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聽完崇拜看蘇誠,鼓掌:“顧問,你好棒。”
“這有什麼了不起。”左羅略酸道:“我們只是一開始沒有問對問題,而且毛小蘭一直不吭聲,她不關心我們問什麼,她一直在想自己面臨什麼。注意力分散情況下,我們就難以通過表情來了解毛小蘭。只要給我們一定時間,我們心理側寫出來後,我們會知道毛小蘭可能隱匿了重要的情報以保護自己。”
蘇誠手放在左肩膀:“左羅,以我的情商分析,你喜歡的是白雪。”
左羅鄙夷看蘇誠:“喂,不要亂說話,欺負人家小姑娘。”
許璇恍然大悟一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難怪z部門人都知道自己和蘇誠有曖昧感情,自己卻沒有感覺到。
左羅看白雪,不對啊,忙道:“說正題,要不要讓檢察官介入?”
蘇誠琢磨一會:“這點我不敢判斷,第一個可能,我們說不準找不到毛小蘭朋友。第二個可能,毛小蘭朋友爲了毛小蘭死扛,這個可能性很大,能讓毛小蘭信任的朋友,我想很難拿下,我們只能通過全面搜查來尋找。如果我們面臨這兩個情況,我們無奈之下再去找毛小蘭,以毛小蘭的聰明肯定知道我們對她無可奈何。我們現在要賭,現在和毛小蘭談判,免死,寬鬆一定刑期,毛小蘭十有八九會同意。但如果明後天再找毛小蘭,我認爲行不通。”
“如果你要這麼說,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左羅打電話:“局長,我要見你。”
……
局長,周斷,左羅,蘇誠,許璇,陸任一和檢察院的林檢察官召開了臨時會議。局長、周斷、陸任一和林檢察官先前去過拘留室,見過毛小蘭,林檢察官要先試探毛小蘭的態度。
會議開始後十五分鐘,局長電話左羅他們參加會議。
林檢察官是位三十多歲的女性,道:“目前能肯定毛小蘭手上有東西,十有八九是偷偷掌握的塘鵝的信息。”
蘇誠:“補充一句,有可能,不是肯定。另外有可能毛小蘭手上是a市和塘鵝有關,有業務來往的嫌疑人或者團伙。如果拿到東西,很可能可以將a市塘鵝滲透的機構全部摧毀。”蘇誠不背鍋。
林檢察官點頭:“你們現在不肯定能不能找到東西?多大機率?”
左羅道:“林檢,他是絕對不會去說機率的。我認爲最少有七成把握。”
蘇誠搖頭:“不,我對毛小蘭不瞭解,七成高了。”
林檢察官道:“你們難以決定,所以打算把球踢給我們檢察院,對吧?”
局長:“當然……”
蘇誠:“對,就這意思。”
大家一起看蘇誠,蘇誠:“說實話沒那麼難,這種踢球不丟人,權限不夠。”
林檢察官道:“毛小蘭不是塘鵝總部的人,是a市匪首,說實話,我們對匪首基本都是除惡務盡的態度。團伙犯罪,團伙人數衆多,涉及罪名無數,涉槍,涉爆,危害公共安全,沒有理由放過毛小蘭……不過,事關重大,我需要回檢察院開會,明天,明天上午給你們答案。”
左羅道:“到了明天,我們擔心毛小蘭懷疑我們無法找到證據。我們不會幹坐在這裡,肯定會對毛小蘭所有細節和線索進行整理和尋找,如果到了明天,我們還願意和毛小蘭談判的話,那麼她肯定知道我們沒有收穫。”
林檢察官看手錶:“現在是下午四點,晚上十點之前給你們答覆,可以嗎?”
局長道:“七點。”
……
會議結束,大家各自忙去,左羅風風火火點兵白雪和方凌開始走訪,宋凱查詢資料,許璇小組也按照宋凱提供的資料進行全面走訪。沒有安排蘇誠任務,蘇誠沒有頭緒,沒有懷疑點,不喜歡這樣大海撈魚的走訪,於是就留在了z部門。
下午五點四十五,左羅借用手機撥打了許璇電話:“兩隻耗子湊到一起。”從定位上看,可以看出馬丁和蘇誠非常接近。順便科普,開通定位功能手機,警方可以瞬間定位,不是電影中需要多少時間。如果沒有開通定位功能,警方需要通過基站進行三角定位,需要一定時間,不需要很多時間。所謂的三角定位,使用手機時候,以你爲中心附近會有基站響應,距離最近的基站將負責你的通訊,但是次近的基站也會保留響應信息,已知距離後,三角定位,就可以鎖定目標。還是那句老話,別以爲警方技術差,只是警方不會對所有案件都投入全部技術力量。
許璇:“明白。”
傍晚六點五十分,毛小蘭人躺在牀上,左手手腕在水泥上摩擦,割斷血管後放在大腿之間,用尿液溫度進行自殺。特警第一時間發現,開門進入後,毛小蘭已經流了很多血。左羅聽聞消息下令:“割腕自殺不會死那麼快,特警保護,通知醫院,我們需要一個專門治療小組,派遣技術科人員全程監督用藥。”
左羅趕赴醫院,毛小蘭沒有生命危險,包紮後送到重症監護病房,重症監護病房是玻璃落地窗結構,特警就站立在離牀前五米位置,毛小蘭側身閉眼,似乎在睡覺。
與此同時,林檢察官也趕到了醫院,和左羅、陸任一一起進入病房,林檢察官道:“毛小蘭,檢察院同意和你達成一定協議,條件是你交出東西,協助我們摧毀塘鵝建立在a市的犯罪網。作爲交換條件,檢察院將會把交易書遞交法官,免死。”
毛小蘭側頭睜眼:“只有免死?”
林檢察官道:“和國外法律不一樣,a市免死就是死緩,死緩就是無期,無期就是有期,一般人不到二十年就可以出來了。”
毛小蘭:“我拒絕。”閉眼道:“我要的條件是無罪釋放,給我一個新身份。”
“這不可能。”
毛小蘭道:“那天我做夢,夢見一個叫天鵝的女孩告訴我這麼一些事情。她說:塘鵝在a市已經完善了黃金交易體系,比如前一個月,某團隊在某市購買了三件西漢時期的古董,這三件古董是盜墓賊挖出來的,價值不知道多少。團隊給盜墓賊五公斤黃金,市價一百多萬。而這五公斤黃金是由另外一個團隊走私進入,但是誰管呢?黃金融化後,誰知道是哪裡來的。這個團伙通過我們找到了國外買家,以兩公斤黃金價格讓我們作爲中介完成交易。我們用一公斤黃金僱傭了走私者,將古董走私到海外。”
“地下黃金交易體系完成後,再由我們進行中介,警方就無法拿到實質證據。以買賣古董爲例,我們會先拿到古董,這時候警方逮捕我們,我們沒有攜帶現金,也沒有轉賬交易,所以並非買賣古董。拿到古董後,我們會電話聯繫盜墓賊,盜墓賊去指定地點拿到黃金酬勞,這時候被捕,你們無法證明黃金是非法的,除非是口供,那是他們蠢,沒辦法。而後我們再將古董交給買家。”
“你們可能不知道,在a市使用的是分店和加盟店的方式。比如我們知道有幾個街頭盜竊和入室盜竊的團伙,他們的贓物都會賣給我們,因爲我們有信譽,他們也沒了銷贓的風險,這叫加盟店。我們會把贓物進行分類,貴金屬熔制,手錶等有專門人員進行網絡二手貨銷售,這叫分店。”
“這些都是小兒科,我們分店接待過黑客,商業間諜,高級盜賊,他們到a市人生地不熟,需要導遊,也需要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比如三個月前a大生物實驗室被高級竊賊進入,盜取了某藥品半成藥。現在a大實驗室仍舊不知情,還在研究,而國外已經將此藥品進行臨牀試驗,並且申請專利。我們還有地下賬戶,一千萬美元可以在十個小時內到賬。我們還幫助某外市官員轉移了三億資金到國外。”
毛小蘭道:“各個團隊負責自己團隊的事,之前被捕的幾個人,他們只知道部分信息。團隊負責人只知道聯絡員,聯絡員只知道自己聯繫的團隊負責人信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聯絡員是誰,團隊有幾個,規模多大。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送給你們一個加盟店。”
毛小蘭道:“開發區的銀河賓館,二星級的賓館,地下室有鍋爐房。我們處理屍體的流程是,肢解,送到鍋爐房,燒掉……當然,沒發現屍體的,你們警方都記錄爲失蹤人口,並不會進行大規模的追查。我送這條信息是因爲我很不爽,上個月,有個渣男姦殺了一位十九歲在校女大學生,他聯繫上了塘鵝,我們給他處理的現場和屍體。我雖然不高興,但是工作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去抓人,然後讓他們指認上個月燒的頭顱部分,他們應該會知道就是那位失蹤的少女,而你們就可以以殺人罪名追查。”
毛小蘭笑:“看,我們多瞭解你們的司法體系。我們知道出現屍體,你們一定會追查到底。但是如果只是失蹤,甚至有可能都沒有人報案,那……好了,我說的夠多了,我不能給你們太多時間,否則你們會用緩兵之計。我們賭一把,兩個小時內,給我新身份,免罪。否則我死扛。”
“不用天鵝說,按照規定,協商談判期間,我們不會使用錄音和錄像手段。”左羅道:“而且你說了這麼多,我們也找不到和你有關的直接證據,否則你不會說。”
“呵呵。”
林檢察官道:“毛小蘭,免罪是不可能的。十年,新身份,這是底線。”
毛小蘭道:“你們知道我某方面需求很旺盛,關我十年?我不如去死。”
林檢察官道:“那你就去死吧。”轉身走人。
左羅也跟隨走,到了門口,毛小蘭突然道:“等等。”
兩人停步,毛小蘭道:“新身份坐牢十年,每年有半個月探親假,不得凍結我海外資產。”
林檢察官看毛小蘭:“可以。”
……
白雪開車,到z部門帶上了蘇誠,朝工業園區方向去,蘇誠今天沒有提早回去,他一直在跟蹤注意毛小蘭進展。
蘇誠一看白雪熟練換擋,讚道:“妹子,厲害拉,我們一起學開車,你都能開這麼溜了。”
白雪道:“是顧問你朋友教的好。顧問,聽說毛小蘭招了。”
蘇誠後靠,搖頭:“毛小蘭招供,我覺得不太符合常理。如果是給新身份,不坐牢,我信。但是十年,我不信。”
“爲什麼?”
蘇誠道:“a市塘鵝系統就算被摧毀,塘鵝還是目前全球最大的犯罪團伙之一,要找正在坐牢的毛小蘭,毛小蘭新身份是保護不了她的。從毛小蘭來說,賭我們找不到,她還有榮華富貴,她性癮,關十年?呵呵……我雖然不瞭解毛小蘭,但是我認爲她不應該接受這個交易條件。要知道,找不到東西,我們甚至無法給毛小蘭定重罪,這傢伙只要搞個外籍戶口或者綠卡,輕罪在審判後,正常來說是驅逐出境。”
蘇誠道:“第一個可能,毛小蘭藏的東西很好找,只要我們警方有心,毛小蘭認爲我們警方肯定找的到。第二個可能,毛小蘭在耍詐。我很奇怪的是,以毛小蘭的罪商不可能不知道自殺是不會成功的,她真想自殺,可以牀上後空翻,腦袋着地,這樣還有可能自殺成功。用尿液溫度讓傷口無法凝固止血,聽起來很是那麼回事,但是這種自殺方法需要時間,不短的時間,她卻是重點照顧對象。”
“啊?”白雪一愣,道:“顧問,你應該和隊長一起去醫院的。”
“你隊長沒給我機會,自己開車就去了。”似乎不通常理,左羅拋開了自己。蘇誠哪知道左羅發現馬丁手機和蘇誠手機在一起。
汽車進入工業園區,工業園區也有住宅,價格不貴,目前一萬五六一平,但是空氣質量遠不如市區其他地方。不過因爲工作者密集,這邊做生意的人也挺多,總體看起來,如同一個規劃好的,整潔的城鄉結合部。
工業園區有一家專門生產包裝用紙箱的工廠,工廠不算大,只有三十多名工人,機器流水線作業。負責模切的生產車間一共有六名工人,他們的宿舍在工廠一公里外。
宿舍不大,二十平房間,四個人,一層樓六個房間公用一個洗手間。
蘇誠到達時候,已經拉了警戒線,上到二樓一間宿舍門口,只見一個女孩躺在冰冷的地上,身邊單膝跪着一位醫生,正在對其進行檢查和急救。而左羅和許璇站立在另外一邊,兩人低聲私語。
醫生擡頭,蘇誠他們過去,醫生道:“沒有生命危險,這是注射孔,我認爲注射了麻醉藥品。”
思南上樓,彙報:“他們工廠第三班是十點下班,這姑娘八點半接到電話,臨時請假回宿舍。這一層全部是他們工廠的宿舍,只有兩名休假員工在。”
左羅道:“醫生,能弄醒她嗎?”
醫生搖頭:“恐怕不行,最好是送醫院觀察。”
左羅點點頭,醫生吩咐人幫忙擡上擔架。
蘇誠走過去,道:“毛小蘭答應條件我認爲有詐,我想去見見毛小蘭。”
左羅道:“我去姑娘醫院,許璇,你和蘇誠去見下毛小蘭。”
許璇看左羅,很猶豫,最後還是道:“好。”
左羅道:“今天你跑了一天,目前要等物證組收集線索,還要等姑娘醒來。一時半會不會有太大進展,你今晚先休息,明早再接我班。”
許璇點頭:“好,蘇誠,我們走吧。”許璇知道左羅意思,左羅想知道馬丁和蘇誠會面的交談內容。
左羅在走廊護欄位置,看着許璇和蘇誠進入汽車,離開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