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紂王自己宣佈,他來這邊是爲了嘉獎參與建築鹿臺的士兵和市民,順便大赦天下。這種政治味道很濃厚的活動,本來應該是普天同慶的,但是就現場那種詭異的氣氛來看,周圍的民衆和士兵都對紂王這條命令完全不抱有樂觀態度。
接着,我們在黃飛鴻不可思議的眼神和他那個官二代的廢物兒子的憤恨要吃人的目光之下大搖大擺的入了城。
紂王看到伯邑考之後還特意假模假樣的告訴他,讓他明天上午直接去面聖,隨後胖子帶着老婆胡亂往下分發了一點聖誕小禮品之後,倆人就耷眉騷目的拉上簾子回宮苟且去了。
而那個被紂王親自點名的丸子男,他完全不知道明天會有一個怎麼樣的命運在等待着他,反而因爲得到了當今皇上的親自接見而雀躍不已。我們不禁爲他搖頭默哀。
不過經過了胖子的話,我知道了原來那個將軍不叫黃飛虎,而是叫黃飛虎。所以說口音這種東西簡直就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所以那些被娶到中國的越南新娘纔會經常性的逃回那個改革還沒開放並且重男輕女的地方。畢竟孤單時會經常性的面對自己,而真正能面對自己的人,世界上幾乎沒有。
“妖孽,師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是黃飛虎的沒用兒子在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放下的狠話,看他的樣子,他巴不得用勺子把我們一勺子一勺子給敲死。
糖醋魚在他說話的時候,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傻逼。”
金花吐了個眼圈,點點頭:“頂樓上。”
很爽快的罵完他之後,我們被丸子男招呼着去到最高檔的賓館裡休息一下。
很快,我們來到了一個看上去比周圍建築物高檔許多的地方。而敏銳的我剛剛走進去,就覺得氣氛很是詭異。
因爲我從來沒見過一個餐館的角落裡聚集了這麼多奇怪的人,有一個女的,體重最少一百八十公斤……
有兩個臉上烏青發亮但是像連體嬰一眼的男人、有露着一巴掌寬護心毛但是捏着蘭花指的中老年人、有抱着一個小朋友留着兩條長長鬍子的小白臉一樣的男人、有上下拋動一塊三角磚的大鬍子猥瑣男、有揹着一個看上很重的包的高大男子、被老李弄得像狗的孔宣也赫然在列,嗯,還有一個三隻眼睛的畸形兒。
他們分成兩撥,一羣人在大廳左邊一羣人在右邊,除了他們幾個人坐着之外,還有許多癟三路人甲站立在旁邊。
兩撥人一言不發,靜靜的喝酒吃菜,時不時的兩邊都有人擡起頭互相瞄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天主教徒看猶太教徒一樣,充滿仇恨和敵視。
而就是因爲他們都全神貫注的盯着對方,完全沒有發現我已經坐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我一看這場面,心裡一樂,然後扭過頭低聲衝金花說道:“這幫孫子幹什麼呢?”
金花聳聳肩:“他們幹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他們要是發現咱們,那肯定會幹點什麼。”
我聽完之後,愣了片刻,摸着下巴說道:“這裡有一半兒被我們揍過。”
小月咳嗽一聲:“是全部。李子也打過一點。”說完後,指着老狗:“也打過。”
糖醋魚聽完,想了一想,哈哈一笑:“咱要不要過去跟他們玩三足鼎立?我們人數也不少。”
老狗嘿嘿一笑:“我過去弄他們一票。”說着,準備站起身過去找茬兒,但是被小月一把拉住,然後回頭土臉的坐了下來。
小李子沒說話,只是邊笑邊從他那個一直沒離開身的揹包裡往外掏東西。而畢方和李子玩起了夫唱婦隨,也跟着挽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小百合看到這種情況一把抱過正在把狐仙大人當馬騎着的小三浦,準備一開打就跑路。而可憐的半植物人吳智力只能用眼睛表達自己的意思。
而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老李,把壺裡最後一點酒喝完,笑眯眯的衝小月說道:“月丫頭,你告訴他們吧。”
小月點點頭,無奈的衝我們說:“我們現在就是集體去他們面前跳肚皮舞,他們都看不到我們。我和那個孔宣的同時開了干擾。”
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狐仙大人,一聽到肚皮舞,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蹦到那邊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中間,踮起後腳開始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跳起了狐狸版的肚皮舞。
小三浦看得直拍手,而小百合則捂住腦門,別過頭不看幼稚到極點的狐仙大人。
狐仙大人跳着跳着,突然朝正在咔嚓咔嚓嚼着零食的兔子王叫了一聲,接着兔子王愣了一下,然後不情不願的放下手裡的小零食,開始用口技完整再現演唱會版本的立體聲效,而有了音樂的狐仙大人跳的更加歡暢,時不時還能跳出點邁克傑克遜的感覺。
“百合子,你真的沒想過把你家狐狸賣到馬戲團去麼?”糖醋魚下巴靠在桌子上,嘴裡碎碎念着。
百合子聽完,堅定的搖搖頭:“狐仙大人是三浦家的守護神獸。”
我一愣:“這很難聯繫到一塊啊。”說着,我指着老狗:“守護神獸應該是這樣的。”
老狗聽完我的話,翻着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桌子:“你怎麼罵人呢?”
小李子也哈哈一笑:“沒錯啊,守護神獸就該跟他一樣,得狂躁。”
老狗呲着牙:“我跟你拼了!”
但是他剛準備飛撲過去的時候,卻被老李拽着褲腰帶給拎了回來按在了凳子上,接着老李笑眯眯的看着我們:“孔宣是我的人。”
衆人一愣,然後糖醋魚問道:“李大爺,那爲毛我總感覺他是你收服的坐騎?”
我聽完也不由得冷汗了,要知道老李可是出了名的霸權主義,我總記得小時候老狗和小李子被揍的嗷嗷叫,在嗷嗷叫的同時老李還讓我給他加油,所以對於這種變態的大叔,一切不合理都會成爲合理,合理的就會更合理。
老李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特深邃的說:“其實我的心態很年輕。”
糖醋魚手一拍:“看的出來,不然不會還惦記着桃桃。你這場戀愛談的得多慘烈啊。”
此話一出,四座如同被尼加拉瓜大瀑布直接沖刷,連小月都一臉驚悚的看着糖醋魚。
而我趕緊上前摟着糖醋魚,向老李說道:“你看,作爲一個兒媳婦輩的,你就別跟她計較了。”
老李聽完,眼睛一瞪:“我就這麼小心眼兒?”
我點點頭:“可不,老狗小時候就偷了你一塊錢,你就把他打成斑馬了。”
老狗悻悻的摸了摸頭:“往事不堪回首啊。”
老李搖搖頭,惡狠狠的瞪了老狗一眼:“從小打到大,他都這德行,要是不打他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兒呢。”
小李子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沒錯,他從小就欠折騰。”
而說完之後,老李臉色一整,揮揮手:“別打岔了,這幫人是我叫孔宣弄來的,現在得讓他們矛盾激化。至於他是人還是坐騎,這種小事兒無所謂了。”
這時候畢方搬着凳子蹭到老李面前,斟酌了半天,怯生生的問道:“小劉是您外孫麼?”
老李:“……”
衆人:“……”
就在這時,突然狐仙大人跳舞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摔杯子碗的聲音,接着狐仙大人連呼帶喘的跑了回來,躲在我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看着那邊的局勢發展。
糖醋魚看着小百合一笑:“很可愛的守護神獸。”
小百合尷尬的笑了笑,把臉別了過去,用日語小聲給小百合講故事。
而隨着兔子王的聲音曳然而止,然後那邊就傳來了那個曾經聽過一次就沒有辦法忘記的聲音,是那個一百八十公斤但是聲音香甜如同林志玲的金靈聖母:“你們也太欺負人了。爲何要絞殺我教衆人?”
聽到這個聲音,我們所有人都搬着凳子坐在了兩方中間進行圍觀,孔宣看到我們幾個行爲先是愣了老半天,然後用袖子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
而他這個動作卻被已經站起來的胖姑娘敏銳的捕捉到了,然後便朝孔宣一點頭說道:“孔聖,你對這些虛僞小人有何見地?”
孔宣一呆,然後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朝對面那一撥人說道:“石磯娘娘雖是妖族,但是隻因討個說法而被太乙絞殺。這可謂人神共憤,天理不饒,今日我截教衆人定要爲其掏要個公道。”
金花抽了口煙:“又是抗議。”
而說完,那邊又站起一個人,就是那個有一巴掌護心毛的娘娘腔,他掐着蘭花指惡狠狠的一指孔宣:“哎喲喲,既然是個妖族,你孔聖人有什麼理由強出頭呢。你就安穩的守好你的商湯江山就好了,別湊這個熱鬧了啦,曉得伐。”
他一說完,金花搖搖頭:“這傻逼當初被我家楊雲打得像狗一樣。”
糖醋魚搶過話到:“什麼你家的,明顯是我家的。你也檢點一點兒啊。”
小月聳聳肩,扭頭對我說:“是我家的纔對。”
站在風口浪尖的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可說不出諸如‘我是你們大家的’這種爛屁眼子的話,所以岔開話題道:“這孫子不是叫什麼什麼道德真君麼?怎麼改成太乙了?”
而我剛詫異完,就看見那個帶着小哪吒的長鬚男子站了起來,一手指着哪吒衝着孔宣說道:“那石磯本就是爲了我徒兒的蓮藕之身而來,我殺她有何不可。”
“胡扯!”
“胡扯!”
兩聲斷喝,一個是由孔宣發出來的,一個是由小李子發出來的。
“媽的,人家那個叫石磯的,聽名字就知道是石頭精,一石頭精要藕幹什麼?回去泡藕粉啊?”小李子氣憤不已,指着那個長鬚男子大聲喝罵道,完全忘記了別人完全聽不到他說什麼。
但是孔宣卻聽的到,他詫異的看了一眼小李子,然後也是義憤填膺的衝長鬚男說道:“石磯本是玉石成精,天材地寶,冰肌玉骨。何來要你那一段破蓮爛藕?”
金花伸了個懶腰:“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吃點東西洗澡睡覺了。”說着,金花輕輕揪着我的頭髮,用一種很慵懶的撒嬌聲說道:“雲哥哥,給我燒熱水……”說完還調戲的看了糖醋魚一眼。
糖醋魚面色如常,頭也不回的說到:“燒熱水很正常,狗洗澡也是他燒熱水。”
狐仙大人點點頭:“汪。”
老狗嘿嘿一笑:“她叫你燒多一點,她也要洗。”
我咳嗽了一聲,很抱歉的看着金花:“作爲一個光榮的鍋爐工,我燒熱水天下一絕。”
而全程聽到我們聊天的孔宣,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估計他已經發現了,我們壓根不是來幫忙的,純粹是過來看熱鬧的。可又迫於老李的淫威,他也不敢說什麼話。
在那個長鬚男醞釀許久之後,他終於爆發了,狠狠的一拍桌子:“我就是殺了!你耐我何?”接着他指着旁邊一句話不敢說的哪吒:“我徒兒被奪去了法寶,你當我不知道是誰幹的麼?如此下作之事,尋遍天下也只有你們這等無恥之徒纔會幹這種事。”
老狗呸了一口:“最討厭這種說不過就耍賴皮的傻逼,牛逼就動手啊。”
糖醋魚想了想:“這孫子好像罵我們呢。”
我摸了摸鼻子:“讓他罵。”
老狗得意的點點頭:“無恥那是夸人,說人老實才是罵人。”然後指着李子說道:“其實李子是個老實人。”
小李子聽完一急:“你一小區都是老實人。”
我:“……”
而孔宣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來,明知道被冤枉了,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氣勢稍減,衝着長鬚男說道:“一派胡言,動手吧!”說着從背後摸出一把五彩羽毛扇,只不過上面多了個菸頭洞。
金花笑眯眯的指着那個洞:“那好像是我燙的。”
孔宣聽完,突然把頭轉向我們這邊:“夠了!我受夠了!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我們:“……”
其他人:“?”
然後小月突然身子一晃,臉色一變:“他在干擾我!”
老李低聲一笑:“假貨就是假貨,心理就崩潰了。月丫頭你撤掉吧,別把他弄死了。”
說着小月也聽話的撤銷了抵抗,緊接着,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們身上。從他們眼神上分析,他們現在絕對是很吃驚的,估計我們在他們那邊就是突然出現的。將心比心一下,如果突然有十幾號人還有一隻大狐狸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心臟也會突然停頓個三五秒。
果然,在我們出現三五秒之後,在坐的幾乎所有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
“啊!是你!”
但是我發現他們驚歎的目標完全不一樣,幾乎我們所有人都被兩根以上的手指指着,甚至連植物人吳智力和好媽媽小百合都被人指着。
可想而知我們在短短的這麼幾天裡到底闖出了多少的禍害,而且看情況這些人還是其中的一部分……
其他人還沒有來齊。
而我們則站在他們的手指交匯中心,也是半天沒說話,因爲習慣說‘你好’的我,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跟誰打招呼了。
於是我站起身,學者弱智的古裝片裡,雙手抱拳轉了一圈:“你們好……”
接着就聽見糖醋魚和兩個小朋友槍械保險聲,以及畢方和狐仙大人身上的火焰的呼呼聲還有小李子在低聲的念法術佈陣。
而老李咳嗽了一聲,往後退了退,朝兩邊的人說到:“我是車伕,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