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晚飯的點了,唐總,我就不留你了。 ”趙楚寧想把他趕緊打發走。讓他在這多留一秒就多一份危險。
唐壹神‘色’清冷,他出差十天,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這裡來。可是,這‘女’人,對自己卻是這麼冷淡的態度。
他拽着她,不由分說把她塞進車裡。
趙楚寧也沒掙扎,走了也比讓他繼續再待在小區裡好。
“你今天不是剛出差回來嗎,怎麼會在我家樓下?”趙楚寧調整好了心情,問他。
“剛好經過。”唐壹閒散的回。一路開着車,想起那可愛的小‘女’孩,像是隨口一問:“你們鄰居家有個小‘女’孩?”
趙楚寧剛剛放鬆的心情,又因爲他這一問,繃緊,“什麼?”
“叫米米。你不知道?”唐壹微微側目來打量她的神‘色’,“和你一起,住你那兒的12樓。”
趙楚寧臉‘色’很僵,“啊,我知道……我有見過她幾次。你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唐壹探尋的神‘色’在她面上逡巡,趙楚寧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口,無法辨認這男人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下一瞬,唐壹‘抽’回了視線去,目光落到前方的路況上,平淡無溫的道:“隨便問問。”
那充滿‘逼’迫的眼神撤開去,趙楚寧心裡卻‘咕咚’直響,一刻都沒有消停過。這個男人,‘洞’察力一向‘精’明得可怕。如果真的還這麼糾纏下去,以後這樣的巧合,只會越來越多!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她深吸口氣,開口:“唐總,你把車在路邊停一下,我要回去了。”
唐壹瞥她一眼,一個拐彎一個剎車,還真把車就停在了路邊。趙楚寧看他一眼,低頭去解安全帶。下一瞬,臉被他擡了起來。唐壹目光深邃的凝望着她,她只覺得那是一個漩渦,能讓人把持不住被捲進去,可最終卻會落得粉身碎骨的漩渦。
她想避開,可是唐壹卻不許她躲開他的眼,手上加重力道,‘逼’得她不得不看着自己,“這十天,有沒有想我?”
趙楚寧沉‘吟’一瞬,紅‘脣’微張,“……沒有。”
他臉‘色’驟冷,雙目像是綴着寒冰。可是,下一瞬,想起什麼,臉‘色’又稍有回暖,“上次我就見識過你口是心非的本領。”
他手指在她‘脣’上緩緩摩挲着,曖昧含笑的目光看着她,“剩下的99次,你今天是不是應該還我幾次了?”
趙楚寧只覺得‘脣’上發燙,可是,她現在一點多餘的心思都沒有。滿腦子裡都是如何護住小米米,如何擺脫唐壹,避免讓他們再相遇。她扣住唐壹的手指,神‘色’嚴正,“唐總,我們把話說清楚吧。”
唐壹‘波’瀾不興的覷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從相遇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糾纏我,我想知道原因——是因爲你發現你其實愛我?”趙楚寧咄咄的望着唐壹。故意將話說到這種自取其辱的地步。
果不其然,‘愛’這個字眼,讓他本能的擰起眉,眉心間的牴觸和反感再明顯不過。
趙楚寧在想,如果此時此刻他敢點頭,她就敢說小依米是他‘女’兒的事。可是,在這個問題面前,他永遠點不了頭。她瞭解這個男人,‘愛’對他來說是種負擔。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還是這樣。這個男人沒有愛人的能力!
以爲自己沒抱任何期望,可是,看到這樣的反應還是會失望。
她悽楚一笑,像是自嘲。
唐壹看着她面上這般複雜的神情,眉心皺起。張‘脣’想說什麼,趙楚寧擡手示意他噤聲,她笑,笑容有些破碎,“我知道,你要說:‘趙楚寧,別不識好歹。我唐壹只和人談‘性’,不談愛。還沒有哪個‘女’人,配在我這兒求愛’。對不對?”
唐壹薄‘脣’抿緊,不答。
他的沉默,就是默認。趙楚寧心裡隱隱作痛,面上卻始終掛着不服輸的笑,“唐壹,你有你的遊戲規則,可我也有選擇參不參與的權利。六年前和你玩過一場,那就夠了。我現在年紀不小了,不想找‘性’伴侶,我要認真的找一個和我談愛情,談生活,談婚姻的男人,你明白嗎?”
唐壹薄‘脣’繃緊,“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從明天起,我會找個人把自己嫁了。至於你——聽說你和你未婚妻快結婚了,別辜負她。”
“我的事,什麼時候還用得着你來安排?”唐壹眼底佈滿‘陰’翳,將她的小臉一把扯近,那力道像是要將她捏碎了一樣。
趙楚寧疼得不行。那種疼,不止是身體的疼。
當下定決心要‘抽’離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時,就像被‘抽’筋剝骨一樣。六年前承受過一次,六年後的此刻,其實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疼。
“還有一件事……”她開口,聲音聽起來仍舊是那麼清淡,“上次我在程崢面前,之所以說‘算是喜歡你’,只是爲了避開他的追求。實際上……唐壹,六年前我甩了你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愛你了!”
最後幾個字,說得很重,而後,又補充道:“你每碰我一次,我都覺得難以忍受。”
唐壹扣着她下頷的手,扣得死死的,指尖幾乎掐進了她‘肉’裡去。離得如此近,她看得到他眼裡迸‘射’出來的野獸般的凌厲,好像要將她硬生生的撕成碎片一樣。
以爲他定然饒不了自己時,他卻從‘脣’間吐出一個冰冷的字,“滾!”
話落,一把將她甩開去。
趙楚寧看了他一眼,只撞上他冷得毫無溫度的側顏,還有搭在方向盤上青筋都在突突跳動的雙手。
她沒有怠慢,推開車‘門’,走下去。臉上的骨頭,像是碎了似的疼。
那輛車,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好遠,而後,一個盒子猛地從窗口砸了出來,掉在地上,滾了過來。
趙楚寧走過去,將盒子撿起來。一枚名貴的白‘色’腕錶,映入眼裡,她眼眶忍不住微微溼潤。手指緩緩摩挲了下,指尖發顫。下一瞬,深吸口氣,又揚起頭來,將那抹酸楚硬生生壓入腹中。
這樣好!
這樣果斷的拒絕他,和他斷了所有的來往,是早就該做的事。之前因爲對他始終念念不忘,所以才拖泥帶水,不捨得真正放棄。時至今日,被小米一刺‘激’,她已經被‘逼’得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