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兒捶着發酸的小腿,左右四下的眺望,看着沒人看來,而她也的確在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便悄悄的脫了高跟鞋。一雙潔白的腳丫子一見着空氣便開始發麻,然後膨脹,發酸。醇兒緩緩的鬆了一大口氣,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只是爲什麼小姑姑結婚,累的卻是自己?
“哎……結婚還真不是人乾的事情,以後我也只要一個小教堂,然後也像小姑姑父這樣兩個人共同起誓,再然後也拋下一衆人等跑去度蜜月……哈哈,那一定會很幸福的!”其實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姑姑,她能遇見姑父這樣又帥又對她上心的男人,這得是多大的幸福啊?雖然長得帥點兒有風險,可是帥能看,吃的時候心情也是愉悅的,怎樣都要比和一個長相醜陋的男人睡在一起快樂。
捧着下巴,醇兒望着客廳裡繁華歡樂的景象,對自己的未來卻是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去喜歡一個人。她好像已經害怕了,甚至有些累了,想到樑家樂,心裡是一片的苦楚。一苦楚,她就像喝酒。
拿過自己準備好的酒杯和一整瓶的紅酒,醇兒看了眼正在各處玩耍根本就沒時間發現自己在哪裡的家人們便肆無忌憚的開始往裡面灌倒,到了滿杯便往嘴裡送,咕嚕咕嚕就像喝白開水似的,瞬間就幾杯乾紅下肚。下肚的結果就是,臉也紅了,呼吸也開始灼熱了,好像就連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有些模糊了。
醇兒搖了搖頭,又開始往酒杯裡倒酒,整個過程完全沒發現至始至終其實她的身後都站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戴着一副金絲框眼睛,臉上常常掛着溫暖人心的微笑,可是沒人知道,他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其實深邃而又犀利。此刻,那雙眼睛就正盯着坐在自己前面沙發裡的白玉醇,看着她一杯杯的將乾紅倒進肚子裡,似乎一點兒相勸的意思也沒有。
直到看着醇兒不經意的將紅酒倒在那綠色的伴娘禮服上還伴隨着她低低的的一聲‘啊’,他才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慢步上前。
醇兒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把如此濃的乾紅倒在禮服裙子上,伸手拍了拍,抖了抖,可是那大片的紅印子確實如此醒目。醇兒蹙眉,只覺得頭有些脹,還有些痛,意念開始掙扎。
眼前一黑,一個高個兒似乎在自己身前蹲了下來。醇兒擡頭迷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伸手指着對方,笑了笑:“是你……妖孽呵……”
李泊亞抓住醇兒的手指,面色一挑,有些詫異她手指那極好的觸感,如果能握住自己……李泊亞身體莫名的一緊,又重新審視了一邊此刻紅着臉,有些青春盪漾的年輕女孩。真是奇怪,只不過摸了她的手指,他便有了反應,究竟誰纔是妖孽?
“爲什麼我是妖孽?”
“你以爲……你戴着眼鏡……我就看不見……看不見你眼睛你的算計嗎?嗝……典型的腹黑狼…知道手冢國光嗎?你……就是他……太像,太像了。呵呵……”
“那是什麼人物?日本人?”
“對啊!”醇兒不停的點頭,小雞啄米一般,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落入了某人的算計裡,即將死的連骨頭都不剩。
“只是他不愛表露自己的情緒常常板着臉,而你呢,有太喜歡掛着粉飾……嗝……粉飾太平的微笑。”
“哦……?那你怎麼還說,我和他很像?”慢慢的,輕輕的,拿走她手裡的酒杯和酒瓶,李泊亞握住她的一雙小手,與手指不同的是,她的掌心其實布着一些小小的繭子。他早知道她是白家的千金,所以也知道白家的財力勢力,只是不知道……原來她這個千金小姐的手竟然還會佈滿繭子?她在做什麼把自己糟蹋成這模樣?
“笨!”醇兒有些不耐煩的拋了一個白眼給已經抓住她小手的李泊亞,“都說了嘛,你們眼睛,眼睛是一樣!”
“我笨,好。”李泊亞微笑着點了點頭,輕輕的取下眼鏡,露出那雙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眸。醇兒迷迷糊糊也看不清,可見到男人突然取了眼鏡,便想要看的清楚,伸手捧着男人的臉便靠了過去,捧着男人的臉,仔細的上看下看,突然‘啊’了一聲,醇兒咧脣一笑:“其實,你眼睛蠻好看的嘛。所謂的丹鳳眼,惹桃花!”
李泊亞勾脣一笑,似乎是不在意她的說法,反而起身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抱着她較小的身子窩在自己的懷裡,輕鬆的便擋去背後的衆多視線,然後邁步前行,輕聲而道:“你衣服髒了,我帶你去換。”
醇兒只感覺自己沾惹到了一個異常寬闊和溫暖的懷抱,縮着身子便往那溫暖裡更用力的擠去。嗅了嗅鼻子,似乎還覺的有些好聞,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來。
倫敦,市中心白色公寓。進了房間拐彎進入臥室,李泊亞不太溫柔將醇兒扔在大牀上,自己站在牀邊便開始拉領帶,解襯衣,鬆皮帶。醇兒還全然不知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她覺得胃好難受,潛意識裡也知道自己喝多了,暈暈沉沉的有點兒坐飛機的感覺,不着地,看不清眼前的人,更分不清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和狀況。
等李泊亞按着她的手臂壓下來,醇兒只覺得好重。皺着眉,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難受的道:“我想喝水……”
李泊亞勾了溝脣,可是取了眼鏡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反而因爲拿上挑人的雙眸,顯得特別的無情。
聽見醇兒難受的呢喃,李泊亞的薄脣輕輕的靠近醇兒的紅脣,輕慢的低聲道:“給你喝。”說着就便將自己的脣印了上去,有些溫柔卻也有些霸道的伸舌便闖入醇兒那還未有人闖入過的脣齒內。醇兒頓時擰眉,絲毫不知道自己保存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已經消失,卻只是條件反射性的大口大口的吸着男人遞過來的津液,可爲什麼還是渴,而且是越來越渴,這是爲什麼?她怎麼了?
不僅渴,還好熱。
“唔……”醇兒一個吃痛,她的舌頭好痛,誰在吃她的嘴?誰在吸她的舌?誰堵着她的嘴?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就在醇兒覺得自己真的即將窒息時,李泊亞終於捨得放開她,醇兒立即微張着自己紅潤微腫的脣:“呼……”的一聲重重喘息。
李泊亞看着她這動人的模樣,伸出手指點了點她那被自己吻腫的脣瓣,頗有趣味的低聲質問:“小東西,滋味如何?”
醇兒只覺得,他的離開卻讓自己更加的難受了。立即伸手捧着這近在咫尺的臉,撅着自己的紅脣往上靠,一邊呢喃:“我好渴,好熱……”爲什麼吸着自己會覺得渴,離開了卻又覺得更渴呢?她好難受……
李泊亞看着醇兒這真的難受的模樣,終於暫時心地善良的撐着身子爬起來,但是也沒有立即去給她倒水,而是跪在牀上,拉着她的手來到自己的腰間,低頭眼神魅惑卻依然銳利的盯着牀上已經渴的嗓子冒煙的醇兒道:“你乖怪給我脫褲子,我就給你倒水,怎麼樣?”
本來此刻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醇兒聽見這句話卻愣是用力的搖了搖頭:“脫褲子,那是流氓的行爲,我不做流氓!我是人民的好警察,我不能這麼做!”說着還擡着自己的腦袋望着此刻居高臨下俯瞰着自己的男人。他的臉,爲什麼自己會完全看不清呢?他是誰?
李泊亞‘哦?’了一聲,“你是小警察?”說實話,他也只是覺得她很可口,就是莫名的衝動想要她罷了。聽見她表露職業,他頓時只覺得有了更大的興趣和挑戰。這小丫頭還真的看不出來竟然是個小警察?不說她是薄荷的外甥女,他既然把她帶到這裡,自然就有自己的辦法處理後續,只是這個職業的女子……他還真的從未碰過。
“小甜心,你一定很有趣了?”
醇兒一臉迷茫,李泊亞則毫無退縮,反而用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用更霸道的語氣命令道:“既然你是警察,就更應該爲人民服務。快,給我脫褲子,不然我就不給你倒水喝。”
醇兒這一聽立即急了,可是這褲子該怎麼脫?手指伸出去又縮回來,還是被男人一把扣着,帶着手去摸到那皮帶,醇兒才慢慢的動作起來,不就是脫個褲子嘛?潛意識裡也不覺得是個多難的事情。可是爲什麼她真麼緊張呢?
用力往下一拉,醇兒看了眼滿是腿毛的大腿根才鬆了口氣,然後帶着自己滿臉的微笑,就像做了好事的小女孩一樣擡起自己的臉蛋兒向大人要糖吃一般的可愛表情:“脫好了。”
“聽話,張嘴。”
醇兒乖乖的張嘴,李泊亞伸手將醇兒拉了起來,將水杯抵到她脣邊,可是水卻沒那容易真的給她喝爽了。只是一口,便又飛快的拿開。醇兒面露急色,拉着男人的胳膊急急的道:“醇兒渴,醇兒還要。”
“你是哪個醇?告訴我。”
“醇……香醇的醇啊。”醇兒不停的舔着脣瓣,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惡,她好渴,他卻不給她喝水,嗚嗚。
“不急,小乖乖。馬上給你。”說罷李泊亞自己喝了一口水,並沒有吞下,而是擡起醇兒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慢慢的用嘴餵給她。醇兒貪婪的吸着,可是吸着吸着怎麼就沒有了呢?醇兒又急了,捧着男人的臉用力的吸着他的嘴脣,似乎這樣就能解渴似得。
可惜,李泊亞是狼,還是一匹她自己說過的,最腹黑的狼。輕輕的推開醇兒,離開那自己其實也捨不得脣,李泊亞彎了彎脣又問:“脫衣服,脫你自己的。脫一件,我就給你喝一次。”
“爲什麼要脫我的衣服?我不,我不。我是女孩子,不能當着別人的面脫衣服。”
李泊亞摸了摸醇兒的臉蛋兒,低聲哄到:“沒關係,在我面前可以。”
“爲什麼?”
“因爲……我會給你喝水啊。我是好人。真的。”
“真的嗎?”迷醉的醇兒已經半迷半醉,根本就分不清現實真假。只聽男人這樣說,就真的以爲他是個好人,喝醉的醇兒實在又好哄又好騙,簡直成了世界第一大傻妞。二話不說,自己便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但其實,她只穿了一件禮服而已。雖然喝醉了,可是怎麼脫衣服她卻還知道,三兩下脫了自己身上的禮服,扔到一邊就急急的拉着男人道:“水,水呢?”
李泊亞看着她那白皙的身材,雖然有些乾癟,胖兔大概也就自己的一隻大手掌握的樣子,可是這妮子,卻給人一種完全火辣的感覺。只是穿着胸貼和白色小褲褲而已,卻讓他兀然覺得很痛,那種煎熬,簡直難以忍受。
“喝吧。”水杯終於再一次遞到了醇兒的脣邊,醇兒欣喜的捧着水杯‘咕咕’的喝了起來,喝着喝着醇兒突然離開水杯,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的手問:“你爲什麼摸我?”
“做過嗎?”李泊亞卻反問,表情漠然就如醇兒此刻的視線一樣,讓人看不清。
“做什麼?”醇兒覺得有些奇怪的反應,立即抓着男人的手,他的手抹着自己的時候,她就變得好奇怪。她不要他摸!
李泊亞卻只是將大手轉了個方向,摟着醇兒靠近自己的懷裡,低頭再次封住她多話的脣,嘴角也終於掛起一抹頗爲滿意的笑:“看來,還是個乾淨的小紅帽……我會溫柔的,要乖,不要怕。我會讓你舒服的……”說着便將醇兒推到牀上,自己則傾身而下覆了上去……
*
翌日
薄荷醒來的時候,湛一凡再一次不在自己的身邊。緩然的坐了起來,薄荷看向一旁早已經放好的衣服,立即拿過來穿上。白色的毛衣,軍綠色的棉襖,然後套上打底褲穿上棉鞋攏了攏頭髮就去洗漱。
洗漱完了薄荷纔到客廳裡望了望,除了燃燒的正旺的木炭之外,就沒有別在動的東西。一凡呢?薄荷找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現竟然沒電了。立即去找充電器連上手機,然後走向門口想出去看看。
當推開眼前的門,往外面的世界望去,薄荷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昨天還只是小雪在飄而已,只不過一個晚上,外面的世界卻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白皚皚的大雪似乎覆蓋了整個農場,落在花花草草上,落在房屋上,落在樹枝上,那麼的靜,那麼的美,第一眼,幾乎讓人窒息。薄荷輕輕的將腳邁出去,扶着扶欄下了階梯,一腳落下去‘咕吱——’一聲脆響,薄荷深吸了一口氣又走了幾步,‘咕吱咕吱’的脆響立即響絕不停。
薄荷矇頭開始往前跑,跑了兩步就看到了湛一凡。穿着深灰色大一和皮靴正緩緩的端着什麼東西正朝她走來。薄荷興奮的揮了揮手,大喊:“一凡!”
湛一凡快步的走來,一步一步給深深的雪地留下了一個個印子。薄荷彎腰從地上偷偷的捏了一個大雪球,然後等湛一凡走近,也沒看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就將雪球朝着他的肩扔去。薄荷扔的很準,‘啪’的一下雪球就在湛一凡的肩頭散開了。
薄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冰果,打中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肩頭的雪渣子,盯着薄荷那得意的笑臉卻冷笑了一聲:“好哇,敢和我調皮?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大步的繼續向薄荷走來。
薄荷豈會還在原地乖乖的等着?轉身就跑,可是她忘了,這是在雪地力,厚厚的重重的雪地裡,慢慢的走還非常的容易簡單,一旦走快就會絆倒,於是跑了兩步,薄荷就光榮的撲倒了,一頭撲倒在雪地裡,再想爬起來的薄荷卻也只能在地上掙扎。
湛一凡立即快步走過來,或許是因爲早已經習慣在這樣的雪地裡行走,幾步便奔了過來。放下手裡的托盤,蹲下身子拉着薄荷的胳膊然後將她從雪地裡拖了起來。
“雪地裡好難走。”薄荷拍着頭上的雪渣子,湛一凡則非常體貼的幫她拍着身上的,只怕留的太多等會兒化成了雪水,那她不想感冒似乎也不可能了。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凍得發紅的鼻子,頓時一股子氣涌上心頭,伸手也毫不客氣的彈着她的額頭便低罵道:“我看你已經快變成調皮鬼了!用雪球砸我,啊?怎麼不跑了?自己跌倒雪坑裡了吧?”
薄荷吐了吐舌頭,拽着湛一凡的衣領擠進他的懷裡一笑:“我想逗你玩一玩兒嘛,別那麼嚴肅哈。”
湛一凡哭笑不得,曾經那個爭強好勝,那個死撐面子,那個外人眼中孤寡高傲冷清的女子,誰能想到她還有這樣一面那?也會調皮,還是任性,但是卻任性的可愛。也會笑,也會主動的表達自己的感情,他應該感到高興,因爲她的改變似乎一切都是因爲自己。
“走吧,”輕輕的握住薄荷的手,湛一凡轉身拉着她又往小木屋走去,當然也沒有忘記重新拿起自己剛剛放在地上的托盤。給薄荷準備的新鮮早點,鮮牛奶和新鮮烤出爐的幾樣麪包。
回到木屋,薄荷立即脫了身上的衣服,剛剛玩過雪她只覺得身上很熱。當然,也沒有忘記體貼的幫湛一凡也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薄荷剛剛轉身湛一凡就將牛奶遞給她:“喝吧。”
薄荷接過來,她的確是餓了。鮮牛奶的味道實在有些怪,可是這東西營養非常的足,湛一凡才又道:“每天農場工人都會送牛奶去切爾西。”
“難怪覺我喝得下去。”因爲已經喝了好些天了,薄荷覺得這英國人還真的很會過日子,就連牛奶都要喝的這麼奢侈。
又吃了些麪包,薄荷覺得胃舒服了纔看向湛一凡有些擔心的問:“下雪了,還能騎馬嗎?”她可是很期待騎馬的。
湛一凡拿過一旁的圍巾親自幫薄荷圍上,一邊圍着一邊道:“當然可以。”
薄荷興奮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襟:“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吧!”
湛一凡伸手颳了刮薄荷的鼻子:“別急,等我換個衣服。你把帽子戴上,還有口罩。”
說着湛一凡指了指旁邊籃子裡的帽子和口罩等,薄荷盯着湛一凡轉身的背影卻揪緊眉頭:“一定要裹得那麼緊嗎?”
湛一凡似乎已經在裡面換着衣服,聲音也從裡面傳來:“是誰昨天還吵着不想在新婚感冒的?”
她的身體也不至於真的那麼差吧?薄荷心裡雖然有些不樂,不過也還是乖乖的拿過帽子戴上,拿過口罩戴上,還有手套。再穿上之前的羽絨服緊緊的裹住自己,完全是全服武裝。
薄荷準備完備,聽見湛一凡出來的聲音的腳步聲便擡頭望去,這一看,薄荷除了驚豔之外還有滿心的不爽啊。一身騎馬裝的湛一凡,身材筆挺而又修長,俊逸非凡的不太像話。
薄荷取掉嘴上的口罩,看着湛一凡滿心鬱悶的道:“憑什麼我就要包的像個糉子?而你卻能穿騎馬裝?太不公平了。”她不幹,她也想穿騎馬裝,穿騎馬裝多帥啊。
“你會騎馬嗎?”湛一凡伸手重新幫薄荷掛好口罩,薄荷反瞪,隔着口罩,話模模糊糊的傳來:“可就是因爲不會,所以纔要學啊。”
“今天,漫天大雪,外面也是一片白雪皚皚,那麼厚只能騎着馬漫步,不適合學習騎馬。等下一次,春暖花開了,再穿騎馬裝,再學習騎馬的技術,怎麼樣?”
湛一凡如此溫柔的解釋,薄荷還能說不好嗎?雖然也是滿心的鬱悶,不過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頭,就像摸一隻寵物似得:“寶寶,聽話。老公會帶你去體驗騎馬的快感的。”
薄荷打掉湛一凡的大手:“還不快走?”不鬱悶,那是不可能。而且,有必要把‘快感’二字加重麼?
湛一凡忍着笑,牽着全副武裝的薄荷向外走去。薄荷跟着湛一凡又走了出去,兩個人牽着手踩着雪不一會兒就到了馬房,當然不是馬棚。因爲下雪,馬兒們全部都簽到了非常保暖的馬房裡。
一路上瀏覽着這些駿馬們,除了白馬之外,還有許多棕色的馬,黑色的馬,然後便是那一匹棗紅色的馬。薄荷站在門外,然後指着那棗紅色的馬問:“汗血寶馬?”其實昨天上馬車的時候她就想問,這麼俊美高大的馬兒,而且將那些白馬比了下去馬車熬頭,在倫敦的街頭可是出盡了風頭。
“好眼光。”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腦袋,走過去讓僕人打開門,帶着薄荷走了進去。
“可是爲什麼我們家農場裡有這麼多馬?該不會……其實我們還在買馬吧?”
“這不是私家農場,農場如今也是很熱們的度假之地,所以我們的確還在做馬匹的聲音。但是賣的很少,大部分好的還是自己留着,吸引遊客週末前來騎馬觀光也是不錯的。但是這一匹,可是我們的鎮場之寶,所以別人都只能欣賞,沒資格騎,而且我永遠也不會賣他。你摸摸。”
薄荷心裡還在爲湛家企業的涉獵範圍詫異,也打從心底的發現湛一凡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子。湛一凡抓着薄荷的手像那匹寶馬摸去,馬兒很是溫順,薄荷忍不住的有多摸了兩下:“它好像很乖。”
“烈風是匹公馬。別看他這麼溫順,發起脾氣來很少有人能馴服。”
“哇……他叫烈風嗎?好威武的名字。”薄荷又將手移向烈風的頭,只是這馬兒實在太高太壯,所以她摸得有些吃力。
烈風就像是有感覺似得,竟然溫順的低頭,薄荷驚訝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頗爲詫異的看着烈風這樣子,隨機卻是一笑:“英文名是stronggale,這傢伙一定是知道你是我的寶寶,所以才這麼喜歡你。”
薄荷甜蜜而又滿足的一笑:“真懂人性。可我有些捨不得壓它,怎麼辦?”
“沒事兒,烈風是我的專屬馬兒,不讓它出來跑跑,它會越來越懶惰的。”
專屬馬兒?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這傢伙過的可真是奢侈!專屬木屋,專屬馬兒,還說不是私家農場?
湛一凡像是發現了薄荷的鄙夷似得,伸手沒好氣的又敲了敲她的額頭道:“你老公的,自然也就是你的,烈風也是你的馬兒,那屋子也是你的屋子。”
“如果可以,還真希望以後能常常來這裡住,再看看烈風。”可惜她的工作太忙,不是放假,要出國就不是那麼容易。
湛一凡拍了拍烈風的頸脖,讓人牽了出來,站在行道里就將薄荷抱起來騎在烈風身上。烈風似乎因爲第一次有女人坐在自己的背上而有些激動的動了動四隻蹄子,薄荷嚇得趕緊彎腰一把抱住烈風的脖子,臉都變白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烈風的脖子,低聲一喝:“烈風,老實點兒。她是我老婆。”說完自己便拉着烈風的繮繩坐了上去,坐在薄荷的後面,將她護在懷裡。
薄荷輕輕的嚥了咽口水,這才鬆了一口氣。擡頭看向湛一凡訕訕的道:“我發現還挺高的,而且……讓人有些害怕。”
湛一凡笑了笑,輕聲道:“不怕,因爲是第一次,所以緊張。今天的烈風會很溫柔的。烈風,走!”
輕輕夾腹,烈風噠噠的揮動蹄子向外走去。薄荷緊緊的抓住馬鞍,很快便出了馬房,到了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一開始的確緊張,可是慢慢的就享受到了騎在馬背上的樂趣,烈風威武卻又非常輕緩自然的走在雪地裡,薄荷回頭望去,一路的馬蹄就像一幅蜿蜒的油畫,說不出的趣意。
薄荷擡頭看向湛一凡:“騎馬的感覺雖然不如我想象中的威風,不過兩個人騎好像還挺浪漫的。”說着還皺了皺鼻子,因爲她發現自己鼻樑上飄着一片白雪,很癢。
湛一凡看見那片白雪,立即低頭替薄荷舔去,薄荷紅了紅臉,扭過頭來有些彆扭的模樣道:“不過你……倒是越來越肉麻了。”聲音很低,低的她以爲湛一凡沒聽見,可其實湛一凡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還嫌他太肉麻?這女人,欠收拾。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在湖邊轉了一圈,薄荷看這美景也不忘從事先準備好的衣服裡掏出相機來給兩個人自拍一些照片,但是更多的卻是風景,拍着拍着薄荷發現自己拉近的焦距裡出現一個比較熟悉的面孔。
她立即轉了手機的方向,然後又將鏡頭遞了過去給湛一凡看:“這個人,是你表弟嗎?”
湛一凡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淡淡的‘嗯’了一聲。
薄荷擰眉,相機裡那個人,正是昨天闖進他們房間的那個男子。雖然她昨天就認爲自己猜對了,可是今天會在這裡看見他又和湛一凡確定了身份,薄荷的心裡卻怎麼都有些不爽。
“他是二姑的二兒子,名叫邁克爾&8226;懷特。同時……也是一個好萊塢當紅的男星。”
“啊……原來如此!”薄荷會覺得他眼熟,是因爲他的樣貌也許在電視裡看到過。竟然是個明星?又多看了相機里拉近的景象幾眼,似乎騎着白馬獨自在那裡散步,可真有閒情逸致啊!這臉也是越看越熟悉,對了,他演過什麼電影來着?自己看的電影也不多,實在想不起來似乎也不是罪過。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表弟?猜的?”湛一凡低頭看着薄荷又問。
其實薄荷不打算瞞着湛一凡,雖然告訴他有些挑撥離間的感覺,但是薄荷一向理智,覺得這事兒也該湛一凡知道,於是就低聲簡單的道來:“其實,昨天他去房間裡看過我。應該,只是想看看我張什麼模樣吧。”
湛一凡微微擰眉,頓了許久才道:“他喜歡孟珺瑤。”
薄荷訝異,其實也並不意外,他們都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很容易便產生感情。
“你爲什麼不喜歡孟小姐?”薄荷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湛一凡從小被控制的那麼嚴,但是身邊就有一棵窩邊草啊,要是偷偷的啃,估計媽也不會發現,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吧?孟小姐的家世,樣貌都在那裡,絲毫不比自己弱半分,只會比她更優秀。
湛一凡低頭奇怪的看了薄荷一眼,聲音變得有些涼涼的道:“你就那麼喜歡,我多個前女友出來給你?”
“當然不希望!”薄荷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神經病,可她就只是簡單的好奇而已嘛,但看湛一凡的樣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了。立即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臉揉了揉:“我錯了,別生氣嘛。”
“沒良心。”湛一凡只瞪了薄荷一眼,然後拉起繮繩,讓烈風轉彎前行。
薄荷鬱悶,真的生氣了?
溜了幾圈馬,因爲薄荷那有些神經病的問題兩個人結束了馬程。
回到木屋,薄荷進房間暖和,湛一凡換了身衣服就出去了,薄荷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只以爲他還在生氣,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她都道歉了,難道他還要繼續生氣啊?雖然自己那個問題的確神經病了一些,如果有了孟珺瑤今天還有自己什麼事?
薄荷頓時覺得有些無聊,轉身進了房間,拿起已經充滿電的手機,開機一看,竟然有醇兒打來的未接來電?
薄荷遲疑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可響起的卻只有長久的‘嘟嘟’聲,醇兒沒接起電話。薄荷掛了電話,給醇兒發了一條短信:醇兒,我和你姑父在農場玩耍,你和舅舅,舅媽們要過來麼?
發過去之後薄荷等了一下,醇兒沒有回就放下了手機。薄荷走進臥室,視線突然落在牀頭上的那本日記本,頓了頓,伸手拿了過來。是不是,該放下心結,鼓起勇氣看一看?不管裡面究竟隱藏着怎樣的真相和故事,這都是她最想知道的。
回到客廳,薄荷在鋪着人造毛皮的躺椅上半倚着身子,緩然的翻開手裡的日記本。第一頁,引入眼簾的是非常好看而又娟秀的自己,一個字一個字非常的清晰,只是明顯的有了些歲月的痕跡。薄荷先概括的翻了翻,前面說的大概都是白合找工作的事情,那些堅持和辛苦當然還有欣喜和期望都表露在她的言語行間。
翻了大概十幾頁才翻到有關於薄氏的東西。
XXXX年X月X日天氣晴
今天,是我去薄氏上班的第一天。我穿戴整齊,畫着淡妝,走進我夢寐以求的薄氏。薄氏在雲海市排行非常靠前,不僅是因爲他的經營理念,還有管理者管理方式都讓我非常的好奇和充滿興趣。爸爸曾經說過,要我接手輔助白氏的一部分生意,可是我不想一畢業就回到白陽鎮,我想讓自己闖蕩幾年,讓自己經驗豐沛,讓自己見識了人性和真實之後再回去,所以爸爸哥哥你們等着吧,等着我截然一新的回去給你們看。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會這裡遇見薄先生。薄先生在我上大學的時候,遇見過一兩次,都是開着車來學校講課,他氣度非凡,講的課我非常喜歡聽。而且,別的女孩子都和我一樣,喜歡聽他的課,喜歡聽他的管理理念。我想,那個時候,他應該也對我是有印象的吧?就算沒有,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呵呵。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薄氏的繼承人?我只知道他姓薄,卻不知道原來他和薄氏也有什麼關係。
只是我應該小心翼翼一點,他看起來似乎真的不認識我,而我作爲他的秘書的助理,我一定要認真工作,努力學到知識和經驗。
XXXX年X月X日天氣多雲
今天我犯錯了,不小心把一個文件弄丟。秘書小姐對我大吼大叫,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也只有低頭受着。但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出來幫我的忙,阻止了秘書小姐的生氣,走到我身邊拉着我進了辦公室。
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溫柔。他平時上課的時候,其實都是不笑的,總是繃着臉。可是今天,他竟然對我笑了?我衝動的問他,你認得我嗎?讓我意外的回答,他竟然說認得。原來,是因爲我沒有缺過他的一堂課,可別的女生都是來來去去,所以他總是記得我。
我心裡竟然有些開心,這是什麼感覺?
XXXX年X月X日天氣晴
今天,總經理約我去吃飯,我不知道該拒絕還是答應。
至從那次事情過後,他對我總是和顏悅色,每天中午在食堂也會找我一起坐着吃飯,加班的時候也總讓我去他辦公室,還把一些秘書才該做的工作也交給我。辦公室的人都說總經理喜歡我,是這樣嗎?我不知道,可是上大學的時候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所以我從來不會有半分這方向的妄想啊。
所以……我拒絕了他的約會。
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插足別人的感情,就這樣,白合,他不是你的良人。你們兩個有緣無分。
XXXX年X月X日天氣小雨
他有些生氣的問我爲什麼放他鴿子。我並沒有放他鴿子,我是拒絕了他的邀請,只是沒想到他還是去了。爲什麼看他生氣的模樣,我心裡會有些怪怪的感覺呢?好像是難受,也好像是……悶悶的有些開心啊,真是奇怪。
我忍不住的對他說:“總經理,對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女朋友誤會,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請我吃飯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讓辦公室的人說我閒話,你生氣吧,生氣我也知道這次我做錯了!”當時的話我還記得清楚,所以我也記得清當我說完這句話時耳邊傳來的低笑。
“傻瓜……我沒有女朋友。”
“啊?可是……您的女朋友……”據說是蔡氏的千金不是麼?據說兩個人不是從大學一直談到現在嗎?
“我和她不合適,幾個月前,我們就分手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那激烈的心跳卻無法再掩藏我的這份兒心思。我承認……我好像也是有點點喜歡他的。
XXXX年X月X日天氣晴
阿光……他讓我私下這樣叫他。
阿光他讓我做了他的秘書,而原來的秘書則調到了別的地方,我知道秘書小姐恨我,以爲是我搶了她的職位。可是我和阿光說不必調動,阿光卻不聽,只說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其實我還是很感動的。
阿光和我的關係,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我們吃飯,看電影,可是我們還沒有牽手,更沒有接吻。但是阿光對我真的很好,很溫柔體貼,他本來就英俊,公司裡許多女孩子都喜歡他,我知道。可他的眼光卻始終只停在我身上,我是個簡單的女孩子,我也只需要一份簡單的愛,我怎能不越加心動呢?
阿光,我該怎麼辦?我們,是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