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每天除了練劍還是練劍,每次見玄清,兩人的談話內容也從以前的吃喝玩樂變成了劍術靈力修爲。
玄清的靈力在整個大陸是公認的第一,早已達到了物我兩化的境界,一葉飛花皆可化成最厲害的武器。無論寒夏哪裡不懂,他都能給出最簡單卻又最有效的指導。
每日新學的內容,剛好能在第二天早上和蘇弋軒的比試中得到鞏固。
蘇弋軒的劍招勝在精,招招精妙,變化萬千,一擊必殺。但太過正派傳統,新奇不足,很容易被人猜出一招之後的下一招。
寒夏的劍招勝在巧。稀奇古怪,花樣百出。但有招無力,遇上高手就很容易被突破。因爲高手應敵經驗豐富,不會被這些外在的虛幻花招所迷惑。
兩人日日相互喂招,學彼之長,補己之短。短短的時間內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練完劍,蘇弋軒喝了一杯水,說道:“宗嶽昨日回到了忘川。”
“什麼?”寒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裂帛呢?”
“裂帛也在,宗嶽受了很重的傷。”
“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吧!”
“我昨日已去過,你自己去吧。下午去最好,中午宗嶽要療傷。”
“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寒夏去看宗嶽。在半路上竟碰到了東冶。
東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寒夏,你怎麼在這裡?”
寒夏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遊山玩水!”
“真厲害啊!竟然能來忘川遊山玩水!”
“去你的!”寒夏白了他一眼,看他手裡拿着小包。“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宗嶽師兄受傷了,我去看他。這是師父讓我帶給他的藥草。”
“我也是去看他的,我們一起吧!”
“行啊!咦,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宗嶽師兄?怎麼忘川穀跟你家後院一樣?”
寒夏惡狠狠的打了他一下,說道:“要是我家後院,第一個就把你掃地出門!”
裂帛站在院子裡,眉宇間淡淡的愁緒,讓旁人都看得不禁心疼起來,恨不得將那憂愁加諸己身。一身素色衣衫,卻難掩絕世芳華。
寒夏看的心裡難受,出聲喚她:“裂帛?”
裂帛看見是寒夏,臉上難得露出笑。快步走過來,說道:“寒夏,竟真是你?”
寒夏不禁握住她的手,希望給她一點力量。“是我,我來看你們。”
寒夏想起東冶站在旁邊,怎麼也不聽他出聲?扭頭一眼,這小子竟跟失了魂魄一般,呆若木雞,眼睛緊緊的盯着裂帛。“喂?喂?東冶?東冶?”實在是忍不住又打了他幾下。
“啊?”東冶驚慌的四顧,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卻發現裂帛正在看着他,越發的手足無措。
寒夏大惑不解:“東冶,你怎麼了?”
裂帛明白,卻很平靜,只是微微一笑。
看到裂帛笑,東冶趕緊低下頭。
寒夏說道:“東冶,你不是來送草藥的嗎?”
寒夏的話提醒了東冶。東冶平靜了一些,將手中的草藥遞給裂帛。磕磕絆絆的說道:“這是—這是—給宗嶽—宗嶽師兄的。”
裂帛接過,說道:“多謝你。”
“不—不用—謝,我先—告辭。”東冶想拉寒夏一起走,寒夏說道:“我和裂帛還有事情要說,你先走吧!”
“我先—走了!”然後慌里慌張的走了出去。裂帛!裂帛!原來這女子叫裂帛
!
寒夏看向東冶,很是不解的對裂帛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平時見他都好好的!”
裂帛笑了笑,也沒多做解釋——寒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寒夏看着裂帛,目光裡有心疼。“裂帛,宗嶽怎麼樣了?”
“傷雖重,但是忘川穀裡什麼都有,玥辰大士已經將他的性命救下。”裂帛拉着寒夏去房間裡坐。
宗嶽躺在牀上,比以前瘦了一些。不過臉色很正常,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寒夏放下心來,問裂帛:“你呢?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裂帛神色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宗嶽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
裂帛的神色越平靜,寒夏越難受,拍着她的手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裂帛看寒夏只是安慰她,說道:“你不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每個來這裡的人可都要把我審問一遍!”
寒夏很誠實的點頭,“我好奇。但我知道那是不開心的事,你提起來會難受,我不想讓你難受,所以我就不會問。”
“謝謝你,寒夏。”
寒夏笑了笑。“沒事的,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如果你有事情需要幫忙,儘管找我,能幫得上我一定幫。”
裂帛笑,“好的。”
離開的時候,寒夏說道:“我可以常來看你嗎?”
“當然可以。”
寒夏走在路上,不禁有些鬱悶。這裡的每個人她都看不懂,看不懂裂帛,看不懂玄清,甚至連東冶都看不懂了!是這裡的人都太聰明瞭,還是自己太笨了?想來想去,就對蘇弋軒的瞭解還稍微多那麼一點點!不知道蘇弋軒現在在做什麼,去煩他去!
蘇弋軒不在,寒夏又懨懨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無聊得緊,就把東西左翻翻右翻翻,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一管洞簫上——蘇弋軒送她的那把。
由於沒有經常把玩,簫身還泛着竹子的清亮。寒夏放在脣邊吹了幾聲,簫聲飄出,連自己都覺得不堪入耳,還是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寒夏乖乖的把簫放到包裹裡。
過了一會,又把簫拿了出來。不再吹奏,而是放在手裡不停的摩挲着。寒夏把易筋鎖纏在院子裡的樹上,不安分的躺在上面,腳一蕩一蕩的。有時蕩得遠了,腳踢到旁邊的紫藤花架,紫色的花瓣飛落一地。寒夏握着簫,突然覺得用來捶腿是個不錯的選擇。自得其樂的捶着,眼睛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玄清不知何時站在茂密的樹冠上,笑看着寒夏。正準備下去。看到院門有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來,就停住了腳步,且看端倪。
東冶人未到,聲先至。“寒夏!寒夏!”
寒夏被驚了一跳,差點從繩上摔下來。“怎麼了,東冶?”
東冶滿面興奮,眼睛放光。“寒夏,剛纔那個女子,就是裂帛,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寒夏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的東冶心慌,還未等寒夏出聲,就急忙說道:“到底是熟?還是不熟?”
寒夏跳了下來,拿着簫點了點東冶的腦瓜,突然覺得這東西用來打人也不錯。“你是怎麼了?跟瘋了一樣?我和裂帛有過幾面之緣,多熟倒是談不上,不過還有幾分交情。你想做什麼,直接說吧!”
東冶的臉紅紅的,面上帶着幾分羞澀,過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我對裂帛一見鍾情了,自從今天見了她,我滿腦子都是她,不想吃飯,不想喝水,不求別的,只求再見她一面就好
。”說完看着寒夏,語氣堅定,不容的寒夏拒絕。“裂帛在這裡是客人,既然你們有交情,肯定會時常去看她的,你可不可以每次去看她的時候都帶上我?”
寒夏還沉浸在東冶上一段的抒情中,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你說你喜歡上了裂帛?”
“怎麼?不行嗎?我不求別的,只求能多看她幾眼。”
寒夏十分不看好東冶,但看他躊躇滿志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擊他,何況他的要求已經那麼卑微。“好,我每次去看她的時候都帶上你。”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多謝你,寒夏。”
得到了寒夏的承諾,東冶開心的跑了出去。寒夏看他都快要飛起來了。
寒夏拿着洞簫敲了敲腦袋,自言自語道:“估計是前兩天睡覺睡太多,所以腦子變笨了!沒關係,以後以後要早起早睡多吃肉,好補補腦子!或者是天氣的原因,怎麼一到春天,大家就跟瘋了一樣!”
寒夏想起每到春天,小灰狼就再也不跟她玩,而是巴巴的把捕來的野兔全都送給了平時最臭臉的那隻小白狼。此外,還有一系列奇怪到她不能理解的舉動。
一轉身,背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寒夏嚇了一跳。看清楚是玄清,寒夏想起剛纔自己的那一番話全被他聽到了,臉上有些燒得慌。強裝淡定的說道:“你怎麼在這?不會說話的嗎?”
玄清笑道:“我很早就來了,看到你有客人就沒出來打擾。”
“好吧,好吧,暫且原諒你。”
寒夏想趕緊翻篇,閃身跳到易筋鎖上,笑問道:“玄清,你會吹簫嗎?”
“會一點。”
“唉!你怎麼什麼都會?”寒夏拍了拍身側,示意他坐上來。
“漫長的歲月太無聊,總要找些事打發一下時間。”
寒夏將洞簫遞給他,“吹一曲。”
玄清接過洞簫,並沒有演奏,而是在手裡反覆的翻看着。“竹子選的不錯,只是做工不是太精細。你自己做的?”
“我哪裡有這個本事,是別人送的。我連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吹不好,這樣的簫就已經很好了。”
“這的確很適合初學者用。”
“你吹一首空山鳥語吧!我想聽這首曲子。”
空山不見人,但聞鳥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簫聲優雅婉轉,空靈清幽。
一曲作罷,寒夏拍掌稱快。復嘆氣道:“明明已經吹的這麼好,卻還說只會一點!要是我,肯定只會吹一首曲,就急着跟人家講我會吹奏了。人比人,氣死人啊!”眼神放光的拉着玄清說道:“不然,你教我吹這首曲子吧!”要是學會了,拿去嚇蘇弋軒一跳。
玄清笑,“好啊!”
整整一個時辰,寒夏纔剛剛搞清楚手指應該怎麼放,誰知道下一句卻又要變化。碰到這樣一竅不通的學生,玄清這個老師還沒有不耐,那個頑劣的學生就不行了。寒夏學的頭大,十分沒出息的說道:“好難啊,我不想學了!”
玄清說道:“你的確不是玩弄音律的料子。”
“連你也這麼認爲!”寒夏開心的說道。“真是太好了,我也覺得我不適合幹這些文雅的活兒,還是殺人放火、做東西吃我比較在行。你餓不餓?中午的時候我做了一種餅子,超級好吃!你等着啊,我拿給你嘗!”話音未落,就一溜煙的奔到了竈房。
玄清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笑着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