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哪裡管那麼多,有錢拿就行,一點也不像死了丈夫的。
“只要給錢,問啥都說。不過你萬一不給呢?”
我笑了笑:“銀行賬號多少?”
婦女一愣立馬將賬號背了一遍。
我輸入轉賬,將頁面給她看,那邊已經匯入了五萬塊錢。
“五萬啊!不是五百萬嗎?”
“小暖你瘋了!”胖子不樂意了,“這種人屬於勒索,關起來都沒事。”
“你閉嘴!”我皺眉頭,死胖子拆臺呢。
崔隊明顯也不認同,但沒有我和胖子的關係,況且這錢又是我自己出,所以只能憋着。
胖子跺腳:“花花,你家錢多,我不管,我出去抽根菸,不願意看。”
“人家女警察明事理。”婦女看着胖子奪門而出的背影,樂顛兒的。
“那個,你們聊吧,我也出去。”崔隊氣悶。
我點點頭,沒阻攔。
這裡是公安局,不是第九處,什麼事都是將就規章制度的,我這番做法的確欠妥。
但……那又怎麼樣?
時間不多了,我需要效率。
“可以說了?”
“這錢不夠啊,說好了五百萬。”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婦女說話隨便了些。
“定金,誠意足夠了。”我不動聲色將桌上的錄音筆打開。
婦女訕笑:“也是,行,我也不是沒義氣的人,女警察你問吧,你問啥我說啥!”
有義氣?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和死者關係,死亡時間,當天有什麼特別的事?”
婦女拍胸脯:“我丈夫啊,死亡時間得有快40天了吧,他當天跑出租車就沒回來,結果警察說意外,後來我看到屍體脖子都斷了,但警察又給不出答案,你說氣不氣人!”
“你和你丈夫感情並不好吧,你是幹什麼的?”看她這幅打扮很像坐雞的,可又不能用有色眼鏡看人。
“我?嘿嘿,既然你都給賠償了,我總得說些不一樣的對吧。”婦女自認爲很講義氣,就真的把他和自己丈夫的事說了。
出租車司機叫秦旭,以前家裡是富足的,不過家業傳到秦旭這一代,算是讓他白光了。
當然,還有眼前這個女人溫情的一份。
聽兩個人的名字,也不像是那個年代小門小戶起的名字。
“但我倆一直沒孩子,我說是他的事,他說是我的事,呵呵他老孃,我能有事?”
說着,胸脯起伏的厲害,就連臉上的粉也卡掉了一些。
“別激動,好好說。”我嘴角抽了抽,對着門外警員,“給倒杯水。”
警員倒是聽見了,不一會端了杯水進來。
透過開了的門縫,依稀可以瞥見臉色鐵青的胖子,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
“謝謝。”我和警員道謝。
門再次被關上。
“哎呀,還是女警察好。”溫情連忙喝了兩口,“水溫正好,要是有啤酒更好了。”
我攥緊拳頭,忍着暴怒的火氣,露出笑意:“等我把案子結了,咱倆出去喝。”
“真的?”溫情驚訝。
我內心呵呵:“真的,比珍珠還真。”
“那敢情好,以後我就有警察朋友了,夜總會裡橫着走!”溫情一時間傲氣
十足。
下一刻突然沒了笑容,驚恐的看着我:“我不是賣淫啊,你不會把我抓起來吧?”
“你都說了是朋友了。”我露出儘量燦爛的笑容,覺得這女人太好騙了些,簡直白癡。
“對,朋友,我繼續和你說,讓你快點結案,我也不知道說的有沒有用,哎呀,我和你說詳細點。”溫情又喝了幾口水,語速快了起來。
我抱着手,聽着。
她說和秦旭的關係就在沒有孩子和家產造光開始了隔閡。
久而久之就沒感情了,誰養誰也不甘心,秦旭開始用最後的積蓄買了出租車,她則是開始去夜總會賣酒。
“爲什麼不離婚?”我不解。
溫情摸了下她的臉:“離什麼婚啊,我和秦旭都明白,沒了感情就各玩各的,自己養活自己唄,等到了還不是得相互作伴?”
“你這觀念倒是好。”沒研究透夫妻關係,倒是想到了老伴的作用。
記得小時候模糊的記憶裡,那幾年爸媽關係很好,爸爸還總和媽媽說,老伴老伴老來得伴。
不過媽媽似乎並不開心老爸說那句話。
思緒抽回,不由得勾起嘴角,回憶總是醉人的,只不過這段模糊的記憶有沒有被篡改。
“女警察,你在聽嗎?”溫情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動了下身子遮掩失態:“你繼續,我聽着了。”
“哦,好。”
溫情想了想,是大概兩個月前,秦旭竟然開始和他提離婚,溫情當時就懵了,死活不同意。
“秦旭也糾結,不過說是見到了初戀情人,說實話對於他這個初戀情人我略有耳聞,秦旭一開始也不是這麼吊兒郎當的,上高中那會成績優異,本來是可以考大學的。”
我耳朵立起來,總覺得倒了重點,於是插了句問初戀的名字。
溫情搜首弄姿:“我怎麼知道,反正他沒上大學就是因爲那女的,好像家庭不行吧,反正挺狗血。”
“後來呢?”
“後來……我他媽在家裡發現了女人的頭髮,就怒斥他出去玩,結果秦旭愣是好多天沒回來,我左等右等,等到的是死訊。”
說到最後,溫情眼裡似乎有淚,趕緊喝了口水。
我深情微動:“你對他還有感情?”
溫情啐了口:“養小貓小狗還有感情呢,再說我當年嫁給他是真的喜歡他,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花錢大手大腳的,我算是富二代了,從小習慣了。”
說完,動作遲緩的將杯子放下,擡頭看我,又帶上了風騷勁兒:“我沒那麼脆弱,錢才她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牢靠的東西,所以我需要賠償。”
“嗯。”
“給錢啊,我說完了。”溫情伸出手。
我起身:“五萬足夠了。”
“你……”溫情站起來,“你說好了給五百萬的!”
我直視她,諷刺:“你說要多少,我沒說給多少。”
“你,你個丫頭片子,你說給我的是定金。”溫情急了,“你信不信我告你,麻痹的,死丫頭,敢誆老孃,你不想活了!”
我神色冰冷,拿起桌上的錄音筆:“你勒索錢財,威脅警察生命,誰不想活了?”
“你……你錄音了?”溫情慌了,“我沒威脅你,沒勒索你,我說的氣話。”
“哦?”我意味深長,點
了點頭,“你可以走了,五分鐘內,我要在我銀行賬戶看到五萬塊錢。”
說完,不顧傻眼的溫情,徑直走了出去。
一開門,就抓到一隻偷聽的胖子。
“聽什麼聽!”
胖子:“……”
會議室。
錄音播放完畢。
崔隊傻眼:“你誆死者家屬?”
胖子:“幹得漂亮!我以爲……”
“你以爲誰都像你那麼蠢?”
崔隊雖然知道我這話是懟胖子,可他也尷尬啊。
眼看着十一點了,崔隊掛着笑:“一會我請客,吃飯。”
“吃飯倒不必了。”大月也快來了,“崔隊,胖子,你們現在幫我查個事,查查林雄的妻子和死者秦旭是不是以前在一個高中?”
“這……年代太久了吧?”崔隊爲難。
胖子卻拍了拍胸脯:“沒問題,只要是學校記錄過的,我都能恢復回來。”
崔隊傻眼。
我滿意的點頭,這大概就是第九處和普通警察的區別吧……
半個小時後,我接到了胖子的電話。
“我先查了林雄老婆叫鄒靜,那個秦旭和鄒靜的確是在一個班。”
“還有別的沒?”
胖子激動:“你以爲我是百事通啊,能查到這個就不錯了,你查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覺得鄒靜和秦旭有一腿。”
胖子也是聽完錄音的,電話裡尖叫:“臥槽,夢中情人,你別亂猜啊!”
“是不是亂猜,你一會就知道了!”我掛了電話,走去審訊室。
11點半了,剛纔接到大月短信,說是已經約好了口累,12點半在火鍋店準時開餐。
千叮嚀萬囑咐別遲到。
我嚥了口唾沫,沒懸念了,速戰速決。
想到此,進門前將錄音筆大概,不動聲色的裝進口袋。
本可以嚴肅正規的進行錄像錄音,但我不想,畢竟那會大大提升林雄的警惕性。
推門,林雄擡頭看我,笑的溫和,想必剛纔的時間他心裡有了計較。
“想得如何?”
“我不認識黎萬強。”
我的乾脆,他回答的也乾脆。
“但是剛纔查了,也沒有朋友投資啊。”雖然是瞎說,可誰都明白他也是扯謊。
林雄淡定:“其實是我爸留給我的隱形資產,瞞着妻子的。”
“但你和妻子的感情……”我說到一半,臉上露出笑意,“也對,不好,畢竟你妻子應該很愛初戀情人秦旭。”
林雄瞳孔緊縮,死死盯着我。
見他露出情緒,不慌不忙的趁勝追擊:“你也許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嗯……怎麼說呢,我認識黎萬強,黎萬強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殺我,而你,不過是犧牲品。”
第一次,他微揚的下巴回縮。
我知道,他心裡膽怯了。
當一顆種子埋下的時候,要想讓它生長,能做的就是澆水!
“你一定覺得自己受到了市長秘書的青睞很牛逼吧?你妻子和秦旭都死了是不是很痛心又覺得奪回了男人的尊嚴?”
林雄攥緊拳頭。
我繼續有理有據的胡說八道:“權利和錢纔是一個男人巔峰,女人始終是衣服,對吧林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