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少了幾根骨頭,這句話讓關搏他們聽了心中一凜。少了幾根骨頭竟然還能走路,這是什麼情況?
看熊山君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大家不由得開始思考着而裡面的含義。
只可惜,線索太少,關搏又不是能掐會算只能靜觀其變。
三丈高的法壇很快便搭好了,太師椅是沒有,只能用竹椅子代替這幾天晴空萬里,也搞不出無根水,只能用井水對付而這荒僻之地,自然也不會五穀齊全,只有高粱米一種
如此這般將一切需要敷衍過去了,了義大師看了也只能暗自嘆氣。
這破地方,連個作法的器具都不齊,下次怎麼也不能再來這種蹚渾水了。
了義大師一抖袍袖,有一股旋風就把他託上了法臺了,村民們俱是目瞪口呆。
關搏他們四人也在邊上遠遠地看着,這點小花招卻是不會讓他們有什麼驚訝。
只見這位了義大師上得了法壇,執着寶劍,念聲咒語,將一道符在燭上燒了一手舞劍,又拿過執符的象生、一道文書,亦點火焚之。
那小姑娘被捆住了手腳,綁在法壇之下的一根木柱子上,瞪着大眼睛看了義大師在作法。
原本並無什麼值得稱道之處,然而唸了幾遍咒文,了義大師便“兵”一聲砸響了一面銅牌。
只見那半空裡,悠悠的風色飄來。
這平地起風的本事,卻不是妖怪的架風,乃是真正引動了天地異象。
公孫靜仔細打量了一下,失聲驚呼道:“五雷正法?”
熊山君一聽,也是爲之一愣,感慨道:“這位看着像是個野狐禪的騙子,怎的還能使五雷正法?”
關搏與靈秀聽了都一臉懵逼,這五雷正法莫不是什麼高深法門,怎的這兩位驚訝都溢於言表。
公孫靜便解釋道:“五雷正法乃是道家最上乘的雷法修行法門,夫雷霆者,天地樞機。故雷乃天之號令,其權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屬雷可總攝。”
這話的意思就是,雷法等同於號令天地的法門,無論是風雨飛霜,地動山搖,又或者人神仙巫、妖鬼屍魔,都要受五雷正法的驅使。
這法門要是修煉到高深之處,便是傳說中言出法隨的境界,一令既出,天地萬物莫敢不從。
但了義大師不過是個雜牌貨色,這竟然能使出道家最神妙的五雷正法,就像是乞丐掏出了王羲之真跡一般怪異。
不過再看了一會兒,那風還是不徐不疾地颳着,似乎也沒什麼妙用。
公孫靜此時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只是個樣子貨,大概是不知從哪看過精修五雷正法的大師起壇作法,依樣畫葫蘆弄出個殘缺不全的貨色來。估計他那咒文都半懂不懂,念上千百遍纔能有那麼一點神效。”
公孫靜說得沒錯,這了義大師便是看過練了五雷正法的人開壇作法,才學會了那麼一鱗半爪的本事。此時他起壇,就是要尋這方土地山神,讓他們幫忙分辨那小姑娘是人是妖。
只是這學的五雷正法太過殘缺,一時半會也喚不來山神土地,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怕是要老半天的時間。
了義大師好歹還是有點法力護身的人,雖然口乾舌燥,倒不至於要累暈在法壇之上。不過這作法也是不輕鬆的事情,待到關搏他們看得相當不耐煩之時,了義大師也有點累了。
但累還是得繼續啊,不然便前功盡棄了。
酷匠網永r久g免費看小3說
也虧得他這是在爲民除妖,算是一件功德之事,心存那一點善念,冥冥中便多了半分助力。就在了義大師舞劍舞得手臂都發麻之時,那山神土地總算是應召而來。
了義大師只覺一道神力落入自身,灌注到雙目之中。再看那小姑娘,便看到了駭然的情景。
哪是什麼冰肌玉骨的小女孩,分明是一具慘白的骷髏。
“呔,原來你是那屍骨成的妖魔,還不快現出原形?”了義大師寶劍一指,法壇上便跳起一枚銅牌,上書雷部真言。
一道電光從銅牌上激射而出,落在那小姑娘的身上。
駕馭雷霆,驅邪縛魅,真個是仙家手段。
靈秀嚇得將乙木青龍劍都祭出,就要將這道雷電攔下來。豈料關搏一手拉住了這小姑娘,然後道:“安心看着。”
靈秀正要分辨,卻看到那雷霆已經落在小姑娘身上。
預料中的慘叫並未出現,不過是讓那小姑娘的頭髮給豎了起來,甚至連衣服都沒烤焦。
“嘖,原來是個樣子貨,丟不丟人吶?”靈秀哼了一聲,便將飛劍收回。
了義大師沒聽到靈秀的不屑,但看到那小姑娘中了雷電絲毫未傷,也不知道是自己法力微末,只當是對方妖力強悍。
只是了義大師此時也當真是累壞了,而喚來的土地山神也不過看在他念了幾百遍五雷正法咒文的情況下給點幫助,此刻早就散了。
了義大師無奈之下,只能對村民們道:“此妖太過強悍,且待明日正午,陽氣最足之時,方能破其妖法,讓其現出原形,再用真火煉死。”
這話算是爲自己遮羞,了義大師現在此時累趴下了。
勉強下了法壇,了義大師走路都有點打擺子,又被村民們簇擁着邊上休息去了。
只是這雷電亮起之時,這小姑娘的妖怪身份便被坐實了。
村民們看向村長的眼神,便分外的詭異。
竊竊私語響起,其實也已經等於明着說了。都是說村長引狼入室,給村裡帶來了災禍。言下之意,其實就是說這村長當到頭了,是時候退位讓賢。
這邊議論聲一起,村長的臉色便成了鍋底一般黑,望向那小姑娘的眼神,便更多了怨毒與憎恨。
關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依舊不爲所動。因爲就在剛纔天雷劈中那小姑娘之後,關搏看到了一股灰黑色的氣從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
這應該就是熊山君所說的死氣,只不過看公孫靜和靈秀,似乎都看不見這股氣息。或者說,熊山君也看不見,他只是隱約感受得到。
只有關搏,在他的眼裡,這股死氣就像是有形有質般,在青天白日之下都看得見。
天色暗了,就在大家以爲今夜能平安渡過之時,這小姑娘突然大喊道:“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我要回家!只要一晚上就好,我明天一早再回來,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