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和新月往林子深處走了走,也見到了一些人,手裡已經提了一些小的獵物。而她們手裡還空空如也,莫非獵物都被人家打完了?
又往前走了走,也沒什麼人,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隻灰兔。寒夏示意新月別吭聲,如猿猴般靈巧,嗖的一下就竄到了身邊的樹上。
居高臨下,視線自然極佳,再加上茂密的枝葉隱藏氣味和行動,萬事俱備。寒夏瞄了瞄,壓下機關,然後鬆手。一隻短箭在前,四隻短箭在後,成包圍狀向野兔飛去。
第一隻短箭先至,直擊兔子的要害,其餘四隻短箭則變幻着方向封住了周身大穴。
寒夏目測,這隻野兔估計會凶多吉少。同時略感震驚,看來公輸前輩的這小玩意還真是威力巨大,還真是不能小瞧了!
寒夏跳下樹,開心的招呼新月一起去撿獵物。“怎麼樣?我的小弓弩也沒有那麼差吧!”
寒夏跑的飛快,先跑過去把兔子撿了起來,舉給新月看。新月看到了也面帶笑顏的往這邊跑。
破空之聲傳來。寒夏猛然扭身,就看到一隻烏木箭朝着新月飛去。
“快趴下!”寒夏大叫着朝新月狂奔過去。
又有兩隻箭飛過來,這次射的是寒夏。
箭的距離還不算太近,只要新月趕緊矮下身子,就可以躲過。這樣寒夏不用顧忌她,也可輕鬆的躲過射向自己的劍。
щщщ▪ttκǎ n▪¢〇 可是新月像被嚇傻了一樣,眼睛直直的盯着飛過來的箭,動也不動。當箭快射到面門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新月一下墩坐在地上,一臉的驚恐。
寒夏用易筋鎖勾住了箭羽,才使得其在最後時刻停了下來。人在奔跑移動中更不容易被射中,所以也只是右臂擦破了一些皮而已。
寒夏拉起新月就往密林中跑。射箭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寒夏用易筋鎖勾住三步開外的一棵大松樹,把樹枝拉的搖晃不已,簌簌作響。同時拉着新月躲到了旁邊的草叢中。
來人果然跑到了松樹旁,看樹上沒人,又朝着四周望去。
果然是公輸沐菡!看到那隻烏木箭的時候,寒夏就想到是她!可是沒想到的是君仟瑤也在,身邊帶着兩個侍從。
“姐姐,那個賤人不見了?”公輸沐菡說道。
“這麼短的時間,她肯定跑不遠。”君仟瑤說道。“你們兩個在周圍搜一下!”
“真的要殺她嗎?”
“沐菡,怎麼現在你手軟了?你忘記她是怎麼一而再的折辱於你嗎?”
想到那個賤人做的事,公輸沐菡的臉色瞬間變的不好看起來,恨恨的說道:“她的確該死!”
寒夏躲在旁邊,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公輸沐菡看來被保護的太好了,君仟瑤不過一句挑撥,就甘願受她驅使。算了,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兩個侍從馬上就要搜過來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新月。
新月早已嚇的臉色蒼白,緊緊的抓着寒夏的胳膊。寒夏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緊張。同時把剛纔大顯神威的小弓弩對準了他們,但卻避開了要害。
六步,五步,四步……寒夏慢慢的把開關往下拉。
“菡兒!”一個略感突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空氣中的緊張感。
寒夏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弓弩。
公輸祁茗緩步而來,鉞衛跟在他身後。他先對君仟瑤行了一禮,然後對公輸沐菡說道:“菡兒,你和公主都打到些什麼?”
“我們只是隨便看看,什麼也沒打到!”君仟瑤搶先說道。
公輸祁茗笑了笑,說道:“我們一起去那邊看看吧,剛纔五殿下他們在那邊獵到一隻大鹿,看來我們今天晚上要有口福了!”
“好啊!”君仟瑤答應着,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幾人離去,寒夏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要是公輸祁茗不來,那自己和新月就是任人宰割的俎上魚肉。
“阿夏,你沒事吧?你的胳膊在流血!”新月說道。
“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看新月臉上還有擔憂之色,安慰她道:“不要擔心了,她們不會再來了,我們已經安全了。”
寒夏從懷中取出傷藥塗了上去,血瞬間止住了。“沒事了,我們繼續去打獵吧!”
驪畜王安排的很周到,擔心這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小姐會勞累,就在密林中整理出一大片開闊地,很容易被找到。還在地上鋪上毯子,放置了許多美酒瓜果點心。如果中途勞累的話,可以在這邊稍事休息。
寒夏知道新月被嚇到了,也保不準那兩個瘋女人不會再下殺手。她們討厭的是自己,只要新月不跟着自己,就不會有危險,所以就讓新月在那邊休息。寒夏對山林的嚮往已久,怎會閒着,就一個人往林中走去。
小的獵物估計都被打的差不多了,一路走來,山雞、野兔什麼的一隻也沒見着。
裡面的林子更加茂密,地上隨處可見爛漫的野菊花,一叢叢,一株株,如錦似霞。許是昨夜下過雨的原因,地上有些溼潤,草葉上還掛着晶瑩的水珠,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投射下來,如顆顆珍珠。
寒夏拿出一塊芙蓉糕,走着吃着,好不愜意。同時心中祈禱可以再遇上一隻笨拙的兔子。
樹枝的刮擦聲伴隨着哼唧聲傳來,寒夏凝神細聽,然後脣角上仰,輕步躲到了旁邊的草叢中。只見一頭肥大的野豬正在悠閒的拱着土。
寒夏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這小弓弩瘦弱的身板,然後壯士赴死般瞄準了那頭黑色的野豬。這次她插了六枝短箭,用了五成靈力。
野豬看似笨拙,其實是極其勇猛機敏的動物。當箭逼近的時候,野獸的本能使它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的逃竄躲避。寒夏幾乎以爲它要逃走了,可是它無路可逃。
六隻箭不斷的變換方向,一隻主箭爲首,始終追隨着野豬的要害,四隻箭分別於前後左右阻隔,另外一隻箭始終追隨着主箭,在一旁協從掩護。
痛苦的慘叫聲響起,木箭本身的材質不夠好,所以雖然傷到要害,但是野豬並未死透。嘴角有血沫涌出,哼唧聲不斷響起。
寒夏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戰利品,同時完全被手中這把不起眼的小弓弩所折服,不對,應該說是被公輸前輩所折服,當時他說不起眼的武器纔是最好的武器,敵人會自滿,會放鬆警惕,成功的機會纔會最大。所以天下至尊的太阿是把木劍。
當時寒夏雖然點頭稱是,但是心裡卻不以爲意,今天才算是真正領悟。
呼呼的風聲破空而來,寒夏心下大驚,那兩個瘋女人不會一直追到這裡吧?
破空之聲所攜帶的霸氣讓人下意識的不敢去躲避,寒夏心下大驚,一隻銀色的羽箭閃着寒光,從她臉前飛過,然後就聽見箭矢“突”的一聲刺入皮肉的聲音。
只見羽箭貫胸而入,準確無誤的插到了一隻花鹿的死穴,花鹿還保持着吃草的狀態,沒有一絲掙扎,甚至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生命就結束了。
寒夏長舒了一口氣,但也不禁拍手叫絕,“好箭法!”
身材高挑,黑色的衣服更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材,使整個人顯得沉穩幹練;高高的鼻樑,嫣紅的嘴脣,肌膚在黑衣的襯托下白皙中又透着蜜色。額前飄揚的碎髮下略粗的眉毛,更顯得隨性不羈。赫哲雅意瞟了一眼自己的成果,面色平靜,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得意。
“雅意的劍法越來越好了!”君聿和赫哲簡霄走了過來。赫哲簡霄和赫哲雅意的眉眼很相似,但身材健碩,帶着男子特有的粗獷。
赫哲雅意射箭時的凜冽瞬間褪去五分,笑着說道:“殿下謬讚了。”說着看了一眼二人身後,馬背上也堆滿了東西。“殿下和哥哥的收穫也頗豐,看來今天晚上要有口福了!”
三人都齊齊看向寒夏,和她腳邊的獵物,目光中露出一絲訝然,有些不相信她竟然能打
到如此的獵物!
簡霄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看向野豬身上的箭,“好奇特的箭法!”盯着寒夏的弓弩,“可否借在下一觀?”
寒夏將小弓弩遞給簡霄。
簡霄接過弓弩,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設計弓弩的人真聰明,應該是嶺南公輸家的手筆,可比市面上通行的那種高明許多。”說着將弓弩還給寒夏。“多謝。”
寒夏道:“閣下好眼力,這的確是公輸家的人設計出來的。”
君聿看了看地上的豬,又看向寒夏,說道:“真是什麼樣的人獵什麼樣的東西!”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寒夏瞪着君聿道:“我的東西呢?”
“我吃了。”君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味道還不錯。”
“味道當然不錯。”寒夏氣悶。“那可是我花了……”算了,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白費脣舌。
君聿看見寒夏手上還纏着紗布,嘴上還塗着白色的藥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貪吃嘴的小孩偷吃了糕點還沒來得及擦乾淨嘴巴,再配上這幅發脾氣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君聿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子,面如冠玉,溫和有禮,風趣幽默,不像蘇弋軒讓人觸摸不到的冰冷,不像君陵如修竹般清逸,也不像屠天般的不可捉摸,的確更能吸引女孩子。
寒夏看見他笑更氣悶了,簡直想捶死他。奈何對方人多勢衆,寒夏果斷的放棄了,爲了避免他再使出什麼幺蛾子,決定離開,自己玩自己的。
寒夏拱了拱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告辭。”正準備氣勢昂揚的走掉,可是看到自己剛打到手的獵物,不禁又犯了愁。
君聿似乎早就料到這個局面,負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寒夏看了一瞬,復擡起頭來看着君聿,笑着說道:“君聿,你讓人幫我把這擡回去吧!”擔心這個狡猾的東西不答應,接着說道:“就當你報答我請你吃的點心,是不是很特別很好吃!”
“那可不是你請我吃的,那是我自己搶的。”君聿說着對身後的侍從招了招手。兩個侍從把野豬擡到了馬上。
這時,天空中一陣氣勢雄渾的鳥鳴聲響起,衆人紛紛擡頭,只見一隻遊隼正在天際徘徊。遊隼是飛行最快的速度保持者,它的速度已經快到,在捕捉獵物時,根本不用靠尖銳的利爪和喙,只需要用速度撞暈其他鳥,就可以抓來吃。
現在天際的這隻遊隼就是今年秋闈狩獵的彩頭。沒有人人出箭,大家都在等着看赫哲家的神箭法。
只見赫哲簡霄不急不慌的拉開銀色的弓,仰面朝天,身端體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從容,前推後走,弓滿式成——赫哲簡霄忽然被一股凌冽的殺氣所包裹,身心和箭矢貫注於一。
速度快到極致,卻又慢的讓所有人都能看清,大家屏息靜待---“嗖”的一聲,箭朝着天際飛出。
銀箭上面貫注了充盈的靈力,追着遊隼而去,嘶的一聲,銀箭穿入血肉的聲音響起。所有白蘭山狩獵的人都聽了個清楚,叫好聲此起彼伏。毫無疑問,今年的彩頭又是赫哲家拔得。
有侍從跑過去將隼撿了過來,拿給赫哲簡霄和君聿看,正中脖頸。
寒夏不禁嘖嘖讚歎:“這箭法---太厲害了!”
君聿對簡霄和雅意說道:“簡霄的箭法太厲害了!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這邊的獵物要被兩位神箭手打完了!”
君聿對寒夏說道:“怎麼樣?想不想繼續看看百步穿楊的箭法?”
雅意看了寒夏一眼,眼神凌冽,寒夏直感覺一把刀子在面前掃過,不禁擡頭看向雅意,雅意早已面色如常,和簡霄他們說話去了。野獸的本能告訴她,這不是錯覺!
寒夏搖頭:“我自己去玩了!”纔不要和這一羣比野獸還危險的人一起,一個不小心,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君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行人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