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較量2

?雪後的夜晚是北方最美麗的景色之一,尤其是聖誕節在近年來被商家越來越重視,高檔商場門前的樹上繞滿了電子燈,而巨大的聖誕樹上掛滿了各類禮品,窗玻璃上貼的各種各樣聖誕老人的粘貼、幸運星、雪花碎片也在爭奇鬥豔。華燈初上,穿戴漂亮的男男女女們走向街頭,也爲城市增加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陳燦和衣晶丹並肩在街頭走着,他們試圖找到一家清淨的餐館坐下來,可走了十幾家,裡面無一不是熱鬧非凡,根本沒有空閒的位置。

“以後如果不上班了,開家餐館也不錯。”在熱鬧的環境下,衣晶丹暫時忘掉了剛剛的鬱悶。

“你要開餐館,我天天來捧你的場。”陳燦迎合着衣晶丹的話題。

“那可不行,會被你吃垮的。”

“我又不白吃?”

“你可以白癡。”衣晶丹說完,看看陳燦微微笑了笑。

“師姐,你是變着花的損我啊。”陳燦做個痛苦狀。

“陳燦,說正事,咱們怎樣才能獲得一張座位呢?總不能一晚上總看別人吃飯,我可不想過別人坐着我站着,別人吃着我看着的日子,那是舊社會的奴隸乾的。”

“那好,師姐,我還真有辦法,你不是發了獎金了嗎,貢獻一點。”陳燦臉上擠出一個壞笑,看着衣晶丹。

“幹什麼?讓我進去跟人家說,如果你讓個地方給我,我替你買單?我纔不幹那事!”衣晶丹猜測陳燦準沒什麼正經話,搶先的調侃陳燦。

“恩,師姐,你算有點悟性,不過今晚大都是一男一女出來,給人家買單也就幾百塊錢的事,人家男的要面子,不一定買你帳呢!”陳燦也不示弱。

“那你說怎麼辦?不準用暴力手段,咱們是文明人。”

“你把桌子和椅子上都用百元大鈔鋪滿,然後跟人家說,兩位,我先吃,等我吃完了,這滿桌子和椅子上的錢,都給你了!”陳燦像個暴發戶般的憧憬着自己無比牛氣的情景,衣晶丹被他逗得開懷大笑。

恰巧有一桌位置空出來了,陳燦腿上像裝了彈簧般躍到那桌子前,招呼着服務員:“快點快點收拾收拾,給你們送大鈔的來了。”那服務員都被他給逗樂了,跟陳燦在一起短暫的這一個鐘頭,衣晶丹覺得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些,不過飯菜剛上來,衣晶丹便又開始了沉默的思索:鄭浩然在幹什麼呢?

鄭浩然回絕了衣晶丹的邀請之後,轉念又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因爲自己心情不好,致使衣晶丹滿腔的熱情被潑了冷水,可是,短信已經發出去了,想必衣晶丹現在正在家裡和衣主任聊天,自己也不方便立即打攪。

鄭浩然於是開車回到了父母的家裡,家裡卻是一片的冷清,因爲對於傳統中國家庭來說,聖誕節這個洋節實在是引不起過節的興趣的,這也是文化差異所導致的。

見到鄭浩然回來了,媽媽趕忙又跑進廚房裡去加兩個菜,而鄭浩然的父親則啓開一瓶紅酒,鄭浩然拿過酒標,仔細看了一眼,是一瓶澳大利亞產的酒。

“爸,您怎麼換了口味了,以前喝白的,後來喝啤的,現在怎麼改紅酒了,還且檔次還不低,進口紅酒。”鄭浩然小心地跟父親開玩笑,因爲一直以來,父親的威望在鄭浩然眼裡是不容侵犯的,即使自己已經成年了,依舊對父親心存敬畏。

“這酒是我以前的學生小宋送來的,就是那個整天上課拿彈弓打鳥的小子,現在自己搞了個外貿公司,還想着我這班主任呢,真是沒想到,當年的壞小子如今出息了。”父親心情不錯,鄭浩然把酒打開之後,衝着父親酒杯裡倒酒,老爺子劈手搶過來,然後教育鄭浩然:“倒酒不是你這樣的,倒葡萄酒要緩緩的倒,這樣有助於單寧酸跟空氣結合,讓口味更佳良好,倒完酒的最後一下要轉一下瓶子,這樣殘存在瓶口的酒不會直線流下來。”父親一邊說示範着。

“對,爸你教育的對。”鄭浩然心想,父親現在越來越力求完美了,而自己雖然做事認真,但還是達不到那種時刻力求完美的境界,鄭浩然又想起客戶聯誼活動的事情,嘆了口氣。

“浩然,你知道葡萄酒的傳說嗎?”父親品了一口酒。

母親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盤紅燒肉,用筷子從盤子裡夾了一塊肉放在鄭浩然碗裡,鄭浩然頓時感覺到母愛的溫暖,不管多大年齡,在父母面前,始終還是孩子。

“葡萄酒這玩意最初是個王妃釀造的,因爲在國王面前失寵了,王妃看見桌子上的葡萄,一股腦塞進了一個罈子裡,後來,罈子裡的酒發酵了,王妃在又受到冷落之後,把罈子裡的東西當毒藥喝下去了,沒想到,她成了第一個品嚐到葡萄酒的人,而由於把如此美味的酒貢獻給了國王,她又贏回了國王的寵。凡事都是兩面性,所謂塞翁失馬啊!”父親這句感嘆和故事卻點亮了鄭浩然心裡的明燈,鄭浩然忽然明白過來,自己遲遲放不下那已經成爲失敗事實的客戶聯誼會是多麼的幼稚,而今天這個時間,原本自己是應該和衣晶丹在一起度過的。

“爸媽,我有事,有空再回來看你們。”鄭浩然放下筷子就跑下樓去。

來到商場裡,鄭浩然想要選一份特別的禮物送給衣晶丹,來彌補今天自己對她的冷淡,可看到品種繁多、琳琅滿目的東西,鄭浩然一時間真犯了難。

“選香水吧,太沒創意;選絲巾吧,她已經有十幾條了;選情侶戒指太老土。”鄭浩然一邊看着一邊撓頭,忽然,一件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讓鄭浩然覺得眼前一亮,那是一個琉璃的吊墜,那吊墜是碧綠色的,透出一種雅緻,而整個吊墜由一個三角形附着在一個圓形上面構成,吊墜上面有設計師的親筆簽名,保證每一款吊墜都是獨一無二的。

“衣晶丹是獨一無二的,這件獨一無二的東西,她一定會喜歡。”這樣想着,鄭浩然立即讓服務員把那吊墜打了一個精緻的小包。

鄭浩然正準備鑽進車裡,去衣晶丹家的時候,擡頭卻看到馬路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鄭浩然揉揉眼睛,再次觀望,這下看清楚了,馬路對面那人就是衣晶丹,只是在他身旁還站着一個個子高高的年輕小夥子,不用說,是陳燦。

原來,衣晶丹跟陳燦吃飯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衣晶丹不喜歡那種嘈雜,草草吃過飯衣晶丹正準備回家,陳燦卻說:“師姐,我想送你件禮物,你不會介意吧,算是聖誕禮物了。”

衣晶丹心裡一酸,想起鄭浩然曾經說要送給自己聖誕禮物的,沒想到在認識鄭浩然之後第一個特殊日子裡,鄭浩然卻不在自己的身旁。女人心理是容易脆弱的,也不排除小小的虛榮,所以,衣晶丹還是渴望能在平安夜收到一份禮物的,她沒有拒絕陳燦的提議。

“你要送我什麼?”衣晶丹問道。

陳燦像變魔術般的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件包裝精美四四方方的禮物。

“打開看看。”陳燦提醒着衣晶丹,衣晶丹拆開那件禮物,裡面是一本精美的書,書名叫做《釋夢》(弗洛伊德著)。

衣晶丹此時被感動了,她知道陳燦是個有心思的人,尤其是對於自己,在辦公室陳燦把自己的這本書打溼了,他在找機會彌補自己的過失,讓自己開心。

《釋夢》(弗洛伊德著)這書是鄭浩然送的,因爲鄭浩然說過讀這本書可以感受到一種人性格深處的東西,而此時衣晶丹深深感覺到自己跟鄭浩然性格之間存在了些許的鴻溝,鄭浩然在某一方面的自閉,並不願意跟自己一起分享,或許兩人之間的那份愛,還沒到爐火純青的時候。

“陳燦,謝謝你。”衣晶丹擡頭看着陳燦,態度很是親暱。

“衣大記者,平安夜有人陪着還有禮物,挺開心嗎!”鄭浩然走到了馬路對邊,話裡帶着刺。

“浩然,你怎麼來了?”衣晶丹見到鄭浩然,眼中一份驚喜。

鄭浩然沒說話,用眼睛卻打量了一下陳燦。

“我給你介紹,這是陳燦。”衣晶丹用手指指陳燦。

“我們見過,在捐贈會上,只是原來不知道名字。”鄭浩然冷冷的說。

“鄭總,我走了,不耽誤你跟師姐了,師姐再見。”陳燦擺擺手,轉身快步的離開,臉上帶着一種複雜的笑容。

“浩然,你今天怎麼了?”衣晶丹在車裡首先打破了沉默。

“沒什麼。”鄭浩然簡單的回答。

“停車!”衣晶丹忽然大聲喊着,鄭浩然一怔,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你有話就直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衣晶丹盯着鄭浩然。

“我態度不好嗎?就算我態度再不好,我也沒有去約會別的女人。”鄭浩然氣呼呼的說。

“你混蛋,鄭浩然你是個混蛋,你先不陪我的。”衣晶丹一邊吵,心裡卻升起一股小得意,很顯然,鄭浩然是在吃醋了。

鄭浩然忽然啞火了,坐在車裡不聲不響,臉色鐵青,許久掏出那個琉璃吊墜的禮品扔進手盒裡。

“原來是買給你的,可惜你已經有禮物了。”說完,爲表示抗議,鄭浩然開車門下了車,把衣晶丹一個人留在了車上。

夜逐漸深了,此時街上的人已經很稀少了,鄭浩然站在路邊一言不發,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些後悔自己開始對衣晶丹的冷淡,但是對於衣晶丹在街頭跟在陳燦一起,又十分的惱火。

慢慢的,鄭浩然感覺背後有雙手正在慢慢抱着自己,隨後那雙手的主人身子逐漸轉到自己的前面,貼近自己胸膛的是個柔軟的身軀,鄭浩然低頭看看:衣晶丹的毛衣上掛着自己剛剛買的那件琉璃吊墜。

“浩然,我喜歡你的禮物,這是我至今爲止收到的最喜歡的禮物,因爲送這禮物的是你,我愛你。”半撒嬌半呢喃的語調在鄭浩然耳邊響起的時候,鄭浩然把衣晶丹的身子抱得更緊了。

“我也愛你。”鄭浩然的話音未落,兩片脣已經深情的吻在一起,平安夜的街頭,濃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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