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在樓下點上根菸等白雪,他想到了這個可能。左羅也曾經是警察學校特招人員,一來是有馬局這後門,二來左羅當時是炙手可熱的尖子。一組的組長一直盯着他,想把他弄過來,不過當時特招比較麻煩,z部門也沒有這麼大特權,要申請。馬局就故意卡着不放,最後左羅去了七組。
當時的左羅也向同窗們炫耀過,年少輕狂,人生得意,誰不會犯傻呢?不過和白雪不一樣,白雪讓同學們震驚,而左羅沒有。因爲大家知道左羅父親是馬局的生死戰友,大家也早就知道左羅畢業後會直升刑偵部門。左羅沒有解釋,在接下去的六年生涯裡,他無聲的向那些同學解釋,他進入z部門靠的是實力,不是後門。
左羅一根菸抽完,白雪就提了行李箱出現在宿舍門口,後面跟了二十多位同學。左羅沒說其他的話,道:“走吧。”
白雪就跟着走,上了車後,左羅問:“你認爲誰是你們班的尖子?”
“尖子?齊鳴,是我們的班長。”
“哦。”
警察學校每年總會有幾個尖子被一些部門關注。
尖子不代表實戰或者刑偵能力有多強,而是性格是不是符合部門的需要。抗壓,鎮定,好學,細緻,堅韌等等都是做爲尖子所需要的性格天賦。實際來說,學員射擊能力不可能比要求每週進行定量射擊訓練的刑警強,刑偵能力也不可能超過在第一線工作的刑警。但是如果選對苗子,在最合適的崗位上工作和培訓,很可能在數年內超過在崗位上工作數年,數十年警員的綜合能力。
a市的大部分警方機構都是招聘畢業生後,隨機安排實習工作,半年後進行實習考覈,過關就可以簽訂工作合同,五年一簽,一般沒有問題都會獲得續簽合同。這大部分人,只有通過長年累月的工作經驗積累纔有可能在同行中脫穎而出。特殊部門就不是這樣,他們需要某種人才,就會根據某種人才特性去尋找,去培養,包括了z部門,還有和z部門同樣心理榮譽等級的緝毒處。
……
左羅開車,面無表情,也不說話,白雪更不敢說話,就直直看前方,眼角偶爾撇一下左羅。白雪現在心情很糟,完全沒有任何興奮感。
“你演的不錯。”左羅道。
“啊?”白雪很快反應過來,道:“是蘇誠前輩教的,教了很久,他說我笨的可以去死了。”
“他不是警察,不是你前輩,他是一名嫌疑犯。”
“啊?”完全聽不懂和搞不懂。
左羅道:“你不用管這麼多,慢慢你就會知道。我問你一個問題,要實話實說。”
“恩。”
“你得到這份工作,感激蘇誠嗎?”
白雪想了好一會,點頭:“恩。”
“感激是正常的,不感激纔不正常。”左羅道:“你記住一點,蘇誠如果讓你做一些不合規矩的事,你先做,暗中再告訴我。別問爲什麼,照做就是。另外,忘掉我和你說的這些話。”
白雪還算聰明,想明白點頭:“我知道了。”
白雪入住的警察宿舍在總局三公里外,是八十年代結構的無電梯的七層房子。停車,左羅下車撥打電話,白雪在後面跟着。左羅道:“許璇,你那房間缺個房客是嗎?”雖然左羅對許璇不感冒,但是內心承認許璇是有能力的,如果白雪能和許璇住在一個宿舍內,對白雪來說是件好事。許璇這人,遇強則強,遇柔則柔,她會是白雪很好的老師。
許璇問:“你在打聽我的私生活?”
左羅道:“我剛從警察學校特招了一名女性學員。”
許璇思考一會,道:“好,你去辦手續,就說我同意。”
“謝謝。”
“別謝,我這麼給你面子,你是不是給我點好處。”
左羅反問:“你要什麼好處?”
許璇道:“昨晚漢代博物館被盜,對方使用了一些之前從未在a市出現過的科技手段,初步判斷是很成熟很有經驗的團伙作案。只丟失了一件藏品,無煙雁魚銅燈,皇室用品,設計極其精美,巧奪天工,價值無法估量,特別是設計的構思讓後人驚歎。”
“吹這麼多牛皮幹嘛,我能幫什麼忙?”
許璇道:“蘇誠被懷疑是全球藝術品,文物銷贓團伙的重要一員。被捕的原因也和文物有關。作爲圈子內的他能不能提供一些線索?”
“我聯繫他。”左羅掛了電話,撥打蘇誠電話:“一組需要一些藝術品信息。”
蘇誠:“哦。”
“他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信息。”左羅道。
“對不起,水逆合約沒這條規定,我只爲七組工作。”
“你在哪?”左羅聽聲音不太對。
蘇誠道:“我坐在路上,左腿重傷,面前是一輛車,左邊是一輛救護車。確切來說,我出車禍了。”
“嚴重嗎?”
“初步判斷我的左腿有傷殘的可能,同時因爲避讓我,汽車車燈被護欄撞壞了。”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左羅道。哪裡玩笑,如果左腿真受傷這麼嚴重,就沒有興趣去談論汽車車燈。
“不是玩笑,我橫穿馬路,汽車緊急避讓,車燈損毀……關鍵對方的車是保時捷高配轎跑。”
左羅無語,是人都知道要避讓豪車和老人,許久後道:“哪裡。”
“我不知道在哪裡,但是我認爲一會會出現在醫院。順便提醒一句,你可以定位我。”
“我馬上過來。”
左羅掛了電話到了門衛處,刷證件,然後說明許璇同意增加自己住處的房客,接下去讓白雪自己辦手續。左羅開車,朝a市第三醫院而去。
……
第三醫院的骨科門診處,蘇誠的西褲左腿捲起老高,上面塗抹了紫色的藥水,左羅一眼就看見了蘇誠,快步走過來,問:“怎麼樣?”
“重傷。”蘇誠認真的看了眼自己的膝蓋。
一邊的護士一邊登記,一邊補充道:“因爲摔倒被路面擦傷,外皮略微破損,未出血。”
這天使怎麼這麼討厭呢?蘇誠看看護士,再微笑的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一位剛掛斷電話的女性:“菲洛娜,我們做爲警務人員,每個月只有幾千塊的薪水,真的賠不起你的車燈。”橫穿馬路,全責,要賠償對方一切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