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我的僵硬,秦子墨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鬆,他快步上前,查看之後,轉頭對我笑了笑,說了句“沒事。”
我跟上去一看,原來那兩個人是兩具兵馬俑,與現代的普通男人差不多一般高,古人身材普遍沒有現代社會人高。所以這兩個人放在秦朝應該屬於比較魁梧的一類,做工算是精細,手上的刀戈劍戟都像是閃現着光芒,但人俑表面的繪圖已經有些脫落,應該是經歷太長的時間被腐化了。
但是,在黑暗中,乍看之下就跟兩個真的男人一樣站着。
想到是無生命的東西,這樣一來,我懸着的心放了一些。
可是,就在這時,秦子墨握我的手緊了緊,順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跡,這是誰的血?
秦子墨沒有說話,只是拉着我的手打算離開這裡,我們退了出來,順着弧形的墓牆向着前方的耳室走去,光線隨着我們的前行漸漸暗淡下去。
黑暗中,我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一波平靜中藏着多少暗波洶涌。我寧願現在在眼前出點什麼,也好過無盡的黑暗,在這黑暗中不確定因素有太多了,每一條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大腦無盡的想象力在這個時候得到最大限度的釋放。
最讓人恐慌的,是未知的東西。
我跟秦子墨來到第二間耳室,在這裡我們又發現了一具屍體,血腥的味道夾雜在潮溼腐敗的空氣裡,很難聞,他左手中還緊緊攥着自己的考古包,這個人的屍體看上去比前面兩個人幸運得多,沒有分屍的慘劇,但身上卻有着,許許多多的刀傷。
這刀傷,好像是被砍的,像是兵馬俑裡的武器,俑?!
我只覺得自己背後忍不住泛起了陣陣涼意。
突然的,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耳邊呼呼風聲大作,我猛地一轉頭,心臟幾乎都被嚇爆,我的身後竟然出現了那張煞白煞白的臉,那個兵馬俑我一直以爲是無生命的個體,沒想到他竟然湊近了我,我嚇的立刻“啊”的大叫起來!
可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兵馬俑竟然張口衝我咬過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嘴竟然突然張的竟然有碗口大小!
秦子墨聽到我的喊叫,立刻把我拉到了身後護住。
可是還沒等秦子墨出手,突然的,這個兵馬俑停止了動作,那煞白的臉上從眉心處開始出現一道裂紋,那裂紋瞬間裂刀下巴,順着脖子下去,緊接着裂紋越來越多,那人的臉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就像是打碎的瓷器,即將破裂,我心裡顫抖的想到是不是張嘴太大,把自己臉給扯破了?
、不待我亂想,那兵馬俑的臉上的一塊塊碎片境紛紛掉落下來,這時候我已經嚇得麻木了,不知道下一步出現什麼,可是當我發現那人臉上的碎片掉落之後,竟然是黑黝黝的,什麼都沒有!
我緊緊躲在秦子墨的身後。只見秦子墨手心打出青色煙霧,向着兵馬俑衝去,那臉上開花,碎成千萬道的兵馬俑像是沒有思想,毫不懼怕,還是衝着我們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是,那碎有各種裂痕的手在被青煙纏繞後,停了動作。
青煙快速得在兵馬俑的身上穿行,直到裹住了他的全身。
期間。秦子墨護着我不停得後退,但是隨着“轟”的一聲,這個兵馬俑完全破碎,萬千的碎片紛紛揚揚衝着我們扎來。
秦子墨轉身一把將我按入懷裡,高大的身軀將我擋得嚴嚴實實。沁人心脾的清茶香席捲而來,我懸着的心安定了許多。
不一會,秦子墨把我放開後,我發現已經沒事了。
那些碎片秦子墨幫我都躲了,我有點內疚。如果不是因爲帶着我的話,他完全可以逃得掉,而不是爲了護我非得受這份罪。
我還是拖了後腿了,心裡這樣想着,秦子墨卻察覺到了我的想法。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告訴我,不礙事,那個兵馬俑的身體藏着怨氣,所以碎片纔會傷到他那麼一丁點,但跟撓癢癢一樣,完全沒問題。
“林潔,你擔心我,我很歡喜。但你自責,我會心疼。”
我點了點頭。把那些亂七八糟沒用的想法統統拋開。
秦子墨握着我的手繼續往前走,可是,突然的,秦子墨停了腳步,手電筒的光打在了頭頂的方向。
我擡起頭來。發現頭頂上的巖壁上竟然出現了一面巨大壁畫,那壁畫已經有些年頭了,表面的彩色墨跡早就被腐蝕殆盡,但現在依舊可以見到它的大致輪廓。
正幅巨型壁畫上只有一張嘴,那張嘴很明顯不是人的。它有兩顆銳利的獠牙,張着一張大嘴,它口中是一個無盡的黑洞,讓人根本看不到底。
那副畫太過於逼真了,如果不是秦子墨拉着我的手。我早就在看它的第一眼轉身逃跑了。
我不停得催眠自己,這只是墓主人重口味,隨意畫的,可是還是耐不住心裡的慌亂。
我吞了吞口水,問秦子墨。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畫的應該是蝙蝠。”秦子墨清越的嗓音此刻顯得很是低沉,“林潔,你記住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鬆開我的手,聽到了嗎?!”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抓秦子墨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些。絕對不會放開。
我們繼續往前面走下去,我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但是我現在心裡很是不安,一方面我很希望儘快看見雲塵他們,一方面又不希望見到人。
因爲,每次看見的,都是傷痕累累的屍體,我以爲只要這樣,心中還存着一絲絲的希望。
墓道又變得狹窄了,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秦子墨往我身後護着,以免背後有什麼東西襲擊我,而我在他前面,發生什麼情況,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把我拽回來。
我又開始深呼吸,哪怕空氣裡的味道並不好聞,我還是做着這樣的動作,讓自己可以堅強一點。
邁進那個墓道,沒有發生什麼異常,而因爲背後有着秦子墨,我向前進,也安心了許多。
可是走了大概十幾米遠,我不知道這墓道有多長,更無法判斷我們走到了這墓道得中間還是偏後位置。
走着走着,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有人在低聲哼哼歌謠,聲音空靈至極,似是在很遠的地方,但又彷彿在耳邊。
“離家東渡求仙藥,飄飄蕩蕩似浮萍。島上仙人在不在……”
我忍不住慌了神,趕緊停了腳步,並喊着秦子墨的名字,可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怎麼回事,我向後摸索着。沒有人,而那股淡淡然得清茶味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秦子墨呢?我已經急得要哭了出來。
可是,唱歌那個人就像是察覺到我此刻的境況一樣,歌聲像是越來越近,到了後來,就彷彿是貼在我耳邊低唱。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慌了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知道前面有什麼等着我,轉身後退的話,又怕發生電視劇裡那樣的橋段,等我一轉頭,就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不行,不可以慌,我要冷靜。
正在我按着自己的胸口平復我此刻猛烈的心跳時,那個要命的歌聲又哼哼唧唧的唱了起來。
當我意識到,秦子墨突然不見,只剩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時,我就已經崩潰得要哭了,結果這東西非要繼續嚇唬我!
我氣沉丹田,狠命的喊了一句:“滾蛋,唱你麻痹啊唱!”我罵聲剛落,只聽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就在此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