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黑雪打開車門,緩緩的走下車,雖然止住了眼淚,但兩條淚痕在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見。
邱越民慢慢的走過來,臉上很平靜的笑容,走到慕容黑雪面前,深深的望着慕容黑雪的眼睛,然後在慕容黑雪驚諤的目光下,突然將她抱在懷裡,抱的非常牢,抱的非常緊。
慕容黑雪先是錯愣,然後是平靜,接着是淡淡幸福的微笑,回抱着邱越民,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
……籃球場大的辦公室裡,王浮將報紙狠狠的摔在辦公桌上,身體微微發抖,嘴脣顫動着說道:“我靠,他這樣也能翻身?”
張洋也看到了這個報紙,報紙的一面,清晰的寫着幾個大字,“落魄明星邱越民擠身豪門,與慕容集團現任董事長慕容黑雪訂婚之宴”。
張洋臉上的神色也十分難看,不過相比王浮就要冷靜的多,淡道:“怎麼了?你怕他來找你報復?”
“你又不是不知道,邱越民這個人和劉振勇一樣都是不好惹的,我舅舅就是被他倆給整死的。要真讓他翻了身,我們倆都得遭殃。你想想,他成了慕容家的女婿之後,利用慕容家龐大的財力來幫他沖洗在演藝圈的污點,再次復出之後,那我們的情況就非常被動了!”王浮想起前天晚上喝酒莫名其妙的跑來十幾個人追着自己打,還好遇到張洋的人才把自己救下來,現在又出這麼個事,王浮不得不聯想到是邱越民要開始對自己報復了。
張洋冷哼了一聲,“他要報復也只會來找你,可和我沒關係。”張洋從小就知道慕容尚華和邱越民的關係,但他知道邱越民的性格,也瞭解邱越民的想法,知道他是不會要慕容家的任何幫助的。但這次邱越民的突然轉變,着實也讓他驚訝不已。
“張洋,你不能這樣說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可要幫我!”
“我怎麼幫你?我總不至於把自己的兄弟弄死吧?那缺德事我可做不出。”
王浮表面不動,心裡罵到你張洋還不做缺德事?你做的缺德事還不夠多嗎?但他也知道張洋那性格,說不管就真不會管的。
不過張洋的話倒是提醒了王浮,王浮眉毛一皺,將臉向張洋湊了過去,道:“你說的對啊!我爲什麼不先下手爲強,把他給弄死呢?”
王浮的決定,讓張洋都驚了,試探性的問道:“王浮,你真想這麼幹?”
王浮陰笑着望了張洋一眼,然後慢慢的舒展身子,有模有樣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既然你不幫,那我就自己乾貝,哼。”
張洋滾動着辦公椅,舒適的向後靠去,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聽到。”
接着,辦公室內傳來王浮的一陣哈哈大笑聲。
隔牆有耳自古名言,隔門有耳這話也沒錯,門外,張洋那心愛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門前,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
……邱越民的決定如邱媽媽說的那樣的確讓很多人開心,很多人快樂。而邱越民自己,也很快樂,他接受慕容黑雪並不是因爲慕容尚華也不是爲了報恩,是真心實意的被慕容黑雪感動,這段婚姻,沒有任何的勉強。
邱媽媽知道後,馬上和慕容尚華商量,接着火速般的將訂婚之日定在三天後,還別說,有了這樁子喜事,慕容尚華的精神的確好了很多,然後和邱越民的談話中,也開始談及了一些公司內的事了。
邱越民並沒有拒絕,他知道,自己一旦成爲了慕容家的女婿,那慕容家的事業就必然落在自己身上了。他雖然不是那種特大男人,但是絕對不會讓如此辛苦的擔子讓心愛的老婆來抗的。
訂婚的安排由慕容黑雪全權主持,就在香港慕容集團旗下的一大酒店舉行,而邱越民呢,就完全是陪同。陪同雖然是個輕鬆的工作,但邱越民並不閒,與慕容黑雪訂婚的消息傳開後,邱越民受到了很多圈內朋友的祝福和關心,這些當然是好的,但不好的是很多記者狗仔搞情報工作的朋友又開始盯上這位演藝圈的特殊人物了。
防備是痛苦的,防備是累人的,邱越民深感倍切。
不過相比大喜之日的幸福,這些就算不上什麼了。望着藍藍的天空,邱越民暗想此刻秦嵐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了吧,她會打電話來嗎?
慕容黑雪忙碌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被邱媽媽拉住了,邱媽媽死活不讓慕容黑雪繼續忙碌,讓她把事情吩咐下去,明天就是訂婚的日子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做好準備就行了。
於是第三天就全是邱越民與慕容黑雪的二人世界了,一個上午,纔好不容易選好了訂婚戒指。
說這一天是休息,可回到家後,倆人還是累的不行。這還沒完,剛一到家,邱媽媽就告訴邱越民,剛纔有人打電話到了家裡,說叫你去英輝酒吧,這裡是房間號我記下了880,說是你在圈內的朋友,我問他是誰,他說你去了之後就知道了,是老朋友。
邱越民暗想,會不會是葉涵呢?難道他來香港看我了?想來想去,邱越民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葉涵。
“小雪,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去見個面就回來好嗎?”
慕容黑雪笑笑,“恩,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小倆口在這說着,邱媽媽在一旁樂了,插話道:“喲,現在就開始要向小雪請示了?”弄的倆人一陣尷尬。
邱越民走之前,慕容黑雪叫他等等,然後把車鑰匙遞了過去,道:“叫二娃開我的車去吧,方便。”邱越民笑着接過,對慕容黑雪投向一個笑臉,這讓慕容黑雪非常幸福。
明天倆人就訂婚了,這也意味着,幸福就要開始了。
至於邱越民的那輛保時捷,在現在這種高風期是絕對不敢在街上露面的。叫上牛二娃後,倆人便開車去了。
英輝酒吧說大不是很大,但在本地還是小有名氣的,成天夜裡不同的男男女女搖着腦袋,扭着身子,往喉嚨裡猛灌着酒,說說笑笑,吵吵鬧鬧。牛二娃走在邱越民後面跟着他走了進去。
倆人一踏進去,勁爆的音樂就襲了過來,很久沒來這種場合了,邱越民覺得異常刺耳,基本上和牛二娃面對面說話也要用出吃奶的力氣了。
邱越民心想葉涵還真是會選地方,這種場合內的包房的確是個很不錯的秘密匯合場所。
880,880在酒吧內逛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這個包房號的位置,剛要踏進包房區的窄道,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呼喚聲。
“越民,越民,越民!”
叫了很多聲,還是牛二娃聽到後才喊住邱越民,邱越民回頭望去,居然是趙白丹。
邱越民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感覺,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張洋的女人,這個和張洋一起算計自己的女人。
“難道是你約的我?”
邱越民的聲音很冷,音量不大,趙白丹根本沒有聽清,而是大聲的喊道:“越民,不要去,不要進去,有人要害你!”
趙白丹的聲音邱越民算是聽清楚了,也大聲道:“誰害我?”
“是王浮,是王浮,現在沒時間解釋,快點,你們快離開這裡,快!”
邱越民心裡其實不恨趙白丹,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張洋安排的,可想起這份友情,心裡卻實在心絞的慌,可無論怎樣,邱越民覺得趙白丹不是在說假話,三人便急急的向酒吧門口走去。
無奈實在太擠,趙白丹邊走又邊四周不停的張望,三人的行動速度並不快。
擠在人羣當中,酒吧響起了更加勁爆的音樂,周圍的男男女女身體搖擺的更加瘋狂,趙白丹望着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驚恐萬分,跳舞的動作,擺手搖頭的姿勢,都會讓她產生警覺,身上竟本能的有些顫抖。
牛二娃走在前面開路,邱越民跟在後面,趙白丹的緊張無疑還是影響到了他,也有些不安的樣子。
馬上就要離開人羣密集區了,後面的人羣依然搖搖擺擺個不停,黑暗中,突然竄出兩道黑影,並直接向邱越民衝去。趙白丹看見那人手中的寒光,立馬發現了不對勁,急忙撲了過去,同時喊道:“越民小心!”
邱越民感覺身子一熱,趙白丹從旁邊把自己抱住,也同樣伸出手抱住趙白丹,但卻發現趙白丹的身後,已經溼了一片。雖然天黑邱越民看不清這溼溼的液體是什麼顏色,但卻很明白這究竟是什麼。
牛二娃急忙護住邱越民,拔腿將另外一黑影踹了出去,然後與兩人開始周旋。頓時,人羣中傳來幾聲銳耳的尖叫,伴隨着殺人了,殺人了之類的警示,整個酒吧亂成一團。
廝打了一會,並沒有再次冒出人來,看來危險就是這倆個人,周圍雖然混亂,但牛二娃頭腦非常清楚,與倆人周旋。這倆人也是練家子,要不然吃了牛二娃一腳早就應該倒了。
邱越民管不了那麼多了,心突然一下痛了起來,緊緊的抱住趙白丹,用手捂住她背後的刀口,雖然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涌,但此刻的他卻只能這樣做。不過與此同時,酒吧的人也向有關部門打了電話。
“越民……小心。”倒在邱越民懷裡的趙白丹全身無力,嘴皮不停的顫抖,心裡卻還擔心着邱越民。
邱越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剎那間對趙白丹所有的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說話。
過了幾分鐘,牛二娃還在與倆人私鬥,這倆人也不是傻蛋,曾多次想溜過來幹掉邱越民,但都被頭腦清晰的牛二娃給截住。打鬥的時間長了,雙方都出現了漏洞,而這倆個殺手心裡也清楚了不是牛二娃的對手,見時間這麼長了怕出狀況,開始起了逃心。
俗話說的好,打不過總躲的過吧!
的確,逃跑計劃是成功了,可惜的是隻成功了一半,牛二娃見見血了還哪肯罷手,急追猛打之下愣是抓住一個打死不鬆,遠處的警鳴聲響起,另一人無奈,只好灰溜溜的逃跑了。
不一會,警車,救護車都紛紛停在了酒吧門口,邱越民與牛二娃急忙上救護車,那歹徒被先帶上了警車,警務人員要邱越民錄口供,邱越民擔心趙白丹就要牛二娃先去了,自己則隨着救護車向醫院飛奔而去。
趙白丹的血流了很多,通過車內的燈還看到嘴脣已經發白,邱越民着急不過,衝司機直嚷嚷。這司機大概是這種事見多了,也是面不改色心平氣和的任邱越民發牢騷。
“白丹,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別睡,堅持住啊!”
趙白丹大概是冷,抓着邱越民的手緊緊不放,邱越民也抓住她的手,感覺她的體溫越來越低。護士同時在趙白丹的背後上着藥,趙白丹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但卻叫不出來。
“越民……你,你原諒我嗎?”
“原諒,原諒,我都原諒。”邱越民想都不去想,只顧着去安慰她。直到此刻,邱越民才深深的發現,原來趙白丹在自己心目中居然還佔有巨大的位置。
趙白丹臉上露出陣陣笑容,笑容雖然很淡,但卻無比悽美。
“越民……我,我是愛你的啊!”
邱越民心裡一震,但此刻他卻無心想這些,他的心裡,只希望趙白丹能沒事,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怎麼,你……你不信嗎?”
“我信,我信。”邱越民猛點着頭。
趙白丹臉上露出一絲睿智的笑容,道:“我知道,你是想問……想問我既然愛你,那爲什麼又不和你在一起呢?是嗎?”
趙白丹的話讓邱越民有些爲難,邱越民正在猶豫的時候,手機來電,邱越民用滿是鮮血的手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親切可人的聲音,“未婚夫大人,在哪呢?找到那神秘的朋友了嗎?”
邱越民沒說一句廢話,直接說道:“我在救護車上,現在馬上去醫院,白丹受傷了。”
電話那頭一陣驚訝,“什麼!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邱越民向司機問清楚情況後告訴了慕容黑雪,慕容黑雪說馬上就過來,慕容黑雪這樣積極當然不是因爲她關心趙白丹,而是……掛掉電話後,趙白丹疲倦的撐着眼睛問道:“是你未婚妻嗎?”
“恩。”邱越民點了點頭。
趙白丹將頭偏了過去,頓了一會,才緩緩的轉過來,神情非常痛苦內疚的說道:“越民……我……我知道我可能不行了,有件事憋在我心裡實在太累,我不知道這會……會不會破壞你的幸福,但我真的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