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前,許辭遠意味深長的眼神,瞟過站在一旁的蘇瑾琛,倏爾,嘴角輕輕勾勒出一抹弧度,什麼也沒多說,轉過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帶起一陣青煙,離開。
蘇瑾琛沉穩至極的眸子輕掃過他們離開的車子,殷紅的脣瓣,抿成一條優美的弧度,倨傲的身姿,有種不自覺的俯瞰感。
夕陽餘暉籠罩在他身上,爲他鍍上一層神祗般暖色基調的光芒,像從夕陽中,沐浴出來的俊美男子。
讓人覺得有點不真實。
阿諾適時上前,低聲說,“蘇少,我們該進去了。”
待那輛車子徹底消失在視野內,他微闔下眼簾,淡淡的收回視線,輕聲應了一聲,轉身,邁開修長筆直的長腿,進了醫院。
車內,冷鳶撐着下巴,眼神飄忽的凝視着窗外,想到沉默不語,已經有大半個月他們都沒再說過一句話的蘇瑾琛,心竟然是有點揪疼。
到目前爲止,他什麼表態也沒有,讓人猜不到他的大腦裡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這樣也好,大家都這樣繼續保持下去,也好。
她終歸有她的路要走,而他,也該有他自己的人生。
那個,不屬於她的人生……
顧景容察覺今天的冷鳶沉默得有點讓他不認識,他轉過小身板,趴到背倚上,望着她眨巴下大眼睛,問道,“大嬸,你不高興?”
思維被這道稚嫩的嗓音拉回來,冷鳶看向他,挑眉,“哪裡不高興?”
“看你哪裡都不高興。”顧景容撇撇小嘴,瞅瞅她說,“剛纔那個叔叔是你什麼人啊?看你們都盯着看了好久了。”
他無心的語言,卻讓冷鳶呆滯了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開車的許辭遠扳過他的小腦袋,“大人的複雜,不是你能懂的,坐好。”
對於許辭遠,顧景容很出奇的聽他的話,也許是他們相處得也太久,對他總奇異的親切感,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回身坐好,不再多問什麼。
冷鳶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激下這個男人很適時的幫她解圍,心情的複雜,讓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醫院病房內。
剛剛送走冷鳶沒有多久,蘇瑾琛又出現在這裡,身後是如影隨形跟着他的阿諾。
睨見他,蘇西澤勾脣一笑,沒有敵人的敵視,反而還有種親人朋友間的那種和善感,從病牀上坐起身,“阿琛哥,怎麼有時間來了?”
也是有很久,蘇瑾琛沒再來過這裡了。
“路過這裡,順便進來看看。”蘇瑾琛淡聲開口,不疾不徐的,好似面前的人,也只是一個親人朋友而已。
“呵呵,那正好。”凝視他,蘇西澤輕笑說,“有件事,本來應該親自去告訴你的,既然你來了,那就現在就說吧。”
蘇瑾琛黑如點漆的眸不經意的瞟過他。
蘇西澤笑着,漆黑的眼不曾離開過他的身上,似乎是想把他的神情,全部不留餘地的,一點一點納入眼底,說,“後天,就是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