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道:“按照你這麼推測,莫妮卡想我們Z7去抓捕高成。”
“對,爲什麼?目的是什麼呢?”蘇誠反問。
左羅道:“你如果懷疑,我們就按照程序轉給一組。”
蘇誠輕搖頭:“如果莫妮卡提供的信息是正確的,那代表高成是吊死鬼行動團伙中一位老人。雖然莫妮卡說高成沒接觸什麼人,對其有防備。但是高成好歹是一名能力出衆的刑警,加上方投在聯盟之中,他知道的信息應該不會少。我本人很想參與抓捕,抓到的第一時間我可能能發現一些事情。”
左羅道:“你說會不會是對付我們的陷阱?”
蘇誠想了一會:“沒理由啊,我們現在很安靜,專心破案,遇見吊死鬼案件就交Z1,比如這次柳燕案件。我們秘密調查馬局,能猜到的人只有周斷,張副和內務局局長,他們三人要是壞蛋,我們估計早就中獎了。話說馬局那邊怎樣?”
“齊鳴很能幹,孫強送貨幾個地點都被他找到了。但是現在我們沒有人手進行蹲守調查。現在我們應該抽人手,對幾個地點進行全面暗查。只要切入這條線,我們就可以重創吊死鬼的武力。”
蘇誠道:“這個方案我們討論過,我更在乎是抓捕馬局。”
左羅搖頭:“按照目前發展,齊鳴再盯下去不會有太大收穫,而且自身危險在增加。我不能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去盯吊死鬼。”
蘇誠若有所思,靜靜思考很久,對左羅道:“我們假設這次是陷阱,吊死鬼別有目的,那麼做計劃的十有八九是馬局。馬局必須關注我們的行動進展,畢竟我們有可能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斷電,突擊馬局別墅,技術科和宋凱強勢介入,你說能不能在馬局電腦裡發現一些線索?”
“這……有可能,但首先高成必須是陷阱。其次來說要搜查令,很難。即使前面兩個條件做到,那也需要運氣。”
蘇誠道:“假設是陷阱,我們出奇兵,馬局肯定想不到的奇兵,馬局如果是計劃者,我們前往林鎮陷阱時候,他必然要加班工作。”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假設不是陷阱,我們拿到了搜查令搜查別墅,那我們麻煩就大了。假設是陷阱,我們又拿不到搜查令,沒有任何作用。第三種可能,我們動作被對方查知,將計就計坑死我們。”左羅道:“但不可否認你說的,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蘇誠沉思一會:“先拿搜查令,而後我們等待陷阱出現,然後支援突擊馬局。如果一切順利,那就不動馬局……你能拿到搜查令嗎?”
“可以,但是我必須開誠佈公的將我們調查馬局這半年下來的所有發現,完完全全告訴內務局局長。只有他有能力越權拿搜查令。”越權行爲會被調查,一切就看結果,等同內務局局長要押注在蘇誠和左羅身上。左羅相信自己將事實告知其後,能說服他冒險。
蘇誠道:“針對馬局、戴芸、孫強我可以做一份計劃……但是我不知道高成的情況,如果是陷阱,陷阱是什麼?殺害我們?栽贓我們?”
“殺我們?就吊死鬼來說,應該不難。”左羅道:“沒必要把現場放到林鎮去。”
蘇誠反對:“過年前是不難,但是現在肯定不行。吊死鬼內部特別是行動人員多數是正義熱血的人,如果吊死鬼要殺我們,那肯定得炸鍋。國道襲警案可以說是周銀河一力爲之,那我們呢?他既然掛了這牌子,就得按照這規則來玩遊戲。不過話說回來,華良應該是吊死鬼的主要骨幹,我怎麼說也救了他老婆,他不應該會做的這麼過份。而且我的合同很快結束了。”
蘇誠說到這裡,問:“幹不幹?”
左羅點根菸,蘇誠怒視,你丫的,車內抽菸,還不開窗戶。左羅開了一縫窗戶,吸了兩口,把半截香菸扔了出去,關窗戶道:“目前對馬局的調查已經到了絕境的地步,我們的人手很難再進一步。動用太多的人手,必然被馬局發現。蘇誠你要幹,就要要做幾個計劃,除了上述計劃外,我們要對齊鳴偵查得到的孫強送錢或者送計劃的三個地點進行突襲,時機要把握的好。即使不是陷進,我們也必須進行一次突擊。”
“賭了?”這賭注有點大,等同把一切都押上去,對結果沒人有必勝的把握。
“不是賭,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機,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再進一步調查馬局。”左羅看蘇誠:“倒你是,天天不是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怎麼這次懷疑是陷阱還要朝裡面跳。”
蘇誠笑道:“我這人講邏輯,我並不認爲吊死鬼想殺我們,陷害栽贓嘛,主要倒黴的是你。”
“行,你合同結束,我滾蛋,七組就交給方凌了。”左羅道:“走吧,開工了。”
如果是陷阱,那就有意思了,馬局制定了螳螂捕蟬計劃,用高成作爲誘餌坑害七組。而蘇誠將計就計,反螳螂捕蟬,以自己和左羅做誘餌,來坑害馬局。誰會贏呢?蘇誠不知道,假設有陷阱,蘇誠不知道這陷阱是什麼情況。馬局也不知道,因爲馬局並不知道Z7對其的調查已經到了非常接近的一步。
……
距離蘇誠合同結束還有二十三天……
這天萬里無雲,天空飄蕩着幾朵白雲……病句?纔不是,白雲在一萬里外。
今天、明天和後天對Z部門來說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一年一度的特警比武。特警支隊抽取王牌三組和藍河、颶風、獵鷹特警進行比武。比武的地點原本全部放在訓練場,但是張副昨晚和局長商議後,認爲全部在訓練場比武不貼近實戰,過於保守,於是將部分地點放在了特警們都不熟悉的某寫字樓。
這棟寫字樓屬於本地一位地產開發商,建設在開發區附近,正處於外牆體和內部裝修階段,公共關係科聯繫了這位開發商,開發商很大方的同意。局長要求,雙方特警都不允許對比武地點進行任何打聽和打探,寫字樓成爲部分比武地點,只有十幾個人知道,這麼做要出其不意的考驗特警們的整體能力。
清晨七點,六組三十六名特警在訓練場集結,獵鷹、颶風和藍河三部除值班人員外,其他未進入比賽名單的特警人員皆到場觀看。爲了標識身份,他們外穿不同顏色的激光感應服。這是演習裝備,槍械全部是激光槍,射擊到身體部位,就會被判定陣亡。缺點也有,忽視了子彈的穿透姓,同時激光射擊的是直線等,不過已經是目前最爲擬真的一套演習裝備。
演習分成幾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挾持人質,有歹徒在三樓挾持人質,對方四個人,持有一把手槍和兩把匕首,人質三人。歹徒和人質穿激光感應服,角色由轄區派出所警員充當。
第二部分是武裝對抗,這情況在國內比較少見,但是在一些發達國家,特別是不禁槍的國家屢有發生。以前的書中提過44分鐘,一羣警察對兩名匪徒,因爲槍械和裝備落後,圍攻44分鐘纔拿下對方,甚至去槍械店臨時買槍。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槍法太爛,警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另外,歐洲發生多起恐襲案件,歹徒都持有自動武器和警方特警、安全部門特警在建築物內進行了長時間的駁火。特警不能因爲目前沒有發生類似案件就不進行這方面訓練,因爲這是最爲惡劣的案件。第二部分是二打一,兩組沒有配合過的特警,攻擊一組特警歹徒,歹徒持有炸彈等武器,特警可調動直升機。
第三部分是單人挾持人質演習,這類案件在近年層出不窮,因爲感情、債務或者其他原因,當街持刀挾持人質。給特警時間不定,特警得到開槍的允許。歹徒知道自己時間,他必須在這個時間內保護自己不被狙擊手射殺,一旦到了時間,他就會殺害人質,人質遇害,演習宣佈失敗。
第四部分是重頭戲夜間突襲戰,突襲寫字樓,刑警接到任務,大樓內有一個房間可能有持械毒販,數量不明,到時會請幾十名義工充當大樓內的住客,刑警初期可能接到的是模糊或者是錯誤的情報,特警拿到了突擊房間也可能是錯誤的,這就需要特警去判斷房間內的人是否有攻擊傾向,怎麼控制和突襲。一旦射殺無辜人員,或者有特警被毒販射殺,演習失敗。
周斷是今天的演習主持人,不少刑警和Z部門刑警都到現場觀戰,訓練場附近區域拉上了警戒線,防止無關人員靠近。不過細心的人會發現,左羅等七組人員都沒有出現。至於司法機構領導層都在警局大會議室通過監控、攝像來實時觀看。
除宋凱在一組技術科外,左羅等四人開車前往林鎮,按照手機信號追擊,高成目前人在林鎮。
高成的妻子是林鎮開河村人,富貴得意後,高成妻子在開河村修建了一棟大莊園,她也成爲本村的首富。當然,村裡現在多是老人,年輕人多去城裡打工。
宋凱道:“截獲的手機信息顯示,高成的岳父的小女兒今年二十七歲,下個月可能要出嫁,高成岳父讓自己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全部回去商量下,這事情怎麼辦,給多少嫁妝之類的。恰巧明天是高成岳母的祭日,祭拜掃墓。按照高速信息,高成的汽車是昨天下午到達林鎮。”
左羅道:“介紹下開河村。”
“開河村一共有四百戶人家,目前常駐的人口只有大概一百人左右。住的比較稀疏,村中心附近大約有一百戶人家,之後是分散到十公里方圓。高成岳父家在村中心八公里位置,道路情況不錯,距離兩公里有一個森林派出所廢棄的崗亭,早年作用是查詢所有從山裡出來運輸木頭的汽車所攜帶的相關證件。高成岳父附近一共有十戶人家,只有幾名老人和一名學齡前兒童在家。
“好,有最新消息再聯繫。”左羅掛了宋凱電話,對車內人道:“這次抓捕我們不動用Z部門特警,到了林鎮,我們調動森林派出所的幹警。林鎮派出所警察裝備和訓練相對較好,危險不大,但是所有人必須穿防彈衣。”
左羅道:“開河村移動商的基站屬於蜂窩煤式,爲了避免干擾,一個基站負責一個區域。所以對高成手機進行三點定位上存在一定的模糊。”城市信號基站多,某人撥打電話,一般會有多個基站響應,而後會計算出最近的基站爲其提供通訊服務,警方可以通過這點,對其進行三角定位,確定手機的位置。但是在自然村,基站數量少,沒有行成基站的互相覆蓋,只有一個基站會收到通訊申請,區域就相對較大。
蘇誠打開電腦給方凌和白雪:“高成的岳丈家距離鄉道一公里左右,在高處,可以俯瞰整條鄉道。一個辦法是我們翻山越嶺從背後突襲,一個辦法就是直接抓捕,否則高成一旦逃入大山,那要抓捕他就需要相當的人力和物力。按照我們計劃,今天未必會進行抓捕行動,我們希望高成能回到林鎮後再進行抓捕。你們兩人坐鎮森林派出所,我們前往開河村偵查。下面有個一個小計劃書,把高成騙到林鎮的計劃書。”
計劃書中,高成妻子因爲是林鎮人,所以在鎮上有兩套房子,目前是將房租出租給別人,所得租金交給高成岳父。租客們將會發生一些事情,派出所會讓房子的所有人高成和其妻子到派出所一趟。高成妻子因爲辨色能力不行,沒有駕照。高成很有可能會開車送妻子到派出所,也可能單獨去派出所。在派出所內進行抓捕,是最佳方案。
考慮到其他因素,左羅和蘇誠將到開河村監視,開河村到林鎮只有一條路,以確保高成前往林鎮。左羅和蘇誠沒說,他們去開河村主要是偵查,偵查到底是不是陷阱。其次,如果高成順利的去派出所,那沒有陷阱,如果高成逃跑,朝西是大山。要出逃其他地方,必然要先到達開河村。開河村有治安所,到時候聯繫配合一下,圍捕高成也不困難,可以有效避免高成逃跑。
白雪好奇道:“顧問,這是第一次看你寫計劃書,以前你都是口述。”
“閒着無聊嘛。”纔不是第一次呢,當時倒賣藝術品時候,蘇誠每次都寫計劃書。比如被當地警方盤查時候應該怎麼辦,走哪條路線最安全,走的這條路線要加幾次油,一旦被警方追擊,如何兩車配合,讓普通車輛引開警察等等。每次倒賣前,蘇誠都會從公路上跑一次路線,瞭解測速警察的位置,別超速了被交警攔截了。還有加油站位置,諸如澳大利亞這樣,這個加油站不加油,下個加油站可能在三百公里之外。特別是交易環節,交易環節不可能一手錢一手貨,蘇誠也不可能出面,這就需要交易者和蘇誠兩人互相配合,與其相信同夥的能力,不如將計劃做的詳細一些。
有些交易對象很大方,看一眼藝術品就立刻轉賬。有些交易對象要先研究藝術品真僞。還有時候會遇見黑吃黑的交易對象。蘇誠就曾經遇見一次,交易者很鎮靜對對方說,你搶了我們的貨,必然被警察圍捕。對方這才發現選的交易點是特殊地點,無論朝哪個方向逃,只要十分鐘內對方報警,自己都會堵在路上。
做大買賣的要細心,做小買賣的更要細心,因爲做小本生意的人虧本一次就無力迴天。比如蘇誠被鬼團坑的那一次後,本錢敗光,只能跑去打工。做計劃書沒有壞處,做的越細緻,勝率就越大。在現實警方追捕兇徒中,也不是呼啦啦朝上衝,部分是臨場計劃,按照地形,嫌疑犯情況進行臨場佈置。還有部分就要依靠計劃書,特別是多部門跨區域的聯動抓捕。
目前國內一些盜竊團伙也出現了盜竊計劃書,在一起案件中,一名盜竊犯用計劃A,利用房主出門時間,使用開鎖工具,但因爲技術不熟練打不開門鎖,於是採用計劃B,利用準備好的假房產證等證件,撥打要要領找來開鎖師傅把門鎖打開。只可惜沒有做逃跑和僞裝計劃,而且面部被開鎖師傅記住了,最終被捕。
爲什麼謀殺比‘機情’殺人的案件更難破,甚至不會被懷疑呢?就因爲謀殺是有計劃的,考慮到指紋,DNA,怎麼殺人,用什麼工具,選擇什麼時間,怎麼逃離現場,怎麼減輕自己嫌疑等等。諸如柯南破案中,很多案件被破只是因爲兇徒遺忘了一點細節,很多案件被柯南懷疑,只是因爲一個疏忽。
左羅看了蘇誠花費一晚上做出來的完整計劃書,他就一個想法,這傢伙如果放縱不管,必然成爲陳年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