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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然後就是出門帶着司機了唄。”鄧小苗咯咯的笑着說，窗外景色刷刷過，冷冽風透進來，她的臉卻微微的紅着，發着燙，神色如被放到林子中的鳥。

趙斌又揚起嘴角，鄧小苗看着他的側面，全是鋼硬的線條，中山裝在他身上也是透露着英氣，“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是這個樣子的。”

“想象中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呢？”趙斌問。

“以爲會是一個商人之後，胖胖的，頭腦中全是生意，結婚沒幾年就會帶一個小孩子回來，告訴我是私生子要我養。”

趙斌將車停在路邊，“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所以能嫁給你還是幸運的。”路邊光線昏暗，鄧小苗拉拉披風，覺得她現在是喜歡趙斌的。

他替鄧小苗拉開車門，紳士的請她下來，兩人拉着手站在武山市最大的百貨公司門口，裡面的電燈全亮着，旁邊的商鋪也在營業，只是出來購物的人很少，很快圍過來的是乞討的小孩子們。

鄧小苗看着面帶飢色的小孩子捧着碗，幾乎就要從錢包裡拿出鈔票，趙斌制止了她，將手中的硬幣放到一個小孩碗中，就與鄧小苗進到商鋪裡去，不再理睬其他的小孩子。

“將你錢包拿出來。”

鄧小苗不知道爲何趙斌這樣問，還是取出錢包給他。

“你最小的面額就是七口之家一個月的開支了，當善人也不是這樣的善法，要將力氣使在刀刃上，管理家業也是一門學問。”

鄧小苗有些慚愧，“這些我真不太懂。”

“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甚懂，只因你生在這樣的家庭，什麼都沒有缺過自然對金錢沒有概念，我現在是要你慢慢學，因爲我們的日子還長得很，足足有一生一世。”

“你娶了個什麼都不懂的太太。”鄧小苗有些撒嬌了，她知道趙斌的話不重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滿滿兩屋子的嫁妝已經讓他無話可說了。

逛到二樓的文具櫃檯，鄧小苗買了十個本子，是本地民族用一種大葉植物的根通過繁複的程序手工製作的，沒有機器生產的貨品那樣白，泛着米黃色，卻質感上佳，幾分厚實。

趙斌買了兩隻毛筆，又買了些小玩意兒回去送人。

晚間關上門，鄧小苗整理牀被，趙斌坐在桌子前面翻看報紙，外面的菩提樹藉着路燈的光營造出一股安定的氛圍，她此時此刻感到十幾年都是爲了這一天，也爲了以後能夠美美滿滿的終老。

“又在想什麼？”

“我很多年以前到底見過你沒有，因爲記憶中沒有正式認識過，現在卻覺得我們相識了許多年，那時說不一定我還是天天找糖吃的小姑娘，你則是爲爭玩具打架的小男孩兒。”

趙斌也看向窗外的菩提樹，起來探出身去摘了一片葉子遞給鄧小苗，“追根問底的，你這是在悟道麼？”

“好像你全都知道，而我什麼也不明白一般。”

趙斌的手撫過鄧小苗的臉龐，“如果不是在打仗，我一定和你雲有四海，帶你到英國去好不好，在古堡裡天天做你公主的夢。”

“出閣的女子漸漸的就不做公主夢了。”

“難道要做皇后？”

“那你也得是國王。”

“我們都得感謝這時局，軍人才能掌控一切，握着最大的權力，在我的範圍裡，你將是未來的皇后。”他說着，鄧小苗不用深思也察覺到勃勃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