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是那種很傳統的巷子,很純粹的巷子,沒有跟咱老家那邊的衚衕弄堂一樣兩邊兒全是門兒,偶爾還能見一小賣鋪。而這邊的巷子兩邊都是牆,牆後面纔是房子,路不寬,停着幾輛自行車,還有幾根電線杆兒。
老狗的鼻子靈,他使勁聞了聞:“前面有血豆腐味兒。”
小李子一隻手捏着張符,往地上一扔,符紙片刻便消失不見了:“哪是血豆腐味兒,就是血味兒。”
在他符紙消失沒幾秒之後,一道閃光在個拐角處亮了一下,小李子一指:“那呢。”
小百合見到小李子的手段驚奇無比:“李君,我從來不知道您是一位陰陽師。”
小李子裝逼,撫弄了一下頭髮:“我只是一個道士,你的雲桑其實是天下第一。”
我清了一下嗓子,沒有說話,小百合則是笑着看着我說:“李君真會開玩笑,我瞭解雲桑。”
糖醋魚嘴巴一撅,聲音極輕:“你瞭解個屁。”
來到那個轉角的死衚衕裡時,我看地上躺着一個人,渾身是血微微顫抖,地上還流出了一大灘,混着渣土,連我都能聞到一股鐵腥味兒,而一個高大的男人正背對着我們,我們的視線被他擋住,看不到他面前是什麼。
那個倒在地上一臉血的哥們兒,可能是聽到我們的動靜了,掙扎着擡起頭,眼神從絕望的灰暗突然變成充滿希冀,脖子上的傷口和他的大金鍊一樣,在微弱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在家飛揚跋扈的,一出門兒就開始見義勇爲了?”小李子笑着掏出幾張符紙,貼在了大金鍊孫爺的身上,剛纔還泊泊流的血瞬間就停住了。
大金鍊臉色慘白的笑了一下,費勁巴拉的指了指那個男人。
這時那個背對我們男人也聽到了我們的聲音,緩緩轉過身,手上抓着一個穿着水手服的姑娘,手指已經深深插入那個姑娘的肩頭,女孩頭歪在一邊,不知死活。而這個男人的長相恕在下能力有限,實在描寫不出來,用小花哥說的,起點沒五部以上VIP作品的寫手嚴禁試圖描寫這丫的長相。
老狗一看就怒了,一個跨步從大金鍊腦袋頂上跨了過去,在那個醜貨沒反應之前,兩隻手抓着那傢伙的胳膊,猛一用力,就聽咔吧一聲,那個醜貨的手硬硬被老狗給揪成了兩截,並且在那個姑娘落地之前,老狗穩當的接住了她,回到了我們身邊,整套動作乾淨利落,絲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不管是從卸人家膀子的角度還是從一擊之後馬上撤回的機敏,完全都顯示出老狗是塊兒殺人碎屍的好材料。
小百合又一次被驚詫住了,回頭看着老狗和他手上的姑娘,久久沒有說話。
老狗把手上的姑娘遞給小月:“你給看看還有的救不?”
說完,老狗又一次的衝到那個被卸了一條膀子但是一點兒血都沒出的醜貨面前,毫無停頓的打出了完整的一套八卦游龍掌,醜貨毫無還擊能力。
老狗一套掌法打完之後,可能是覺得不解恨,一腳把醜貨撩到半空,速度極快的又是一套虎鶴雙型,噼啪聲連綿不絕。
小李子抱着畢方笑着衝我們說:“估計他沒一會兒是打不完了。”說完,他從包裡摸出一個塑料小罐子,遞給小月。
“裡頭是傳說中的黃金膏哈。剩着點,咱有錢也不能亂折騰。”小李子在小月接過塑料罐子之後,一臉心疼的吩咐了一句。
金花和小月撕開那個小姑娘的衣服,打開塑料罐子的蓋兒,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香味飄了出來,我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我看着依然抱着畢方在給地上的大金鍊傷口上噴着雲南白藥的小李子笑着說:“這差別可有點兒大啊。”
小李子瞪我一眼:“姑娘身上留疤多難看,這傢伙給他留點疤,他以後就能得瑟了。”
小百合眼睛不離依然在毆打醜貨的老狗,但是走到我身邊:“雲桑,爲什麼李君和王君都這麼厲害,卻不見你出手呢?”
我摸着鼻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過糖醋魚這時候走了過來,挽着我手說:“我相公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
小百合一笑:“大小姐,你應該知道三浦家的歷史的,三浦家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就是因爲有一個狐仙大人保佑着。”
我一愣:“那怎麼還會投靠別人家?”
“狐仙大人並不是萬能的,我相信李君的實力就已經超過狐仙大人了。”小百合說着朝小李子鞠了一下躬。
我點起根菸:“我還真沒聽你說過。”
小百合眯起眼睛笑:“您也沒告訴過我,和您一起吃方便麪的同伴都是這樣的高手。不過等下我可以介紹狐仙大人給您認識一下。”
這邊剛說完話,老狗那邊算是徹底收工了,那個醜貨被打得窩在角落裡動彈不得,老狗在旁邊拍着手,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玩意絕對不是人,我他媽都揍他十分鐘了,鐵塊都能砸成不鏽鋼了,他還沒斷氣。”老狗說完就想湊到小月那邊去看她給那個小姑娘上藥,但是被金花一腳給踹了回來。
小百合又向老狗鞠了一下躬:“您辛苦了。”
老狗一愣,連連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平時體力活兒都我幹。”
“大小姐,您和雲桑真是普通人麼?”小百合突然扭頭問了糖醋魚一句。
其實這種事兒吧,能少人知道就少人知道,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就算小百合知道有妖魔鬼怪這麼一檔子事兒,可我實在拉不下這臉面把自己是救世主告訴別人,畢竟我不像老狗和小李子,他倆在沒放什麼驚世駭俗的招兒的時候也就是個巨牛逼的普通人,哪兒像我一發招都那麼玄幻。
小月這時候一臉無奈一手鮮血的走到我面前:“看來只能你出手了,快不行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旁邊正等着拆穿我好戲的小百合。
“我能刪記憶的。”小月手上的血漸漸在消失,就好像擦的強生嬰兒油之後慢慢被吸收了一樣。
我點點頭。衝小百合笑了一下:“下面又一次見證奇蹟了啊。”
說着,我雙手凝聚兩團藍得發藍的光團,一手按在那個小女孩子離胸部只有短短半釐米的傷口上,好吧,其實就是胸部上,因爲是貫通傷,所以肩膀上也有。另外一隻手按在可憐的大金鍊的腦門兒上。
治療需要視情節輕重來定時間多長,死了就沒的治了,所以別聽那幫賣假藥的說什麼起死回生,絕對放屁,我這正宗的十全大補濃縮丸也只能扶傷不能救死,何況是他們那種一隻老鱉熬六噸多鱉精的牛逼東西。
“雲桑,原來您也是一位陰陽師。而且能力這麼的慈祥。”小百合一臉興奮的看着我的手和那個姑娘身上漸漸復原的傷口,聲音說不出的驚喜和溫柔。
糖醋魚冷哼一聲:“你是沒見他把人切成肉絲兒呢。”
她剛剛想接着說,一個黑影像一陣風一樣悄然無聲息的繞過我,撲向糖醋魚,而糖醋魚是背對着他。
其實這個我不是很擔心,自從見過糖醋魚的暴力少年拳之後,對於這種低檔次生物的背後襲擊,切,我都不稀罕出手。
老狗其實是能攔的住的,可這會兒老狗這個土狗正在和小李子一塊兒研究牆上貼着的牛郎公關廣告,心思壓根不在這邊。
不過這次出乎我的意料,第一個攔截的居然是小百合,一個膝擊跟着上了一個鞭腿,把這個並不多厲害,但是連老狗都打不死的傢伙甩到了一邊。
這個嘛,小百合是用腿的,我是蹲着的,她是穿裙子的。最是那一抹純白色的嬌羞,讓人不知覺就沉醉其中啊。
那個醜貨被打倒之後,迅速又爬了起來,發現小月在他旁邊,居然奔着小月那個方向去了,敢情捏軟柿子是全世界通用法則是吧?
小月看着離自己只有不到一米的醜貨,眼神裡透出一絲無奈和同情,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點在了那個醜貨的腦門子上……
之後……之後的話,那個老狗揍了半天照樣活蹦亂跳的醜貨,就好像被化屍水泡過一樣,沒多大會兒就徹底融化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了。
我猛一擡頭,看着小月:“又是新功能?那個傢伙的動機你看了沒?”
小月笑着點點頭說:“剛出來的,來不及說。”
這時候老狗屁顛屁顛的和小李子老遠跑了過來,手上拿着一張牛郎廣告興高采烈的說着:“來看啊,看啊。這上面有春哥!”
金花一把奪過那張張貼畫,撕碎,怒斥老狗:“你到底有沒有責任心?你怎麼會不會保護你的女人?”
老狗傻乎乎的看着地上的張貼畫,摸着腦袋,一臉不明所以然。
小月則躲到金花身後不發出一點聲響。
剛好,這時候我手上的療傷工作也結束了,雖然倆人都還在昏迷中,不過估計等會兒就沒事兒,在療傷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個小姑娘體制很特殊,一般人被紮了個透心涼早就死成球兒樣了,當我摸到她心口的時候,發現她心臟還是依然強勁有力的蹦躂着,而且恢復的比大金鍊還要快。
我完工站起身,拍了拍金花的頭:“小月比老狗厲害多了。”
“拿開,別用你摸了別人胸部的手碰我頭。”金花一撥拉我手,站到一邊。
我聞了聞自己手,發現沒什麼異味啊,而且那個小姑娘看上去挺乾淨的,金花反應怎麼就這麼大呢?連這都承受不住,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同性戀。
糖醋魚顯然是個見過世面的姑娘,她沒因爲我救人吃我乾醋,走到那兩個躺地上的傢伙身邊,檢查了一下,站起身。
“他倆現在就跟沒受傷一樣,就是讓他倆現在同房,生出健康孩子的機率都在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百合子,打個電話叫車來,把他倆裝走。”
小百合諾了一聲,掏出電話用流利的日語,囂張的語氣開始指示人。
我摸了摸鼻子,指着地上的倆人:“打110送醫院就好了,你還真讓他倆生孩子啊?見義勇爲的明顯是老狗麼。”
老狗鄭重的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糖醋魚橫了老狗一眼:“這個女的,有來頭。我得問話。不過就算是你英雄救美的,你想怎麼着?主角都沒膽兒種馬,你個配角還想種馬不成?”
老狗咳嗽了一下:“師太,貧僧信奉我主耶穌基督,一夫一妻纔是人間正道。”
小李子奸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看懷裡還沒睡醒的畢方說:“其實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所以我挺支持三妻四妾的。”
我嘆了口氣,摟着金花兒的肩膀道:“我覺得我有必要組織一個男性自救協會。”
金花從我兜裡拿出根菸:“不予以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