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心下酸澀難言,摸了摸孩子的頭,沒回這話,只道:“現在還這麼早,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昨晚她睡得沉又深,這會兒倒是沒什麼睡意了。只是,至今沒想明白,昨晚自己明明是叫出租車,怎麼就糊塗到把電話打到他那兒去了。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帶到了總統府,還和他……稀裡糊塗的又睡了一夜。好在,他其實很規矩,沒有做什麼。
“是好睏哦~”夏大白懶懶的打了個呵欠,轉過身,平躺下來,而後正兒八經的道:“大寶,我覺得小白好像有些喜歡你。”
夏星辰望着他。
“昨晚我和小白借電腦,說是要給你相親,結果小白就生氣了,還揍了我。”想起這個,小傢伙就氣呼呼的,不忘告狀,“我覺得小白真是個大壞蛋!他可以找老婆還不允許你談戀愛。”
夏星辰沒出聲,只是若有所思。夏大白沒聽到附和聲,扭過臉來大眼瞅着她,“大寶,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她回神,“是啊,是挺過分的。”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夏大白便又睡了過去。夏星辰倒是沒有睡意了,起了牀,準備下樓去吃早餐。白夜擎早就走了,除了政事之外,還要忙訂婚宴的事,估計很忙。
夏星辰才下樓,就見傭人們正搭着梯子在做大掃除,有些人手裡提着‘喜’字,正打算往牆上掛。很傳統的東西,特別喜慶。
“別掛了,先收起來!收起來!”管家見她下來了,趕緊讓傭人把那些喜慶的東西取下。夏星辰知道管家是怕她心裡難受,她搖搖頭,“沒關係,掛吧,沒幾天了,現在還不佈置,只怕真來不及了。”
她站在這兒,還真是滿滿的違和感。可偏只能怪自己,昨晚打錯電話,今早拒絕他的吻時不夠堅定,才讓自己如今至於這般難堪又難受的環境下。
傭人們拿着‘囍’字不知道該聽誰的,都看着管家。管家看着她。她又輕輕說了句:“沒關係。”
管家這才和傭人們頷首,示意他們掛上。夏星辰沒再去看,只默默的朝餐廳走。管家跟在身後,道:“其實這不是總統先生的意思,是老夫人讓人送過來的。說這是喜慶。老傳統了,一定得這麼佈置。老夫人過幾天要來親自檢查,若是沒掛上,也許就不開心了。”
夏星辰只點頭,沒說話。其實掛不掛,或者說誰的意思,她都沒資格介意。在這個府裡,她除了是夏大白的生母外,再沒有其他身份。
從來都是如此。
夏星辰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一看,屏幕上跳出“許巖”兩個字,她一怔,沒接。雖然昨晚喝了不少酒,但是許巖在夏家當着長輩們說的退婚的話,她還記得清楚。李玲一已經把矛頭往她這兒指了,她若再不和他保持距離,必然是惹禍上身。
許巖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接後,他便沒再打了。夏星辰鬆口氣,才放下餐具,手機又響了起來。是短促的一聲響。她看了眼,是他發過來的信息。
夏星辰想了想,點開來。
——星辰,你的沉默,就是於我昨晚那條消息的回覆麼?如果是……我想,我懂了。
昨晚那條消息?
什麼消息?
夏星辰翻了下手機,就是沒找到許巖說的信息。估計昨晚他發過來的時候,她正睡着。那麼,這條消息,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呢?
是白夜擎碰過自己的手機了?
夏星辰想,刪了倒也好,自己沒看,反倒是省了她操心和苦惱。夏星辰還是沒有回許巖。感情這種東西,總歸是付出時能得到迴應,才能持續,纔會覺得有意思。現在許巖在自己這兒碰了壁後,想必也不會堅持太久,自然就會放棄了。
一整個上午,夏星辰陪着夏大白做功課。樓下熱熱鬧鬧還在掛那些喜慶的東西,孩子顯得特別的不開心,下樓吃了午飯後,便躲在房間裡再不肯下去。
夏星辰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只能沉默的陪着他。也不知道白夜擎大約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靠在窗口胡亂想着的時候,手機乍然響起。來電話的是池未央。
“星辰,晚上陪我一起吃晚飯吧。”池未央在那邊開口,語氣蔫蔫的,顯得特別無精打采。夏星辰問:“你怎麼了?好像一晚上沒睡似的。”
“……就是一晚上沒睡。”池未央問:“你在哪呀?我剛去你家,沒見你人。”
夏星辰沒回她,只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多,從這裡出去都要一個多小時,“你不是要我陪你吃晚飯麼,你定個地方,我現在打車過去。”反正白夜擎晚飯時肯定是不會回來的。
“今天冷,我們去吃麻辣鍋吧,好久沒吃了。”
“沒問題。那我們5點半在靠近海洋城巷子那家店見?”
“行。”
夏星辰其實聽得出來,池未央必然是心裡有什麼事兒。大概,還是和傅醫生有關。
她進自己的臥室換了身衣服。現在外面已經涼了很多,她在襯衫上加了件駝色的風衣纔要出門。才走出臥室,夏大白就巴巴的過來抱着她的腿,“大寶,你不等小白回來了?小白說了要你等他的。”
“媽媽要和乾媽約會,吃過晚飯就過來。”夏星辰把孩子從地上抱起,雙目平視他,“你乖乖在家裡寫作業,晚上見。”
兩個女人的私密話題,帶上孩子,總歸說起來不那麼方便。夏星辰沒有打算帶夏大白。夏大白不放心的摟着她脖子,“你說的哦,晚上一定還要過來,我就在這等着。你要不回來,我就不睡覺了。”
“知道了。”
夏星辰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才鬆開他,讓司機送了自己出門。
……
這個點,外面等號排隊的人已經多得不得了。她到的時候,池未央正捏着號碼在那揮手,“這兒。”
夏星辰在她身邊坐下,瞥她一眼,就瞧出來了。黑眼圈重得!
“怎麼了?”
“星辰,我好像……做錯事了。”池未央和她並肩坐下,下頷趴在她肩上。整個人垂頭喪氣,像沒了氣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