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祁茗和君聿又在嘉錫城相遇,這一路上他們已不知碰見過多少次。這裡是中原,君聿要盡地主之誼,就帶着公輸祁茗來到了嘉錫城最大的妓院花滿樓,並且是花滿樓的頭牌紫黛姑娘相陪。統籌交錯,賓主盡歡。
星谷和鉞衛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很有默契的同時疾步走了過來,分別在各自的主人耳邊報告着消息。
公輸祁茗和君聿又同時站了起來,向着後院走去。
寒夏拼了命的轉移陣地,吸血鬼也是拼了命的不讓她走。更無力的是,寒夏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場外觀戰的公輸祁茗和君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寒夏覺得公輸祁茗臉上擺明的寫着一句話——還真是個笨蛋!
在寒夏滅了三個吸血鬼之後,場中一時出現對峙的局面。領頭的吸血鬼吹了一聲口哨,剩下的這羣吸血鬼瞬間撤退的無影無蹤。下一瞬,寒夏就被君聿和公輸祁茗的人包圍了。
公輸祁茗朗聲說道:“你確定你還能跑得了?”
至少有二三十個人將寒夏團團包圍了起來。除非寒夏長了翅膀,負責能溜走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寒夏摘下面罩,說道:“《夢玄機簡》可只有一份,你們兩個可怎麼分纔好?不然你們先商量一下!”
君聿笑道:“我們怎麼分就不勞你費心了!倒是你,該考慮一下事乖乖束手就擒還是繼續垂死掙扎?真誠的建議你——束手就擒!”
“我也真誠的接受你的建議!”
公輸祁茗和君聿同時做了個手勢。寒夏話音未落,一羣人就全撲了上來。
寒夏如一隻鳥般,猛地離地一人多高。右手在背後一抽,淡藍色的光芒瞬間充滿院子。笑話,這麼多天的肉可不是白吃的!
由於易筋鎖很細,又是在黑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對方人太多,不可能一一對付,寒夏將易筋鎖掛在樹上,像是一隻黑色的鷹一樣盤旋在半空中,傲然展翅盯着四面八方的獵人。
寒夏冷笑一聲,手腳並用,化被動爲主動,狠撞在兩人的肋下,兩名撲上前來的大漢頓時痛的慘呼出聲,兩側飛跌而去。少女雙腳在一人的肩頭借力,凌虛御風,劍風所掃之處,猶如秋風掃落葉,乾脆利落,一個不留。聽聲辨位,寒夏猛地抓起一個衛兵朝着身後拋去,鉞衛毫不留情的舉刀將其劈成了兩半,好像那是一棵白菜。
寒夏突然意識到自己爲什麼總是逃不掉了,是因爲自己太心軟了嗎?可是要是把追自己的人全殺了的話,那得殺多少人!她沒有辦法將那鮮活的生命當一棵棵蘿蔔白菜。
鉞衛招式狠辣,足尖在一人的頭頂借爲支點,頓時生成和寒夏一樣的高度,舉刀向着寒夏劈來。寒夏猛地鬆手,整個身體迅速下落。鉞衛的刀砍在易筋鎖上,激起一陣火花。鉞衛並不罷休,像一隻快速俯衝而下的金雕,狠辣凜冽,眼裡只有地下的山羊。
寒夏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得以避過。寒夏都懷疑自己上一次是不是狠紮了鉞衛一刀了,怎麼
人家跟沒事人一樣!還沒站起來,背後的幾個衛兵也舉刀襲來,幾把刀劍同時往寒夏身上招呼,齊齊的砍到了絕影身上。寒夏用足全身力量,試圖將壓下的刀劍格開,一聲怒吼伴隨着絕影的一聲龍吟,幾把刀劍應聲而斷,周身圍着的一羣人也齊齊被劍氣衝擊的四散摔落。
寒夏站起身來,吐出鬱積在心頭的一口血,頓覺舒暢許多。寒夏隨便用袖子一抹,眼睛血紅,平舉寶劍,周身縈繞着巨大的殺伐和濃濃的血腥之氣。劍氣如霜,像一隻嗜血的眼睛,緩緩劃過周遭浮動的人心。
君聿對星谷做了個手勢,星谷拔劍向前,和鉞衛一前一後的把寒夏圍了起來。
鉞衛習劍多年,多年來,殺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上次竟然讓一個受傷的少女在自己劍下逃走了,並且自己還受了傷,簡直是奇恥大辱!這次公輸祁茗考慮到他有傷,本來讓他休息,可是他卻執意要來,公輸祁茗當然明白他的想法,也就應允了。這一次出手,已經是招招奪命!
公輸祁茗說道:“寒夏,非得如此嗎?你應該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落到他們手裡必定不會比落到我們手裡好過。好歹我們也有一份交情,最後奉勸你一句,放下劍,跟我走。”
肩頭剛剛凝合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撕裂,鮮血更加肆虐的流出來,後背的箭傷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寒夏覺得公輸祁茗說的話很好笑,驀地冷笑一聲。交情?君聿都差點將她的胳膊削成白骨,這也算是交情!
一隻白羽銀箭飛了過來,寒夏閃身去擋,星谷卻在背後封死了退路。寒夏無可奈何的看着銀箭插進了自己的小腿。一隻,又一隻,三隻箭毫不停歇的飛來,接着赫哲雅意從黑暗中款款走來。周圍還有無數的刀劍……
一聲輕笑響起,所有人都忍不住擡頭,一個銀色面具的男子立在屋頂,遠遠看去,就像是立在月亮裡。上一瞬,人們還聽見他的笑聲,下一瞬,他就消失了,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場中的寒夏。
兩隻白羽銀箭插在地上,箭羽還在輕輕顫動,足見箭勢之大。要是這兩隻箭插進人的身體裡,不死也要殘廢!
君聿道:“九弒——賞金排名第一的獵人,從未失手,能謀人常人所不能。想要讓他出手,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沒想到竟然有人請了他,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九弒擁着寒夏,身體直直的向前飛去。自由輕鬆,靈活自如,像是一尾游魚,像是一隻飛鳥。
寒夏心中驚訝,這人竟然能無所借待,便自由的在空中飛翔!
要知道,靈力高深到物我兩化境界的人,可以有自己的坐騎,像是玄清那樣的。靈力一般高深的人,可以御劍飛行,像蘇弋軒、寒夏這樣的。或者是一些鳥類的妖,修煉成人形之後,因爲本身具有的天性,也可以藉助翅膀自由飛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必須藉助一樣外在的東西,坐騎、劍或者翅膀。
而這個人什麼都不借待,就能在如此自由的飛行,這究竟是個什
麼怪物?
寒夏本來還在偷偷的打量他,到最後,那種能在空中自由飛翔而無所依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她就忘記了。只覺得天地好像一張溫暖舒適的大牀,她被這份溫暖舒適所包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快樂!
寒夏醒來的時候,看見那人正在烤雞,看周圍的環境,應該是在一個山洞裡。寒夏很賤的說道:“你竟然救了我?真是沒想到!”
九弒不屑的挑了挑眼,說道:“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面,救了你之後我們就扯平了。說不定一會我沒吃飽,就會考慮把你給燉了!”
“不要,不要!我很久沒有洗澡了!”
“忘了告訴你,我一般吃人前先剝皮,所以洗沒洗澡沒關係!”
“我好幾天沒吃飯,都瘦了!再養幾天吧,等我胖一些,你吃起來口感也好一些不是!”寒夏盯着九弒看,半晌,滿臉興奮的說道:“你是半妖?”
半妖就是人和妖的結合體。半妖其實很少見,因爲妖族看不起人族,而人族又討厭害怕妖族,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當然都更願意和自己本族的人結合。如果兩個不同種族的人結合在一起,會得到兩個種族的同時唾棄。但是妖族和人族的孩子,一般天生都有會有特殊的能力,像九弒這種無所依待的飛行應該屬於其中一種。
寒夏話音剛落,脖子就被九弒狠狠地捏在手裡。九弒聲音低沉,渾身被濃重的煞氣所包圍:“上次說這句話的人,死的很慘!”
寒夏好容易擠出來幾個字,“錯了!我錯了!”
九弒放開寒夏,悠閒的撕下一隻雞腿,慢條斯理的啃着。
寒夏在一旁大口的喘着氣,不過看向九弒的目光裡卻充滿了好奇,像是看一隻奇怪的動物。
九弒看向寒夏。寒夏趕緊收回目光,小聲的嘟囔着:“不讓說,還不讓看嗎?那長臉幹什麼,真是霸道!”說着,毫不客氣的撕下另一隻雞腿啃着。不讓說,不讓看,難道你還能控制我想嗎?
九弒起身,將兩瓶藥丟下,說道:“現在我們已兩不相欠,後會無期。”
“喂!喂!喂!”
九弒走了兩步,回來又踢了寒夏一腳。
“啊哦!”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寂靜!
寒夏怎麼覺得這場景這麼熟悉,猛然想起來這不就是自己當初對九弒做的事嗎?這傢伙也太小氣了吧,睚眥必報!
寒夏真想把赫哲雅意給罵死,我和你又沒有仇,自己每次看到自己都往死裡射啊!不過,寒夏還是打心底裡佩服這姑娘精湛的箭術!寒夏把腿上的箭拔了下來,開始上藥。嘴裡還在嘀咕:不是說兩不相欠嗎?既然算得這麼清楚,我上次可是幫你包紮傷口了,這次你怎麼不幫我?
不過等寒夏把藥塗上,就不說了。這藥是一種淡藍色的**,抹在傷口處絲絲涼,一點也覺不出疼痛,傷口處癢癢的,能清楚的感覺的骨肉在生長。這麼好的藥,早知道就厚着臉皮多要幾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