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話音落,馬漫言才稍稍淡定了一些,身體抖動的幅度明顯比方纔減輕,但我仍舊能夠感覺到她對司夜的懼怕。
我不禁擰起了眉頭,雖說司夜有些時候會是一副冷傲決然的態度,可他在我看來卻是相當善良的。
他總是對我體貼入微,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救我於水火,所以我除了最開始對他有些害怕以外,後來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究竟哪裡讓人覺得恐懼。
司夜很快轉開投射在馬漫言身上的目光,轉眸看向我時,伸手拉起我的手說:“回家。”
“可是馬漫言她……”
我的話還沒說完,司夜便拉着我的手往屋外走。
在他打開門,準備把我領出去的時候,我終是不忍的回頭看了看馬漫言。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這麼不得善終真的太悽慘了。
我掙脫開司夜的手說:“司夜,她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她的屍身沒辦法安葬的話,別說是不能投胎做人了,說不定將來只能變成一隻孤魂野鬼!”
“成爲孤魂野鬼的多不勝數,你確定自己救得過來?”
司夜的問題讓我愣住了,我甚至對他的冷然有些氣惱,我說:“我不是濟世的菩薩,當然救不過來。”
他卻言詞肅然的說道:“如果救不過來,現在就立刻跟我回家。”
說着,他便拉起我的手往門外走。
當我被他拉扯着又邁出一步的時候,我扭頭看到身後的馬漫言欲上前,卻又忌憚司夜的威嚴一般,怯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看着她孤零零又慘兮兮的樣子,我真的沒辦法視若無睹,我奮力掙脫着司夜的冰涼的大掌,氣呼呼的說道:“只是安排馬漫言跟她媽媽見上一面,讓她媽媽接受她已死的事實,然後把她安葬而已,你幹嘛這麼冷血呀?”
說完,司夜愣了一下,我也猛地掙脫了他的桎梏。
我看到站在跟前的寶兒正仰着頭,一愣一愣的看着我和司夜,她懵懵懂懂的說道:“爹地媽咪,你們是在吵架嘛?”
我原本繃着臉,但聽到寶兒這樣問,我便牽強地扯出了一抹笑:“寶兒乖,爹地媽咪沒有吵架,只是在講道理而已。”
寶兒卻再次疑惑的問道:“那爹地和媽咪究竟誰更有道理呢?”
我轉眸看看司夜,他菲薄的脣瓣呡成了一條線,幽諳的眼眸裡有着些許的不悅,但當他注意到寶兒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時,眼中的硬朗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他突然蹲下身,儘量與寶兒目光平行,然後柔聲問道:“寶兒,你說,如果有一個人明明做錯了,卻非要說自己是對的,還要強迫別人按照她說的那樣做,那被強迫的人應該怎麼做呢?”
寶兒想了想,然後不是很確定的說:“絕地反擊?”
瀑布汗!你們父女倆這樣真的好麼?
就在我感嘆他們不愧是親生父女倆的時候,寶兒突然說道:“爹地說的那個人就是媽咪吧?不過寶兒也覺得這個姐姐好可憐哦,如果爹地擔心媽咪的安危,又不能時刻保護媽咪的話,寶兒可以幫着爹地保護她呦。”
贊!寶兒,你不愧是爲孃的親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