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長辦公室的氛圍因爲薄荷的一句話而變得異常低沉。
薄荷在提醒檢察長對她的承諾,而檢察長卻在思量着他的考慮。容子華斂眉看着薄荷,雙眸裡盛滿了隱藏的傷痛。花延曲倒是頗爲淡定,翹着二郎腿看戲一般的身處局外看着這三個人因爲心思各異而呈現出不同的精彩表情。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沉默,這事只要一沉默就會不受控制的朝着與你相背而馳。隨即沉穩了心情,緩緩的在花延曲和容子華的對面沙發坐下來。
“檢察長,您在讓我接下珠寶盜竊案的時候對我的承諾,該不會忘了吧?”薄荷再次輕聲的提醒,能好好說話她當然會好好說,現在就是說好話的時候。
檢察長立即點了點頭:“這當然,我當然記得。我也想說,這次你介入警方的調查,協助他們順利破案我是大感欣慰啊。今天早上劉隊直接就對各大報社新聞社說了,多虧這次我們雲海市檢察院的協助,還好好的感謝了你一番呢!”
薄荷笑了笑,算那劉隊有良心,也算他聰明沒提湛一凡。
薄荷的笑又含蓄了幾分,顯得有些謙虛卻又有些她自身所帶的那份兒傲然。朝着檢察長謙虛的點了點頭:“檢察長您知道就好。”意思也明瞭,知道就把假給她批了,知道就把出國手續給她!
薄荷的態度有些不卑不亢,當然如果不是剛剛立了功絕對不敢再檢察長面前這麼硬氣。而檢察長偏偏就被梗在這個薄荷立了大功的事上面。他的確答應過她,一旦案子結束就給她婚假給他出國手續,更不論說這案子竟然真給他破了。接下來的公訴出庭幾乎不是問題都能遇見的順利,這一切都是該給薄荷。
可是……檢察長爲難的看了容子華一眼,容子華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也是最器重的檢查委員,這個年輕人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薄荷的前程也是幾乎可以預見的,她與湛氏國際繼承人的婚禮已經沸沸揚揚了整個雲海市,整個中國整個亞洲甚至整過世界。這事兒的確有些騎虎難下了,就因爲容子華對他的同時懇求……婚假啊!檢察院不可能同時讓兩個高管休婚假,那檢察院的正常工作還怎麼運行?
怎麼就都趕到一塊兒結婚了呢?
“其實薄部長你看,今天容檢委也在這裡,他呢,情況和你一樣,都恰恰趕在一起這個時候結婚。你也知道現在是年末,年關上呢就有很多案子都需要人,檢察院如果同事給兩個高管休婚嫁這是不可能的……”
薄荷一聲冷笑打斷檢察長的話,也不管自己現在多麼的冒犯上司,可她這冷笑是發自心底的對此前情形的鄙夷。
“薄部長……你有什沒意見嗎?沒關係,你可以說,我一定會酌情的看看這個情況……”檢察長實在是不想讓容子華失望,可是答應了薄荷的事似乎也不能失信,所以纔在這裡衡量一時拿不定主意要給這兩個人各自多少的婚假。反正,同時放是不可能,而薄部長的一個月婚假更是不可能。
薄荷輕輕的翹起二郎腿。她上班穿正裝的時候習慣穿西褲,所以平時整個人看起來很乾練,也很有魄力。她輕輕地掃視過容子華,容子華的表情變得有些淡漠,他最近可是越來越不似往日裡的那股子溫和玉潤的形象了,到頗有往自己的形象上靠的趨勢。
薄荷沒心思研究容子華,看了容子華一眼便又轉頭看向檢察長問:“請問檢察長,我申請婚假和出國手續多長時間了?”從十月底開始,快兩個月了吧?就算是一個小小助理、掃地阿姨的假都給批下來了吧?她到了婚禮前一天卻還在被拿捏耽擱!?
“這……”檢察長的確不知道。他只知道薄部長在申請婚假和出國,這時間倒是沒注意。
“我告訴您吧。我申請的時間是十月二十八日,再差四天就是兩個月。請問容檢委是什麼時候開始申請您的婚假?”薄荷轉頭看向容子華表情儘量變得溫和。
容子華微微斂眉,不用回答薄荷也知道,再早也不可能比自己早。他們一開始的婚禮日期是十一月底,如果不是她,只怕他和薄煙的婚禮已經完成。所以他纔在這檔子時候出來攪亂事情?
薄荷又看向檢察長,臉上依然帶着讓檢察長越加爲難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的婚假批下突然間變得這麼困難。可我的這個婚,必須結。國,也必須出。不是我固執,而是,我只是堅持去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
“薄部長啊,不是我不給你,這明天的婚禮我自然不會耽擱你。可是你之前向上面申請的婚假是一個月,這的確有些違駁咱們院裡時間上的調節。容檢委的婚禮恰恰在一月中旬,如果院裡同時少了兩位高管,還是年初年末的關頭,這對工作的影響你也應該知道。而且那珠寶盜竊案子的公訴少了你你底下的人能做好嗎?還有便是……”
“檢察長!”薄荷再一次打斷檢察長的話,隨即站了起來,這次臉上的笑容都變得虛僞起來。虛僞的衝着檢察長笑,虛僞的衝着容子華小,虛僞的衝着看戲的花延曲笑,自己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聲音淡淡的道:“您說的,都不是問題。我想您忘了,我再次提醒您。我今年二十八歲,按照《婚姻法》以及《計劃生育法》的規定,我屬於晚婚晚育的範疇。符合晚婚年齡的公務員,可享受晚婚假十五天。再提醒您,我上次休年假提前八天回檢察院上班。加上這八天年假,我的婚假也可以享受至少二十三天!這期間的元旦節三天,一共是二十六天!一個月如果實在批不下來,那這些應得的,檢察長您總不能再爲難我了吧?”
‘爲難’二字都說出口了,分析的有那麼頭頭是道。行行行,這原本三天的婚假檢察長還沒說出口就被薄荷給掰到了二十六天,他還真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這丫頭的嘴從前怎麼就沒見着這麼厲害呢?檢察長心裡又是嘆又是氣,自己一個堂堂檢察長的威嚴今天算是敗在這個下屬手裡了!還是個女人?果然是個打官司的一級好手!
花延曲搖着頭忍着笑,他早就見識過薄荷說服力的強大,從前自己就多番拜倒在她的嘴下,今天重新溫習一遍她和別人的對戰才發覺果然是精彩啊!
還是容子華站了起來,對着檢察長微微頷首道:“我倒是沒關係,三天婚假還是十五天婚假都無所謂,檢察長您看這批便是。”好一個懂禮數的,體貼的。要是早些懂禮數她會被檢察長叫道這裡來嗎?想必檢察長是想讓她爲難吧?沒想到自己反倒讓他們爲難了。這檢察長也是個老狐狸,左右爲難就把事情拋給她來爲難,沒料到她根本就肯退步吧?沒料到她今天腰桿子硬氣十足吧?
薄荷眼眸裡閃過一抹冷然,被花延曲瞧在眼裡,花延曲心裡嘆息又是搖頭。這兩個人如今走到這一步,究竟是都怎麼了?
檢察長立即也站起來,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容子華的肩嘆息道:“容檢委這要委屈你了!你要比那丫頭沉穩一些!還是你懂我的難處啊!”
言下之意,罵薄荷不懂事,罵薄荷不沉穩,罵薄荷蹬鼻子上臉?
薄荷隱忍不了這股子氣,冷冷的便道:“檢察長。我的確還年輕不太懂禮。這些天忙着工作沒睡好沒吃好,很難沉穩。您的難處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您大手一揮什麼事兒都不是難事兒。可您只要有心爲難,我的難處便處處都是。今天我就是得罪您,這話也得說。容檢委在公司是我的上司,在薄家卻是我妹夫。我這姐姐先結婚,能有先給妹夫批婚假的道理麼?我兩場婚禮,兩個家族,我奔波不停,我很理解您對容檢委的欣賞和有心維護,可您也看在我爲了婚假而用心破案,甚至我丈夫也跟着我去現場幫我盯梢的用心上通融通融,我會必定會從心底感謝您!”
薄荷的這番話從上樓來看到這一幕便想說了,她的態度一直都很硬氣沒有一刻軟下來。檢察長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首先對容檢委竟然是薄荷的妹夫而感到吃驚,又對湛一凡竟然也跟着去了案件現場而感到驚訝。這可真是用心啊,他要是再不通情似乎就顯得有些無情了。
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去吧去吧。什麼二十六天,說的我好像真的是一個鐵面無情的上司似的。一個月的婚假,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只有你這丫頭纔有這榮幸和麪子。”
薄荷這纔將真心的笑容推上臉來,對着檢察長深深一個鞠躬:“謝謝您。真的謝謝,我代表我先生也一併謝謝您。”
“得了得了啊,你把他也拉了出來,我要是再不答應,只怕那湛先生就要親自找上我了。”
薄荷心裡有些訝然,難道是因爲自己把湛一凡搬出來才讓檢察長答應的這麼快?檢察長爲什麼如此顧忌湛一凡呢?薄荷自然不可能當面問出這個疑惑,只是心裡終於放下一塊石頭。
從檢察長辦公室退出來,花延曲自然是跟着的。一出門就對薄荷豎起大拇指:“多久沒見你這般英姿了,真讓我懷念啊。”
“你就笑話我吧,這世界上沒比我申請婚假申請的更委屈的!”時間長,耗事兒多。
花延曲搖了搖頭:“可你卻還是得到了一個月的婚假啊。這的確是太難的了。”
薄荷滿意的笑了笑,要不是爲了一個月,她需要大費周折嗎?湛一凡都涉險了,要是沒有一個月,她對這工作還真的要徹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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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送了花延曲一個白眼,轉換話題道:“這是我努力換來的。欸,明天讓朵兒當花童的事情別忘了啊,帶孩子早些來穿禮服。”
花延曲搖了搖頭,薄荷眉梢一冷:“怎麼,還拿喬不願意了?”
“不是朵兒當花童的事兒。是你對容子華,你不覺得真的太無情了麼?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打亂你結婚的行程,完全是不甘心的表現。”
薄荷咬牙切齒的冷笑:“我就知道是他搗鬼!明明就是他讓檢察長爲難,最後又跳出來表現什麼深明大義?呵,你們男人就是虛僞!”
花延曲一臉的委屈,這可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嘆氣搖頭:“看來,你如今對他是真的完全沒半點兒心思了。”
“如果還有心思,那要怎麼對得起明天和我舉行婚禮的新郎?”
花延曲哀怨的盯着薄荷:“如今那個人在你心裡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了吧?他可真是攻心的專家,這麼快就佔據了全部的心,讓我嫉妒死了!”
薄荷想起湛一凡不由得笑了笑:“是啊,你嫉妒吧。羨慕吧!別恨我就好。”
“你就得瑟吧!”
兩個人消失在電梯間,容子華緩步的從角落裡走出來。其實他們出來不久他便也出來了,她說的話,他也算是聽了一半,該聽見的,也全聽見了。
心裡是一片哀痛的淒涼,聽着她滿不在乎甚至鄙夷的語氣,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凌遲他的心。她如今,已經如此的討厭他了嗎?她已經走得那麼遠,他回頭想追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了?錯過她……會是他這輩子最痛苦最痛悔的事嗎?
薄荷,你真的好狠,好狠啊。
*
有力拿着掛號卡走近男科生殖就診時,一眼掃過空蕩的房間臉色微沉。他是個德國男人,骨子裡傳統的德國男人,相比好面子的中國男人而言並不覺得看男科有什麼值得尷尬。所以他的出現,引來周圍一片的男人們注視,心裡都在默想這樣的男人莫不是那裡也出了什麼問題?嘖嘖,這麼帥,如果也不行那得多可悲啊?
有力絲毫沒察覺自己已經成爲別人眼中的討論對象,而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中國的醫院有多坑人不靠譜全世界的人民都清楚,所以他也不是太期待。要不是昨天薄荷那女人那一腳踢的實在夠狠,他也不至於今天還隱隱作痛!無奈之下,也爲了自己的這寶貝和日後的幸福生活才走進這據說是雲海市看男科最好的醫院。但……有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誚的笑,原本就冷酷的俊臉此刻就像一個修羅般散發着更冷的寒光。看來不僅不是醫院不行,醫務人員的操守也值得懷疑。
“那個……能讓一下麼?”突然背後響起一個輕微而又充滿忐忑意味的聲音,有力回頭看去,在看到身後的女人時健碩的身軀和冷酷的表情皆是狠狠一怔。隨即便緊眯了眸子開始審視起來,多漂亮的女人啊,瓜子臉,豐胸細腰俏臀長腿,那白裡透紅的嬌嫩肌膚更是吹彈可破一般的美。他見過不少好看的女人,可像眼前這個充滿了東方韻味甚至堪比電視裡那些還要美上幾分的活物卻是生平首次。
這女人,美得似個人間尤物,該凸的地方凸,該橋的地方也翹,讓人一看便很有想上的慾望。讓他還有些疼的地方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到中國這麼久,還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麼大的慾望。即便是在病患的情況下也絲毫不影響此刻有力對這女人頃刻間便想佔有的心思。
就在有力眼露淫光肆無忌憚用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毫不客氣打量着女人的同時,女人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心裡還想這這男人外國是幹什麼的?長得挺帥的,身材看起來像模特,臉看起來像電影明星,難道……也是來看男科的?
當即洛以爲的心裡‘嘖嘖’兩聲,這樣的男人不行了,拿得多可惜啊。不過,倒是爲世界上減少一個禍害?洛以爲的腦袋空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有些不舒服,這不舒服當然來自眼前這個外國帥哥那毫無忌憚的眼神打量。
洛以爲見過太多的男人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了,要說習慣,早就該習慣了。可是卻從沒有一個男人再見第一次就對她露出這麼不含蓄的淫光,洛以爲的心裡莫名的伸出一股厭惡來。
可這男人好生不識相,她露出厭惡之情他竟還堵在門口不讓開。難道是聽不懂中文?也不奇怪,人家是外國人嘛!洛以爲只得咬着牙揮着小手儘量的保持着自己作爲醫生道德的微笑又用自己蹩腳的英文道:“Hello?Sir,you、stand、in、my、way。”
有力微微斂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用自己純正的中文道:“你是醫生?”這裡不是婦科,擋住他的去路?那隻可能是醫生了。
洛以爲震驚在這個外國男人竟然講的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當下老實的點頭:“對啊,你是病患嗎?”
這是洛以爲和有力第一次正視對面第一次正式對話,有力心水垂涎洛以爲的美豔,當下心裡決定定要將這個叫媚娘捉上自己的席夢思大牀。洛以爲卻厭惡着有力的淫蕩眼神,當下決定以後見着外國型男都要有多遠躲多遠。
有力抱懷坐在洛以爲對面,眼神依然糾纏着洛以爲,而且是帶滿了顏色。洛以爲儘量保護着自己打人的衝動,她告訴自己,這一次再也不能被自己的病患打動,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戲碼她早就上演夠了,就算這次是外國酷哥也不行。
“咳。”洛以爲正了正色,嚴肅的看着對面的有力道:“請將你的病歷卡給我。”
有力將病歷卡遞給洛以爲,洛以爲劃了一下,電腦上出現有力的名字,她斂了斂眉唸了一遍:“Yuri、Martinsen?”
“中文名尤里&8226;馬丁森。你也可以叫我有力,沒有的有,力氣的力。”雖然這個外號是李泊亞那個無良的人取得,不過長久以來有力倒像是他的真名字了。
洛以爲對叫他做什麼沒興趣,對於男人的勾搭她早已經練就了‘視而不見’的金剛罩鐵布衫功力。
“請問,你哪裡不舒服?”洛以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想潤潤自己有些乾澀的喉嚨,哎,這個男人的眼神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讓人不舒服。
有力看着洛以爲端起水杯,那不塗口紅也嫣紅的誘人的脣瓣輕輕的含在水杯邊緣,身體莫名的便是一緊。嘴裡便老實的吐出兩個字:“老二。”
“噗……”洛以爲一口水還沒喝下去便給噴了出來,可憐的電腦屏幕從上到下都沒逃過各處均勻都被噴了個溼淋淋的。
有力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這女人實在緊張什麼?他的確老二不舒服,見着她有了反應更加的隱隱作痛起來,能舒服嗎?
“那個……先生,請文明用語。”
“那說什麼?陰jing?”
“咳……咳咳……”洛以爲見過熱情奔放不要臉的男人,卻哪裡見過這樣熱情的男人?就因爲他是外國人所以說話才口無忌憚?洛以爲平日裡雖然也將那個詞放在嘴裡,那是醫學名詞。可是爲什麼這個男人說出來卻愣是有一股淫蕩的意味?洛以爲的心砰砰激跳,真是丟人啊,她一個醫生竟然被一個男人給調戲了。雖然被調戲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迴應調戲這絕對是第一次啊!
嗚嗚,她好可憐哇。
“咳……”洛以爲的臉色友情又白了一陣才讓自己的心態恢復正常的平和。對面的有力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想到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腦子有些不太靈光,被稍微調戲一下就這麼有趣,那張臉紅的真是讓他光看都慾火焚身啊……
“請問,那是怎麼個不舒服?蛻皮嗎?癢嗎?”
有力蹙眉,冷酷的臉上閃過一抹僵硬的冷意:“小姐,我不是性病,謝謝。”
“請叫我醫生,謝謝。”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洛以爲在心裡把有力的全家都給問候了一次,是越加討厭這個有力還是尤里什麼的外國男人了。
洛以爲本着自己專業的態度和心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掛着自己那天使般漂亮的微笑繼續道:“那是無法勃起?還是射jing的時候精ye過於黏稠或者稀釋?”
有力的眉梢狠狠跳了兩下,臉色有些陰沉:“我只是被踢了一腳……”
“哪個女英雄……”洛以爲拍案而起歡呼大叫,隨即又狠狠一口將嘴裡的話給嚥了下去,那個女英雄做的爲名除害的好事啊。對面的男人臉色越加的恐怖了,彷彿張嘴就要吃人似的,洛以爲羞愧的底下自己的頭,自己彷彿興奮過了頭,忘了自己還是個醫生啊,醫生就要爲病患考慮,怎麼能反倒歡呼呢?要歡呼,也在自己心底小小的歡呼一下就行了嘛!哦也!
“咳,哪個女的,做事兒太狠了,太不應該了哈。那請問……啥時候的事兒啊?現在還很痛嗎?回家試過嗎,還行不行?有沒有腫的地方呢?”
有力心裡冷笑,很好,倒挺會掩飾的,可你在掩飾也掩飾不了你小白兔的本質!美麗的兔子,你給我等着吧,我遲早把你給吃了!
“昨天,有些隱隱作痛。醫生,你要檢查一下嗎?”說着有力站了起來便解自己的褲腰帶。
洛以爲頓時花顏失色,連連揮手道:“不用,不用!那是您的隱私,我怎麼能看呢?”
“沒關係。我就想讓你好好給我檢查一下,我怕哪裡腫了我自己沒注意到,要不……您替我看看?”的確是腫了,而且是很腫很腫,見着她才腫起來的。
有力心裡冷笑,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敢看,可是就像看她花顏失措的表情,多有趣啊?比Boss那女人可有多了,想起那個女人的狠自己就咬牙切齒,哪裡比得上眼前這個女人的有趣呢?女人啊,還是要能掌控在手裡纔有意思。
就像眼前這個,一看就是能咬在嘴裡的兔子。Boss什麼眼光?女人還是乖一點兒的好,太難以駕馭了在牀上都沒征服感。
洛以爲當然不可能看,笑話,她雖然是生殖科的醫生,但她是理論上的,而且剛分配到生殖科不久。她哪裡見過?哪裡敢看?還把‘初見’獻給這個男人?怎麼都覺得危險。
匆匆的配了些藥洛以爲就把就診卡還給有力,而有力明顯還不想走,洛以爲看了眼時間到自己下班的時候了,抓起鑰匙和包扔下還在就診室似乎不願走的有力自己便先跑了。
嚇死人了,這個外國男人真的是嚇死人了?爲什麼她總感覺他有一副想吃人的恐怖表情呢?洛以爲祈禱這輩子都不要再遇見這個男人,祈禱祈禱!可天不遂人願,洛以爲作爲薄荷的伴娘怎麼可能會在婚禮上錯失作爲湛一凡伴郎的有力呢
*
薄荷走進家門,在廚房裡忙碌的田媽見着薄荷便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出來,站在門口對着還在換鞋的薄荷恭恭敬敬的彎腰問候:“大小姐你回來了?”
“嗯,田媽,幫我準備點兒吃的,我餓啦。”
“好的大小姐。拿到你房間嗎?”
“我先泡個澡,就放在下面好了,我一會兒下來。”薄荷微微的沖田媽笑了笑,以後不知道還能讓田媽爲自己準備幾次東西,心裡唯一捨不得的人只有她吧?這個始終默默關心着自己,對自己溫暖的田媽。
薄荷從進大門到上樓除了薄家僕人都沒見着別的人,心裡雖然疑惑卻還是先回自己的房間去泡澡了。放水的時候去準備衣服,坐進浴缸裡剛剛放開音樂手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薄荷拿起來一看竟是湛一凡?勾脣微微的笑了笑,接起手機打開免提放到一邊撐着下顎才道:“怎麼,事情處理完了?”
“嗯。回家的路上。你呢?”
“嗯,手續拿到了!假也批下來了,雖然過程又突生了一些曲折,但我都解決好了。”就連案子的頭緒都給王玉林他們找出來了,相信他們打官司是毫無問題的。想着接下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個月了,薄荷不由得高興的雙腳在水裡嘩嘩的攪動起來。
“你在……洗澡?”湛一凡不確定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薄荷忍着笑:“你猜。”
湛一凡嘆息:“壞傢伙。”
薄荷嗤嗤的笑,湛一凡真想抱抱她,更想和她一起洗澡,還能順便……腦袋裡浮現兩個人在浴室裡做的畫面,湛一凡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薄荷也想起兩個人在浴室裡的事情,臉越加紅越加燙了起來。
“那個……明天婚禮的流程我還不知道呢。”
湛一凡忍着笑道:“等我回去給你發一遍視頻,流程大概的模式都用動畫設計出來了。”
“嗯嗯。”薄荷本來也是一頭亂,自己結婚的前一天卻還什麼都不知道也實在太失敗了,雖然是因爲工作的原因,可是總也有些過意不去,顯得自己太不注重婚禮似的。
“就這樣。你洗澡,我安靜開車。”
掛了電話,薄荷鼻息鑽進水裡,好想看看他們在海巖島拍的婚紗照啊,明天能見到了吧?明天婚禮……明天就和湛一凡真正的結婚了,真正的成爲夫妻了……無論是名還是法律還是實,他們都是夫妻呵。薄荷從水裡‘譁’的鑽出來沉沉的呼吸着,如果媽媽能在,那就更好了。別的人,她還真沒有期待的。
洗完澡擦着頭髮從浴室走出來就看到牀邊的桌子上田媽已經放了煮好的烏冬面。薄荷又將頭髮擦的幹了些才放下毛巾走過去,剛剛坐下便聽到敲門聲。薄荷微微蹙眉,還沒出聲門外便傳來聲音:“姐,你在嗎?我是煙兒。”
薄煙!?薄荷放下筷子,輕聲應道:“我在。”
門‘咔’一聲從外推開,不過三個多月卻已經韻味十足的薄煙穿着粉紅色的格子孕婦裙步履緩慢的向薄荷走來。
“姐,我剛午睡起來,聽田媽說你回來了我便來找你聊聊天,沒打擾你吧?”薄煙依然是一臉的微笑,就彷彿兩個人之間從沒發生過別的事情一樣,溫暖的就像她平日裡帶給別人的感覺,陽光。
薄荷拿起筷子挑了一塊西紅柿放在嘴裡才淡淡的道:“沒事,我這個要吃些東西。”
“哦……姐,我看你氣色挺好的。本來擔心你出差會很累,還擔心你明天婚禮呢,看來你挺期待明天婚禮的嘛。”
又要試探什麼?薄荷斂眉,不過卻沒表現出來,擡頭又是一臉淡然的看着薄煙:“沒什麼。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沒精神也要打起精神。”
“可你們不是還要在英國舉行一次嗎?這麼說,算是結兩次婚咯?”
薄荷蹙眉,眼裡明顯的閃過一抹不快。不過很快便是抿脣笑了笑:“你姐夫本事,我雖然累,但也得扛着。再說,只要對象是對的,幾次婚禮有什麼關係呢?”
薄煙的臉色僵了一僵,似乎沒料到薄荷會這樣說,因爲有本事才舉行兩次婚禮,這不是變着法的說容子華沒本事,所以她才一次嘛?薄煙垂了垂眸,看着薄荷碗裡的烏冬面又轉移了話題笑道:“烏冬面啊,還是媽媽的手藝好。對吧姐姐?”
薄荷笑:“我從沒吃過她煮的烏冬面,你不必向我炫耀!”看我不擊碎你的假面!
薄煙的臉色又僵了一僵,不過很快就嬌嗔的看了半笑半羞的看了薄荷一眼道:“姐,你說什麼啊。媽媽雖然比較疼我可你也是她女兒啊。我這怎麼算是炫耀呢?”
薄荷也笑:“是不是,你心裡比我清楚。”看誰演技比較高?薄煙,我現在有心和你繼續演和你過招,放馬過來吧。
“姐,你真的變好多哦……你從前很疼煙兒的,可是如今,卻處處都不讓着人家。”
“我從前怎麼疼你?你希望我怎麼讓着你呢?”
“從前你都依我,對我好。可現在比如婚禮啦,你看人家肚子都大了。人家都只能在家裡休學,學校都不敢去了。哎……還有啦,你現在怎麼喜歡和人家鬥嘴呢?每次都鬥不過你,哼。”
“從前,呵……對你好,那是我的錯。現在,你也知道你鬥不過我……那以後還是少和我鬥,我以後可不會‘嘴’下留情哦。”自然,手下,也不會留情。
這算是給你的警告,薄煙。
薄煙俏皮的撅了撅嘴:“討厭,姐姐。子華也總是這樣,總是說我笨笨的,鬥嘴也鬥不過他。不過沒一次最後還是我贏,他會讓着我,我呢當然也有我的辦法。呵呵……”
薄荷心裡冷笑,這薄煙總算是肯和她交鋒了,即便是虛僞的相視而笑,可是兩個人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薄煙這是在告訴她,她薄煙會贏?
“不,薄煙,我不會再讓着你。我說過,從前讓着你那是我的錯,我怎麼會讓自己再犯低級的錯誤呢?”讓着你自己受委屈這樣的蠢事兒她薄荷是再也做不出來的了。
薄煙緩然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頭對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寶寶不乖,大姨在這裡不能伸腳踢媽媽。就算你太悶了逼不得已也不行,就像媽媽逼不得已了不能踢你大姨啊……”
薄荷斂眉,薄煙還挺擅長和她繞圈子打啞謎。
“就算媽媽不喜歡你,可媽媽也有自己的原因。媽媽現在很累,不和你計較了哦。我們回去吧休息吧……等晚上爸爸過來和我們玩兒。再過二十天,我們就能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不管多晚,只要能在一起,寶寶你都會開心吧?”
薄煙在指責,薄煙在言外之音,薄煙究竟想說什麼?薄荷總覺得今天的薄煙有些陰陽怪氣。
“姐,你別見怪哦。我啊,現在就喜歡和寶寶對話,你以後也就明白了……那你繼續吃麪吧,我先回去了。”薄煙燦爛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腰緩然的又出了房間,薄荷看着她爲自己帶上門沉重的嘆了口氣。
薄煙的心思,猶如一根海底針,還不是一般般的難猜。這薄煙什麼也沒遺傳,竟遺傳了蔡青奕最擅長的特長,隱藏自己的真面目!薄荷二十八年來都沒發現蔡青奕不是自己的親媽,二十四年來都沒發現薄煙燦爛笑容背後的陰險,薄荷二十八年來都沒有發現這個家裡的親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親人’。
薄荷剛剛吃完麪田媽就來叫她,說是蔡青奕和薄光回來了。薄荷才問田媽他們之前去哪裡了,田媽說是從醫院回來。蔡媛媛發了高燒變成肺炎昨天才脫離危險。
薄荷驚汗,她這兩天忙着工作把蔡媛媛和蔡利的事情給忘到一邊去了,也不知道湛一凡讓手下的人辦的事如何了,蔡利和蔡青奕溝通過了嗎?
田媽收拾完,薄荷拿着電話換了一聲居家服才下樓去。
薄光坐在沙發上和才情以及不知道說什麼,蔡青奕臉色有些難看,薄光也是一臉的嚴肅。
“爸,媽。”薄荷淡淡的叫了一聲,其實她是不願意的,就如之前一樣執拗的不再叫他們一聲‘爸媽’。可是後來湛一凡的一席話讓她明白,如果她在這方面不繼續隱忍,那麼媽媽的事情就更加沒有任何的突破點,她必須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必須繼續當他們兩個人的‘女兒’。
“薄荷你回來啦?這次盜竊珠寶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知道雲海市公訴監察部的部長立了功勞,你很替爸爸爭臉啊!”薄光看到薄荷露出一臉的笑意來,還伸手拉過薄荷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薄荷順着薄光坐下卻不着痕跡的避開薄光的手,只是輕聲道:“爸,叫我下來什麼事?”
“哦,是這樣。你明天婚禮呢,爸爸叫了一些記者在酒店外面,你到時候適時的講幾句話,該講什麼爸爸也不教你了知道你有分寸。還有就是,股份的事情都已經辦好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爸爸思來想去,你是公務員,可是這是家裡給你的東西,就算上面查你也不會有錯的。”
薄荷勾了勾脣低下頭,股份的事情她還真沒想那麼多,既然他要給她當然拿着。至於記者?薄荷實在沒興趣,既然他都說了隨便她說,那她想說什麼都無礙了?
蔡青奕揪着眉看着薄荷卻突然厲聲道:“你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也不去醫院看看你表妹?人情味都沒有,你結婚誰還記得你?”
薄荷斂眉,絲毫沒有猶豫的便是一聲冷笑道:“我倒是想去看,我有時間嗎?再說,既然明天是我的婚禮,醫院那種地方我還是少去爲妙!”她倒是想去看人家蔡媛媛的笑話。對於蔡家人記不記得自己的婚禮這件事,她卻是一點兒也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