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第二天就離開了平陽城,帶着大黑往南。
出城時他沒有吝惜真氣,一連串的空流遁,讓守衛連影子都沒看見。但能不能甩脫地眼牙行的眼線,他也不敢保證。
他的目標是圓杉城,鄧林所在的城池。
玉鼎門和羅王谷都擴張到了瓶頸期,把雲山域一分爲二,其他的宗門都只能仰其鼻息。兩邊的擴張得都快,但方式卻全然不同。
玉鼎門穩紮穩打,深挖洞,高築牆,每到一塊地盤,就會建起防禦力很強的城池,佈下各種陣法,以此爲基礎,逐漸吞併小門派,蠶食周邊區域。
而羅王谷則相反,他們的城池並不堅固,如同遊牧民族建立的部落,只是暫時歇腳的地方。強大是他們的修者,往往都是七、八名凝脈境修者,帶着許多築基境弟子,來去如風,侵掠如火,憑藉強大的戰力,將周圍的門派迅速制服,佔領礦產等資源。
平陽城,是離邊界線最近的玉鼎門城池,而圓杉城,也處於邊界線附近。
徐暮取出件渡雲,朝着圓杉城飛去,渡雲這樣的法寶,他還是很喜歡的,平穩,簡單,而且還有僞裝的作用。
一面飛行,一面轉化材料。而大黑則飛在高空,用它那幾乎可達數十里的恐怖目力,探查着周圍的情況。
幾個時辰後,徐暮的識海中感覺到了大黑髮來的信息,前方左側,有異常。
徐暮拉昇了渡雲,緩緩靠近。
一座小山前,兩夥修者打得不可開交。
其中一邊都是紫衣紅帶,顯然是羅王谷的弟子,另一邊大約是個小門派,徐暮也不知道是什麼。
大都是煉氣境弟子,築基境弟子只有幾個,在此時的徐暮眼中,不值一哂。
看着下面打得熱鬧,徐暮微微一笑,倒是有了些別樣的打算。
隨着渡雲慢慢接近人羣,他突然用出狂風訣。
一時狂風大作,風起土涌,數百米範圍內,根本看不見人影。他又刻意使用了神識壓制,那一羣築基境修者,困在狂風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沒頭蒼蠅一般,來回亂跑。
黃沙障驀然飛出,很快,渡雲就消失不見。
狂風漸漸平息,一切如舊,兩邊修者繼續開打,依然不可開交,熱火朝天。誰也沒有發現,他們中間突然少了個一個。
渡雲中躺着一名昏迷的羅王谷修者,那是徐暮用黃沙障捲上來的。
看着修者,徐暮嘿嘿一笑,像是看着一隻肥羊,並不囉嗦,立刻動手剝個精光。
他特意選定的人,當然身材和吳天沒什麼區別,徐暮換上羅王谷弟子的服飾,又帶上內門玉牌,頗爲自得。很快,他降下渡雲,把修者丟到遠遠的山邊,沒有法寶十幾天也回不去的那種地方,隨即離去。
取出雲梭,收起渡雲,徐暮繼續往南。
這樣的打扮,在平陽城是沒什麼作用,但對羅王谷來說,混進去卻不難。
換了雲梭,速度當然是快多了,但只飛了一個時辰,迎面就來了四艘一模一樣的雲梭,竟也是羅王谷弟子。
爲首的凝脈境修者頗爲倨傲,白淨的臉皮上長了四五顆大痣,他不屑的瞧了徐暮一眼,就發號施令道,“跟着我,缺人。”
徐暮想了想,沒有多說,直接跟在四人身後,一起朝西南飛去。
既然是羅王谷弟子,多探聽一下消息也好。
通過短暫的交流,徐暮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不由生出幾分歡喜。
原來這幾人正是圓杉城的修者,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處下品靈石礦。這靈石礦倒不是有別派干擾,而是有一羣二階的鍬形蟲佔據了那裡,連續多日拿不下。二階的靈獸罕有內丹,下品靈石礦也沒太多價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糾纏了一些日子後,鄧林還是派了一名凝脈境修者何末前去收拾。
徐暮對下品靈石需求頗多,來者不拒,至於鍬形蟲,聽說它們的甲殼堅固無比,用來煉製一些法衣試手倒也不錯。
五人飛行了幾個時辰,在一座小山前落下。
何末,凝脈境修者,冷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去周圍的村落,帶修奴回來,能帶多少就多少,除了死的,老的小的都行。”
兩名修者領命去了,剩下徐暮和另一名修者站在山前。
徐暮的心中,已經隱隱騰起些火焰,羅王谷的行事,讓他深感不齒,這樣一個純粹靠掠奪生存的門派,也只有在新域能有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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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奴?假如你們真的帶回來了,我就讓你們也嚐嚐修奴的滋味。”徐暮在心中暗暗忖道。
何末又大聲喊道,“你們兩個,跟在我後面,撿東西,挖取內丹。”
兩人連忙答應,何末點了點頭,聲音加重了不少,“要是誰私藏了內丹,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弟子不敢。”
何末笑了笑,臉上帶着一絲得意,昂首就往小山裡行去。
小山中靈氣濃度稀薄,和周圍有很大不同,這正是靈石礦的象徵之一。
靈石原本只是一種特殊的石頭,但有簡單的吸靈和鎖靈效果,如果它們產在靈脈附近,就會逐漸將靈脈中的靈氣吸入,變成靈氣不會消散的靈石。靈脈越大,石頭越好,最後得到的靈石品質也就越高。
這裡是一處小靈脈,靈石的品質也不會太好。
穿過一條小谷,沿着一條地河深入地洞,一路向下,周圍的潺潺水聲中,不時伴着一陣陣的微不可聽的低鳴。
噠,噠。
那是鍬形蟲的叫聲,它們喜歡生活在地下水脈邊上,尤其喜歡靈石的氣息,很多靈石礦裡都有它們存在。
何末的神識比徐暮要低不少,感知到鍬形蟲的叫聲,比徐暮還要晚些。
他取出一件燈型法寶,託在手上,登時亮如白晝,將周圍照得清清楚楚。
另一名修者見了,雙足都有些打跌,驚得有些說不出話。
幾百米外的一處坑洞裡,有着數以百計的鍬形蟲!
密密麻麻,看上去噁心至極。
它們個頭大約半米,六足張開,如同大蜘蛛,伏在地上爬動時,頭頂的兩根觸角不停的甩着,猶如上下翻飛的鐵鍬,錚錚發亮。生長在暗處的它們,基本上是瞎子,對光線沒有任何反應。
“沒想到有這麼多,這趟來還真是賺大了,哈哈!”
何末先驚後喜,青色長刀,已然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