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點上根菸，想了好一會道：“老李，你意思是我們警隊裡有內奸？”
局長沒有直接回答，道：“還有一個可能，鬼團知道週末大劫案，當了解左羅身世後，就利用週末大劫案。當然，一切條件都建立在鬼團會給我們週末大劫案真正線索基礎上。老馬，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我不擔心我們警察能力不如罪犯，事實上很少警察能比頂尖罪犯在其擅長領域更出色。我擔心的是，塘鵝也好，鬼團也好，都屬於團伙型高智商犯罪。以塘鵝來說，塘鵝在我們a市吃虧後，有兩個選擇，退出a市市場。但是根據歐盟刑事法庭馬丁探員介紹情況，目前塘鵝是沒有這個打算的。第二個選擇，繼續經營a市市場，我想只要塘鵝不是一頭豬，在屢次受挫的情況下，他……”
馬局緩慢的點頭：“他肯定會想辦法收買一名內線。我們不可能保證所有警察都能爲了榮譽和正義，而罔顧金錢的誘惑。十萬、一百萬、一千萬……就塘鵝來說，要滲透的目標當然是z部門，或者是我們這些老古董。”
“除了錢，還有其他的東西，要挾，色誘等等。老馬，你是一名老刑警，我想你可以和內務組多聯繫，注意下這方面的情況。”局長道：“另外，這次鬼團遊戲蘇誠搗亂，讓人家雞毛鴨血。還有四名鬼團候選人，爲了安全我覺得應該對蘇誠進行一些保護性的監控。”
馬局笑道：“老李，你真正意思是，覺得鬼團既然是挑選自己的成員，而蘇誠把他們計劃破壞了，那麼鬼團很可能會找上蘇誠，都是壞人嘛。”
局長道：“是這樣的，老馬，雖然劉默死的不名譽，但是我們內心都知道劉默雖然一些行爲抹黑了警察，但是他始終有作爲警察的榮譽感。鬼團如果敢再來a市，就乾死他。”
……
左羅接電話，一把抓住要鑽進出租車的蘇誠，哦了幾句掛電話，而後推蘇誠上出租車，道：“xx公寓酒店。”
蘇誠很不滿，整理下衣服：“左羅，你在展示你的力氣比我大嗎？”
左羅回答：“不是，上面爲了你安全考慮，你要搬家。”
“搬去哪？”
“和我一起住。”
“什麼？”蘇誠立刻拒絕：“我不同意。”搞錯，自己又不是純正的顧問，和你一起住，就不說自己行動不方便。你是上司，你是工作狂，我和你一起住？
“拒絕無效，合約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必須服從我們安排的住宿地點。”左羅看蘇誠：“喂，我也不想和你住啊，但是上面認爲這次遊戲可能會讓你惹麻煩，讓我執行保護性監視。”
蘇誠道：“我可以和方凌一起住。”
“想得美。”
“左羅，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看你，多髒地方都能坐下去，多爛的食物都能吃下去。我不行，我追求生活的格調、品味和質量。”
左羅看窗外：“你可以選擇適應。”
“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
“可以罵人嗎？”
“可以，但是最好不要罵我，原因你懂得。”
……
一切沒有蘇誠想的那麼糟糕，左羅的房子距離z部門三十公里，交通方便，並且從地理位置，綠化和保安情況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富人小區。左羅開的這輛合資公車是小區內檔次最低的汽車。但是左羅竟然還有一個不小的車庫。
這小區叫五連小區，建設在清湖邊緣，小區延伸到清湖內，如同一個半島，環境非常好。一共有六棟三十層的建築，沿湖還有二十多棟小別墅，是標準的富人區，房價最少每平八萬以上。
左羅住二號樓，乘坐電梯到27層，兩梯兩戶的高公攤戶型。
左羅的房子實際面積大約一百六，四房兩廳三衛一廚。歐洲設計風格，真皮沙發，大等離子電視……除了這些之外，還非常乾淨，蘇誠摸了下桌椅，沒有半點灰塵。左羅將手槍放進保險櫃，道：“那間是你的，每天早上九點會有家政部門來打掃衛生。要清洗的衣服放在這裡，這是乾洗，這是水洗。”
蘇誠拉着行李看裝修，問：“這房子要多少錢？”
“不是我的。”左羅介紹道：“我外公的房子，不過他更願意住在城郊和原來的老同事們一起聊天泡茶。”
蘇誠問：“你外公很有錢？”
“他是普通退休工人。”左羅頓了頓，看蘇誠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道：“這房子是我媽送給我外公養老的。”
“哦，你媽有錢。但是……”
左羅道：“我媽她有自己的生活，我有自己的生活，不相交的平行線，ok？”
“ok。”
“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我已經在開發區買了期房，後年交房，明白嗎？”
開發區？距離市區二十公里，其實就是一個小村，建設成商業開發區。這二十公里的路程出現了很多樓盤，優點是便宜，才一萬多一平方。缺點是，這沒有十年，這區域是繁榮不起來的。還有一個缺點，左羅要從開發區開車到z部門，最少一個半小時。不過還能怎麼樣呢？工薪階層能買得起的只有這個路段，而且即使是這個路段，每個樓盤都是開盤當天售盡。
從左羅言語中讀出，他不希望得到母親的任何恩惠和幫助，也就是說他對母親是有怨恨的。但是又輕拿輕放，如同和江雯關係一樣，他能理解江雯拋棄他的理由，但是不會原諒江雯曾經拋棄過他。
蘇誠呵呵一笑，拖着行李去自己房間。環境不錯，有書桌，有電腦，有衣櫃，有舒適的大牀，還有飄窗。躺在飄窗上可以俯瞰清湖美景。側面還有一個小陽臺，外面有桌子，是一個雅座。蘇誠喊道：“左羅。”
“幹嘛？”左羅似乎有點不爽的口氣問，似乎是因爲蘇誠那呵呵一笑。
蘇誠道：“有錢應該買一套，這地方真不錯。”
“一平方十二萬，當然不錯。”左羅回了一句。
一平方十二萬，這裡應該是190平，實際面積一百五六。就算兩百平，那就是兩千四百萬，摺合美元是四百萬美元……好吧，自己戶頭解凍了也買不起。臥槽，什麼情況，做爲一位自我感覺還不錯的壞人，摸爬滾打一兩年，竟然買不起a市一套房子，怎麼對得起壞人這名號。再算算，好吧，自己現在確實買不起，看來自己應該把退休的標準再提高一些。
“喂，你外公在城郊哪？”房子面積太大，得喊的。沒有迴音，蘇誠走出去一看，門已經關上了。可以罵人嗎？你是主人啊，帶我這客人，指一下房間就完了，最基本的水呢？你不是還要陪我嘮嗑兩句嗎？
蘇誠走到客廳外大陽臺，厲害，七平大小的陽臺，雙層防爆落地玻璃，一張很古老的師爺竹椅。打開玻璃小窗戶，清風吹來，躺在竹椅上搖晃一會，睏意襲來，就睡着了。
……
左羅住的副臥，蘇誠住的是客房，主臥是留給左羅外公的，還有一間房間呢？
蘇誠一覺醒來，再窩一會，太舒服了。站起來準備洗個澡，看見左羅在第四個房間鍛鍊，原來是個健身房。健身房不大，但各種健身器材齊全，最醒目是中央的划船器，左羅坐在上面，調整呼吸，一來一回。
蘇誠轉到廚房，泡了杯紅茶，人靠在健身房門邊問：“就算再有肌肉，也擋不住槍械。再有力氣，也比不過頭腦。爲什麼要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呢？”
左羅一邊划船一邊反問：“喝白開水也是喝，喝紅茶也是喝，爲什麼你要浪費時間去泡茶呢？”
“這是品味。”
“我這叫興趣。”左羅下船，舒展下筋骨，開始打固定在牆壁上的沙袋：“喂，你覺得鬼團會講信用嗎？”
“會，就從他們佈置遊戲的逼格來說，他們是非常驕傲的人。他們自認爲鬼團是一個品牌，不會食言而肥的。但是……”
“但是？”
蘇誠道：“週末大劫案，你們查到了一個人，最後這人自殺了。之後即使是你們用現代科技去檢查物證，也一點線索都沒有。我不認爲在二十年前劫匪就有這水準。當說一點，以現在的科技技術去查二十年前的物證，不應該會一無所獲。”
“你想說什麼？”
蘇誠道：“當時自殺的一名嫌疑人是工廠的保衛幹部，部隊專業分配到工廠的人……你認爲另外兩名嫌疑人中會不會有部隊轉業的警察？如果有警察，那就能解釋爲什麼你們重新查驗物證一無所獲，原因是人家早就知道，去物證倉庫動點手腳就可以。”
“蘇誠，你的內心黑暗我早就知道了。”左羅道：“但是警察不是偵探，警察不會在沒有任何線索時候，憑空去懷疑某個人。”
“電話。”蘇誠提醒。
左羅停下，拿毛巾擦汗，順手拿起臺子上電話：“喂……找你的。”
蘇誠疑惑，接電話：“喂。”爲什麼不打自己的電話。
許璇聲音：“蘇誠，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吃飯？”
“啊？”蘇誠愣了愣：“幹嘛？”警惕的語氣。
“我媽逼婚，我找個男朋友墊一下，我媽不信，我說晚上約出來吃飯。噓，不要告訴左羅。”這丫頭精明，打自己電話，左羅肯定竊聽，但是打左羅電話，左羅去哪聽去。
蘇誠大方道：“行。”
“那晚上六點半，我去公寓接你。”
“我現在住左羅這邊。”
“哦？”許璇驚訝一句。道：“好，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