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時代》六月的最後一期,在六月十二號那一天正式確認要做現場直播。
引發一衆關注。
尤其是那些在爲自己的偶像們衝榜的粉絲們,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弄懵了。
之前的節目都是錄播,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又來一場直播?
關鍵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直播最後出來的效果會是什麼樣子。很多粉絲雖然是粉絲,但對自己藝人的業務能力高低也是心裡有數的,真正“瞎了眼”的粉絲還是少數。這讓一些平時依賴後期過多的藝人粉絲都有些緊張。
除此之外,《偶像時代》儼然也想要把這一期節目做成一個“盛典”的意思。不僅打出了現場投票爭榜的新玩法,還官宣了八位表演嘉賓,來助陣這一期節目。其中,陸嚴河不僅有一個自己的單人表演,還將跟李治百、顏良一起表演一個三人舞臺。
節目組在他們三個人的舞臺預告圖中,寫了標語說:經典復刻,我們來真的!
四個字,讓大家對他們三個人的舞臺一下產生了好奇。
經典復刻?
《偶像時代》這檔節目有多火呢?
因爲這檔節目,冰原視頻從開年就一直穩居所有視頻平臺的流量榜首,就因爲這檔節目,每週爲冰原視頻帶來穩定的觀衆,而且,觀衆越來越多。偶像藝人天生對年輕人有着吸引力,越來越多的學生和年輕人被吸引,成爲某個偶像的粉絲,或者是節目的粉絲,開始每週的追看。
在這檔節目上,幾乎百分之九十的表演就是那種現代的、Hip-Hop的、燃炸的。
它跟音綜最大的區別,在於《偶像時代》主打的概念是舞臺表演。
舞臺表演有唱歌,有跳舞,也有一些其他的設計。因此,可以在這個節目上看到更豐富的表演形式。
陸嚴河三個人上一次的合作舞臺,還是去年的六月。
一整年過去了,現在終於又有了新的舞臺了。
陸嚴河爲數不多的“舞臺粉”以及“組合粉”,都紛紛流淚,因爲沒想到還能迎來這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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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偶像時代》各項數據監控的人頻頻感慨:“邪了門了,陸嚴河要來咱們節目表演節目,這都還沒有播呢,就已經迎來兩次熱度峰值破萬了。”
其他人聽到他這話,說:“他紅啊。”
“但是,一般來說,熱度這麼高的藝人,他的粘性粉絲應該也會跟着很高,可他的粉絲確實無論從哪個維度看,都算不上第一梯隊,跟李治百和馬致遠比有很大的差距。”
“人家路人粉多唄,不來跟你玩數據運營那一套而已。”
“主要是人家也不走偶像藝人這個路子了,不需要黏性那麼強的粉絲了。”
“這話說的,哪個明星藝人不需要粉絲啊。”
“需要當然需要,可如果一個演員的粉絲像李治百或者馬致遠的粉絲那麼瘋狂,真的是一件好事嗎?李治百演的這幾部戲,每一部戲播的時候,他的粉絲都要跟其他藝人的粉絲幹仗,沒有一次例外,這給大家造成的印象可不怎麼樣,如果不是李治百自己很能打,至少在商務這一塊就受影響。絕對沒有任何一個藝人可以無視負面輿論帶來的影響的。”
……
徐繁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默默地聽着大家的議論,沒有加入進去。
她加入《偶像時代》這個節目其實也有一段時間了。陳梓妍安排她來這裡以後,她就成了一個很普通的藝人對接。陳梓妍到底希望她在這裡做什麼,也沒有說,只說先讓她熟悉這裡的環境。
剛開始來的時候,她其實很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並不是工作太忙、太累,而是這個地方很多地方都跟她以前接觸到的世界很不一樣。她一直覺得,她不怕辛苦,也不怕累,但是,到了這裡,她才發現,原來有的地方不是夠努力、夠辛苦就能撐得下去的。
沒有人教她,對她這樣的空降兵,大家對她的態度是敬而遠之。也不得罪,也不親近。這也不算什麼,最讓她頭大的,是工作內容本身。跟藝人方打交道這事,讓她整個人的三觀都碎了一遍。
第一次跟藝人方打交道,徐繁星都還沒有說什麼,對方經紀人都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直接帶着自己藝人走人。徐繁星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結果人傢什麼也不說,就跟節目組說,要換一個人來跟他們對接。
繞來繞去,還是有一天徐繁星在茶水間聽到別人議論才知道,原來是藝人方覺得她長得太漂亮,所以不願意跟這樣的人進行工作對接。徐繁星聽到的時候都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但這個工作做久了,徐繁星又慢慢地意識到,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藝人方都介意對接工作人員長得漂亮,女明星擔心自己風頭被搶,男明星擔心被人誤會、傳緋聞。
而除了這種事情,更有一些讓徐繁星難以置信的事情。比如有的藝人的餐標竟然是一千一頓。徐繁星很想知道,他們這是在吃什麼?吃金子嗎?她以前在網上看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都以爲是營銷號爲了攫取流量,故意搞這種浮誇的標題。直到她親自在做對接的時候,遇到這樣的要求。
而這還算是比較能理解的事情,頂多說藝人奢靡、浪費。但還有讓她更無法理解的事情,比如酒店房間裡不能夠有鏡子,或者是酒店房間要放三盆綠植,又或者還有要求節目組負責整個經紀團隊吃住行的……跟不同的藝人打交道,會碰到不同的要求,跟同一個藝人打交道,每次的要求還不一樣。
徐繁星常常都想起自己過去這些年,辛辛苦苦打工,賺着微薄的、一個月不到三千塊錢的工資,結果最後還不如人家一天下來的伙食飯。這種對比令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調試自己的心情。
而接觸了不同的藝人,不同的團隊,這一次,再跟陸嚴河對接,她突然又有一種從“奇幻世界”回到“真實世界”的感覺。
她跟陸嚴河那邊對接,來跟她對接的是一個剛接手工作的助理。
叫汪彪。
她跟汪彪對接陸嚴河的彩排時間、吃住行的要求等等,汪彪很快就回復了一個時間安排表,上面有幾個時間段是已經定好了工作的:除了這幾個時間段不行,彩排時間跟李治百和顏良的時間來就行,你們把時間定好告訴我們就行。
徐繁星看到這句話都愣住了。
這些藝人的時間是最難協調的。因爲藝人的行程本來就很多,又有各方面的要求,有的不願意下午彩排,有的不願意晚上九點以後彩排,有的明確不能熬夜,十二點前必須要結束。徐繁星每次對這個時間是最頭大的,只能一次次地協調溝通。很多藝人嘴上說的都行,我都配合,時間一過去,這裡有問題,那裡有衝突,讓徐繁星頭大。
雖然她認識陸嚴河,也跟他打過交道。但是,她這段時間已經見識了太多臺前形象和私下情況表裡不一的人了。徐繁星都沒有想到,陸嚴河這麼爽快。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爲汪彪是剛接手工作,所以才這麼好說話。
徐繁星又跟汪彪確認陸嚴河這一次來錄節目的其他事項。確認接送車輛的規格、入住酒店的級別、現場休息室的大小和佈置,等等。
汪彪回了一句:繁星姐姐,不用這麼麻煩,我們自己過來,也不住酒店,我們都自己住玉明,你就幫我們安排四份盒飯就行了。
徐繁星:???
她問:不用再額外準備嗎?
汪彪:我問小陸哥了,小陸哥說不用麻煩。
徐繁星震驚不已。
但是,當她把陸嚴河這邊的對接情況報上去之後,大家也沒有多餘的反應。
只有人說了一句:“嘖嘖,陸嚴河還是陸嚴河,多讀書就是素質高。”
大家對陸嚴河這樣的操作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徐繁星纔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妖魔鬼怪再多,世上仍然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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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的單人節目是單獨彩排的。
彩排時間正好是下午三點。
陸嚴河直接去了演播廳,試音,試走位。
他的出現讓現場聚集了很多人。
這是陸嚴河第一次來《偶像時代》表演節目。
陸嚴河也很久沒有唱歌了。
如果不站在專業歌手的角度去評價陸嚴河的唱功,屬於非常好的那種。他確實有一把能讓人覺得“好聽”的好嗓子,只是不像他的演戲天賦那麼出類拔萃。
《十七層》的主題曲是一首充滿命運感和抗爭感的歌,副歌有一句飆出去的高音,陸嚴河也輕輕鬆鬆地飆了出來。
現場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因爲,他們都聽說過陸嚴河的定位——爲什麼陸嚴河把演戲作爲了主業?因爲他在演戲上的天賦遠高於在唱歌上的天賦。
他們都以爲陸嚴河是一個唱歌很普通的人。
結果,這輕輕鬆鬆一首歌飆出來,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嚴河,你唱歌很好聽啊,爲什麼平時也沒有多唱一點?”有人問。
陸嚴河站在臺上,連忙搖了搖手,說:“業餘水平的好聽而已,獻醜了。”
導演過來,滿眼都是驚喜,說:“你真的應該多來我們節目的,你這首歌一定會火的。”
陸嚴河:“謝謝導演,希望借您吉言啊。”
導演又說:“你給李治百和顏良寫的歌,我們都聽了Demo了,不愧是寫出了《記·念》的作者啊,你真的不考慮以後多出一點音樂作品嗎?”
陸嚴河說:“有合適的機會當然會,但是我寫歌很慢,都這麼久了,也才寫出這麼幾首歌。”
導演說:“我有一種預感,這幾首歌都會火起來的,尤其是《年輕的戰場》,獻給高三和初三學生的戰歌,我當時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都起了雞皮疙瘩,讓我感到熱血沸騰。”
陸嚴河笑着說謝謝。
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說客氣話,《年輕的戰場》確實也是寫給學生們的。
陸嚴河記得這首歌,就是因爲自己高考那幾天,學校一直在放這首歌,讓他從頭到尾都會唱了。
彩排順利結束,導演跟他說:“你這首歌我們想放到第五個表演的位置,你覺得可以嗎?”
“可以啊,我沒問題,我都可以,這個表演本身也是爲了給《十七層》做宣傳,謝謝導演給的舞臺。”
導演:“我謝謝你願意來我們節目纔是。”
他親自把陸嚴河送出演播廳。
陸嚴河跟他說:“那等會兒我們再見。”
晚上九點,還有《青蘋果樂園》的彩排。
導演點頭。
陸嚴河沒有在這裡等着,而是要去附近一家書店。這家書店是《跳起來》的合作書店,他準備去那兒寫劇本。
陳思琦一直說,讓他有機會的話,多去《跳起來》的合作書店露露面。
陸嚴河也惦記着這件事。
而且,他也要在這裡見一個人。
何江推薦過來的同學,王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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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山穿着白襯衣、黑色褲子,腳上穿着一雙帆布鞋,剃了一個寸頭,看上去很精神,但是一點也不明星。
但是,陸嚴河卻眼前一亮。
因爲他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很老實很笨拙的氣質,這個氣質跟牛耿這個角色很貼合。
他站在書店外面等他。
陸嚴河戴着墨鏡和鴨舌帽。王大山應該是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直到他走到他面前。
“王大山?”
王大山反應過來,“您好。”
還用了您。
“你是我學長,喊我嚴河就行了。”陸嚴河說,“終於見面了。”
王大山臉上的神色有一種莫名的拘謹。
肉眼可見的緊張。
“我、我……”他忽然神色一垮,“我喊不出來,你是製片人,我怎麼好直接喊你的名字?”
他眉角眼皮這麼一耷拉,就耷拉出了幾分笨拙的沮喪。
陸嚴河這一刻只有一個感受——
天賜牛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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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山跟王寶強在某些方面很像,在某些方面又很不像。
陸嚴河下意識地想要去找一個跟王寶強形象非常相像的人,可見到王大山才意識到,去找一個形象上像的人,完全不是重點。
陸嚴河跟王大山聊了一番下來,意識到爲什麼他在其他劇組那兒拿不到角色。
他挺軸的,也很執拗。
比如陸嚴河問他,如果讓他演一個不想演的角色,他演不演,王大山搖頭,說不演。
陸嚴河又問,那要是他一直不願意演自己不想演的角色,沒戲可演,怎麼辦?
他也沒說那就不演戲了,而是說,那到時候再說。
陸嚴河哭笑不得。
不是每一個畢了業的年輕演員都會爲了爭奪一個機會而降低自己的要求,但是,這樣的演員往往都會撞得頭破血流。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陸嚴河本來以爲,王大山來自一個鄉鎮,家境一般,不會有這種清高的追求,沒想到他真有這麼高的自我要求。
“你知道我要找你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嗎?”陸嚴河問。
王大山搖頭,“不知道,但是何江跟我說,是跟賈龍老師一起演戲。”
“嗯,對。”
“我看了《六人行》,你寫臺詞很厲害。”王大山面對陸嚴河雖然緊張,但講起劇本的事情,他又有了專業上的自信,明明在說陸嚴河厲害,卻沒有一點吹捧的意思,而像是在實事求是地說這件事,“你寫的劇本,一定很好,我很想演。”
陸嚴河點頭。
“最後能不能定下你來演,還要看後面的試鏡,到時候賈龍老師也會親自來看,如果賈老師他對你的演技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陸嚴河說。
“嗯。”王大山用力地抿着嘴、點了下頭。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見到你的簡歷就想要見你嗎?”陸嚴河好奇地問。
王大山搖頭。
他臉上也浮現出來了真誠的疑惑之色。
陸嚴河這樣的大明星,平時肯定都很忙。
陸嚴河說:“因爲我寫牛耿這個角色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一個真誠到讓身邊的人會願意無償幫助他的人,我見何江,其實是爲了另外一部戲見他,但他對自己的事沒有那麼上心,卻帶着你的簡歷來跟我推薦你,我就對你很好奇,一個能讓自己同學這麼做的人,讓我那一瞬間就覺得,你可能跟牛耿很像。”王大山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何江他人一直很好。”
“你們關係很好?”
“嗯,很好。”王大山點頭,“他是我在大學最好的朋友。”
“難怪。”陸嚴河笑了笑,忽然想起來什麼,問:“你籤經紀公司了嗎?找你演戲,需不需要找你的公司?”
王大山搖頭,說:“我沒有籤公司,沒有好的經紀公司籤我。”
陸嚴河露出恍然之色。
“這樣啊。”
王大山點頭。
陸嚴河說:“還有一件事,如果最後你來演了,我們給你的片酬也不會很高。”
“沒事。”王大山說,“你們如果願意要我來演的話,不給我片酬我都願意演。”
陸嚴河:“那我們也不是黑心商家,只是得先跟你說清楚,一方面是我們這部電影製作經費比較緊張,另一方面是因爲這是你第一次演戲,按照市場價來說,就不會很高。”
“我知道。”王大山點頭。
總體來說,跟王大山的溝通還是很順暢的。
陸嚴河對王大山的印象也很好。最主要的原因是,陸嚴河跟王大山聊下來,覺得他真的很適合演牛耿,有的時候王大山說的話、做的反應,都跟牛耿如出一轍。這讓陸嚴河一直有些提着的心鬆了下來。
講句實話,到這個時候,陸嚴河再一次意識到王寶強作爲演員的珍貴性。李成功這個角色,徐崢不是演得不好,但是他不演,也有別的演員把他演好,可是王寶強不演牛耿的話,卻很難找到一個可以接着他演牛耿的。
這種老實、誠懇又不讓人覺得憨傻愚蠢的氣質,太珍貴了。
一般演員身上都沒有這個勁兒,有這個勁兒的演員又出不來,像王寶強一樣能夠以這個勁兒演成他這種級別的大明星的,就他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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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大山聊完,陸嚴河就在書店的卡座上開始工作了。
他點了一杯咖啡,背對着書店內部的視野,面向落地窗外。
落地窗外是綠色的樹和圍牆。這個角度是老闆專門給他留的,知道他身份比較敏感,所以,這個位置可以讓他在這個書店裡,有一個相對比較隱私的地方。
當然,肯定還是會被人看到的。
陸嚴河來這家書店,本身也是爲了讓人看到,然後,給這家書店引流。
陳思琦說:“書店式微,如果能夠通過你們帶動一些客流量,也是好事。”
現在書店都在自救,想要在這個時代儘可能地多存活久一點。
陳思琦也願意幫《跳起來》的合作書店引流——所以,作家們到各個書店做籤售或者交流活動是一回事,陸嚴河發揮明星效應去引流也是一回事。
大約下午五點左右,李治百揹着一個大包推開書店的門進來。
他雖然帶着墨鏡,但進門的一瞬間,書店裡的一些人就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就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到了,完全吸引住了眼球。
這一幕,就像是電影中的一幕。
夕陽已經落下,金黃色的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橘紅色。
書店外,是高樓大廈與車水馬龍,有着人聲和其他聲音組成的白噪音。
李治百穿着深藍色的沙灘褲,腳上趿着一雙人字拖,活像是剛從沙灘回來。但是這種隨意、慵懶的自在感,卻讓他本身就有些桀驁的氣質更凸顯。
帥,桀驁,有一種從平凡生活中超脫出來的自在。
這是很多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
然後,才被一些人認出來,他是李治百。
尖叫聲響了起來。
李治百尋聲望去,立即對發出尖叫的女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排潔白的牙齒在橘紅色的夕陽下折射出閃耀的光——浮誇地讓女孩子們捂住了自己急速加速跳動的心臟。
李治百轉頭張望,找到了那個坐在角落裡、戴着耳機、全神貫注地在敲鍵盤的人。
他走了過去。
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索要合影和簽名。
書店老闆都被李治百進門之後的這一幕給驚到了——哪怕他也必須承認,那李治百的明星範兒,還是比他的合作伙伴要強多了。
真是墨鏡不摘,都十分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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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在陸嚴河身邊坐了下來,把包往桌上一放。
“吃飯去。”
陸嚴河被突然坐下的李治百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來了?”
李治百說:“我在這家書店旁邊的停車位上看到鄒東開的車了,一猜就猜到你在裡面。”
陸嚴河:“你眼睛這麼尖,怎麼不去當偵探呢?”
李治百:“別廢話了,餓死了,走,吃飯去。”
陸嚴河撓撓頭,本來還想一鼓作氣地把手頭這集劇本寫完,但被李治百這麼一打斷,思路也斷了。
“行吧,行吧,吃飯,顏良呢?”陸嚴河問。
“他還在飛機上,一個小時後下飛機,到我們這兒得快八點了。”李治百說,“我們給他打個包得了。”
“好。”
陸嚴河收拾了東西,拍拍李治百的肩膀,“既然你來了,正好。”
李治百一臉疑惑地看着陸嚴河,不知道他爲什麼說正好。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陸嚴河抓着當吉祥物,去跟書店老闆拍照了。
書店老闆臉上笑容跟菊花開了一樣燦爛。
等他們跟書店老闆合影一結束,書店裡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着他們。
陸嚴河招招手,說:“我們也一塊兒來合影吧?老闆,你幫我們拍一下怎麼樣?”
“行。”老闆馬上笑着點頭。
老闆用陸嚴河的手機拍的。
陸嚴河說:“回頭我發到我的微博上,你們自取啊。”
大家齊聲說好,很興奮。
陸嚴河跟李治百跟他們道別,走了。
李治百說:“你也真的挺厲害,竟然能在那個書店安然無恙地寫劇本,不被打擾。”
“老闆給我找了個好位子。”陸嚴河說,“我哪像你,跟個花孔雀似的,走到哪裡都忍不住抖尾巴開屏。”
“開你大爺。”李治百懟。
鄒東看到陸嚴河出來,下了車。
陸嚴河問李治百:“我們就在這附近吃算了?”
“就在這附近吃吧。”他說。
陸嚴河就跟鄒東說,不用車,直接吃飯去。
鄒東和李治百的保鏢跟在他們後面。
這裡人流量很大。
陸嚴河跟李治百兩個人戴着墨鏡走在大街上,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主要是兩個人長得高又長得帥,就算別人無法第一時間認出他們是明星,也會被他們的形象給吸引。
然後就有人認出了他們是誰。
可大概是他們的姿態過於隨意了,竟然也沒有人上前來打擾他們。
只是被很多人默默地拍個照而已。
陸嚴河已經很少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走在大街上了。
他跟李治百左瞧瞧,右看看,進了一家烤肉店。
“晚上要彩排,得先補充點蛋白質。”李治百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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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致遠從導演組那裡知道了陸嚴河他們三個人的合體舞臺是在晚上彩排。
他的節目,下午已經彩排結束了,現場的效果很好。
他花了重金從韓國請了編舞老師,專門爲他的這個舞臺設計了全新的舞蹈,又做了很多酷炫的設計。
彩排的時候,雖然現場只有工作人員,但是大家也都紛紛表示很炸。
這個效果讓馬致遠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辛辛苦苦準備了很久,結果不如人意。
現在就看陸嚴河他們幾個人的舞臺怎麼樣了。
馬致遠知道,有陸嚴河加盟,他們三個人的合體舞臺一定會是今天晚上最熱門的節目。
畢竟上一次他們三個人合體還是一年前,光是這樣的話題以及三個人加在一起的號召力,就不是他能比的。
馬致遠在這方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馬致遠知道,自己必須要比他們的節目還要好看一截,纔有可能取得明顯的優勢。
從現場出來,回到休息室,助理問他是不是現在回去。
馬致遠卻說:“先點個晚飯吧,我有點累,休息一下。”
助理依言,準備去找節目組。
“別找節目組了,我們自己點外賣吧。”馬致遠說。
助理聞言,愣了一下,說:“但是如果不找節目組的話,這個費用他們就不會負責了。”
馬致遠說:“你點好了,我把錢轉給你。”
助理哦了一聲,說:“好,那馬哥,你想吃什麼?”
“你就照着我平時愛吃的那幾樣點唄。”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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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致遠拿出手機,準備刷一會兒社交平臺。
沒想到,一搜實時熱點,竟然就有陸嚴河和李治百的名字。
很多人都發了實時微博,是他們拍到的李治百和陸嚴河。
馬致遠這纔看到,這兩個人竟然對錶演沒有絲毫壓力,還能夠有說有笑地在外面吃晚飯。
馬致遠心頭馬上蒙上一層陰翳。
在這件事上,是馬致遠永遠趕不上李治百的,他自己也知道。李治百對舞臺的自信和輕鬆心態,馬致遠永遠做不到。
這時,助理拿着手機過來問,“馬哥,附近有一家烤肉評分很高,要不要給你點份烤肉?你昨天不還說想吃嘛?”
馬致遠眉頭馬上一皺,手機反扣,“吃什麼吃?馬上就要直播了,你讓我吃這種東西,等會兒長痘了怎麼辦?”
助理被沒來由地兇了一通,默默地走了。
馬致遠心中怒火無法壓制——他自己也知道不應該,但是沒有辦法,無法剋制。
他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心平氣靜,心平氣靜。
不要自己亂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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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下飛機以後,打開手機,看到李治百和陸嚴河在羣裡給他發消息,說給他打包了吃的,有烤肉、烤雞腿、烤香腸。
顏良震驚不已,問:吃這麼葷,長痘啊!明天就要直播了啊!
李治百:啊?
陸嚴河:不會吧?吃頓烤肉就長痘?
顏良:不說一定,但有可能。
於是,彩排前,陸嚴河和李治百又一人灌了自己一大杯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