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唐紀楓正在會議室開會——夜晏結完婚,今天一大早就帶着舒年度蜜月去了,而且這一去還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以至於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他這裡。
他邊聽着各部門總監彙報工作,視線邊飄向擱在一旁的手機。連一旁的莫天都發現了,今天的唐總很顯然是在等誰的電話,會議全程都心不在焉。
在他看到第五次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握着筆的手,繃緊了些。抓了手機過去,待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不是心目中那兩個字時,臉色微變,連接都沒有接,毫不猶豫的就掛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他莫名的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會不會,其實她根本就不在意這麼一個包和手機?又或者,她其實已經把他的號碼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唐紀楓扔下筆,心情不佳的靠坐在皮椅內,躁鬱難安的撥了下領帶。前方正在講解ppt的總監,見他臉色突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出了錯,額頭上冷汗直冒。
直到……
桌上的手機,再次震動。
唐紀楓皺着眉,正要再次掛斷的時候,屏幕上閃爍的‘夜宅’二字,讓他俊眉舒開。
但是,沒有立刻接通,而是由着它震動了好幾下,像是不急不躁的樣子。
莫天狐疑的瞥了好幾眼,一頭的霧水。唐總等了一早上的電話,大概就是這個電話吧!可是,爲什麼就是偏偏不接呢?
就在莫天正想着的時候,唐紀楓終於抓過手機,起身,“中途休息幾分鐘。”
說罷,沒等其他人再說什麼,直接拉開門大步出了會議室,走向公司的露臺。
在手機響了足足一分鐘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把電話接通。可想像得到,那小丫頭在那邊急躁得失去耐心的樣子。
“喂。”
“……是我。”夜瀾確實是等得急躁了,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還只是一個單音字,心跳就亂了很多。還是不爭氣啊!
“嗯。我知道。”唐紀楓語態淡淡的,甚至,能算得上是生疏。讓夜瀾反倒有些訕訕。
“沒想到忘性那麼大的你竟然還記得我的號碼。”在夜瀾剛要張口問包和手機的事時,唐紀楓突然說了一句。
夜瀾一愣,幾乎是本能的反駁:“我纔不記得。你不要亂說。”
像是要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她揚了揚下巴,“我剛問的我哥。我哥告訴我你的號碼的。”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你哥現在在哪?”
“在我姥姥姥爺那兒。”她想也沒想就回了。剛剛管家說,他們不是去請安了嗎?
唐紀楓看了眼手錶,“現在10點15分,你哥剛登機1個半小時。他在飛機上和你通的話?”
“……”謊話被毫不留情的戳穿,夜瀾只覺得丟臉到了極點。
她咬咬脣,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繞下去,只說正事兒,“我的東西是不是都在你那?”
“什麼東西?”
“手機。還有我的包。”
“什麼時候放的?”唐紀楓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昨晚喝醉的時候,可能扔你車上了。”
“是嗎?”唐紀楓懶懶的道:“車讓我開公司來了。今天沒事的話,就自己過來拿吧。”
“我有點忙,你讓莫天哥給我送過來,我在家裡等他好了。”
“莫天比你更忙。”唐紀楓補了一句:“我開會,掛了。”
也不管夜瀾再說什麼,他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夜瀾聽到那‘嘟嘟’聲,氣咻咻的咬脣,滿腹怨念。
這人!果然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越來越討厭!
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主動掛她電話,更不會拒絕她這種小事。就算真是莫天很忙,那公司裡也總能挑出個不忙的。而且,依照以前的他來說,就算所有人都忙,他也一定會親自把東西送還給她。
總之,絕對不會是此刻這樣惡劣的態度。
夜瀾重重的把聽筒放下,氣得在牀上滾了兩圈,心裡還不得平靜。
“二小姐,早餐是要下來吃,還是送到房間裡來?”管家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夜瀾這才從牀上坐起身,冷靜下來,扒拉了下亂糟糟的頭髮,有些悻悻然的覺得自己生氣生得毫無道理。
現在的他們,早就不是以前了。唐紀楓沒道理還像以前那樣慣着自己。
說到底,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
“二小姐?”管家沒聽到聲音,又在外面喚了一聲。
“就放在樓下吧,我馬上就下來。”夜瀾有氣無力的迴應一聲,從牀上爬下來,進洗手間去洗漱。洗完臉,打開櫥櫃,將裡面的衣服全抱了出來。
剛入秋的天氣,光着腿穿裙子還挺涼。不過,今天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一件件衣服試——這些衣服都是幾年前留下的,還好都是經典款,現在穿也不算過時。這幾年她雖然長了點身高,胸也發育了一些,但是好在維持着好身材。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並不顯小。夜瀾看着鏡子裡穿着水湖藍小洋裙的自己,再看牀上一大堆衣服,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爲挺可笑的。
打扮得這麼仔細,爲了取悅誰呢?
她雖然如今是已經長大了,可是,還是那張有些顯嫩的臉蛋。比起唐紀楓喜歡的那些媚惑型女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再怎麼打扮都沒用。
心情,一時間又沉鬱了許多。她把餘下的衣服重新掛回櫥櫃裡——原本還想上個妝,最終,也只是作罷。
———————
一個小時後。
秘書推開會議室的門進來,覆在他耳邊低語:“唐總,夜瀾小姐到了。”
唐紀楓目光微深了些,頷首:“讓她等着。”
“好。”秘書出去了。
結果,隔了一會兒,秘書又推門進來。
“夜小姐說,她還有急事。想借您車鑰匙一用。一會兒就還給您。”
唐紀楓倒是沒說什麼,直接把車鑰匙交給了秘書。
夜瀾拿着車鑰匙,倒是愣了一愣。莫名的,有些後悔。如果她真的取了東西,似乎也就沒有留下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