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先走吧!以後有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傅雲溪沒好氣的用肘子頂了夜晏一下,“過河就急着拆橋,下次叫我我也不來了。”
夜晏被頂得嚎叫一聲,大掌拎着她頸子,把她直接扔了出去。
夜晏再回房間的時候,舒年顯然是疲倦過度,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她即使是睡着,也非常不安穩,睫‘毛’抖得很厲害。
夜晏輕步進去,拉開被子,覆蓋在她身上。
她頭髮還沒完全乾,居然就這麼睡了。
他拿了吹風機,‘插’在‘牀’頭,又拉了張椅子在‘牀’邊坐下,仔細的給她吹頭髮。她的頭髮,又細又軟,掠過他指尖,他只覺得像是柳絲撩過自己的心臟,輕而易舉的‘亂’了他的心湖。
他就那麼看着她,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晚。
那一夜,他也是這樣在她毫無所察的時候看着她。
——
暖暖的風,帶着聲音,在耳邊響着,讓舒年半夢半醒。滿心警惕的她想睜開眼來,又覺得眼皮很重。
直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乖,好好睡,已經沒事了。”
這聲音……
讓她莫名的很安心。
她又漸漸的合上眼去,這一次,明顯比剛剛睡得安穩得多。耳邊,暖風機的聲音,她不覺得是叨擾,反倒能平緩她心底無邊的恐懼。
——————
另一邊。
“沐陽,讓我看看傷口。”寧朦心疼的捧着向沐陽的臉,“我去給你拿‘藥’出來。”
寧朦起身,被向沐陽伸手扯住。
“不用了,這點傷,不算什麼。”
“這已經很嚴重了。他怎麼能下手這麼狠?”
下手狠?
其實,自己這也算是罪有應得吧!
向沐陽自嘲一笑,“朦朦,你會不會也很瞧不起我?”
寧朦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說實話,出這種事,心裡總歸會有些不舒服。
“我只是不明白……”寧朦咬‘脣’,“我以爲,我在‘牀’上可以好好滿足你,沒想到……”
說到這,寧朦委屈得又要掉眼淚。
向沐陽無心安慰,只是落寞的往後一靠,掀目怔忡的看着天‘花’板。
“我也沒想到我會做出這麼‘混’賬的事……”與其說這話是和寧朦說,倒不如說更像是自言自語,“我是真心愛她,可是,她怕我……最開始,我們不是沒試着要在一起過,可是,我才碰到她,她就像被細菌碰過一樣,躲在浴室裡洗了又洗。你說……哪個正常男人,受得了自己的老婆這樣對待自己?”
“可是,如果她對任何男人都這樣,我也就不會嫉妒。可偏偏……她有過男人的。她甚至……甚至爲了那男人懷過孩子,流過產……她把最完美的自己給了別的男人,留給我的卻是殘破不堪的她。你說,我又如何能甘心?”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寧朦忍無可忍,捂住耳朵,受傷的背過身去,有些賭氣的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愛她,那你現在再去找她好了。”
向沐陽看着她的背影,最終,抓起沙發上的衣服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走。
寧朦起初沒動。
可是,一會後,見他真要走,到底是沒忍住,把他的手拽住,“沐陽,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離婚,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以前你也愛我,以後,也可以愛上我的!”
向沐陽回身,看着寧朦懇求的樣子,擡手,在她臉上輕輕‘摸’了‘摸’。
“離婚,不可能。”向沐陽嗤笑一聲,“我愛的‘女’人,只能屬於我!”
寧朦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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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仍舊覺得痠疼不止。
她怔忡的在‘牀’上坐了一會兒,睡意散去後,才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她居然在夜晏的‘牀’上睡着了!而且,還睡了一整個下午!
她從‘牀’上起身,開了房間裡一盞燈。下‘牀’,經過一面鏡子時,微愣了愣。
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太過糟糕,傷痕密佈。
這樣回去,肯定逃不過桂嬸和爸爸那一關。如果讓爸爸知道她被向沐陽這般對待,恐怕真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
沉沉的籲口氣,走出房間。
原本以爲夜晏這會兒恐怕已經走了,沒想到外面一片亮光。廚房裡,隱隱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
這是在幹什麼?
有種在拆廚房的架勢!
舒年好奇的走過去,一進去,被漫天的煙味兒嗆得直流眼淚。
然後……
煙霧朦朧中,夜晏裹着圍裙,在和鍋裡燒起來的火奮鬥。好不容易找到鍋蓋,滅了火,往鍋裡一瞧,裡面的東西已經黑成了碳。
“夜晏,你在幹什麼?”
舒年捂着鼻口,揚着手,進去。
夜晏猛咳嗽,咳得臉都紅了,看着她,皺眉,“你怎麼進來了?出去,這裡嗆死了。”
“你都沒開‘抽’油機,怎麼能不嗆?”舒年進去,一邊利落的打開‘抽’風機,一邊打開窗。晚風一吹,裡面的味道倒是散了許多。可是,夜晏就是一大少爺,什麼時候進過廚房?聞這油煙味都聞得很少,這一嗆簡直要了他半條命去。
舒年邊給他拍着背,邊看一眼鍋裡黑乎乎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她所有的動作,都是自然而然。
夜晏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柔,側目看她一眼,心下微微‘蕩’漾了下,才道:“你的晚飯。”
晚飯?!
舒年一臉的爲難。
可以饒過她的胃嗎?
“……我平時沒下過廚,就有時候看我妹做過幾次。不過,她手藝很差,所以也直接導致我的技術也特別糟糕。”
“……”技術?這有技術含量嗎?
舒年不敢說。
怕傷了他大少爺的自尊。
“你出去吧,我收拾一下,隨便做點吃的。”舒年環顧一圈廚房。應該是他趁自己睡着的時候出去買了些食材。
“還是我來吧,你休息去。”
“你把圍裙脫下來給我吧。”舒年說着已經利落的挽起了衣袖,將火關上,而後,將鍋裡黑乎乎的東西剷出來倒進垃圾桶裡。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夜晏在一旁看得有些出神,只覺得心頭悸動不已。第一次覺得在廚房裡洗手作羹的‘女’人,竟也美得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