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話鋒一轉:“我聽說z部門監控被黑了?”
“是。”
“下午誰見過毛小蘭?”。
許璇回答:“局長,6任一,周隊,林檢察官,還有……蘇誠。”
“蘇誠?扣除林檢察官,局長,6任一和周隊三人,怎麼說也應該是吊死鬼級別的內鬼,吊死鬼對毛小蘭有興趣?不至於吧。你等等……”左羅十幾秒後道:“方凌找到嫌疑歹徒的照片了。”
“怎麼找到的?”
好一會,左羅回答:“宿舍門口是馬路,我們通過交通監控尋找經過的車輛,找到了幾輛車,都有行車記錄儀……中獎了,有一段行車記錄儀的錄像拍到了嫌疑人將口罩拿掉的畫面。我給你。”
許璇看手機,有四輛車的截圖,第一輛車拍到是一個戴口罩,戴帽子的男子從宿舍門口出來,第二輛拍攝是男子沿人行道朝南步行,拿電話。第三輛拍攝到男子打電話。第四輛拍攝到男子邊打電話,邊拿掉口罩。
高清的行車記錄儀,畢竟能買車養車的人,不會在乎多花幾百上千買個清晰度高的記錄儀,出去旅遊時候還可以當作錄像欣賞。高清照片立刻在警局檔案,有案底的人員中比對。
凌晨兩點,鎖定犯罪嫌疑人:鄭洋。鄭洋,今年二十二歲,高二因爲夥同他人欺凌一名高一同學被逮捕,以成人犯罪接受審判,入獄五年。出獄後遊手好閒,片警介紹了幾份工作都沒幹好,後在網絡上成爲一名醫生,欺騙患者前往指定醫院就診,被a市警方逮捕,但是因爲他是從犯,某城市對此事並沒有興趣,畢竟開坑人醫院是這個城市的支柱產業,並且開滿了全國。故而鄭洋最終被釋放。
鄭洋手機關機。
凌晨三點,警方突襲鄭洋家,其父兄在家,說已經多日沒見鄭洋。刑警隊派遣人員,開始和線人接觸,尋找鄭洋的下落。從線人口中得知後,警方找到了鄭洋做包廂少爺的一家夜店,夜店人說今天鄭洋有老顧客點陪酒,但是打手機打不通,找不到人。
無果,暫緩搜捕。第二天上午六點,巡警和派出所也收到了鄭洋的照片,一家派出所去賓館拿鄭洋照片詢問時候,意外現鄭洋就在這家賓館。上午十點,鄭洋在賓館被捕,同時警方繳獲了一個u盤。
鄭洋也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有人聯繫他,五萬的報酬。鄭洋根據老闆的要求,拿到u盤,迷暈了姑娘,老闆說這u盤是他和這姑娘偷情的證據,姑娘拿證據要挾老闆離婚娶她。拿到u盤後,按照老闆交代,鄭洋住進了開好的賓館,賓館裡有兩萬塊錢,老闆說自己在外地,讓他把手機關機,他第二天拿尾款來換u盤,讓他留在客房等他。
鄭洋美美的睡了一覺,正考慮中午吃什麼,警察就到了。
蘇誠昨天在許璇辦公室睡了一夜,聽聞消息,一夜沒睡好的蘇誠還是問了一個問題:“爲什麼不馬上拿走u盤?”這太業餘了吧,真是偷情證據就算了,可是這東西是塘鵝的致命傷。
當然,矛盾是有,但是有可能也有意外,也許塘鵝接貨人出了問題,也許是巡警經過讓塘鵝警惕,也許是真的派不出親信。
……
繳獲u盤八個小時後,警方起了五年來最大規模的行動,代號利劍行動。不可否認,作爲局長起名實在是太沒有水準了,但是這麼沒水準的行動名卻是收穫最爲豐富的一次。
塘鵝作爲國際犯罪團伙,同時又有着先進的管理理念,在他們看來,所有的東西都是資源。比如某盜竊六人團伙,給塘鵝提供贓物,同時,塘鵝還收集他們舒適區的情報。比如舒適區的派出所情況,本地治安情況,罪犯情況等等。同時還記錄團伙之前銷贓的渠道,人員等等信息。
毛小蘭這份東西可謂集塘鵝a市累犯之大成,以至於刑警支隊負責人對媒體說,利劍行動幾乎將a市兩人以上的團伙一網打盡。
除不穩定國家外,a市刑事犯罪率在全球是最低的十個城市之一,當然,排名後十名的都是巴基斯坦,斯里蘭卡,印尼,巴拉圭,也門……另外大多數國家將街頭失竊、言語恐嚇等都列爲犯罪,a市經過刑事犯罪的才列爲犯罪,統計上也有不同。
根據數百年後的後人客觀統計,利劍行動最少消滅和打擊了8o%活動在a市的兩人以上的以違反犯罪爲生的團伙。塘鵝將a市當成橋頭堡,同時也成爲了a市最優秀的線人。
七組沒有參與抓捕,五個人在z部門聯合行動會議中沉默,宋凱、方凌和白雪是因爲蘇誠和左羅不說話,不敢說話,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在取得這麼大進展時候,蘇誠和左羅並不開心。今天已經是行動的第二天,過了**部分。這一天下來,蘇誠和左羅秘密會談了數小時,但是都沒有向外人說明自己內心所想的。
局長召開會議,通知七組全體人員參加。
局長見七組兩人情緒不高,於是點名七組。
左羅看蘇誠,蘇誠點頭,站起來道:“七組最近來大姨媽,暫時不想參與行動。”
與會人員吐血,大哥,大家都很認真開會呢,嚴肅點行不行?局長明顯不滿:“蘇誠,你是對我個人有意見,還是對警察有意見?”
蘇誠掃掃頭,精神不振道:“局長大人,我們現在是看不懂。我和左羅的觀點認爲,這個u盤存在問題,但是我們沒現問題。”
局長道:“我聽不懂。”
周斷接口:“蘇誠意思是,他認爲這u盤信息是假的。但是蘇誠你這次可能是錯了,目前抓捕的嫌疑人來看,情報非常準確。比如馬華兄弟三人流竄團伙,一直有消息說早離開a市,但實際上他們轉變了作案模式。七個銷贓點中有三個銷贓點是刑警隊早就掌握情況,在外蹲點的。提供了南北兩區有組織乞討的證據,其中一位老大竟然還是本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這些都已經證實。賭場,錢莊都是一抓一個準。”
許璇道:“這份資料記錄更多是人的資料,比如某酒託女,在後面備註,吸毒,爲了錢什麼都願意幹。這非常符合塘鵝的需求,塘鵝就是要在有需求時候,找到合適的可以犧牲的人。在汽車報廢廠工作的隱藏七年的盜竊通緝犯,記載了他的情況,有需要時候就可以要挾他。另外,u盤內有四十幾份視頻,視頻的主角身份都不一般,有銀行的負責人,有民政部門工作人員,有律師,有醫生……這些人都不會希望自己視頻公開,塘鵝因此也抓到了他們的把柄。”
許璇道:“從我判斷來看,這份情報絕對是真的。”
光頭道:“我同意周隊和許隊說的,我分析過其中部分資料,雖然記載了不少犯罪團伙,但是就總體看,這份資料的重點是要挾,他們獲取犯罪團伙的犯罪證據,他們獲取掌握有一定資源人的把柄。嚴格來說,如果塘鵝有足夠力量使用這份資料的能量,那對a市的破壞力是非常大的。比如某外科急救醫院因爲被抓了把柄,對塘鵝要求的目標進行了消極的搶救。還有林遠縣某火車小站只有兩名工作人員,只有貨車停靠的小站,塘鵝通過這個小站已經安排了最少五名嫌疑人利用貨車離開a市。”
光頭道:“我不理解蘇誠和左羅你們想法,你們說假的,要編出這一份假的資料出來,誰能做的到?好,也許你們會說鬼團,好厲害的鬼團。但是鬼團抽風了,這麼多資源不知道利用,反而送給警方?那我們是不是要給鬼團一枚勳章?”
左羅背靠椅背,閉眼休息:“你們高興就好。”
“不是我高興,我知道你們懷疑點,我們也懷疑,爲什麼僱傭鄭洋的人沒有第一時間拿走u盤。我特意查了鄭洋居住賓館的情況,昨天鄭洋入住後,賓館生兩夥客人互毆事件,警方介入,其中有利器傷人,對他們客房進行了搜查,一直折騰到凌晨三點。因爲利器傷人,留有警員在事房間外巡查,這也許就是僱傭鄭洋的人沒和鄭洋見面的原因。”
蘇誠道:“人家黑z部門監控,送耳麥,這麼狠的招都出來了……圖什麼?我這人只相信邏輯,你們說的都對,我和左羅研究了一天,也沒有看出半點不對,但是我認爲鄭洋老闆沒拿走u盤,就是不對,而且無法解釋,這種情況肯定有目的。聯繫到毛小蘭願意幫助對方,提供耳塞等等,我更覺得不簡單。”
許璇心中亂,頭腦更亂,只有她知道蘇誠和馬丁交談的內容,他們老闆要求蘇誠通知毛小蘭自殺。蘇誠又表現出慷慨陳詞的一面,許璇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如果這一切都是蘇誠的陰謀,那蘇誠肯定是想幹一件很大的壞事。許璇甚至想色誘蘇誠……死男人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時許璇又不想把蘇誠和馬丁的事告知別人,理由不是因爲許璇愛蘇誠,而是蘇誠表現出的態度讓許璇捉摸不定。
會議繼續,七組人因爲消極工作情緒,被局長趕了回去,左羅對許璇做個顏色,許璇和左羅出去,左羅讓蘇誠三人先回去,自己去了許璇辦公室。開門見山問:“馬丁和蘇誠前天會面說了什麼?”
許璇問:“怎麼,你懷疑是蘇誠佈局?賊喊抓賊?”
左羅道:“我當然要想這個可能,但是我想不到蘇誠的目的是什麼。蘇誠目前公開的目的是幫助自己老闆打擊塘鵝,我私下懷疑蘇誠老闆不僅打擊塘鵝,而且還想吸收塘鵝的力量。如果這樣的話,蘇誠完全沒可能讓u盤落到警方手上。”
許璇一驚,道:“前天晚上,蘇誠是在我辦公室過夜,馬丁被叫去領事館彙報工作,會不會是他們錯過了時間?”
左羅看許璇:“這倒是有可能,這種重要東西,蘇誠老闆不會相信別人,不會是蘇誠,應該是讓馬丁去拿。馬丁走不開……許璇,你還沒告訴我,蘇誠和馬丁說了什麼?”
許璇想了一會:“沒說什麼。”
“你撒謊。”
許璇道:“我們商量過,蘇誠做的說的一切,我都有權沉默。”
“說說而已,你也太死板了。”
許璇道:“這件事已經讓我精神疲憊不堪,我不想去丈量黑和白的距離,如果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ok?”
正說到這,門外有人敲門,許璇開門,是蘇誠,蘇誠拿起一隻鞋子道:“我的鞋子有竊聽器。”
左羅做出驚訝的表情:“竊聽器?”
蘇誠咬牙看着左羅:“對,警用產品,宋凱證實,這個竊聽器內存需要解碼,解碼軟件爲技術科自己編寫。恰巧,左羅你的電腦裡有這樣一個軟件。”
左羅深出口氣:“是,是我安裝的竊聽器,我是警察,我有點防範之心不是很正常。”
蘇誠怒道:“可是,這鞋子是許璇送我的,你tm的選這雙鞋?”
許璇春心蕩漾,內心負罪感滿滿。
左羅無奈道:“你兩雙鞋子不是不合適安裝竊聽器嗎?”
許璇:“我明天再給你買一雙……左羅,你這樣太過分了,蘇誠把你當朋友。”雖然負罪感是滿的,但是許璇不是爲了法律和正義,她是想到如果蘇誠知道是自己乾的,她不敢想像這後果。
格老子的,自己天生會背鍋……左羅道:“我們雖然是朋友,但我是警察,你是賊……好吧,對不起蘇誠,我不應該破壞規則,在你鞋子裡安裝竊聽器,這手段非常下作。順便問一句,你怎麼現的?”
蘇誠回答:“下樓時候踩空了一下,鞋跟崴了。”心裡想着剛纔的會議,有點心不在焉。而且這雙鞋子蘇誠穿的並不舒服,畢竟是許璇直接買過來的,不是去商店挑選的,尺碼也大了一點。
左羅道:“請原諒。”
“原諒不必了,你也說了,我們畢竟不是一條路上,你對我防備我有準備,我只是沒想到手段這麼下作,這麼玩就沒意思了。”蘇誠道:“你知道,我這人有仇必報,你既然耍流氓,我就得腹黑一次。”
左羅問:“敢問蘇顧問您想幹嘛?”
蘇誠道:“我剛纔聯繫了葉娜,她明天晚上有空,你去她家吃飯,上門道歉,隨便見下父母。”
“什麼?”前面兩條就算了,左羅問:“見父母是什麼意思?”
蘇誠:“自己看新聞。我剛給盧娜爆料,說你和葉娜在拍拖,明天見父母。”
蘇誠一笑,提了鞋子,關門,走人。
左羅無語看許璇:“你不能買雙結實點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