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馬路此時鮮少有經過的,偶爾不遠處的沙灘上,只有少得可憐的幾個人,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裡的情況,權當是一對情侶屢見不鮮的在爭吵,搖了搖頭就當沒看到。
把她呆滯而驚恐的模樣納入眼底,蘇西澤眼底的犀利,張揚得肆無忌憚,口氣篤定,“冷鳶,你在怕自己愛上我!”
“錯了!”她矢口否認,瞪着他,深吸口氣說,“我不是怕自己愛上你,而是因爲,我恨你!”
“……”
“蘇西澤,對於你,我不會有愛,要是有什麼情緒,那也是因爲恨!”在他抓住的手腕上,她攥緊了雙手,決絕的道,“要不然,就什麼也不會有。”
當連朋友也沒法做的那一刻起,對於他,除了恨,就不會再有其他情緒。
蘇西澤雙瞳微縮,胸口間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他知道,在把她弄得遍體鱗傷,讓她在垂死邊沿掙扎過後,再來說這種話,或許早就失去了資格。
可是,他還是不肯甘心的問,“你恨我那次動手?”
他雙手似乎僵硬了會,趁着他稍微有點鬆懈之際,冷鳶倏然揮開他的手,無暇理會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快步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遠了距離,她才譏嘲一笑,“難道我不該恨嗎?爲了蘇薔,你差點就把我打死,這種事情,難道我能大度的不去計較嗎?”
“她是我姐!”腳步生根似的,邁不出去,他眉宇間,有一抹疑似痛苦的神情,“難道你動手打了她,我能坐視不理站在一邊什麼都當做沒看到嗎?這種沒血沒肉,冷漠得連別人動手打了自己親人,也能無動於衷的男人就是你想要的?”
更何況,當時那麼多下人看着,若他不先動手,她知道迎接她的下場會是什麼嗎?
或許,是比死還要痛苦百倍的折磨,而他,則並不會要她的命。
所以除了動手,他別無選擇。
“你說的都對,但是對不起,我是自私的。”冷鳶抿了下脣,神色清凜,“傷我的人,我不會原諒,愛我的人,我會更愛。”
“……”
“蘇西澤,這種鬧劇,適可而止吧。”
話語擲地,她轉過身,不帶一絲猶豫的邁開腳步。
然而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他略帶了痛苦而苦澀的嗓音,“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放下那些仇恨,喜歡上我?”
哪怕,是一點也好,也不會讓他跟現在一樣的備受煎熬。
冷鳶頓了下腳步,微垂下頭,淡淡的嗓音說,“除非,你不姓蘇,身上流的不是蘇家的血。”
根本是一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蘇西澤低低的笑了,笑得那般自嘲,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的,她一定要把人的那一點點希望,毫不留情的抹滅掉!
冷鳶不再多說什麼,自動忽略掉他身後的笑聲,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可就在這時,前面驟然有一輛惹眼的房車,出現在她視線裡,由遠及近。
她停了下來,倒吸了一口冷氣,是蘇瑾琛的車!
房車轉眼就在她身邊停穩,後座的車門打開,從上面緩緩走下一個身姿高大而挺拔的男人,他渾身有種得天獨厚的威懾氣場,雖內斂而沉穩,卻絲毫不影響他天生就猶如上帝偏愛的寵兒般,走到哪,都能成爲一道迷人的風景。
踱着錚亮的皮鞋,來到她身邊,深深的視線看到她安然無恙,臉色這才和悅一些。
“蘇瑾琛……”冷鳶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驚恐,卻也有絲難以抑制的欣喜。
“回車上等我。”
只是淺淺的微笑着,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就邁開了腳步,朝對面走去。
蘇西澤凝視他走過來,眼眸危險的一點一點眯起,脣畔微抿,靜靜等待。
挺拔而孤傲的身姿停頓到他面前,渾身的氣息並不張揚,卻偏偏叫人不敢忽視,蘇瑾琛微微上前,湊到他的耳邊,殷紅而優美的脣揚起,低聲說,“我的女人,別亂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