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已起,那四位大商煉氣士心中一驚,單個人渡劫,是超級天劫,四個人一起渡劫,便是四倍的超級天劫!最可怕的是,天劫並非你一重我一重,而是四重天劫融合,每一道天雷的威力,只怕是從前的四倍
從前還有可能渡劫,劫威提升四倍,還怎麼渡劫?
“最後一擊!“
四人此時雖未交流,卻心念相通,突然捨棄其他對手,哪怕是面對大鐘和楚湘湘的攻擊,也絲毫不理會。
四人神通的在這時珠聯璧合,鋪天蓋地的烈焰升騰,在這一刻化作漫天飛舞的玄鳥,振翅而鳴,從四面八方向許應涌去!這一刻,四人神通提升到極致,一擊之後,便立刻各自遁走,向不同方向飛馳而去!
他們各自足下有玄鳥浮現,載着他們急速飛行,速度之快,甚至不遜於許應施展極意自在功!
他們遁出千里,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天空中的天劫還在形成之中,劫雲愈發厚重,而他們四人的神通也在這一刻集中於一處,激港火光沖天而起,化作一隻凌絕天地的玄鳥!“得手了!”
四位大商煉氣士心中各自歡喜,他們的神通珠聯璧合,合而爲一,展現出驚天動地的威能,威力也提升了不止四倍!他們臉上的笑容尚未落下,突然只見許應虛虛擡手,抓向天空,天劫中無數天道符文浮現,化作一襲天道披風!那天道披風向下落去,兜住了凌絕天地的玄鳥。
四位大商煉氣士各自感應到自己的神通爆發,也看到天道披風急劇膨脹,有巨鳥在披風下翱翔,壯大,像是要被撐得爆開!然而,讓他們心中一成的是,那一襲天道披風並未爆開。
那襲天道披風是四重超級天劫中的七成力量所化,倘若他們四人聯手的神通可以擊破披風,那麼他們四人聯手渡劫,卻也有幾分成功的可能。但他們的神通,遠未試探出天道披風的上限,各自的神通便被臾死在天道披風下。
許應抖手,便見那襲按風飛起,與天空中的風雲相合,重新化作方圓數千裡的天劫。
“咔嚓!”
天空中雷霆炸響,一道明亮得超過萬千顆太陽的天雷從天而降,筆直落在西方正在遁逃的大商煉氣士的頭頂。那人整個炸開,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咔嚓!”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神州,甚至其他各大部州都可以看到這一道天雷的光芒。
又一位大商煉氣士在天雷下支離破碎,無論什麼修爲,無論何等神通,在此等天劫下,統統無法保全自身!第三道天雷的亮光乍現,遠在星空中,也可以看到這道光芒,如此明亮耀眼。
而這道天雷劈向的那位大商煉氣士立刻捨棄肉身,元神遁逃,他的元神速度更快,甚至化作燃起熊熊大火的玄鳥,明豔如鳳凰,駕馭火光而去!然而,這道天雷一分爲二,像是一根樹枝上的枝權,其中一道枝權雷霆跨越千山萬水,萬里山河一晃而過,準確的劈在正在遁逃中的元神頭頂!其人元神,在雷光中化作齋粉,僅存一點不滅真靈,悠悠晃晃,飄向陰間。
他的肉身,也早已在雷霆中徹底粉碎,畢生道行,獵殺不知多少儺仙和同道而積累的仙藥,此刻統統化作烏有。
最後那位大商煉氣士奔逃途中,突然祭起一面符篆,符篆燃燒,化作一道門戶。門戶中鬼氣森森,一片陰暗不明,正是陰間!那大商煉氣士投入門戶之中,逃入陰間。
陰間的天空炸裂,那絢爛的天雷追蹤而來,熾烈的光芒將陰間的天空穿透,從天而降,斬向那位大商煉氣士的頭顱。那位大商煉氣士不管不顧,瘋狂向前逃竄,前方,正是連綿不絕的望鄉臺!
他縱身而起,眼看便要落入望鄉臺中,天空中劈落的天雷便已經追上了他。
望鄉臺上空,天雷炸響,驚擾了隱藏在望鄉臺深處的一個個古老存在,一時間望鄉臺中仙光進發,團團簇簇,紛紛綻放神識向外探索。“發生了什麼事?天劫的威力爲何如此之強?”
“難道又有妖孽出世,將天劫的威力提升了四倍之多?”
“何方妖孽?該不會又是那個人回來了吧?”
元狩神州的天空中,那恐怖無比的劫雲終於散去,天空恢復清明,一道披風獵獵作響,從天空中飛來,自動系在楚湘湘的肩頭。許應望向天空,只見天外有星辰移動,一顆顆星辰相繼遠去。
“連續死了五位釣魚客,剩下的你們,也應該害怕了吧?”他低聲道。
那些移動的羣星,正是一倔個隱藏在暗處的釣魚客、韭菜佬,原本存了伺機襲殺許應的心思,但見到四位大商煉氣士相繼葬身在天劫下的情形、讓他們
也不禁驚懼。
“天下已經變了,不再是我們可以肆意收割的時代。”
他們相繼離去,悄然無息。
“既然如此,那麼就融入這個新的時代。”
“如今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躲藏起來,廢掉自己的修爲,從頭來過。就算許應收割我們,也是將來的事情。”“我們是一個個時代的天驕,是歷史的選擇和沉澱。過去不曾淘汰我們,現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
許應、楚湘湘等人來到蜀山劍門,劍門門主時雨晴迎迓,見到許應身邊的楚神女,心中一陣酸楚:“每次見到他,他身邊都有不同模樣的女孩子.……許應送上玉簡,笑道:“雨睛,這是祖法,你拿去修煉。”
時雨晴收下玉簡,道:“太上長老有些日子沒有回到劍門了,外面風風雨雨,劍門好歹有遮蔽風雨的地方。”
許應心中生出陣陣暖意,他原本以爲蔣家田纔是自己的家,後來才知道類似蔣家田這樣的家,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自嘲自己爲飄零之落葉,但在風中飄飛,不知根在何處。時雨晴的話,卻讓他感受到家與朋友的溫暖。
“雨晴,我想結束這吃人的時代,還給世人一個公平的世道。”
許應笑道,“所以我將祖法傳出去,希望能徹底解決釣魚客與韭菜佬。”時雨晴露出希翼之色,晴喃道:“真的可以解決嗎?”
其實儺法釣魚儺法收割韭菜,對她的傷害遠在許應之上,許應只是覺得這樣做不公,所以要討個公道,而時雨晴卻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
她的恩師,劍門的前代掌教陶丹陽,便是一個手段狠辣的釣魚客。不僅收割了劍門的儺修,連劍門的煉氣士也一起收割,煉成身外化身和第二元神!若非許應,她也會成爲陶丹陽的下一個犧牲品,甚至陶丹陽還想再度掌握劍門,再收割一次!
“可以解決,理應解決。”
許應微笑道,“路上,我已經解決了五個,應該還有更多,我一定會尋到他們。”時雨晴道:“師叔,還有一件事情很古怪。”
她說出自己的發現,道:“陶丹陽與其他很多釣魚客一樣,他們在大清洗到來時,並未被清洗,反而存活下來。大清洗的時候,他們身在何處?”
許應聞言,不假思索道:“他們有的人天人感應,與城外的神秘神祇建立感應,將所在的山川搬運到另一個世界,避開了大清洗。有人則躲在望鄉臺中,也避開了清洗。”
時雨明搖頭道:“絕非如此。陶丹陽操控了數以百計的身外化身,他的仙藥消耗巨大,肯定不會停止收割。但他是在天地解封后纔出現,來到這裡尋我,在此之前的三千年,他去了何地? ”許應被她這個問題難住,笑道:“大概是去了其他世界。他可能通過蒼梧之淵,進入其他世界避難。陶丹陽已死,這些問題已經無人能夠解答。”"
時雨晴想了想,確實有這個道理,便沒有追問,笑問道:“金爺呢?還在太陽中沒有回來?”
許應也顏爲思念金不遺,笑道:“它還在閉關,不過算算時間,它應該快出來了。”
許應在劍門逗留幾日,傳授時雨晴劍法,便徑自起身,前往下一個宗派,繼續命抗七挑戰。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年,許應已經走遍了元狩三千宗派,其中有些宗門已經絕戶,想來是宗主死在崑崙。
許應路過這些宗門時,偶爾看到天降霞光,照耀在附近的村莊中,應該是這些門派在仙界的祖師心有不甘,選擇凡間門徒,打算續上自己的道統。
“仙界的仙人還有這個手段?我還以爲這些宗門中的寶貝兒,如今都是無主之物了呢。”許應暗道一聲惜,突然笑道,“湘湘,七爺,我最近發現了一件怪事。”
楚湘湘好奇道:“什麼事?”
許應悠然道:“有人偷偷潛入泥丸、涌泉、玉京、絡宮等彼岸,竊取仙火。”
楚湘湘和魭七等人證住:“竊取仙火做什麼?“
大鐘率先醒悟,失聲道:“竊仙火的那人,試圖用仙火煉去自己的修爲境界!有人要重修祖法!”
魭七道:“只有那些修爲很高的人,才需要用仙火煉化修爲的吧?等閒煉氣士斬落境界並不算多麼麻煩。”
許應微微一笑,道:“前往彼岸盜取仙火,用仙火煉化修爲境界的人,不止一個,而是很多人。他們自以爲盜取仙火很是隱秘,但我的儺祖洞天已經修煉到太一的境地
他們通過其他洞天,潛入彼岸,
瞞不過我的感應。”
他邁步走去,道:“我們可以將他們一個個尋到,將他們誅殺。”他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釣魚割韭菜的時代,終於過去了。”
幽州鄉野。
樵夫祭起斧頭,切開山壁,閃身走了進去,山壁中是一個隱景潛化地,別有洞天。這個隱景潛化地中居然還有人,是個相貌忠厚的男子,看着樵夫呆呆出神。樵夫撕開他的後頸,一片亮光從他的體內泄出。
那忠厚男子只是一張人皮,在人皮中居然還有一處隱景潛化地,樵夫徑自走了進去。來到這處隱景潛化地,他纔算放鬆下來,祭起一口丹爐,爐中正是來自六大彼岸的仙火。
“不管祖法中是否有陷阱,我都需要煉去修爲!至於姓許的,天道世界與仙界一定會對付他,他未必能活到收割我們的時候!”他端坐在仙火中,用心煉化自己的修爲境界。
前往彼岸的煉氣士封閉自身一切穴竅,來抵抗仙火的煉化,因此可以堅持很長一段時間。而他則是主動引六大仙火,燒去自己的修爲境界,花費的時間並不算多長,便將自己的修爲境界,從對升期燒到第二叩關期。
“終於可以修煉祖法了。”
他舒了口氣,張開眼睛,就在這時,他看到地上多出一個影子。
一個巨大的陰影,將他籠罩。
樵夫猛地回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失聲道:“是你!你怎麼會尋到這裡?”
那陰影開口,低聲道:“並不難。道友。你們在竊彼岸仙火的時候,我在注視着你們。更何況,咱們在歷史中碰面了這麼多次,你的氣息無比熟悉。尋到你真的不難.
三日後,許應尋到這裡,小心翼翼的尋到隱景潛化地中的另一個潛化地。
不久之後,他站在樵夫的身前。
樵夫露出不甘之色,向許應道:“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中。”
許應詢問道:“誰吃了你?”
樵夫面色茫然,隨即變成痛苦之色,死死的抓住頭髮,低吼道:“我不知道!我已經記不得了!我不知道!”
許應默默的看着他的後頸,那裡隱約有一道亮光。
“這是第幾個了?”他低聲道。
楚湘湘數得很是清楚,道:“第七個了。前面六個釣魚客,也是同樣的下場,我們尋到他們時,便已經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許應擡起頭,喃喃道:“有收割者在收割所有的釣魚客,而他也是釣魚客的一員。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