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寄予厚望的法寶沒了效果,想要一錘定音地幹掉火焰邪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關搏倒也不氣餒,他本來就沒將一切壓在這個葫蘆上。眼看寶貝無用,關搏便果斷將這葫蘆收起,如意神兵再次化作巨錘握在手上。
對於關搏來說,這世上再沒有自己的力氣更靠譜的底牌了。
關搏也不過邪神究竟有多少分身,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將神像毀掉。因此,關搏再次掄起大錘,就朝着神像身上砸去。
只是那種古怪的粘稠力牆再次出現,關搏竭盡全力,也不能讓巨錘靠近神像三尺之內。
“愚蠢,如果神像真有那麼好毀掉,我怎麼可能放在皇宮之中。這是千萬信徒的願力凝聚,就算你在這裡砸上一萬年,也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神像分毫。”邪神依舊附身在慕容斌身上,大聲嘲笑道。
關搏將鐵錘一頓,指着邪神問道:“牛鼻吹那麼大!那你敢不敢不搗亂,讓我砸上一萬年!”
火焰邪神:“……”
遇到這麼較真的,邪神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不能在語言上佔便宜,邪神也懶得繼續跟關搏瞎扯,無數紫紅色火焰從他身上升起,朝着關搏飛去。
這一次,關搏並未用五雷正法的吼聲將火焰定住,而是再次掄起巨錘,朝着神像砸去。
巨錘被阻,火焰臨身,關搏看起來就像是在絕境之中苦苦掙扎。
紫紅色火焰落在關搏身上,瞬間將他身上一切衣物燒盡了,露出精赤的身軀。但這種能夠熔金化鐵的火焰,卻只讓關搏感到一陣灼熱。
就像是來到了盛夏的海邊,不塗防曬油就在太陽底下暴曬的感覺一樣。雖然火辣辣的痛,但……這真不算事啊。
“有種燒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讓我得皮膚癌啊混蛋!”關搏罵了一句,索性不管了繼續用錘子砸神像。
邪神也是蒙了,這紫紅火焰乃是結合了珍貴無比的兜率火生成的,堪稱無物不焚,比他之前修煉出來的妖火要強上百倍,怎麼連關搏的頭髮絲都沒燒掉?
“這不可能!”邪神不敢置信,再次甩出大片的紫色火焰,將關搏完全包裹起來。
關搏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痛,但這樣的痛卻更刺激得他力氣大增。
巨錘一下又一下,朝着神像砸去。
每一次,似乎都要比上一次要更靠近一根頭髮絲的距離。
但凡走香火成神之道的神靈,不管是邪神還是正神,總要接受信徒的祈願。這些願力,夾雜着信徒的各種**,窮者求富,病者求愈,孤獨者求伴侶,失敗者求提攜,更有爲富不仁者求不生報應,有惡毒嫉恨者求別人倒黴……如此種種,堪稱人間最齷蹉陰暗的集合體。
神靈要是長久以來受這些願力影響,便要慢慢昧了靈性,最後完全只能憑藉信徒的**行事。
這天地間許多的邪神惡神,大多也是從普通香火神靈演變而來的。
只有受天庭冊封的正神,纔能有特殊的方式來純化願力,保證真靈不昧。
原本火焰邪神也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雖然這傢伙本性就邪惡,對這些惡念倒是挺有抗性。但架不住量大時間長,繼續下去很快也會迷失自我。
不過關搏機緣巧合下,給他送了一絲兜率火。這神火玄奇,火焰邪神通過這樣的神物將那些雜念願力統統煉化,化作這神像外的一層古怪力場。
雖然純化願力讓火焰邪神消耗極大,但能夠徹底將自己從信徒雜念之中解脫出來,便有了更上一層樓的可能。而且火焰邪神更是趁着這個機會,練成了化身千萬的法術,只要還有一個信徒在,他就算是永生不滅。
理論上,關搏及時擊碎了這神像,最多也是隻是讓火焰邪神元氣大傷,卻要不了他的命。只有將天下所有拜火教徒全部幹掉,或者讓他們放棄信仰,才能徹底滅絕了火焰邪神的生機。
但這一切,關搏並不清楚,他只是一根筋地要將神像砸碎,這是他來此的目標。
火焰邪神不惜消耗本源瘋狂地釋放出紫紅色火焰,然而這些火焰堆得再多也不能讓關搏有什麼動容。
畢竟這紫紅色火焰的上限在這裡,有效的話一朵就夠了,無效的話就是溫度不夠。不搞高爐不懂增氧,再多火焰堆積,也增加不了多少溫度。
更何況,這裡是火焰邪神的老巢,真要一把火全燒了,他可還捨不得。因此各種縮手縮腳,對關搏來說除了讓他渾身出汗之外,效果真是一般。
只是關搏也不像齊天大聖那種鐵打的身子,連續揮舞上百下巨錘,便有點氣喘了。
每一錘都是全力以赴,每一錘都在壓榨潛能,消耗的力氣比殺拜火教徒之時要大得多了。
肚子咕咕叫着,這是關搏體力消耗太大,有點餓了。
一雙眼睛餓得有點發綠,關搏看着身邊這些紫紅色火焰,毫不猶豫便吞了一口。
原以爲跟之前的妖火一樣,最多燙傷嘴巴,吞進肚子裡就消化了。
然而關搏卻發現,這一次不僅僅燙傷了嘴,就連肚子裡也有一股灼熱的感覺。
醞釀了一會兒,關搏臉色一片通紅,張開嘴,長長地打了一個嗝。
“夠勁!”關搏眼睛迷離,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腳步虛浮不定,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跌跌撞撞地朝着人羣衝去。此時,關搏像是忘了砸神像的偉大事業,將目標轉移到那些拜火教徒身上。
原本的巨錘變成了鐵棍,關搏將那長棍一點,撐着跳入人羣。
只是剛落地,便有些站立不穩,順勢往旁邊一倒,手上鐵棍也順勢那麼一砸。
啪的一聲,一個拜火教徒便被鐵棍砸成肉泥。
從頭到腳,變作一攤不可名狀的東西。
這一招看着像是酒醉之後的亂舞,但卻也有一個名字,換做醉臥觀星。
這並不是什麼高深功夫,而是他從寶林寺武僧裡面學過的幾招花架子的醉棍。
關搏吞下那一團紫紅火焰,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整個人都有點癲狂,纔出了這樣的招式。
要是真的生死相搏,這人棍一起倒下的招式,看着有趣,但破綻太大了。
只是關搏一身厚皮,火燒不着,刀砍不傷,這花架子的醉棍便成了真正的殺人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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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搏一邊廝殺着,一邊還用山東腔大聲道:“讓我喝酒是你最大的錯。”
接下來太白邀月、烏龍絞柱兩招再出,棍影重重,殺人速度比之前的方天畫戟形態還要利索一些。
打着殺着,關搏卻又開始唱起歌來“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曲是從沒聽過的調子,詞倒是豪邁不羈,然而關搏的嗓子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即使沒聽過這歌,卻都知道他沒有一句在調上。
偏偏這位毫無自知之明,越唱越起勁,越來越大聲,這樣殺起人來就更歡了。
也不知是何時開始,關搏身上原本有一層朦朦朧朧的紅光,此時卻緩緩地收斂到體內。正處於“醉火”狀態的關搏情不自禁地運轉剛學會的五雷正法,那一團像是香醇美酒一樣的紫紅火焰,開始滋養五雷正法的那一道離火氣息。
於此同時,那代表精氣神的三根線條也在瘋長,讓他有種身體發脹的感覺。
他有一股勁氣,讓胸口堵得慌,務必要發泄出來。
醉棍成了亂披風棍法,關搏也不管眼前有沒有人,只是一片亂打,似乎要將全身力氣都發泄出來。
原本五雷正法需要五行互補,相生相剋才能平衡。單純壯大離火氣息,應該馬上走火入魔纔對,卻不知怎的,關搏覺得身體快要炸開,卻偏偏安然無恙。換了正常情況下,關搏絕對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來拼一把,但現在他卻只想酣暢淋漓地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過程一直持續,直到那些一直藏在體內的離火靈氣全部被五雷正法轉化,終於解除了關搏與天地靈氣之間的封鎖。
原本離火靈氣太過濃郁,阻隔了關搏吸收其他靈氣,五雷正法只練出一道氣息,連入門都不算。而此時,隔絕消除,五雷正法再無阻礙,開始練成另外四道氣息。
最先完成的便是戌土氣息,因爲這宮殿之內,除了火焰之外還有一座戌土精華凝聚而成的沙山。關搏幾乎在呼吸之間,就已經完成了這道戌土氣息的修煉。
緊接着,便是乙木氣息。
蘊藏在沙山之中,小蘿莉靈秀似乎也感應到了關搏的變化,將自身苦苦修煉出來的乙木靈氣毫無保留地輸送出來。
那沙山之上瞬間便長出了各種植物,從漫漫黃沙化作生機勃勃的青蔥。
火土木氣息練成之後,便是庚金之氣,這倒是不需要別人幫忙,如意神兵感應到主人的需要,直接從本源之中渡出一道庚金靈氣進入關搏體內。
神兵有靈,乃是關搏本命法寶,這道靈氣比他自己吸收還要快一些。
雖然對神兵有損,需要溫養許久才能恢復,但此刻卻是讓關搏在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裡面練成了庚金氣息。
四道氣息齊全,在邪神的眼裡,關搏卻像是換了一個人,隱隱發出一種讓天地萬物都甘願臣服的氣勢。
只是這氣勢還有缺陷,沒到完滿的階段。
只因,五雷正法所需的五道氣息齊全,而現在欠缺的還有一道坎水氣息。
這是這火光熊熊的宮殿之中,哪裡去尋水靈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