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薄荷衝進大廳便一把將坐在地毯上的女兒抱了起來並緊緊的抱在懷裡親了又親,“媽媽想死你了!”
小苗苗許是知道媽媽此刻的心情,揮着小手在媽媽的臉上蹭啊蹭,軟軟嫩嫩的小拳頭也完全沒有殺傷力,更像是一種撫慰,讓薄荷心裡歡喜的不行。<-》
“哎呀,心情這麼好了?”白合丟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笑着問,老舅在教傑森下象棋,二人聽到聲音也扭頭望來,都是一臉的笑意。
“當然好了。因爲我下個星期就能重返檢察院上班啦!”而且還洗清了殺人嫌疑犯的罪名和冤屈,這對薄荷來說比中頭彩還要讓她興奮!
“我來抱吧。看你們出去一天回來都太累了……”魏阿姨伸手過來便要體貼的將小苗苗抱過去,薄荷立即搖頭笑道:“不用了阿姨,您自己也多休息一會兒,在家的時候我可以帶苗苗。”
魏阿姨看着薄荷臉上那幸福而又誠懇的笑容這纔將手訕訕的縮回去,白合上前來拉住魏阿姨的手也勸道:“你啊,一天比我這個外婆還盡職,也得看好你自己的身體。”
“我身體沒事兒。我現在能照看小苗苗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不然我能去哪裡看到這麼乖的小孩子啊?”
薄荷想起魏阿姨的故事,看着魏阿姨如今眼底幸福的神情,薄荷低頭看了眼懷裡睜着眼睛正咕嚕嚕轉着看四周的女兒淡淡的笑着道:“我們苗苗真幸福,有這麼多人愛她。等她長大了,一定也叫您奶奶才行。”
魏阿姨幸福的擦拭着眼角的溼潤,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哽咽:“我也不要求那麼多啊,能看到這孩子健康長大,現在似乎也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人都是能相處出感情的,魏阿姨只不過照顧小苗苗一個月就如此疼愛喜歡她,甚至將最大的願望也許給了她。薄荷覺得,人真的是奇妙的動物,有的人在身邊二三十年也不能真正的生出感情來,有的人即使有感情後來也會因爲別的事別的利益而變異,可有的人只是短短相處你便知道是否值得自己付出真心。
“這一個月來,你一直悶悶不樂,雖然有意隱瞞但是有心事的樣子我們誰都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就。現在看來,麻煩是解決了?”白合拉着薄荷坐下,這才溫柔體貼的問來。
湛一凡一直在外面打電話,剛進來便聽到岳母在問薄荷這個問題,湛一凡走過來坐在薄荷身邊並伸手逗弄着小苗苗的小手,並沒插話。
“嗯,終於解決了。”
“那到底是什麼麻煩,現在可以說了吧?”老舅一邊下棋一邊大聲問道。
薄荷頓了頓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微微的頷,這件事已經鬧得不小,而且媒體們那邊湛一凡也準備放風了,他是打算將夏穎推向萬劫不復之地,所以不說也必須得說了,畢竟不想他們是從媒體那裡得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薄荷將小苗苗放在湛一凡的懷裡,拉着白合的手這纔將這些天所遭遇的事簡明扼要的道來。白合越聽臉色越白,以至於聽完已經快把薄荷的手指給掰斷了。
“所以你這些天就瞞着我們這樣的大事!?”白合聽完有些生氣的衝着薄荷大聲責怪。
“媽,我知道你們會生氣的,但是總比讓你們這些天跟着我和一凡擔心的好。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洗清了嫌疑,所以……”
“那如果沒洗清呢?那如果你去坐牢了呢?你難道要讓自己進監獄了才讓我知道麼!?”白合很少生氣,也很少對誰怒吼,但是這一次的事對她來說實在是個刺激,所以出薄荷意料的反映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阿合啊!”舅舅站起來,看向白合微微蹙眉道:“孩子這麼大了,做什麼事情是有分寸的。你要舉行婚禮了,她要擔心的心情也要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既然知道了,事情也沒有往壞的方面生,所以你就不能不生氣嗎?”
薄荷感激的看向老舅,她就知道老舅是通情達理的而且一定會理解她。
“我這老頭子都七十多歲了,她不說,我都知道原因的。現在聽了雖然也會擔心,但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所以我更多的是慶幸啊!慶幸孩子沒事,慶幸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白合低頭擦了擦眼角,薄荷心裡愧疚橫生:“媽……”
傑森也立即離開象棋桌走過來攬住白合安慰,雖然他這些天都在學習中文,但是聽得也是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十分懂,但是他知道白合和她女兒生了誤會,所以也非常的着急。
白合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勸着自己,這才哭了出來:“正是因爲……她明明都出事情了,可我還歡天喜地的籌備着着急的婚禮,我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媽,你是,你當然是!誰說你不是了?你自己也不能這樣否認!”薄荷上前抱住母親,“能有你在身邊,而且你還能重獲幸福,這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動力了,真的!”薄荷不想母親誤會,她並不是有意瞞着他們,而是她不想讓他們擔心,現在事情不是也解決好了嗎?
“媽。我會保護好寶寶的,一開始我們就已經有百分之九的勝算了。”湛一凡這才解釋道,白合漸漸的消了氣,薄荷又親密的挽着她,魏阿姨也勸說,白合終於將憤怒都化作了一聲嘆息:“好了,我知道了……不生你氣了。但是不許有下一次,知道嗎?你媽我還沒有老到不能接受任何事情的程度,挫折本來就是人生必經的歷程,只有經歷挫折纔會成長和成熟,雖然這件事真的讓人十分上火,但是我更希望自己能知道實情,也不必每天這樣歡天喜地的準備着婚禮……現在想來可恨是懊惱!”
薄荷笑着更用力的抱進白合,她就知道母親是最關心她的,嘴上也連連答應道:“是,我知道了。”
抱着小苗苗回到房間,薄荷將小苗苗放在他們的大牀上,湛一凡逗小苗苗玩兒,薄荷自己則去洗澡。她剛剛從法院回來,所以想要洗去一聲的戾氣和晦氣,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的洗了個澡,也將腦海裡的某些事情整理清晰了。
洗完澡包着頭穿上乾淨的居家服出來,薄荷看見湛一凡正玩着小苗苗的兩隻腳丫子,逗得女兒‘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薄荷一臉認真的坐上牀並漫不經心的提醒道:“魏阿姨說,不能摳小孩子的腳板心,不然長大後會追路的。我們去哪裡,她就跟哪裡去!”
湛一凡手一頓,立即停止了摳小苗苗腳丫子的動作,並低頭一臉不信切嚴肅的看向薄荷:“真的?”
“魏阿姨說的。”所以她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着湛一凡的表情,薄荷突然就想逗逗他。
湛一凡立即撒手並丟下小苗苗的腳丫子,小苗苗不明所以的擡起自己的小腳並送向嘴巴,薄荷笑着拿掉她的腳丫子,自己則側躺下來將小苗苗抱進懷裡,並拉起衣裳給她餵奶。
小苗苗是真的餓了,又聞見了媽媽那溫暖而又香甜的奶香味,張嘴便大口的吮吸了起來。薄荷看着小苗苗吃的認真才擡頭又看向湛一凡取笑道:“怎麼,就那麼怕她追路啊?”
“可不是。”湛一凡供認不諱,側着身子在另一邊躺下,中間夾着吃奶的小苗苗,讓他看了有些不悅。昨晚薄荷有些緊張,所以他都沒有要成她,現在看着小苗苗開心吃奶的模樣,雖然有些嫉妒,但心裡也還是溫暖的。
微微的笑了笑,湛一凡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兒肥肥的小胳膊和肥肥的小臉蛋兒淡淡的看着她蠕動的小嘴巴道:“如果以後我們去哪裡過二人世界,這小傢伙卻要跟着的話,那我一定會煩死的。”
薄荷‘噗嗤’一聲笑,擡頭有些調戲意味的看着湛一凡:“怎麼,就那麼想和我二人世界啊?”
“可不是。”湛一凡伸手挑起薄荷的下巴,嘴角也揚起一抹戲謔,女人從剛剛一開始就在逗他,別以爲他不知道!
“離了你,我可怎麼活?所以我警告你,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嗯?”
薄荷抿了抿脣,甜甜的微笑:“嗯。我答應你!”
湛一凡看着她如此美好的模樣終是沒忍住微微起身並低頭吻住薄荷嬌豔的紅脣,父女倆都在努力的吃着,吃着……躺在他們的大牀上,如此美好卻又溫馨的一幅畫。
因爲大家都要忙,所以瑤瑤和洛以爲他們都約定第二天一起到湛家來吃晚飯,所以這一天只有湛家自己人圍成一桌,不過也格外的溫馨。桐兒和一羽上學了之後似乎越來越懂事了,桐兒原本就是懂事的,一羽卻越來越斯文,甚至還會放學就回房間做作業,要不是讓他下來看着陪小苗苗玩兒,小傢伙似乎還不太願意放棄學習的時間。
因爲薄荷洗清嫌疑,所以白合親自下廚和張姐一起張羅着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大家共通了這件事之後似乎也更加的融合加緊了彼此的心,所以吃吃鬧鬧很快便過去了。
有張姐劉姐母親和魏阿姨,三個孩子幾乎不要薄荷插手,吃了飯就各自被人帶去玩的玩,散步的散步,洗澡的洗澡,薄荷這個做媽做姐姐的竟然成了閒人。既然閒着,薄荷就和老舅下象棋,下了兩盤老舅卻要掀桌子了,因爲薄荷不讓着他老人家,於是他總是輸,於是他覺得美了面子。
下象棋也沒得下了,薄荷只好回房間去訓夫,湛一凡因爲這些天幾乎都在忙薄荷的事情,所以一有空閒就抱着電腦在處理他的公務。而此刻吃了飯他又上了樓,以爲薄荷在樓下玩,所以他就在他們的臥室裡工作了起來。
薄荷爬上牀,湛一凡早就聽見了聲響,擡頭睨了薄荷一眼:“不玩了?”
“不好玩兒。桐兒被張姐帶着去洗澡,劉姐和我媽帶着一羽去散步,怕孩子成爲書呆子。魏阿姨幾乎不把苗苗假手他人,跟着我媽和劉姐一起去花園了,我和老舅下象棋老舅惱羞成怒也不和我下,我無聊啊……”說着薄荷就一個翻身倒進湛一凡敞開的半邊胸膛裡。
湛一凡圈回胳膊將薄荷攬在懷中,聽了她的抱怨微微一笑:“是全身放鬆了,所以才突然覺得沒事做了吧?”
薄荷眨巴着眼睛:“好像是這樣沒錯……”
湛一凡低頭吻了吻薄荷的眼睛:“那你看我工作不會更無聊嗎?”
“那你繼續工作咯,我就在你旁邊,不打擾你!”薄荷玩着湛一凡的手指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湛一凡見她似乎真的在認真的玩手指便又繼續看電腦上的資料並單手操作。
不一會兒,薄荷突然搖了搖湛一凡的手指並問道:“欸。你怎麼能在我暈倒的那天就給我做了檢查並留了那麼重要的證據呢?而且還這麼淡定一直都沒有告訴我!”要不是知道他這是爲了保護證據,要不是早就習慣了他做事的一貫模式,她也許還會誤解以爲他故意瞞着自己。
“唔,那天晚上就給你做了一些檢查,怕你身體什麼地方受傷我不知道。所幸的是,得出那麼一個證據來足以證明你的清白。”
薄荷蹙了蹙眉,玩着湛一凡手指的動作一頓:“那我……有別的地方受傷嗎?”薄荷其實也是有些後怕的,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任何的意識,這對她來說那幾乎是個夢靨之夜,她記不得那一夜生過什麼,所以她非常的不安。
“只是驚嚇過度。”湛一凡輕輕的拍了拍薄荷的肩,並不知道薄荷在擔心什麼。
薄荷暗暗的鬆了口氣:“是啊……”其實有沒有遭遇那種讓她不敢想的事自己應該是有感覺的,所幸的是,她那一天除了疲憊之外,身體和感覺都沒有別的痕跡。
湛一凡低頭看着薄荷低垂的雙眸,微微的笑了笑,傻瓜,該安心了吧?
“你說……夏穎爲什麼殺趙書雨?在趙書雨從於某和唐昕家裡離開之後她又生了什麼事嗎?她是故意被夏穎滅口,還是無意間被夏穎滅口?”這些個問題在薄荷一安靜下來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雖然她自己已經洗清嫌疑,但是薄荷被無辜的拖進那場陰謀就已經註定要查清這裡面的真相,不然這樣糊塗的過去了,她下一次萬一再中埋伏呢?
“這些個問題,你能弄清楚的。”湛一凡微笑着低頭看了薄荷一眼,“你會成爲公訴他們的檢察官,而且一定還會親自向他們審訊案件細節。這一次,你是主導者,對你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湛一凡太瞭解薄荷了,而且他也想讓她瞭解真相,只有瞭解真相她纔會有安全感,而且也能弄清這件事的始末,而不只是洗清嫌疑,目前這裡面關於她的那一部分的真相也並未完全清晰,連他都覺得有些雲裡霧裡,至於夏穎爲什麼要陷害薄荷,這裡面一定有莫大的原因和秘密!
“這都被你知道了。”薄荷擡頭睨了一眼湛一凡,被輕而易舉的給了答案,總覺得有些無趣。
湛一凡笑了笑,繼續低頭看手中的資料。
“不過……”看了一分鐘後湛一凡又放下電腦,並低頭看着薄荷輕蹙眉頭有些疑惑的道,“有一點我很奇怪。”
“什麼?”
“海巖島我們荷一歡樂城作案嫌疑人至今也歸案了,但是我總覺得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兇手。雖然目前看來夏穎他們的確沒有參與荷一歡樂城的事故事件,但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恰恰在你出事的那一夜海巖島也出事了,難道不像是調虎離山計嗎?”
薄荷聽了湛一凡的話只緩緩的點了點頭:“其實我也這麼想……但是沒有證據,而且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懷疑而已,難道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湛一凡搖了搖頭:“沒有。容子華也說了,檢察院出動了最重部分的力量,但是也沒有現任何端倪。就像是一起普通的事故事件,但是事故動機竟然只是因爲羨慕我荷一歡樂城的繁華景象。這讓我無法信服。”
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薄荷也覺得難以信服。
話已至此,再往下說此事也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了,因爲都只是懷疑而沒有任何的證據。
薄荷靠在湛一凡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湛一凡的心思也不再留在工作上,兩個人靜靜的靠在牀頭都想着各自的事情。突然湛一凡低頭看向薄荷問道:“無聊嗎?”
“嗯……有點兒。”好像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湛一凡立即拿開腿上的電腦並扔到厚厚的地毯上,一個翻身將薄荷壓在身下,低頭看着薄荷一臉曖昧的勾着脣角:“那我們來做點兒不無聊的事,嗯?”
薄荷紅着臉沒回答,湛一凡低頭吻住薄荷的脣,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薄荷的一雙小手,十指交叉相握,一室春光迤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