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夜瀾掛了電話把手機拋回給一邊正躺在牀上,像是睡着的夜晏。
“給。嫂子讓你給回個電話。”
“嗯。”夜晏沒睜眼,應得像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夜瀾雙腿盤着坐在牀上,支着好看的下巴,審視的盯着他。夜晏微微皺眉,右眼挑開一條細縫,瞥她,“還不走?”
“利用完我了就趕我走啦?”夜瀾問:“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
“沒有那你還不接電話?”
“你數學作業寫完了嗎?”
夜瀾臉色變了變,趕緊從牀上下去。走了兩步,又道:“哥,舒年姐好像到現在還沒吃飯。還惦記着你吃沒吃呢!”
夜晏翻了個身,沒搭理她。
“而且,我說你已經在家裡吃過了,她語氣裡特別失落。我看,晚點你還是要打個電話給她的。”
“……”
夜晏依舊沒做聲。
門被輕輕帶上,夜瀾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牀上,夜晏這才緩緩睜開眼來。眼神漆黑複雜。他抓過手機,點開那串通話記錄,良久,他還是將手機扔開去。
————
舒年原本是餓得厲害。
可是,真正吃起來的時候,不知爲何,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第一次發現,這間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時候,竟然也如此空蕩蕩的。
她沒吃幾口,把面倒了,洗完碗,走出廚房。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向放在茶几上的手機。
可是,屏幕始終是黑的。
不曾亮起來過。
從夜瀾掛了她的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洗澡,又何曾用得了一個小時?
舒年不是個不聰明的人,知道大概他不會再給自己打電話。可是,一整個晚上,卻還是時不時的看向手機。
一整夜,她就縮在沙發上,電視沒有關過,可是,電視裡在演什麼,她完全不清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到了後半夜,彷彿聽到手機響,可是,只是響了很短促的一聲就掛了,她想是釣魚電話,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抓手機過來看一下。。
只不過,才一動,渾身都沉甸甸的,像壓着一塊塊巨石一樣。手撓了兩下,沒摸到手機,最終只得皺了下眉頭,放棄。一會兒工夫又昏睡過去。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9點多。
舒年的手機一直在響。響了很久,她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眼皮沉重得很。
隔了半晌,她才稍稍清醒些,發覺自己在沙發上躺了一整夜。想要坐起身,微微挪動了下,卻是頭痛欲裂,渾身痠痛。伸手一摸,額頭滾燙得驚人。
昨天淋了一夜的雨,加上昨晚又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估計是感冒了。
手機,這會兒還在響着。
會是夜晏嗎?
舒年吐出口氣,勉強撐着自己坐起身。好不容易從抱枕底下摸了手機出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還是讓她心底再次升起幾許失落。
不是夜晏。
而是護士長。
“喂。”舒年把手機貼在耳邊,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有些變調。
“這是生病了?”護士長一聽這聲音就聽出來了。
舒年撐着額頭,“我是不是遲到了?我收拾一下,馬上過來。”
“行了,你這聲音都啞得快說不出話了,還是好好在家裡休息吧,如果真的撐不住,倒是可以來醫院找醫生看看。”
舒年吸了吸鼻子,呼吸裡都是濃濃的鼻音。她是真的很不舒服,所以也沒有逞強,而是和護士長請了假。掛了電話,帶着一絲期許,點開通話記錄單,一個未接來電躍入眼中。
她一愣。
竟然真的是夜晏的電話。
而且,是昨晚凌晨三點。
她隱約想起昨晚有個電話響了一聲就斷了,估計就是他打來的。
舒年沉吟一瞬,將電話回撥回去。可是,這一次,手機那邊卻是冰冷而機械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舒年拿了手機在耳邊聽了兩聲,人又無力的縮回沙發上去了。
她想和他談談,好好談談。
只剩下幾天的時間而已,她不想把剩下的時間都花在吵架上……
舒年實在難受,燒得連動都不想動一下,渾身滾燙得直冒汗。又躺了一會兒,她才起身去吃藥,人已經快要虛脫。
吃完藥,舒年給夜晏再打了個電話,依舊沒有通。她只得把電話改撥到夜瀾那兒去——還好當初夜瀾執意的要彼此互留電話,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嫂子?!”夜瀾接到她的電話特別的驚訝。
“我打擾你上課了嗎?”舒年在廚房裡,撐着琉璃檯面站着,只覺得兩腿發軟,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沒有,我剛下課呢!你怎麼了?聽聲音好像有些不對。”
“沒事。可能是有點小感冒,剛吃了藥。”舒年吸了下鼻子。
“真沒事?要不,我請個假過去看看你?”
舒年笑了一下,“你其實是想找個藉口逃課吧?”
夜瀾嘻嘻一笑,“這都被你看出來啦?一會兒又是無聊透頂的數學課,我回去讓我哥或者紀楓哥教我就可以了。他們倆講得可比老師講得好多了!當然了——”
說到這,夜瀾清了清嗓子,以表真誠還稍微揚高了聲音,“我也是真想去看你的,你可是我嫂子,不能讓你有什麼事,對吧?”
舒年很感激夜瀾的好心,但她還是學生,總不能真允了她逃課,“你還是好好上課吧,你哥要是知道你爲了我逃課,說不定要和我生氣。”
“此言差矣!我要是爲了別的人別的事兒逃課,他肯定生氣。可我說是爲了去照顧生病的你,他立刻就會點頭答應。不過,舒年姐,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小祖宗總算記得要問問她了。
舒年:“我其實是想找你哥,可他手機關機,我也不知道該去哪找他纔好。”
也就是這會兒,舒年才發現,其實她對夜晏的瞭解還真是少之又少。他一關機,她竟然茫然到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他住的地方,她也只隱約知道大概地方;公司地址,也就只知道是在cbd那一塊,並不知道詳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