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下樓，見顧擎在廚房發笑。
“你騙我！”我沒好氣的坐在餐桌上。
“我哪捨得自己老婆餓到。”顧擎抄起青菜，利落的剁碎，“玉米青菜粥。”
“……”我最不愛吃玉米，“你確定是怕我餓到？”
“這是懲罰。”顧擎勾起嘴角。
我舉起拳頭，就要抗議，突然聽到樓上傳來開門聲。
緊接着一老一小兩人下了樓。
婆婆紅光滿面，再看大壯，雷厲風行的衝到樓下，張開小手，撲面而來：“媽咪。”
“乖兒子。”我發自內心的笑，將大壯抱在懷裡，擡頭看向婆婆，“媽。”
“你今天起來的早。”婆婆曖昧的看着我，坐在餐桌上，又瞅了眼顧擎，“怎麼讓小暖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怎麼聽着這話別扭？
顧擎一臉失誤的表情：“今天不是得去弔唁？”
婆婆哼哼兩聲：“我不管，你倆得給我早點生孫女。”
“……”果然有貓膩。
顧擎笑着：“領命。”
我懷裡的大壯，眨巴着眼睛：“媽咪，孫女是什麼？”
“孫女就是妹妹，壯壯，你想不想爸媽給你生個妹妹？”婆婆循循善誘，彷彿看着大壯的臉已經看到了孫女的模樣。
誰知，大壯竟然不高興了：“有了妹妹，媽咪爸爸更不愛寶寶了……”
“誰說的！”婆婆第一個反對。
顧擎利索的做着飯，聽大壯這麼一說，手底下慢了：“兒子，爲什麼這麼覺得？”
“對啊，爲什麼？”我用力抱着大壯，讓他直視這個問題。
這孩子發育比其他孩子要快，思想也要成熟，如今說出來，定是有自己的思考。
大壯被逼問的緊了，小嘴巴努啊努，眼圈竟然紅了：“別的小朋友都是媽咪爸爸陪着。”
“你不是也有爸媽陪嗎？”婆婆心疼，“再說了，有了妹妹還有妹妹可以和你玩。”
大壯聽完，怯生生的看了眼婆婆，最後竟是點了點頭，不過交纏的手指，低頭髮蔫的狀態，都展示他有多麼不開心。
婆婆皺眉，滿是擔憂的看我們：“玄風怎麼了？”
“沒事，大壯堅強着呢，估計就是不想要妹妹，怕分走愛吧。”我安撫着婆婆。
心裡卻疼的如針扎，大壯心思比別的孩子細，他雖然只說了句別的小朋友都是媽咪爸爸陪着。
我這個當媽的卻是懂了，孩子是希望，自己每天也是爸媽陪着，而不是奶奶。
不過他看婆婆沒聽懂的樣子，還滿眼關心，只能低着頭答應。
“奶奶去給你拿糖。”婆婆見狀，往樓上走。
我看了眼顧擎，顧擎正愧疚的看着大壯，這份愛和懂，一點都比我少。
不由得心裡一陣安慰，等以後我走了，他應該會好好對待大壯的吧！
“粥在煲着，麪包片在烤。”顧擎擦了下手，從廚房走出來。
緊接着抱過大壯，話卻是對我說的：“我和兒子出去說幾句話，你看着點麪包，用夾子夾，別燙到手。”
我點頭，沒阻攔，不過心裡卻狠狠不服，他是怕我連烤個麪包都能燙到手？
又不是小
孩子了！
想着，到了廚房。
仔細打量着煲粥的鍋和烤麪包機……
“額，怎麼和以前用的不一樣？”我記得在高力家用的不是這種啊，是那種一按就能來的。
而眼前的麪包機，通體漆黑，按鈕什麼的都找不到……
眼看着麪包的顏色越來越深，我急出了冷汗。
一分鐘後，糊味蔓延廚房。
“哎呦，什麼味？”是婆婆的聲音，她手裡還拿着糖果，到了廚房門口，瞠目結舌。
緊接着，顧擎從婆婆身後大步跑進來，對着黑漆漆的麪包機，一按，突然，藍燈亮了，棕黑色的麪包片，連帶着糊渣彈了出來。
“媳婦啊……你！”婆婆呆呆的，緊接着捂着肚子笑。
顧擎也是毫不客氣的取笑：“哈哈，老婆，是我不對，忘記告訴你麪包機是觸屏的。”
說完，還不忘拍拍胸脯，看着煲粥鍋：“幸好這個時間長。”
“那個……高科技不錯……”我又不是不會做飯，鬱悶。
正巧這時，大壯從遠處探頭，大眼睛四處打量，最後捂住鼻子：“臭臭，媽咪笨蛋。”
“臭小子！”我衝出去佯裝逮他。
大壯來了精神，圍着屋子咯咯笑着跑。
廚房裡，母女倆笑意不見。
我一臉囧色……直到吃飯，已然覺得丟人。
顧擎給我夾了涼菜：“多吃點。”
婆婆也給我夾了口：“補充維生素，好生孩子，做飯還是交給顧擎的好。”
“……”我認真臉，“媽，我會做飯的，您忘了？”
“媽知道。”婆婆也是認真臉，餵了大壯一勺粥。
大壯吃的心滿意足：“媽咪，還是抓緊時間生妹妹的好。”
“你同意了？”驚奇代替了尷尬。
大壯愉快的點頭，婆婆甚是滿意。
等到吃晚飯，去老蔣家弔唁的路上。
我忍不住問顧擎：“你和大壯說了什麼？他怎麼同意了？”
顧擎看了我一眼，繼續開車：“從前有一隻小白兔，迷路了，走着走着遇到小黑兔。”
“在問你和大壯說了什麼！”我無語，這時候講什麼故事啊。
誰料，顧擎根本不理我，繼續說着小白兔的故事。
然後，大概是這樣：
小白兔問小黑兔，黑兔哥哥，你知道我的家在哪裡嗎？
小黑兔說，那你讓我爽爽，我就告訴你，結果小白兔讓小黑兔爽了爽，得知了家的方向。
可是，走着走着，小白兔又迷路了，結果又遇到了小灰兔，小白兔問路，結果小灰兔說，你讓我爽爽我就告訴你。
最後小白兔又讓小灰兔爽了爽……
“有完沒完？顧擎你今天有點怪。”我氣的打開車窗，吹風。
結果聽到顧擎幽幽道：“小白兔終於知道家了，可是懷孕了。”
“嗯？”我一愣，下意識問，“黑兔的還是灰兔的？”
顧擎勾起嘴角，目視前方：“老婆，你讓我爽爽，我就告訴你。”
“靠！”我就知道他這隻狐狸無緣無故怎麼可能講小白兔？
於是乎攥緊拳頭，想忽視掉這個讓人佔便宜的話題
：“算了，你和大壯到底說了什麼？”
只聽，顧擎戲謔：“老婆，晚上讓我爽爽，我就告訴你。”
“顧擎！”我氣笑了，使出七分力，對着顧擎的腰衝拳而去。
顧擎面色凜然，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順勢裹住我的拳頭。
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竟被牽制的死死的。
我瞪大了眼睛：“你實力到底隱藏了多深？”
“你老公可是很厲害的。”顧擎笑着，將我的手攥在手裡，放在褲口袋處。
我哭笑不得，流氓！
等到了老蔣家，他才鬆開我。
大夏天的，手心出了一層汗，我甩了甩，才逐漸清爽。
“顧擎，你到底和大壯說了什麼！”我是真的有點怒了，他今天油腔滑調，我很不喜歡。
竟然還和我講黃段子……這還是顧擎嗎？
“生氣了？”顧擎沉了沉眸子，“張馳說你喜歡這個調調的。”
“死胖子？你什麼時候和他聯繫的？”我疑惑。
顧擎笑着靠近我：“昨天取消了禮金之後，我早晨看到的他的贖罪，可是，看來誠意不夠。
“死胖子，他死定了！”我拿出手機，編輯短信。
“死胖子，調查錄像結果，今天必須出來，不讓我就讓你一輩子爽不了！”
胖子秒回：我靠！我靠！
我圓滿了。
隨後瞪着顧擎，顧擎哂笑，自然懂我要聽什麼：“我和兒子說，等妹妹長到他這麼大，咱倆就永遠陪着他們，不出去工作了。”
“就這樣？”知道了答案，心裡有些酸。
小孩子的憧憬永遠那麼簡單，我們立下承諾也容易。
可是顧擎和我進入四宗境，那個已武爲尊，那個讓想殺死我的高力更加興奮的地方。
生死兩茫茫吧？
“想什麼呢？”顧擎摸着我的頭頂，黑眸懾人，“一切有我，別怕。”
我點了點頭，心情莫名安靜下來，可是卻對顧擎所謂的一切有他，不以爲然。
即使他有能力，深藏不露，但面對四宗境的道宗勝算又如何？
邊說邊走，已經看到了靈棚，靈棚邊上是記賬的，我們並不認識，應該是殯葬行裡僱的人。
上了賬，才往靈棚走，元朗的棺材和照片擺在正中間，滿目白花花的。
元老坐在棺材前很是無力，紅姐和老將也是坐着。
諾大的靈棚，只三個人而已。
見到我和顧擎，三人起身，迎着我們跪下，哭聲炸起。
我也紅了眼圈，隨着殯葬主持喊着鞠躬，行了禮。
等禮畢，元老才起身，看我和顧擎冷哼一聲。
顧擎哪裡受他的眼色，和老蔣和紅姐打了招呼，就徑直往屋子裡走，說去休息。
元老冷哼：“什麼態度，是讓你們來的？滾，都滾！”
“顧擎和元朗不熟，小暖不是沒走嘛。”老蔣一個勁兒給我使眼色。
紅姐也是一臉尷尬。
我擦乾眼淚，嘆氣：“元老，您確定讓我走？剛纔我聯繫了警局，估計下午兩點就到了。”
“是破案了？”元老一驚，也顧不什麼禮儀了，眼巴巴的看着我，滿是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