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唐璜的律師來了,認爲警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蘇楠非自然死亡,而死者家屬不認爲是醫療事故,應當將屍體交給唐璜。律師出示了證據,證明唐璜昨天一天不在a市,警方的惡意揣摩是一種人身攻擊。
蘇楠的律師也到了,他告訴許璇,蘇楠沒有立遺囑。不過他說蘇楠在年前諮詢過一次婚內財產和婚前財產,並且還詢問了遺囑的事。在蘇楠動手術前,蘇楠聯繫律師,說在自己出院後,準備立一份遺囑。
蘇楠律師道:“蘇楠的所有財產,都是婚前父親贈送的不動產,不動產產生的收益也歸蘇楠個人所有。蘇楠在婚內並沒有任何投資,所以可以認定蘇楠所有不動產和大部分現金存款都屬於蘇楠私人財產。目前蘇楠死亡,蘇楠第一繼承人是丈夫和兒子,將平分所有財產。”
根據一組組員秘密和唐璜員工聯繫,員工告訴探員,唐璜在外面有人,而且不是一年兩年了。可惜,出軌不是作爲財產分割,遺產繼承的標準。
殺人動機已經是鐵板丁丁,但是許璇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說明蘇楠有可能是遇害。
……
下午兩點,許璇找到了蘇誠,蘇誠獨自在醫院對面的西餐廳喝咖啡。許璇落座,示意服務員自己不點單,問:“怎麼躲這麼來?”
蘇誠看許璇:“好消息是,聯繫到了蘇楠的兒子,兒子已經通過傳真同意警方驗屍。”
“對。”許璇疑惑:“可是我沒有壞消息。”
蘇誠道:“壞消息是,即使屍檢,我也不認爲能查明蘇楠的死因。”
“爲什麼?”許璇好奇問。
蘇誠道:“第一個問題,唐璜有沒有殺死蘇楠?”
許璇點頭道:“有,但是不是親自下手。”
蘇誠道:“第二個問題,爲什麼要在醫院動手?醫院怎麼說也是公衆場合,樓道有監控,醫生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進病房。既然僱兇,爲什麼不在荒郊野外動手,做個失足的陷阱?既然僱兇,爲什麼不用汽車殺人,不用多少年的。爲什麼要在暴露風險很高的醫院動手?”
許璇不知道怎麼回答。
“第一個可能,很急,唐璜得知蘇楠聯繫律師,準備出院後立遺囑,很着急。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我已經判斷過了唐璜不是那種能密謀殺人的人,沒有那種膽識和魄力,激情殺人倒是有可能。”蘇誠道:“第二個可能,唐璜就等着妻子住院動手術再下手。”
許璇恍然大悟:“幫兇是醫生?”
蘇誠答非所問:“第一醫院,全市最好的醫生,從醫幾十年的醫生,他們要選擇一種屍檢難以發現的藥物下手,是相對比較簡單的。這點也反證了唐璜不具備密謀殺人能力,因爲他急於將屍體焚燬,暴露了他對這位幫兇並不信任。我剛纔通過指揮中心查了唐璜的通訊記錄,結果很不好,這一個月,唐璜幾乎只和通訊錄上的人有通訊往來,並且很正常。”
許璇慢慢點頭:“也就是說唐璜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在醫院殺人。而唐璜並沒有預謀殺人能力,所以是幫兇給了他勇氣。如果是這樣,這案件就非常容易了。”
蘇誠驚訝問:“請教怎麼破案?”
“幫兇要的肯定是錢,中午我們查詢了唐璜財產,唐璜公司最近一年一直在虧損,每個月需要蘇楠貼補虧空。你說幫兇是醫生,專業的醫生,試問,需要多少錢才能請動一個醫生幫手呢?”許璇道:“第一,一分錢不要或者要的很少,是戰友,親戚,同學,或者是姘頭的關係。第二,一百萬?不夠,一百萬不夠一位醫生殺人的費用,比如心臟病會診那位醫生,月收入是十萬左右,十個月的收入要他去冒險犯罪?而且還有唐璜這個知情人?不夠,遠遠不夠。我認爲沒有五百萬是不夠的。這是一筆鉅款,幫兇肯定想早點收錢,唐璜繼承遺產後,只要一匯款,或者提取大量現金,我們就知道誰是幫兇。這時候以唐璜的能力,我們幫兇身份一擺,唐璜肯定扛不過審訊。”
蘇誠道:“理論上這樣。”
許璇疑問:“實際上呢?”
蘇誠道:“我們有一點共識,唐璜是一個比較膽小的人,試問這種人有可能到處去找幫兇殺手嗎?那反過來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幫兇主動找上唐璜。幫兇要說服唐璜犯罪,怎麼說服唐璜犯罪呢?還要一筆鉅款。再問,唐璜這種人會輕易接受找上門的殺手嗎?唐璜憑什麼相信這個殺手?殺手又是如何得知他們夫妻不和的?這個案件很有意思,到處是矛盾,但是又處處合理。”
許璇同意:“明知道兇手是誰,爲什麼殺死蘇楠,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甚至證據在保護兇手。明知道兇手膽小,又怎麼會接受自己找上門的殺手?還有一點,這個殺手似乎經驗很豐富,很老成……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查下,涉案嫌疑範圍內所有醫生的財政?”
“沒用,你也說了殺手很老成,他主導殺人案件,而且非常有耐心,一個月的時間。這種人一般是四十以上的男性,一般不會是賭徒之類的人。如果他急用錢,他信用非常好,可以通過貸款,或者找同事借錢。當然,除了醫生外,護士,特別是有常年工作經驗的護士也要查的。另外我們要知道是否有人進入蘇楠病房,藥品情況等等之類。”
許璇道:“這沒辦法,這案件暫時是沒有立案,除非屍檢之後有證據表明非正常死亡,我們纔可以進行全面調查。否則就目前掌握證據,我們只能詢問相關人員,收集旁證。甚至沒有暫時拘捕任何人的權利。”
蘇誠道:“唐璜公司在哪?”
“麗水路,唐氏外貿公司,在麗水大廈的十二層。”許璇問:“怎麼?”
蘇誠道:“通常情況下,在一兩次見面交談,我能瞭解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既然目前卡住了,我認爲我應該再從側面去了解下唐璜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再見見唐璜的姘頭,我想我會有結論的。”
許璇警告道:“你小心尺度,你不能獨自用警察身份去問話。”
“知道,以警察身份問話,我得到的結論和你們不會相差太多。我希望有別的東西。”蘇誠站起來道:“你買單,我口袋沒幾個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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