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樑頭冷哼:“警察同志該說的我都說了。”
他拒不承認,畢竟我們今天是剛認識。
老樑頭正常人,他理所應當認爲我們找不到王蓉,或者只是來例行詢問,而此時我的威脅不過始終手段罷了。
此時已經是將近七點,又是靠着西村,陰森的很。
我挑眉看了眼老樑頭旁邊的小女孩,約莫只有三四歲大小,她緊緊的跟着,臉色死白。
而更要命的,這小姑娘像極了王媽。
若說,當時老樑頭和王媽有婚約。
這孩子,估計就是二人的。
本來,如果二人只有孩子,聯繫的機率也不大,可偏偏老樑頭此時一樓的臥室開着門,裡面供了香爐和牌位。
雖然用紅布蓋着,但是小女孩的無疑。
“老樑頭,與王蓉有婚約,曾有一女,但是死了,屋子裡供奉着你女兒的牌位,所以你和王蓉的聯繫不會斷。”我侃侃而談。
呆楞的,不止老樑頭,還有胖子。
不過胖子知曉我的本事,下意識拉住我的胳膊,警惕的看向四周:“小暖,這周圍……”
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所以根本沒想着瞞着,隨即開口,話卻是對老樑頭說的。
“你身後有個小姑娘。”說這話時,那本來跟着老樑頭的小女孩猛然看向我,眼神陰冷。
侵得我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我最是忌憚這種鬼,傳承中記載,這種叫成嬰靈。
也是嬰靈的一種,但比起剛出生就死去的或者未成行就流產掉的嬰靈稍好一些。
它們有理智,雖然很小,隨着死後鬼齡越來越大,也不會亂傷人。
只是,這種小鬼一般是跟着從小將其帶大的人。
但陰氣極重。
常人難以成熟。
所以我很詫異,老樑頭除了精神偏激外,倒是健壯。
我繼續說:“我能看見鬼,小姑娘,你別看我,你小小年紀就走了,但你常年在你爸爸身邊,沒有傷他分毫,說明他對你很好,而你恨的是你媽媽?”
小姑娘眼裡怨氣騰起,就要逼近我,似乎我說了什麼禁忌般。
眼見着,就要碰到我。
我將帶着紅風的手貼在身前。
那小姑娘僅僅是忌憚了一下,停下,眼中又露出不屑。
隨後猛的又上前。
我大驚,完蛋了!
想着,腦子裡莫名想起男鬼將沈芷,譚宗銘母親放在紅風中的樣子。
我記得他說是靠念力想的。
當即心裡猛的唸叨:鎖緊紅風裡,鎖緊紅風裡。
下一刻,陰冷的感覺在室內瞬間消失。
但紅風卻冷的像冰坨一般。
此時裡面的靈魂有譚宗銘的媽媽和小姑娘。
都是厲害的。
此時我雖然成功了,但卻高興不起來。
紅風出現異動,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它要崩潰了。
如果兩隻鬼一起出來,我的命運……
媽蛋,腦子裡不斷過濾着傳承中能治鬼的方案。
半晌,下定了決心。
回去後要努力學習畫符!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老樑頭攥緊拳頭,臉上明顯不淡定了。
我冷笑:“隨便,你姑娘似乎恨王蓉,我明確告訴你,如果怨恨不解決,她將永
遠成爲孤魂野鬼。”
老樑頭明顯有了鬆動,卻有忌憚。
胖子此時笑了:“我們處理過很多這種事情,機會只有一次,錯過,等你百年之後,你女兒就是孤魂野鬼,很慘的。”
“我不信。”老樑頭看向我,“你怎麼證明我女兒在這裡?”
我嗤笑,讓她等着。
隨後試着用念力控制:小姑娘出來,小姑娘出來。
下一刻,那小姑娘竟然出現在我跟前。
我驚呆了,這紅風竟然這麼聽話?
難不成真的像仙俠小說裡寫的,認主之物,主人說什麼就聽什麼?
想起紅風一直在我手上摘不下去,頓時念叨:鬆一下。
隨後戒指就真的放大了一圈。
我心裡砰砰直跳,將紅風調整好,纔回過神來。
想起之前玄讓我好好體會紅風的用法,不由得哭笑不得。
看來以前我真的是瞎用了!
眼前的小姑娘滿臉驚恐,似乎是在裡面遇到了什麼讓她恐懼的事情。
我瞭然:“小姑娘,你爸爸現在不相信你在這裡,我需要你配合。”
小姑娘搖了搖頭,雖然臉色依舊驚恐,卻是堅決。
我倒生出幾分佩服,估計她覺得老樑頭不容易,不想讓他趟渾水。
“你剛纔在裡面看到是不是很恐怖?如果你不配合,等你爸爸百年之後,你將流離失所,日日過那樣的日子。”我冷笑。
警告她,若是孤魂野鬼快活,爲什麼都那麼恐懼被殺,自殺等損自身陰德的事情?
小姑娘明顯害怕了。
老樑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閨女,爸爸或者的念想就是你,怕你的墳墓沒人管,你如果在那邊有個三長兩短,爸爸活着是爲了什麼?”
小姑娘一愣,隨後學着老樑頭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到老樑頭面前,看着我,慢慢摸向他的臉。
僅停留了幾秒,就快速收回手。
成嬰靈陰氣之大,看着普通人老樑頭瞬間蒼白的臉色,就知道了。
儘管從傳承中獲取信息,但此時依舊難免心驚。
老樑頭瞪大了眼睛,眼淚順着皺紋往下流:“閨女啊!”
哭到最後,竟是癱坐在了地上:“爸爸多想再抱抱你!”
小女孩也在哭,只是眼淚掉在地上就消失不見。
只是她一哭,屋子裡的溫度就更低了。
饒是張弛這種胖子,也搓了搓手:“臥槽,好冷,那小姑娘怎麼了?”
“哭了。”我解釋。
老樑頭聽到我的話,慌張的看着空氣安撫閨女別哭。
小姑娘擦乾了眼淚,眼看着老樑頭要碰到陰魂,她立馬後退。
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坐下,示意胖子把他扶到沙發上。
方纔誠懇道:“能說了吧?”
“你們想知道什麼?”老樑頭神色疲憊,不再抵抗。
我將來的目的說清楚,無非是想知道一些往事和王媽的去處。
並且將話和他說清楚,王媽並不是案子的最主要人物,即使沒找到,也不會損失什麼。
但誰讓我們嚴謹呢,纔會來找,所以這也是機緣,讓他好好珍惜。
老樑頭一再說是,但他的確不知道王蓉的聯繫方式。
“每年女兒忌日她都會回來,我一直住在這,卻聯繫
不到她。”老樑頭道出密辛。
他說,王蓉前段時間回來了,說是還想着女兒,要在忌日前多陪陪女兒。
本來老樑頭還很欣慰,沒過一天就走了,老樑頭罵她又給別人去當傭人。
王蓉則是說他連女兒都保不住,管她幹什麼。
老樑頭本就對自己女兒的死心有結締,這麼一說瞬間爆發了。
老樑頭苦笑:“兩位警察,如果是往年,她肯定會回來看女兒,但這次忌日,我就不確定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
但覺得可笑:“小姑娘是怎麼死的?”
“是我,沒看好孩子,被車撞死了。”老樑頭臉色白了幾分。
小姑娘聽到被車撞死目露兇光,怨氣升騰。
我蹲下,看着她:“小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了誰撞了你?”
小姑娘點點頭。
我又問:“是你媽媽?”
小姑娘搖頭。
我愣了,小姑娘明顯恨王蓉,但這麼恨親生母親是爲什麼。
我仔細觀察小女孩,發現她渾身上下是完整的,並沒有血。
也就是說根本不是出車禍死的。
我問:“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姑娘若有所思,隨後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我恍然:“是別人撞了你,你媽媽見你沒死透,下藥給你毒死了?”
小姑娘猛然點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樑頭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嘴裡搗鼓着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啊!”老樑頭看向四周,“閨女你說的是真的?”
小姑娘點了點頭,眼睛裡是對母親的絕望。
我恍然於心。
胖子哎喲了一聲:“按照着推理,撞你家姑娘的也許也是王蓉找的人!”
這時候小姑娘又點了點頭。
我想了想,恍然,估計這撞她的,是王蓉的朋友。
“是經常找你媽媽的男人?”我問。
小女孩疑惑了半晌,有些不確定。
我看向老樑頭,他此時恍惚。
看着樣子,其實心裡還是愛王蓉的。
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我沒有催促,等了將近半個小時。
纔在他臉上看出了死心二子,他緩和了神色,坐的筆直,動了動臉上的眼睛,緩緩道來。
“我是個私塾先生,村子裡落後,當年都考出去了,但由於和王蓉早就訂了婚事,又回來了。”老樑頭回憶着。
他說一開始相愛過,所以快結婚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王蓉懷了孕,兩個人很開心。
但因爲農村未婚先孕很醜,所以就商量着趕快完婚。
當時結婚證已經打了,只是沒辦酒席罷了。
可後來,村子裡有人傳他戴綠帽子,因爲有個男人經常進出她的屋子。
“我並不相信,可是讓我撞見兩回。”老樑頭說他觀察了幾次,每次那男的都是晚上去,一個小時兩個小事都有。
時間一長,他就覺得不對勁。
可是王蓉表面上還特別愛她,白天兩個人膩在一起,說說笑笑,沒有任何異樣。
直到有一天,他沒忍住,就質問了對方。
沒想到王蓉勃然大怒:“他說我監視她,要取消婚事,打掉孩子,我當時蒙了。”
老樑頭說,她的狠心纔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