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上他的眼睛,“我怕死又怕疼,但有你在,我就真的都不怕了,我是慫,又很沒出息,但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無論是怎樣的過錯。秦子墨,我只求,你別丟下我,去哪裡都別丟下我。”
哪怕要消失,也請你帶着我。
秦子墨緊了緊我的手,淡淡地說了句“好。”
真好,這一刻,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替補就替補吧,怎麼都好,只要能守着你。怎樣都好。
秦子墨重新吹響了白骨哀,秦伯無奈得對抗,我知道這樣下去,只會讓秦子墨更吃力。
我瞅了一眼四周,那些村民被鬼煞屍拖着,放心了一些。想要到秦伯的身邊,如果勸服不了他的話,我就直接搶走他的笛子。
沒想到的是,秦伯卻向着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秦子墨挑了挑眉,按緊我的手不讓我過去。像是很提防他。
秦伯看了眼秦子墨,像是希望得到他的信任,“我跟秦家人不一樣,我知道,秦家很對不起你。”
秦子墨對秦家有很大的敵意,可他和秦家到底有什麼矛盾。
我看向秦子墨。他波瀾不驚,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爲這句秦家而改變什麼。
秦伯無奈,只能把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但說的話卻讓我一下子愣了。
“爲這件事種下因的,不是秦子墨。而是……”
“住嘴!”秦子墨一把抓住了秦伯的衣領,像是要阻攔他的話。
我不明所以,秦伯卻淡淡然得撥開秦子墨的手,那句沒說完的話像是對秦子墨的威脅一樣。
秦伯拿出白笛,轉過身吹了起來,而秦子墨沒有再動白骨哀。
我的心越發沉了,秦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向鬼煞屍那邊,村民們暴虐的狀態慢慢得消逝,漸漸變得正常……
直到後來,他們像是有了意識一樣,在注意到我和秦子墨的時候,甚至還想打招呼,可秦子墨卻反應極快得將我拉入懷裡,然後把我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將我抱了起來。
進到屋子裡,我問秦子墨是什麼意思。
他卻根本不打算解釋。
我垂了垂眼瞼,心裡一陣酸楚,爲什麼還是不能對我坦誠呢?我做得還不夠麼?你爲什麼還是不能百分百得信任我。
秦子墨,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直都是外人。
一夜無話,與他躺在一張牀上,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接近過他的內心。
第二天,起牀後。我沒有看到秦子墨的身影,直到出門,纔看見他正靠在一顆槐樹,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竟是這麼喜歡靠着樹,抑或說他是喜歡這裡的槐樹?
不對,他來過這裡,那麼,那個錯,那個回憶……
我正想着,卻被人打斷了,“喝藥吧,清解屍毒的。”
“秦伯、”我喊了一聲,將那個碗接了過來,黑乎乎的,說實話,我有些嫌棄,可是我知道,這玩意兒我昨晚喝過,好像挺有效果的。
我們坐在門口,我忍不住向秦伯打聽那沒有說完的話,他卻神秘得搖了搖頭。
“那這個村子,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聽了白骨哀纔會恢復正常?”
看秦子墨的反應,這一切好像跟他有關。他說要償還。
“相信你自己的判斷,秦子墨是個好人。”秦伯頓了頓說道,“不過,能解救這幫村民的人,只有你。”
我?這怎麼可能。
秦伯繼續說了起來,昨天他吹的是安魂曲。可以將他們的魂魄暫時勾回來,但只治標不治本,而那些村民也只能在夜裡進行正常活動。
秦子墨的白骨哀威力要比他的白笛大得多,他奏的是引魂曲,以刺激調動村民們的力量,與魂鏡做反抗。若能成功的話,則會徹底掙脫束縛。
我擺了擺手,“等等,怎麼又冒出了個魂鏡啊?難不成,這些村民活了很久,而且他們的魂魄之所以被束縛在魂鏡裡。這事,跟秦子墨有關?”
“算是有關,這些村民不過是爲自己的貪慾付出代價罷了,但這代價確實有點大了。”
我還是不明白,認真端詳起秦伯的樣子來,他跟秦子墨和那些村民根本不是同一時代的人。這事兒,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拋出自己的疑惑後,他反問了我一句,“你不是叫林潔麼。”
這特喵的跟我名字有個毛關係啊,我翻了個白眼,卻聽到他自顧自得說起來。“那就沒錯了,你爹跟我是舊相識,衝這份交情,能幫的,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秦伯喘了口氣,帶着點無奈。“不過,許多事,還是需要你自己去解開。”
我越發懵逼,這特喵的又跟我扯上什麼關係了,我挑了挑眉,難不成這事跟白璃有關。那個鬼煞屍就是白璃的手下吧?
我這一路是幫她蒐集寶貝,幫她收拾爛攤子是麼?
我看了眼天空,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的命啊,我還能怎樣?
我吸了吸鼻子,“我該怎麼做?”
許久沒聽到迴應,秦伯拖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我皺了皺眉頭,卻聽到他說,“秦子墨要先支走,關心則亂,這事沒那麼難解決,但他太在意你,一點危險都不想你冒,昨晚的事你看到了,本來可以安然無恙的,結果他非要強來。”
我瞪了秦伯一眼,我見不得別人說秦子墨的壞話,哪怕算不得壞話,都不允許。
“我老爹是什麼人?他站的立場是白璃,還是我?”
既然是老相識,他應該知道很多事吧。
秦伯笑了起來,“到時,你親口問他。”
我靠,爲毛一個個都這麼喜歡打啞謎啊,我也是醉了,這特喵的比迷宮還繞,要不是因爲我聰明,承受力又強的話,指不定腦細胞早死絕了。
這燒腦程度完全屬於超負荷運轉!
回屋後。我大字型得躺在牀上,總感覺秦子墨變得很不對勁,好像很愛發呆似的。
我翻了個身,卻對上了一雙極美的桃花眼,我眨了眨眼,確定是真人。趕緊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我哦了一聲。
“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問了有什麼卵用,你又不會說。”我嘆了口氣,下了牀,問不問,我都清楚,不過是兩個字。白璃。
秦子墨靠近我,把我擁緊,他習慣性得揉了揉我的腦袋,“都交給我,一切都交給我。”
我的腦袋靠近他的胸膛,卻覺得他離我很遠很遠。
“我們下山吧?”明明像是徵求意見的口氣,可被他說出來,我卻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嗯,現在動身麼?”秦子墨點了點頭。
他牽着我的手向秦伯道別,他沒有客氣得挽留,只是給我了一包像是中藥的東西,交代了一下熬法。再喝三次,就能徹底解毒了。
而後,我們說了一些無關要緊的話,秦子墨就帶着我下山了。
因着腳傷的問題,秦子墨將我架在了背上,清瘦的背。卻是穩穩當當。
我們兩個人心裡都各自打着算盤。
就算沒有猜忌,但也談不上坦誠,我忍不住心裡發酸,我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哭了?”察覺到背上的溼潤,秦子墨開口問我怎麼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有些糾結。對他,我一直是坦誠的,可如今,卻也學會藏着掖着。
我們到底是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就是有些心疼你的傷。最近三天兩頭的……”我頓了頓,“我看着都疼。”
“傻瓜,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