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聽明白了，然後笑了出來，“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她預謀好的。所以這一切都不怪你，都是我誤會你了，是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波動。顧北笙彷彿是感覺到自己心臟凍結的聲音，一點一點，凍結得他整個人難受至極。
他想說，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如果他們的感情建立於信任之上，他們現在的關係就不會這麼僵硬，沈涼音更不會見縫插針地擠進來。
他對身邊每一個人，都幾乎是利用心態。可除了丁千堯他們，就只有她，是用真摯的感情去對待的人。
他輕輕嗯了一聲，孔唯便閉上眼睛，空靈的淡淡笑了笑，“既然這樣，我道歉，現在這樣的結局，都怪我。”
他沉着黑眸，緩緩而凝重道，“唯唯，你還想知道什麼事，我都會給你一個答案。”
一個沒有謊言，充滿真誠的答案。
“我還能有什麼問題？”她笑，淡而涼的笑，“你說你留她在身邊是因爲我，那麼是誰在我懷孕的時候讓我獻血？”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也有一點自私，畢竟人命關頭，只有她能救的情況下，她也不該見死不救。
可是，她不是聖母，救了沈涼音之後，她懊悔了。
懊悔自己不惜傷害自己，也有可能會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還去救害她身敗名裂的沈涼音，還答應他的要求。
可這樣的懊悔沒有任何用處，事實是不論如何，她都得救，哪怕內心在排斥，她也無從選擇。
顧北笙的心微微一沉，她果然還是不相信……
“因爲這些都是我欠她的……”顧北笙的聲音有些艱澀、嘶啞，“她幫過我很多，所以……”說到這裡，他捻起她冰涼的手握住，堅定不移，掌心的溫度將她小手滿滿包裹住，“相信我，唯唯，這件事情，我會用我接下來全部的生命來補償你。”
對於這次的事情，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但他告訴過自己，只有這一次。
這一次過後，他將不惜一切好好待她，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不再讓她受任何傷害……
這些話，他都說過多少次？
炙熱如火的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耳邊是他沉重的語言，她睜開眼睛，望向窗外，不着痕跡的把手抽回來，“不需要。”
“……”
“我只有一個要求。”她說，“我救了沈涼音，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可以答應吧？”
他眼瞳凝滯收縮，身體僵硬住，她還沒說什麼，他卻已經猜到了答案。
倏地，他崩潰的咆哮出來，“不行！我不會答應！”
她的語氣那麼決絕，即便還沒說出來，他卻知道，她要自由。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他！
“不放我走，還要繼續這個樣子下去？”她垂眸，無聲笑了笑，“顧北笙，真的夠了，我已經累了，真的一點都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
“……”
“自由，現在對我是最好的解脫。”她說，“不要忘記，你到現在還遲疑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