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邱越民對着電話吹了口氣,這個數目,還真是出乎意料啊。
張洋大概感受到了邱越民的詫異,解釋道:“越民,這也就是很多公司都接不下來的原因。這筆生意要是做成了,我們賺的可不是這一點點啊!”
“好吧!下午我和白丹聯繫,把錢打過去。”
“好的,越民,等你的錢一到位,我們就開始了。”
掛掉電話,邱越民心裡一疼,那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啊。張洋,趙白丹,我可把我自己都全壓在公司上了,你們倆可要加油啊!
隨即,邱越民打通了劉振勇的電話,準備找他先借2千萬先墊墊。
夜裡,張洋與邱越民聯繫,說錢已經全部到位,趙白丹已經成立項目小組,對這筆生意進行專案處理。
邱越民只希望,這筆生意快點順利結束,自己的帳戶已經空空了,雖然自己沒辦唱片公司,但身邊也有很多人是跟着自己吃飯的,如果自己拿錢不出來了,那可就落魄了。
沒過幾天,邱越民的手機上打來一個陌生號碼,思考了一會,邱越民還是接聽了。電話裡的聲音很熟悉,只不過聲音卻十分急促。
“越民啊,我是振勇。”
邱越民心想他怎麼換號碼了,逗樂道:“怎麼了振勇,是不是找我催錢?哥麼我現在是窮光蛋一個啊。”
不過劉振勇似乎沒那個心思開玩笑,道:“越民,我沒時間和你多說,我告訴你,我現在在跑路,你記住,無論是誰問你認不認識我,你都說不認識,無論怎樣,就說不認識,知道嗎?”
邱越民震了,他一直擔心劉振勇會有這天,沒想到這麼快就來臨了,急忙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跑就跑了。”
“是張洋!他媽的出賣了我!”
“什麼?”邱越民急了,“怎麼可能?”
“哎!越民,其實我一直以來就覺得張洋不可靠,但礙着你這層關係,加上和他合作成功了幾次,也就算了。但沒想到,到最後還是他擺了我一刀!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操!”
突然之間,邱越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劉振勇接着道:“越民,我沒時間和你多說了,反正當兄弟的提醒你,不要太相信張洋,要提防着他。”
“那好,你要小心點!無論什麼情況,性命第一,知道嗎?”
“行了,弄不死我的,就這樣,掛了。”
緩緩的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手就這樣毫無力氣的垂了下來,剎那間,邱越民感覺到自己生長在冰冷的王國,四處都是晶瑩明亮的冰雕,漫天都是白漫漫的大雪,無比的寒意涌進邱越民的體內,刺痛着他的心。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張洋……一陣震動,邱越民無力的拿起手機,居然是張洋打來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邱越民的聲音十分冷,“有什麼事嗎?”
張洋一定感覺到了這哥麼的語氣異常,定了定神,道:“越民,你現在快來豐日酒社,那筆大生意的老闆已經到了。”
經過劉振勇剛纔的事,邱越民的思緒已經混亂,這纔想起早就和張洋約好,和大老闆吃飯的事。
“好,我馬上過來。”
下了車,邱越民朝這家酒社看了一眼,心裡奇怪,張洋怎麼會選這家日本料理店?
走進張洋所在的包房,兩旁穿着和服的迎賓便用日語對邱越民問好,聽的邱越民一身起了雞皮疙瘩。
包房面積很大,但吃飯的桌子卻不大,孤零零的擺在一邊,另一邊則有一面古箏,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談着琵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日本女人。
這是一個坐四個人剛好的小桌,現在桌上,只有張洋和一西服男人對視坐着,見邱越民來了,張洋立馬起身笑嘻嘻的迎了上來,那西服男人也站了起來,微笑的望着邱越民。
雖然心裡還惦記着劉振勇的事,但有外人在,加上是在談生意,邱越民憋在心裡暫時沒和張洋說穿。
張洋朝那西服男人客氣的點頭,從容貌看上去,男人的年紀也在三十多了,道:“越民,這是金日隆華集團的老總。”然後又對老總說:“這是邱越民。”
老總表情比較親切,與邱越民深深一握,倆人都對對方投上尊敬的目光。
三人入桌後,閒聊了一陣,接着張洋舉起酒杯示意都幹一輪,,邱越民笑着應答,站起身,將酒杯舉在胸前。
邱越民的酒杯端的很穩,可張洋卻腳底打滑,急忙抓住邱越民的手臂,突來及防,邱越民端酒的手臂承受不住張洋倒下來的重心,手一揚,一杯酒朝金日老總的身上潑去。
頓時,邱越民與張洋都傻眼了。
張洋急忙離開座位親自拿着紙巾在金日老總身上擦着,並向邱越民也使了個眼色,然後嘴裡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太不小心了。”
張洋如此誠懇,邱越民也不好呆在一旁,只得學張洋的樣用紙巾在被弄髒的地方擦拭着。
倆人這樣熱情,金日老總並沒有生氣,而是在邱越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行了行了,一點小事,小事。”
金日老總的反應讓邱越民鬆了口氣,如果因爲這件事讓生意泡湯了,那可就虧大了。要知道,除了公司外,現在的自己已經沒什麼錢了。
老總向站在門邊的小姐揮了揮手,接着從嘴裡冒出一聯貫流利的日語。小姐點了點頭,接着走了出去。
邱越民一臉的詫異,道:“你是日本人?”
邱越民的問話有些無禮,張洋用手肘在邱越民腰間戳了一下,示意他不要這樣。拒日歸拒日,但現在不是時候。
邱越民不想浪費張洋與趙白丹的心血,但想起剛纔爲他擦拭身上的樣子,就覺得噁心,邱越民決定閉嘴不談,這也是他最大的底線了。
過了二分鐘,從門外又走進來一人,看見他後,金日老總笑笑,對張洋道:“直接負責你們這個項目的經理來了。”
邱越民懶得去看他,心想一定又是一個日本人,但當他在自己對面坐好後,邱越民只是招呼型的向他望了一眼,頓時就傻住了。
那人只是微笑的看着邱越民,但邱越民怎麼都覺得,笑容中有一股陰森。
王浮!
怎麼是他?
這次邱越民再也忍不住了,側過頭問道:“張洋,這個項目一直是和他在談的?”
張洋點點頭,“是啊!你們認識啊……噢,也對,王經理以前也是歌手。”
邱越民冷冷的笑了兩聲,道:“那沒必要再談了,我們走吧!”
張洋急了,覺得邱越民不知道輕重,有些氣憤,“越民,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
“我去他媽的!”邱越民絲毫沒給張洋麪子,將坐墊一踢,向門外衝了出去。
張洋向老總和王浮點了點頭,道:“你們先吃,你們先吃。”接着跟着邱越民衝了出去。
包房內,對於邱越民的行爲老總和王浮沒有一絲吃驚,而是臉上掛着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頭,邱越民纔剛上車,張洋也鑽進了車裡,邱越民瘋狂的踩着油門,不理會張洋在車裡咆哮。
開到了江邊,邱越民和張洋同時下車,張洋依然對邱越民咆哮,責怪他的無理取鬧。
邱越民左右掂了掂步子,接着拾起石頭就向江裡扔去,在江面上颳起一道水浪。
邱越民道:“那個王浮不是個好東西,我們怎麼能和他合作呢?”
哼!(一路看小說網,電腦站.1
n)
張洋一聲冷笑,好笑的望着邱越民,道:“我的天!越民,我們這是在做生意,不是你計較私人恩怨的時候!這個項目經過我和白丹的合計,是不會有問題的。”
因爲劉振勇的事,邱越民的心裡已經氣憤不已了,面對張洋的大呼小叫,他也喝道:“我也是揚民萬里的老闆,我說不行就不行,充其量就當作我們不想冒風險,放棄這個生意。”
“放棄?遲了!這筆錢早已經開始運作,現在停止我們的錢全部都會虧進去,放棄是不可能的!”
頓了一下,張洋又道:“越民,你不要發神經了,做生意你根本不懂的!”
“對,我是不懂,所以我全部讓你和趙白丹打理,但你們有時候也要尊重下我的想法。無論你們做什麼,我從來沒有管過,但我現在不想和日本人合作,更不想和王浮合作,明白嗎?”
張洋雙手叉腰,在原地轉了轉圈,吸了口氣,生意低了下來,柔和道:“越民,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但現在我們真的停止不了了。請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好嗎?”
“相信你?”邱越民幾乎是一字一頓,側過頭冷冷的盯着張洋,冷道:“振勇難道還不夠相信你嗎?可你呢?對他怎麼樣了?”
轟!
張洋本能的後退了一步,眼神閃爍起來。怎麼可能?不是說抓住他很容易嗎?難道還沒有抓住?
看着張洋的眼神,邱越民似乎都明白了,失望的看了張洋一眼,道:“張洋,你不是人!你難道不知道,振勇一旦被抓住是要殺頭的啊!你對得起他嗎?”
張洋的眼角陰光一閃,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但很快便被一臉的憤怒所覆蓋,瞪着邱越民,大聲道:“振勇是你的兄弟,難道我張洋就不是嗎?他被抓進去要被殺頭,難道我被抓進去了就能活着出來嗎?越民,你有想過我嗎?”
邱越民微微一愣,的確,誰都是自己的兄弟啊!可,可張洋這樣做,是出賣兄弟的做法啊!
邱越民道:“但你不能這樣做啊!我們以前說什麼,有富同享,有難同當,難道你忘記了嗎?”
“屁話!全是屁話!”張洋又咆哮了,接着道:“什麼有難同當,都他媽是狗屁!”
如果說邱越民對張洋還抱一絲希望,那麼當張洋說出這句話時,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間破滅了。
有富同享,有難同當!
多麼珍貴的字眼,在邱越民眼裡,幾乎就是神聖的所在。但現在作爲自己最好的兄弟張洋卻說它是狗屁。
狗屁?呵呵……真他媽可笑。
“張洋!我去你媽的!”邱越民極度失望的看了張洋一眼,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張洋沒有說話,只是捂着鮮血在流淌的嘴角,詫異的望着邱越民。
邱越民點了點頭,側過身面對被夕陽印照通紅的江面,長長出了口氣,道:“等這筆生意做完後,我撤資,你慢慢的去賺你的大錢吧。”
最後在張洋臉上看了一眼,邱越民轉身離去。
望着邱越民顛簸不平的背影,張洋在嘴角一抹,看了看手指上的鮮血,**:“這樣也好,我心裡會更好受些。越民,只有你消失了,我纔會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屋內,滿臉黑白鬍須的老頭坐在沙發上,專注的看着電視機裡的內容。
過了許久,從二樓慢慢的走下來一個女孩,女孩在老頭旁邊的沙發上倒下,望着天花板深深出了口氣。
老頭眼珠對女孩微微斜望過去,又在電視上看了一眼,側過身子,道:“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可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幸福啊。”
女孩依然望着天花板,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想好了,我的幸福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老頭目光銳利的盯着女孩,繼續道:“沒有大概,只有絕對,如果你認爲是大概的話,那麼只能說明你還沒有完全想好。”
“叔叔,你就不要再管了,我心裡清楚。”
“你是我唯一的侄女,我能不管你嗎?”老頭也臥靠在沙發上,從衣間抽出一支雪茄,韻味的將它點燃,淡道:“山雞對你是挺不錯,但感情這回事,不是看誰對誰好的。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叔叔都不能制止你。但叔叔閱人無數,也是過來人,我只想告訴你,真正的愛情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女孩目光呆滯,不可思議的望着面前這個慈祥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