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跟盛梵母親是否見過面這個問題, 付亭勻不去正面回答盛梵是有原因的。
他何止跟盛梵母親在葉琳婚禮上見過面!
這回他去M城,兩人就見過了,而且, 連帶着盛梵父親也一併拜訪了。
就在盛梵沒去醫院的那天早上, 他一番考量過後, 拎了個果籃, 又買了點補品之類的東西, 驅車去了醫院。
盛父盛母看到付亭勻的第一眼,有些懵。
不過在他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又說明了來意之後, 兩人登時雙手歡迎,尤其是盛梵媽媽, 拉着他噓寒問暖, 簡直就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那種。
臨走的時候, 他特意拜託兩人,別把他來醫院的事告訴盛梵, 盛母不解,說讓盛梵知道纔好啊,關係纔會更近一步啊,倒是盛父深明大義,幫着解釋道:
“人小付之前不是說了, 他還在追求中, 所以瞞着梵梵來看咱們的, 你現在把他來的事情告訴梵梵, 梵梵會怎麼想?肯定是會怪他自作主張, 不跟她商量就來了,到時候兩人有矛盾, 我看你怎麼辦。咱們就裝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弄去。”
付亭勻在一旁附和點頭,“我就是意思,因爲盛梵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我怕她會怪我,這事兒我以後會找機會跟她說的,但不是現在,所以還請你們二位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盛母聞言,這才作罷。
如今,他已經跟盛梵在一起,還不把這事兒告訴她,是因爲他覺得時機還不太成熟,等他們感情穩固以後,再說吧。
付亭勻在心裡這麼想着。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長長的呼氣,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輕笑一聲,溫柔的問道:“已經坐到位置上了?”
盛梵靠在座椅上,揉着胳膊喊“累死了”。
“下回我送你。”雖是不經意說得一句,但付亭勻的語氣很是篤定。
盛梵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只敷衍的應和說,“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付亭勻笑笑沒反駁,知道她有些累了,便讓她閉眼休息一會兒。
盛梵也沒矯情,跟他道了聲“再見”就掛了電話,點進音樂裡放了她常聽的歌,然後頭一歪,找周公下棋去了。
*** ***
盛梵是最後一個到學校的。
她到寢室後,其餘三隻立馬圍到了她的面前。
“梵梵,你換髮型啦?”
“咦,怎麼臉上長痘了?”
“啊!盛梵,你竟然又瘦了!”
“……”
三人一言我一語的問了半天,這才放她去收拾行李了。
等她鋪好牀,收拾好衣服,手機裡來了多少條消息。
有她爸她媽的,有蘇芊若的,有付亭勻的,幾人就跟說好了似的,問的問題全是問她有沒有到學校。
她無語到炸,都一一點進去回她已經到寢室了,並且把行李也給整理好了,準備睡一會。
幾人又幾乎是同時回了“知道了,好好休息”的字樣,要不是知道他們一個在M城,一個在W市,一個在寧大,她都要懷疑這幾個人是不是待在一塊的!
睡過一覺之後,盛梵精神好多了,正好也到了晚飯的時間,便跟着室友一起到食堂覓食去了。
飯吃到一半,付亭勻發消息來問她在幹嘛。
她眉眼一彎,邊吸溜着麪條邊點進去回了“吃飯”兩個字。
他又問她吃的什麼,她回說是“麪條”,然後問他有沒有吃飯,在幹嘛之類的話。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聊着,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
終於,在盛梵手機閃了第二十次的時候,嶽紫菱忍無可忍的叫道:“我的天老爺誒,你到底是在跟誰聊天啊,怎麼都不帶歇的?”
盛梵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氣弱的回道:“就之前那個賣面膜的大叔。”
“我去。”嶽紫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坐在她對面的邵常渝聞言,擡起了腦袋,“你跟那個大叔還有聯繫啊?”
“額……”盛梵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愣愣的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的把臉低了下去,悶頭吃麪。
邵常渝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隨口問了句,“他現在還在追你嗎?”
豈料,她剛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只見盛梵小臉憋得通紅,不停用手捶胸順氣,顯然是被嗆到了。
“怎麼搞嗆到了?”邵常渝連忙從包裡抽出紙遞到她的手上。
一旁的向迪和嶽紫菱也着急的給她遞水,“慢點慢點。”
盛梵很想跟她們說“沒事”,奈何咳嗽一直好不了,只得朝她們擺了擺手。
三人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但就這麼幹看着,也覺得難受。
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了下來,盛梵趕緊喝了口水,溫溫熱熱的清流在嗓間穿過,就像春雨滋潤了萬物般,她登時覺得好了很多。
“沒事了吧?”邊上的三人緊張的看向她。
她朝三人寬慰的笑笑,搖着頭道:“沒事。”
被這一插曲一弄,幾人也忘了之前聊着的事,重新找了一個話題。
盛梵也積極地參與着,默默把桌上的手機收回了兜裡。
吃完飯,向迪提議去超市逛逛,看有啥需要買的,順帶消消食,幾人也都同意了。
從超市回來,盛梵又去洗了個澡,還把敷了個面膜。
等她收拾好上牀的時候,已經九點了。
手機裡盡是付亭勻發來的消息,就像調查失蹤人口似的,一條接着一條。
她想了想,打字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索性拿着手機去了廁所,將門一關,給他發了視頻邀請。
剛撥過去一會兒,他就接通了。
只不過,畫面有些辣眼。
盛梵驚呼一聲,隨即想到這是在寢室,又連忙放低了聲音,指着屏幕裡的男子道:“你、你怎麼什麼都沒穿。”
話語有些磕巴,卻難掩興奮地情緒。
付亭勻懶懶的看她一眼,拿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珠,無奈道:“我剛把花灑關上,就聽到手機響,想着應該是你,就裹了條浴巾過來了。”
盛梵看着屏幕裡男子精壯的胸膛,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紅着臉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她覺得她只要再多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因爲鼻血流盡而亡。
太香豔!太刺激了!她完全hold不住啊!
付亭勻像是沒聽到一樣,不緊不慢的擦着頭髮,漆黑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笑意,“怎麼?你害羞啊?”
慵懶的語氣,像小貓爪一下一下的撓着,撩的人心癢。
盛梵暗啐一聲“流氓”,雖然心裡是很想把眼睛黏在他身上不動的,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毅然決然的把臉別到了一邊,又急又怒的叫道:“快點把衣服穿上,不然我掛了。”
付亭勻瞬間服軟,無奈一笑,放下手機去換衣服。
聽到那邊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盛梵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頭轉了回來,屏幕上只剩下白晃晃的天花板。
想起之前她一直沒回付亭勻的消息,心下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便耐着性子跟他解釋了起來。
等她解釋完,付亭勻也換好了衣服,重新回到了鏡頭前。
他只穿了一套很平常的家居服,灰色條紋款,卻絲毫擋不住俊逸出塵的氣質。
盛梵一不小心又花癡了,星星眼的捧臉,惹得屏幕那端的人一陣低笑。
她聽到這笑聲,隨即回過神來,尷尬的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你、你現在是在家嗎?”
付亭勻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握着水杯,邊喝邊回,“嗯,在W市的公寓。”
說着,將手機朝着室內晃了一圈。
看到屏幕裡裝飾精美的屋子,盛梵頓時一副抱大腿的表情,“土豪,帶我飛。”
付亭勻連忙討饒,“你就別磕磣我了,我窮得叮噹響。”
“拉倒吧,你就在我面前裝吧。”盛梵白他一眼,他的房子,光她知道的,就有兩處了,而且還都是在一線城市!還說自己窮得叮噹響,騙鬼去吧!
付亭勻朝她訕訕的笑笑,回,“沒裝沒裝,我頂多就算中產階級的。”
“呵呵!”盛梵冷漠臉,“你知道微博上對中產階級的最新劃分標準是什麼嗎?!”
付亭勻一臉好奇,“是啥?”微博,他向來對這種事情是不感興趣的。
盛梵哼笑兩聲,語氣幽怨的控訴道:“車子,房子,票子,還要有百萬級的資產,有良好的教育背景,較高的社會地位,還得會生活,懂格調,旅遊、購物、娛樂一個都不能少,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字,‘壕’!”
末了,她口氣涼涼的瞪着他,“你現在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喊窮嗎?”
“額……”付亭勻聞言默了,她說得這些,他好像都符合誒,不過,也沒那麼誇張吧,他就只是有點小錢而已。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猛地想到什麼,他一本正經的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這是爲了咱們的下一代着想。”
怕她不相信,又認真的補充道:“咱們條件好,就可以滿足孩子的各種需求,給他創造良好的環境,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神情嚴肅,說得頭頭是道,可盛梵聽着,恨不得跳進屏幕裡把他嘴給堵上。
她深吸一口氣,沒好氣的剜他一眼,咬牙切齒道:
“誰跟你咱們!下一代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