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趕不上變化,本是極有情調的氛圍,三杯兩盞之間陸懷安還是不負衆望地倒下了。
“當”地一聲,上一秒還在談笑風生,下一秒就毫無預料地把頭磕在了幹烤蝦的盤子裡。
奏樂的樂手和一旁等候的服務生都一臉着急地向前來看,只有沐箏哭嚎一聲:“我的蝦!”
還有,糟糕,正事還沒提。
經理聞聲趕了過來,看了看陸懷安的狀態,轉頭跟沐箏說話:“陸總提前訂好了總統套房,要不夫人就帶着陸總上去?”
“你們先把他拖上去吧,”沐箏又夾了一個粉絲扇貝放在餐盤裡,“我等會兒吃完就上去找他。”
經理見她吃的正開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便叫了兩個服務生來擡人,沒想到這時候陸懷安倒是迷迷糊糊坐了起來,說什麼都不讓人碰。
“你們誰啊?!都起來!我老婆說了我喝多了以後除了她誰都不準碰我!你們是想......唔......唔唔......”
沐箏掃興地放下手裡的食物,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跟一旁的工作人員說話:“行了行了,你把房卡給我,我把他搞上去吧。”
“夫人,您一個人......”
經理向前伸手想要幫忙,又被陸懷安鐵臂防禦給嚇得停手。
“別碰我!!”
陸懷安說完,又安靜地趴回沐箏的肩膀。
一路波折,沐箏終於把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拉扯到了套房裡。
“滴——”沐箏用房卡開了燈,這才發現這房間怎麼這麼的熟悉。
一個多月之前,她就被他推倒在這個玄關處的鞋櫃上。
“呼——”
正出神想着,背後的男人突然貼過來往她耳朵裡吹氣,沐箏癢得縮起脖子,只得費着力氣又把他拖進臥室的牀上。
“咣——”沐箏沒留意,把陸懷安的腦袋甩在牀頭櫃的犄角上。
“啊——”他悶聲叫了一聲。
“怎麼啦?我看看流血沒有......”
沐箏湊上前去看,又由於他身材高大她拼着命也夠不着,她便直接趴在他身上,爬了上去,用手撥弄他的頭。
仔細查看之後,陸懷安的頭頂既沒流血也沒起包,沐箏這才放心的把手拿下來,想要起身。
正費勁在他身上移動的時候,身下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把沐箏嚇軟了腿。
“不是,你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沐箏變抱怨邊要用手撐着起來,腰間卻在這時被一雙大手給纏住。
“陸懷安,你放手,放開我......”沐箏掙脫無力,這才勸說着身下的人。
“嗯~不放......”陸懷安小聲哼唧,又把頭埋在她胸前一陣磨蹭,弄得沐箏一陣不自在。
沐箏左搖右晃,企圖從他的胳膊裡鑽出去,反而被他禁錮得更緊了。
“別動!”他悶聲命令。
“哦,我沒動,就......想拿一下手機......”沐箏解釋。
“那你去吧,”陸懷安突然把手鬆開,沒等沐箏起身又反悔抱住,“你一定要回來哦!”
沐箏還沒見過他一副撒嬌的模樣,便也偷笑配合着摸摸他的腦袋,說:“乖!鬆手,姐姐一會兒就回來......”
“嗯,好吧。”陸懷安這才答應着把手鬆開。
沐箏這才輕手輕腳退出去,到客廳拿了手包裡的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她像趁着他不清醒,糊弄着他把參加櫻萄TV節目的事給答應下來,這麼一會兒讓她受了這麼好些累,可得讓他補償一下,有錄音在手裡,他倒是不至於反悔。
要說這法子不怎麼人道,沐箏卻有些另一套自我安慰的說辭:沒打開攝像頭直接錄他已經是很仁慈了。
沐箏正出神想着,背後卻猛地被人摟住了。
“你說話不算數!”他撅着嘴巴嘟噥。
沐箏假笑:“哪有,我沒......”
話沒說完,她又被他撲倒在客廳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眯着眼睛幾乎像是要睡着了。
“陸懷安?”
“嗯?”
沐箏小心地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櫻萄TV的節目,你和我一起參加吧......”
“不要!”
“爲什麼呀?”被壓在身下的沐箏着了急。
“因爲......”陸懷安含含糊糊,有一句沒一句地講話,“我給你......給你準備了這麼一桌好吃的,你......你卻沒有給我準備結婚一個月......一個月紀念日的禮物!”
沐箏哭笑不得:“我......我是想要給你準備的,這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嗎?”
“那我不去......不去參加節目......”
“我給你一份禮物,你能就答應我和我一起去?”沐箏盡力地套話。
“嗯。”回答也還算滿意。
“那好,你先睡覺我這就去給你買......”沐箏用哄小孩的語氣說話。
沐箏邊說話邊推他的胸膛企圖掙脫出來,又被他給毫無縫隙地貼上來。
“我現在就要!”果然是一個任性有不講道理的孩子。
沐箏無奈:“你......你想要什麼禮物?你先鬆開我我才能找給你啊......”
陸懷安聽了這話,倒是把頭擡起來,本來眯着的眼睛也睜開了一道小縫兒,嘴上彎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啵——”
他飛快地在她脣角輕啄了一口後,滿意地笑出聲來。
“不用去找,就在這裡......”
“啊?”沐箏不解。
“我要你。”
落地窗前的兩個人影逐漸混爲一體,小小的空間裡盡是甜蜜。
沐箏想了很久,爲什麼自己的身體忽然不聽了使喚,甚至羞愧地想要迎合,最終也沒有得出答案。
後來她又換了一個思考角度:她好像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
她不僅是他的妻,她還愛上了他。
她也許永遠都不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設好的局,她也許這一刻就已經反應過來卻再沒有力氣逃跑了。
她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妻。
愛上他,理算當然,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