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琛沒有想……不,應該說,他早之前有所預料了。
所以當他身子遂不及防的往牀上栽倒下去時,他千鈞一髮之際稍微側了一點,這樣的後果總算沒導致於,他高大的身軀壓到那個渾身是傷包得像糉子一樣的女人身上。
倘若他的身軀壓到她身上,那種後果……想想都是她遭殃。
怎麼有傷還是這麼亂來?
蘇瑾琛眉心皺在一起,就在他倒下來後冷鳶要有什麼動作時,他伸手按住她肩膀,聲音透着不悅,“你這是做什麼?”
“睡覺。”眨眨眼,冷鳶鄭重其事的說,“跟你一起睡覺。”
“……”
眉心突突的跳,蘇瑾琛沉默兩秒鐘,無奈的說,“別鬧。”
說着,他就要動手將她拉起來,冷鳶卻搶先伸手,一根食指戳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吶,之前的那些話,可都是你說的,我從頭到尾沒逼過你威脅過你一點哦。”
明白她的意思,蘇瑾琛悄聲嘆了口氣,撫撫眉心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冷鳶一怔,渾身倏然僵硬住,盯着他的雙眼凝滯住了。
看她呆滯的模樣,他無奈莞爾,揉揉她的腦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扯過被子蓋到彼此的身上,“睡覺吧。”
聽聞,她眼神又亮了,那種欣喜之心,難以掩飾的溢出來,抓住他的手迫切的詢問,“你讓我跟你一起-睡?”
作爲一個奔放的二十一世紀新女性,問出這句話她自己也覺得很幼稚,畢竟她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認爲可以跟他一起睡了不是?
可大概就是陰影吧,過去每當面臨這種問題時他冷淡的迴應,導致於,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不真實了。
像夢,她獨自一人做的一個她曾無數次幻想過的美夢。
甚至很多時候她都在懷疑,她是不是早就在那場暴打中死去了,現在發生的一切,不過她長眠裡自己給自己編織的最後一個美夢。
一個人的愛,獨自進行壓抑得太久,當幸福突然而來降臨時,不禁開始質疑它的真實性。
所以她無法鎮定,無法像他一樣,能泰然自若的面對現在的局面。
但很快,他的聲音便給了她安心的力量,他輕柔而好聽的嗓音給了她一個字,“嗯。”
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或許是感動,或許是激動,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眼眶有了點溼熱。
用力逼退眼眶裡有點酸酸的東西,她手不安分在他身上游走,眼神衝他示意,略微得寸進尺朝他的說,“那我們接下來……”
“洗洗睡覺吧。”
“……”
“身上這麼多傷,如果你想明天進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就亂動試試。”
好嚇人的威脅……
他是在變相的說,他在某方面很禽-獸嗎?
冷鳶莫名的想起那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的第一次,覺得,他好像是有那麼一點禽-獸……
未來的日子還長着,總不能爲了吃麪前的小鮮肉而浪費掉後面一大片五花肉,所以冷鳶仔細想罷後,決定改日再戰,目前就先老老實實的窩進他的懷裡,安安穩穩的睡去吧。
不然,一切來得太快,縱然她接受能力強悍,卻唯獨在碼子事上,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準備完全消化完畢。
她需要時間,也許今晚過後,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能躺在他懷裡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甜蜜,內心激動中,又被一層層的蜜糖包裹住了似的。
感知到靠近胸膛的女人安靜下來後還拼命的往自己靠近,蘇瑾琛嘴角勾了勾,倒也識趣的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腰肢,低聲道,“別再動了。”
“哦。”冷鳶老實應了一聲,把像是喝醉了一般的酡紅臉蛋靠到他胸膛上後,真的聽話安靜下來。
只是,她安靜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某個東西,似乎卻愈發勃bo-然-高-昂了。
是不是真的只要破-了-第一次,堆積了三十多年的情-yu就真的很難再控制?
要不然,爲何只是聞着她的馨香,抱着她的腰,讓她靠在懷裡,他的身體就有反應了?
自認爲,在情-yu方面,他的自制能力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然而現在,卻好像是怎麼拼命努力的壓制,也滅不掉下腹那股燥-熱的火。
在內心低低嘆了口氣,蘇瑾琛的下巴擱在冷鳶的頭頂上,驟然出聲說,“你身上的藥味好臭;包得跟糉子似的,沒有手感;好像是在抱着一塊木頭睡,很不習慣。”
心裡的那點小甜蜜,瞬間被他這疑似嫌疑的話衝進汪洋大海里,一丁點都不剩了!
剛剛還想安安穩穩的睡過去的冷鳶,幾乎是立馬就暴走了,“你見過這麼炙熱的木頭嗎?你見過這麼凹-凸-有-致的木頭嗎?你見過長得這麼風韻的木頭嗎?你分明纔是木頭好嗎!”
她知道他偶爾會毒舌,但是能不能不要在這麼溫馨爛漫充滿無限美好的時刻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
不毒舌一下能死嗎能死嗎能死嗎?
好歹也是第一次一起睡,就不能有個愉快的夜晚嗎!
看她掙扎着把頭移出來,他又淡定的把她的頭按進胸膛裡,輕聲嘆息,卻充滿了縱容,“好了,別亂動。”
“……”
冷鳶真是想喝了他血的衝動都有了,把她惹火了後又來這麼一句,氣死人不償命說的就是他這種。
忽然就有種一不小心,就跳進了一個無底深坑裡的錯覺……不過,對象是他的話,被這樣坑,也沒什麼的吧?
誰叫她面對這個男人,就是能如此沒有出息,他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關切的東西,總是能令她失神很久……儘管,之前就告誡過自己,要對他放下,可當他能正面迴應之後,才發覺,她還是這麼沒出息……
須臾,蘇瑾琛伸出另一隻手,關掉了牀頭上的開關,房間的光線,頓時暗淡下來,陷入了黑暗的一面。
靠在胸膛內的人愈發安靜下來,也曉得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第一次,他身上穿着睡衣,抱-着一-個-女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