這種事出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就是一個幹這種事情的人。
陸嚴河:這個人真的絕了。
顏良:京臺警告他和他的團隊,不要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否則會直接對他進行冷處理。
陸嚴河:這也算是京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顏良:誰讓他們找陳子良這樣一個禍害來演第二季,活該,真希望第三季沒有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嚴河忽然反應過來,也確實啊,其實可以想辦法讓陳子良演不了第三季,第二季演完就直接退出。
-
這天晚上,《六人行》第二季開播,仍然是電視臺獨播。
開播收視率就破了2。
這個數字讓一直繃着根弦的京臺長鬆一口氣。
雖然嘴上一直說着一部劇不可能是靠一個演員撐起來的,但他們也還是擔心,陸嚴河離開了《六人行》,觀衆不買賬了。
那現在實時收視率破2了,說明觀衆還是想看的嘛。
這也再正常不過了。一部大爆款的續集,哪怕其中一個主演不演了,不也還是有其他的主演在嗎?
而且,還有一個當紅明星陳子良加盟,他一樣有着大量的粉絲的。
京臺的人一個個喜氣洋洋,笑逐顏開。
然而,高興的時刻卻沒有延續太久,從開播開始,這部劇的收視率竟然就一直在往下跌,雖然跌幅不算大。
一點一點地跌,到第一集快播完的時候,實時收視率只維持在1.2了。
這個數字對《六人行》來說,當然是一個岌岌可危、只能說剛剛合格的數字。
京臺內部,剛剛還因爲開播時候2%的實時收視率而高興的高層,這下都愣了,馬上問下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收視率持續下跌?跌了快將近一個點了!-
《六人行》第二季的收視率,可不僅僅是京臺自己關注。
整個業內都在關注着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大家都想知道,這部劇能不能再次創造收視率的輝煌。
如果說,《六人行》第二季的收視率仍然能夠複製第一季的成功,那意味着這種低成本的情景喜劇和周播模式,都是可以複製的。
傳統電視臺又不是隻有京臺一家,其他電視臺當然也想複製這樣的成功。尤其是,這證明了國內一樣可以通過季播做系列劇。一部大劇的營收就足以趕得上半壁江山——這是早就驗證過的。
那一個長青的系列劇,意味着接下來的兩到三年都不用愁。
這是爲什麼《六人行》被業內如此關注的原因。
它是一個標杆。
然而,第二季第一集的收視率高開低走,雖然最後集均收視率仍然達到了1.54%,算一個很好的開局,可是其走勢卻不容樂觀。
而這部劇的評價也跟着有些受影響。
——能看得出來,主創團隊已經在盡力地維持第一季的味道了,可是換了編劇以後,又進來了一個不會演戲的老鼠屎,讓這部劇看着就是不如第一季那麼自然了,如果說第一季很清新,短平快,一點不拖泥帶水,這一季的節奏多多少少有了點拖延。
——是的,我也覺得第二季看起來不是很好看,至少沒有第一季好看,第一季那種從陌生到熟悉的氛圍,那種朋友之間插科打諢的感覺,這一季感覺都變了。陳子良爲什麼要加入這部劇啊?他真的一點都不適合這部劇,在這部劇裡突兀得像走錯了片場。
——沒錯,陳子良不在的段落,我還是能堅持看下去,陳子良一露面,我就反感。
……
這些評論的聲音,沸反盈天,其來勢洶洶,把難看兩個字都衝上了熱搜。
這樣一個熱搜詞條一點進去,幾乎全是《六人行》第二季的相關內容,也看得出大家的意見有多大了。
但是,這樣的意見其實也一早就在京臺的預料範圍之內。
任何一部影視劇的續集都因爲珠玉在前,會被人不喜歡。
關鍵還是在於明天的第二集,收視率到底能不能穩住,如果能夠穩住的話,那就問題不大。
要是收視率繼續下跌,那可能就有問題了。
問題大了。
《六人行》第二季的製作成本可是多了一倍都不止。
這些演員們的片酬都漲了好幾個番,更不用說其他製作方面的經費追加。
當然,廣告也依然很多。
光是植入廣告就有三個。更不用說劇場冠名那些了。
京臺現在可不願意《六人行》第二季崩盤。
所以,第一集播完以後,很多觀衆都表示難以接受陳子良代替陸嚴河出現在第二季中,京臺看到這些聲音,也很爲難。明明知道一個新角色的出現肯定會招受不待見,但是這一刻也仍然還是忍不住思考一件事,是不是陳子良太不行了,所以纔會罵聲如潮?-
陳子良這一次的情況該怎麼說呢,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演第二季就是等着被罵的,就是看能堅持多久。
因爲一旦觀衆對陳子良建立了熟悉度,開始接受他的存在,那他就會開始享受到這部大熱爆款帶給他的助益。
但是,他的堅持是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的。比如前期要遭到鋪天蓋地的質疑,也會因此而波及到別人。可能他甚至都堅持不到柳暗花明的時候,就被罵得翻不起身了。
也正因爲如此,陳子良纔想要來一把彎道超車,通過塑造一個自己因爲是新來者、所以在劇組被排擠的形象,來獲得觀衆的同情和同仇敵愾。
這是一個彎道超車的辦法。
可以儘快地讓觀衆接納他,而不是把他當作一個新人者,審視他。
然而,事情卻無奈地翻車了。
這個事情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順利地在媒體發佈會上揭露劇組其他演員們聯合起來排擠他、針對他的現象,反而被詹芸給懟了回來。
陳子良差點就沒有忍住當場質問詹芸,難道你們沒有故意排擠我,疏遠我,當我不存在嗎?
陳子良又不是一個傻子,他在劇組裡被大家怎麼對待,他心裡面當然也有桿秤。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爲什麼大家對他的態度這麼疏遠。
他想要給自己加戲的事情,並沒有瞞住。這是最核心的原因,陳子良自己心裡面也清楚。只是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說。
他不過是找到了這件事情對他有利的一面,想要借題發揮。
-
陳子良的處境變得很難堪。
因爲第一集的收視率高開低走,偏偏首播之後,被罵得最狠的就是他。
那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就成了他是造成這個收視率高開低走的人。
週六這天,陳子良仍然跟着大家一起去做宣傳。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
《六人行》第二季,京臺給他們安排了非常密集的宣傳活動,就是爲了給這部劇擡轎子。
陳子良跟大家在後臺集合。
他一出現,剛剛還歡聲笑語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
再也沒有人開口說笑話。
見到這種情況,陳子良冷哼一聲,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戴上耳機,也懶得跟他們打招呼,自己掏出手機,旁若無人地刷網上各種消息。
其他人也都拿出了手機。
幸好這是一個工具很發達也很便捷的時代,所以,有一個很討厭的人在場,也不用因爲他的在場就真的一句話都說不了了。
嘴上不能說的,可以用手機在羣裡面說。
詹芸:真的煩死這個人了,爲什麼還要讓這個人蔘加我們今天的宣傳活動?這麼多人都在罵他,都不想看見他,難道京臺就沒有看到嗎?
柏錦說:忍忍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第二季的主演之一,而且,他的知名度和人氣都比我們高,京臺也是希望能夠發揮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詹芸:要是他真有那個本事,還來演咱們的戲幹什麼,直接接一部大男主的戲,讓整個劇組上上下下都圍繞着他打轉好了,也用不着在我們這被“排擠”。
詹芸:真噁心,這男的,怎麼說得出口這種話。
溫明蘭:咱們也確實不怎麼搭理他。
詹芸:不搭理他就是排擠他了?我靠,能不能講點道理了?他怎麼不反思一下自己爲什麼不被我們搭理?昨天那個記者提問的時候我就差點沒忍住了。
溫明蘭:那幸好你還是忍住了,要不然咱們跟他不和的消息就攤開在臺面上了,這對我們後面的戲影響不小,畢竟在戲裡面,都慢慢變成了朋友。
詹芸:我真的不願意再跟這個人一起演戲了,竟然都幹出了自己找記者來炒作的噁心事。
尹新城:同樣都是大明星,當時跟嚴河一起拍戲的感覺真是截然不同,唉,我其實挺理解小芸的心情,我也討厭再在鏡頭前面跟他這麼虛與委蛇地裝朋友了。
顏良: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忍到第二季播完吧,天大地大都不如咱們的戲最大,即使是嚴河在這裡,也是會這麼說的。
尹新城也說:沒錯,如果是嚴河在這兒,肯定也會這麼說。
-
陸嚴河站在瑟瑟寒風中,連打三個噴嚏。
符愷聽到陸嚴河的噴嚏聲,連忙問:“是吹風凍着了嗎?”
陸嚴河點點頭,“有點。”
這個時候,汪彪抱着一個大水壺過來了。
“小陸哥,要不要喝一杯?祛祛寒?”
汪彪今天這一大壺都不僅僅是雞湯了,還是老薑燉雞,裡頭有辛辣的姜味。
陸嚴河點點頭。
於是,汪彪倒了一杯雞湯出來,遞給陸嚴河。
陸嚴河一口喝下去,從喉嚨暖到胃,特別舒坦。
“舒服。”陸嚴河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撫慰了。
符愷見狀,說:“你這個助理很靠譜啊,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杯?”
汪彪馬上望向陸嚴河。
陸嚴河笑着點頭,說:“你給導演也倒一杯吧,回頭我們多弄點。”
其實,一般的劇組跑到這種條件艱苦的地方來拍戲,都會有跟組廚師或者營養師的。
但還是那句話,《榮耀之路》就是個小成本的文藝片,沒那個預算去做這些。
劇組每天吃的飯都是生活製片在當地預定的。
有的時候是旅館做,有的時候是飯店做好送過來,有的時候乾脆就是找了當地的人家。
汪彪這種做法,也註定只能是服務陸嚴河一個人。
首先要每天買到一隻雞就很難,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雞買的,買得到的時候就得多買幾隻,切好,在保鮮袋裡放着,幸好這冰天雪地的,天然冰箱,也不怕壞。
其次,有雞等原材料還不行,每天還得燉。
本來汪彪還是找旅館的廚房燉,後面乾脆就自己買了一個砂鍋,帶着走,反正有車也方便。
每天走到哪,燉到哪,裡面還會放一些補品,就爲了給陸嚴河把營養補充得足足的。
汪彪這樣一個助理,讓符愷都嫉妒不已。
不是說只有陸嚴河有助理,而是陸嚴河的助理做得格外靠譜,很爲陸嚴河打算,把他照顧得很好。
陸嚴河在劇組拍《榮耀之路》這部戲,其實還挺奇妙的。
因爲他沒有拍過這種在路上的戲,隔三差五地就要換一個地方拍,一直在路上,住的地方也時有不同,無法因爲日子久了就習慣,總是要面對環境的新變化。
陸嚴河無法對拍攝環境產生熟悉感,每天都是新鮮的東西。
他也慢慢地走進了江映這個人物。
如果要他對江映這個人物做一個評價的話,那他會說,江映是一個典型的“刀子臉、豆腐心”的人。
他有着青春期男孩非常常見的毛病,比如說容易受刺激,比如說脾氣大,一點就炸,比如犯起渾來六親不認。
但是,他有着一個最大的好處,也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底色,那就是有同理心,本性善良。
所以,這樣的兩面構成了他身上的彆扭之處,也是他身上的可愛之處。
陸嚴河在飾演人物的過程中,有一個最大的挑戰,就是他不太知道犯渾是什麼樣子,更不太能進入那種故意要跟你擡槓、就是看你不觀的那種狀態。
因爲它沒有邏輯,也捋不出邏輯。
你要是要按照邏輯去詮釋這個人物,那從一開始你就踏錯了。
所以,陸嚴河這兩天還經常給李治百和李鵬飛打電話。
因爲他身邊這兩個人是最貼近這個人物的外在狀態的。
“爲什麼敢有什麼說什麼?我爲什麼不敢?有什麼好怕的?”李治百就是這麼說的,“大不了就不幹藝人這一行了唄,我反正是不會因爲做了藝人要忍氣吞聲,所以就改變了我自己,沒有必要吧。”
陸嚴河說:“所以你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要顧忌的東西嗎?”
“以前真的很少,反正不管我做什麼,我知道我家裡都會給我兜着的。”李治百說,“現在稍微還是收斂了一點,知道有的事情處理起來也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少給他們惹點麻煩吧。”
“你爸媽聽到這句話應該會很感動吧?”陸嚴河笑着問道。
“那可不一定,他們對我的事情還真沒有那麼關心,只要我沒有捅婁子,就沒有人管我。”李治百嘿嘿笑了一聲,“其實小時候還專門爲了讓他們關注我,會故意去惹一些事出來。”
“嗯?”
“或者是在他們在的時候,故意不說話什麼的,就是想讓他們來問問我問怎麼了。”李治百說着就嘆了口氣,“你不問我我都忘記了,我小時候還挺想要他們的關注的。”
陸嚴河忽然想起來,有一次李治百過生日,專門回家,但是家裡都沒有人想起來是他的生日,還就他那段時間的一些事情教訓了他一頓,把他氣得就連夜回他們的出租屋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陸嚴河忽然理解了李治百這樣一個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富二代兼人氣偶像,當初爲什麼會對他和顏良這兩個室友一邊嫌棄又一邊不離不棄了。
陸嚴河這一刻忽然就對江映這個角色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所以,他的本質是感到孤獨嗎?
近乎本能的一種孤獨,和無法與這個世界相融的憤懣,讓他有了刺蝟一般的外象。
陸嚴河坐在保姆車裡,一個人琢磨着角色的狀態,怔怔發呆。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騷動。
有人在喊着什麼。
陸嚴河回過神來,馬上打開車門。
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喊叫聲更響亮了,也更刺耳。
“快,加把勁兒!”
陸嚴河看到好幾個人或蹲或趴在前邊的水塘邊上。
他趕緊跑過去,發現符愷不知道怎麼地掉進了水塘裡,下半身還在水裡撲棱,但兩隻手已經被人給抓住了。
大冬天的,都穿着羽絨服,這一泡水,人重得就跟灌了鉛似的。
人很難拽。
所以,陸嚴河也趕緊去幫忙,跟着一起往上拽,但實在是使不上力氣。
鄒東跟着過來了,見狀,撥開了兩個人,伸出一隻手臂,“導演,你抓着我的手。”
符愷臉都凍白了,聞言,抓着岸邊穩住自己的手倒是沒有猶豫、很信任地抓住了鄒東遞過去的手臂,直接抱住了。
鄒東喊:“其他人都先撒手。”
鄒東主要是人本身就人高馬大的,健碩的身材就很讓人有安全感和信服力。
大家都按照他說的,撒了手。
“再來兩個人,摟住導演的腰。”
在鄒東的安排下,不到五秒功夫,鄒東一使勁兒,符愷就跟被拔蘿蔔似的從水塘裡拔了出來。
“快快快,先別愣着,跟我去換衣服!”生活製片張羅着,讓坐在地上彷彿脫力了一般的符愷起來跟他走。
符愷整個人瑟瑟發抖。
陸嚴河光是看着他的樣子都覺得冷。
他轉身去喊汪彪,讓他把那一大壺雞湯拿過來。
咕噥咕噥先倒上滿滿一杯。
“導演。”
陸嚴河端着杯子送到符愷嘴邊。
符愷一口牛飲下去,終於發出了一聲呻吟。
“我靠——”
生活製片這位大姐笑着罵:“先別顧着我靠了,趕緊的,跟我去換衣服!不然你就去醫院打針吧,劇組也可以停工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句話刺激了符愷。
他猛地一下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跟着大姐走了。
陸嚴河這纔有空聽大家解釋,剛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搞半天,是符愷到水塘邊上抽菸,結果一不小心就滑進去了。
幸好旁邊有人看着呢,不然,符愷不會游泳,這將近三米深的池塘,他還真有可能出事。
“我師兄呢?”陸嚴河忽然想起來。
發生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也沒有見商永周出現?
大家聽陸嚴河這麼一問,纔想起來商永周也不見人影了。
趕緊轉頭找了起來。
有人在二十多米遠的一幢房子後面找到了他。
他面無血色地看着牆壁上的一扇窗戶。
他們喊他的名字,他也彷彿沒有聽見。
然後,他們走近,順着商永周的目光一看,心中同時發毛。
一個人影就吊在窗戶後面,吊在他們眼前的房子裡面。
“啊——”有人頭皮都快嚇掉了,發出驚恐的大叫。
-
兩個小時以後,商永周同樣裹着一張毛茸茸的毯子,坐在車裡,臉色看着還是很蒼白,沒有緩過血色來。
陸嚴河透過車窗,看到商永週六神無主地坐在後座,也理解他此時此刻的狀態。
換做是他,可能好不到哪去。
陸嚴河敲了敲窗戶。
商永周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轉頭看到車外的人是陸嚴河,才鬆了口氣,打開了車門。
陸嚴河端着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坐上車,遞給商永週一杯。
“師兄,喝點咖啡吧,雖然只是速溶的。”
商永周雙手捧着紙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你看到的那個人……警察他們進行了初步的調查,我偷偷聽到他們私下商量的時候說,大概率是自殺。這個人的情況,剛纔也有住在旁邊的人過來介紹了一下,說是有病,治不起,一直拖着,說他可能是拖不下去了,所以忍不住走了。”
陸嚴河跟商永周說着他聽來的故事。
商永周神色木然地點了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問:“導演怎麼樣了?”
“正招呼大家收拾東西,今天這情況是拍不了了,先收工。”
商永周緩了一下臉色,點頭,“這樣也好。”
今天連着遇着幾件事,給拍攝蒙上了一層陰影。
符愷和商永周都沒有了拍攝的心情。
陸嚴河亦然。
只不過陸嚴河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上熱搜。
《榮耀之路》劇組拍攝現場意外發現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