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嚇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恐懼地看着許陰陽,“我求求你,陰陽,我一時鬼迷心竅了,你放過我吧。”
這樣說,那就是真的了。
許陰陽握掌爲拳。
沒想到他會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還差點真的把人給娶進門。
真是莫大的恥辱。
“誰給你的膽子?”許陰陽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頸,虎口用力,“你他媽真以爲我是個傻子?”
小護士被掐的臉色發青,宋清洋回過神連忙上去拽他,“陰陽,你快放手,別這樣,你會掐死她的。”
怒火中燒時被人阻撓,許陰陽不耐煩的一揮手。
宋清洋身體本來就虛弱着,被這麼大力一推,整個人後退了兩步,腦袋狠狠的磕在牀頭櫃上,一陣劇痛剎那襲遍全身。
“砰”的一聲響,頓時吸引了許陰陽的注意。他回頭看去,眼前的一幕,轉瞬就讓他鬆了手下的力氣。
小護士伏在地上,連連咳嗽,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宋清洋倒在那裡,視線中一片模糊,他痛的太厲害了,什麼都看不清。
他能感覺到許陰陽轉過了頭,可是他卻連他的臉都看不到。
許陰陽嘴脣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沒想到,他推的那一下那麼狠。
……………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宋清洋覺得一雙有力的大手扶起了他。
宋清洋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祥叔不怎麼好看的面色,“許陰陽,人呢?”
宋清洋問的極輕。
“少爺,他帶着人走了。”
“……”宋清洋閉上眼,沒有說話。
許陰陽又一次拋下了他一個人,就算是許陰陽不結婚了,也不會考慮他。
祥叔把宋清洋扶到牀上,從外室拿來了醫藥箱,又拿出清潔的酒精棉擦去他後腦勺的血,又做了簡單的消毒。
宋清洋臉色蒼白地坐在牀上,他看着祥叔爲他忙碌,“祥叔,只是碰了一下,我沒事。”
“可是……少爺也是會痛的。”
祥叔瞭解他,宋清洋眼眶突兀的酸了。
他痛的不是頭,是心。
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許陰陽爲什麼要拋棄他那麼多次。
總在他滿懷希望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我想出國了,祥叔。”宋清洋開口,“我在這裡待不下去了了。”
再待下去,他怕他真的會死在這裡。
祥叔眼中有驚喜閃過,然後垂眸,“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少爺準備什麼時候走,要去哪兒?”
“再說吧,早就該去國外進修了。”沉寂良久,宋清洋又一次掙扎着起身,引來了一陣頭暈目眩,他不禁又跌坐回牀上,“祥叔,能把我手機拿給我嗎?”
他想給許陰陽打個電話,最後一次。
全當是他努力最後一把,也當是告別。
祥叔無奈地嘆一聲氣,取了宋清洋的手機呈給他。
明明知道,電話打過去也不過是再受一次打擊,他們少爺又何必呢?
宋清洋拿着手機,調到聯繫人那一頁。
他垂眸看着上面耀眼的名字,擡手想要點上去,奈何手指卻和灌了鉛一樣沉重。
連撥個電話都艱難。
他不知道,許陰陽是否願意接他的電話,是否願意聽他說說話。
沉默了良久,在祥叔都以爲宋清洋又反悔了的時候,宋清洋終於又點亮了滅掉的屏幕,指尖點在了那個刻入骨髓的名字上。
這通電話終於撥了出去——
鈴聲還沒有響幾次,就被人接了起來。
“喂?”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萬分驚喜,許陰陽接通了電話。
宋清洋靠着大牀坐在那裡,腦海一片空白,想說些什麼全都忘記了。
“你的傷……對不起,治療費用和營養費誤工費我會全全負責。”宋清洋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率先開了口。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要錢。”宋清洋無奈道,“陰陽,你聽我說。”
“你還有別的事嗎?”許陰陽聽到他這樣說,又問了一句,已經隱隱透出了不耐煩。
“陰陽。”宋清洋顫着聲音喊道。
“宋醫生,你這麼稱呼似乎不太合適吧。”那邊疏離的喚了他一句,沉着聲音開口,“我想我和你還沒有熟到這個地步,你這個樣子,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又是宋醫生。
真是意料之中的冷漠。
宋清洋垂着眸,心中苦澀,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對不起,我知道了。”
“你還有事嗎?”許陰陽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來,“沒事的話,我要掛了,醫藥費我會給你打過去。”
“你等一下。”宋清洋喊了一聲,“如果我說我要走了的話,你會來見我一面嗎?”
“走?宋醫生要走管我什麼事?”許陰陽笑了一聲,聲音刻骨的冰冷,“宋醫生才綁架過我的未婚妻,給我鬧出了好大一篇醜聞,現在又讓我去給你送行,宋醫生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呢。”
“如果宋醫生真的要走的話……”許陰陽的聲音冰冷入骨,字字清晰,“我會讓人買掛鞭炮,敲鑼打鼓的慶祝一番。”
許陰陽說,他走了,他會慶祝一番。
這種語氣,就像面對跗骨之蛆一樣。
宋清洋覺得自己似乎被人從頭潑了一盆冰水下來,透骨的寒冷,讓人直打寒顫。
他想到過死,可是因爲許陰陽伸手救他,他又堅持着想要活下去。
可是,這最後一絲生機,卻被許陰陽親手給掐斷。
被徹底討厭了呢。
他沒有想到,許陰陽真的厭惡到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我手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沒事的話我就掛了。”許陰陽絲毫沒有交流下去的**,說着就要掛斷電話。
“再等一下。”宋清洋急急喊道,“你能不能再仔細想一想,你真的記不起我嗎?我求你了,你好好想一想。”
“宋醫生,這樣糾纏我有意思?”許陰陽開口,語氣包含厭惡。
糾纏,他把這稱之爲糾纏。
宋清洋臉色蒼白,嘴脣發抖。
沒意思,其實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出身豪門,再怎麼,他也有自己的最後一絲底線。被人這麼的反感着,他又怎麼還能厚着臉皮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