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唯後退到牆壁邊,靠着牆壁蹲下身,捂住腦袋哭得撕心裂肺,眼淚一顆顆的滾落,身體在顫抖着。
顧北笙凝視她這個模樣,終於邁開了腳步,走過去,大掌攫住她手腕,剛一觸碰上她,她倏然掙扎揮開,“別碰我!”
他卻不理,猛地把她提起來,強勢把掙扎中的她緊緊擁進懷裡,只有輕輕的幾個字,在她耳邊道,“我愛你。”
簡單的三個字,其中卻蘊含了他的所有。
眼淚更兇了,明明是想推開他的,卻覺得這一瞬渾身的力氣抽離身體裡,她手指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頭埋在他炙熱的胸膛裡,眼淚洶涌而出,憤怒又低喃道,“混蛋!”
她就覺得他是一個混蛋,徹頭徹底的混蛋,騙了她這麼多年,連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現在卻又說愛她……
任由她的眼淚染溼他的衣服,他大掌按住她的腦袋,緊緊擁在一起,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黑眸,柔了幾分……
時間又是這樣悄然流逝,等冷鳶跟於默回來時,顧北笙跟孔唯都收拾好了情緒,褪去了憤怒與不知名的情緒後,兩個人臉上神色十分凝重。
大家都很清楚,顧景容是他們的心頭肉,這一刻可不是各自擺弄情緒的時候,顧景容沒有好好從急救室裡出來,哪怕內心有萬千語言跟情緒,也不得不先抑制住。
冷鳶瞥見他們這個模樣,不多說什麼,走過去拍了拍孔唯的肩膀,站在一邊等待。
天漸漸亮起來,中間有不少手裡拿着各種醫具的醫生進進出出過,好幾次孔唯幾乎就要衝進去,卻又被冷鳶攔下,搖頭示意她只能等待。
顧北笙倒還好,雖不見得內心有多好受,但還能保持起碼一點的鎮定。
早上十點左右,急救室的門終於再次打開,一個穿着白衣大褂的醫生疲憊走出來。
於默忙衝過去問,“怎麼樣?小少爺怎麼樣了?”
醫生一臉慎重,看了看顧北笙,緩緩而艱難的說,“要告訴你們一個遺憾的消息,顧小少爺身體內的病毒被全面激發,這些年壓制的病毒,開始在他身體裡活躍起來了。”
聽聞這個消息,孔唯臉色一白,心底像是被什麼重重的壓住,耳膜嗡嗡嗡的作響,眼前黑了,踉蹌後退了兩步差點不穩栽倒,幸而冷鳶眼疾手快扶住她。
顧北笙的臉色也霎時難看了。
“怎麼會這樣?”於默不敢置信的抓住醫生的肩膀,帥氣的面龐咆哮道,“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被全面激發?就算是病毒發作,那也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會全面激發啊!”
“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問題了。”醫生皺緊了眉,盯向沉默中的顧北笙,凝重說,“我們拿血去化驗,發現顧小少爺的血液裡,有馬/錢/子/鹼/藥物成份。”
“……”
“馬/錢/子是一種會破壞中樞神經的藥物,中毒後會窒息,肌肉萎縮,痙攣,直到中毒者蜷縮成弓形……”醫生緩緩沉重說,“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馬/錢/子具刺激性,是曾用作醫藥中的興奮劑,雖不會立馬起效,顧小少爺的身體裡馬/錢/子鹼藥物成份成份也不多,還不具有生命危險,但沾上馬/錢/子後卻恰好刺激了他身體裡這五年沉睡的病毒,現在病毒正以最快的速度,侵蝕他的細胞,血液……改良過後的鎮壓劑因爲時間過去太久,而他身體裡的病毒又復甦得太過快速,現在鎮壓劑也失去效果,沒有多久,顧小少爺整個身體都會被病毒蔓延,就會跟五年前……”
說到這裡,他看了冷鳶扶住的孔唯一眼,從方纔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孔唯,他記得,五年前孔唯就是中了這樣的病毒,那時候,他恰巧也是那些醫生中的其中一員。
後面的話,不用他多說下去,衆人也明白其中意思,而他自己也不忍再繼續說下去,這五年來,他們幾乎也有不少時間跟顧景容相處在一起,時刻關注他的狀況,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感情。
“沒有辦法了嗎?”於默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想起五年前孔唯病發時的那種模樣,就感到深深的後怕,禁不住抓住醫生的肩膀用力問,“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們再想想辦法啊!這五年來不是你們一直都在關注小少爺的狀況嗎?你們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