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神壇不遠的地方,一個身影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會來。”
停下腳步後,林奕淡淡一笑。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此地,封我無盡歲月,真到走的時候還有些留戀啊!”古道搖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中,透出一絲無奈,還帶着期待。
其心所想,倒也無假。
站於一側,林奕看着遠處,那一道離開的光芒,已然消失在遠方。
“爲何不見他一面呢?”
在古道看來,崑崙仙盟的人,還是不得罪爲好。林奕與向靈月離開的這段時間,古道已然知曉了修仙界中的一切,崑崙仙盟,是修仙界中任何一人都不敢忽視的力量。崑崙仙盟,高高在上,在修仙界中就是天!
殺了青寧,林奕不曾想過還能與崑崙仙盟和解。
古道所問的,他不想回答。
與崑崙仙盟之間,林奕自感沒有什麼可要說的,自己,也不曾因崑崙仙盟在修仙界的地位而影響什麼。
“通天棺的秘密,可否詳細說給我?”
二人雖已拋棄所有的恩怨,但古道還是想知道那通天圖,古棺之中到底有什麼,至於啓靈一事,古道並不在意。他要做的,是一步踏天!路雖相同,但所想卻不一樣。
什麼可以說,什麼可以不說林奕很清醒,絕仙大殿的部分秘密,被林奕慢慢說了出來。絕仙魔君的一生,他要想做的事,林奕都沒有保留。唯一沒有講出來的,便是那上古第一地,飛仙殿。對於此地,林奕知道的並不多。
“就一具絕仙魔君古屍,其他什麼也沒有?”
有些不敢相信,但古道清楚林奕不會欺騙自己。
“魔君的死,可能與啓靈有關,但他什麼也沒有留下,只有三式神通而已。”
如此,那通天棺對於自己倒也無用了,進入子午谷以後,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曾經古道也想過,強行帶着林奕去那谷中,利用他的新天境之力相助,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如此做,月族必然全力阻止,就算是兩敗俱傷月族也不在乎。
能安全出了這塵封之地,古道已然知足了。接下來的事,不能急。
“以後,有什麼打算?”
“去子午谷。”
點了一下頭,林奕大概知道古道去做什麼。修仙界,已沒有讓他可以留下的理由。但他,能成功嗎?
當初,林奕並沒有在意那子午谷,如今卻不這麼想。
那谷中,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
“放心,要是我做不到,我就會在那裡等,因爲,遲早你也會來的。”
說完,古道淡淡一笑。
林奕陽童的身份,他如何看不出。天道啓靈下,陰陽童子只存其一,隨後便是滅亡。但現在,古道並不希望林奕死,這只是心中一個念,但古道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林奕不會死去。當初與自己一起被封的那個傢伙,與林奕有緣,或許,自己做不到的話,還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
去子午谷嗎?
只是一想,林奕倒不覺得古道所說是真的。
“林奕,你在此地出生,在此地成爲修士,這修仙界可謂是你的家,以前我不清楚是否有人告訴過你,修仙界中都以啓靈爲己任,當然他們都想去做那修仙界第一人,可又有誰知道,啓靈以後要做什麼……這天,非天,又是何意。”
聽到這,林奕轉過身來。
古道的話,他以前也曾耳聞,但卻無法去理解。
“子午谷中,可以解開一切秘密,知曉修仙界中的一切,說白了,他們想要的是成爲修仙界的領袖,你,身具陽童之身,也是所有人想利用的。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因一事,你我是友非敵。他們要的,是修仙界第一人,而我,只想回家!”
見林奕想開口,古道擺了一下手,制止了他。
第一次聽到陽童,是在劍宮之中。那時,十二劍宮之主龍華也是這麼叫自己的。
而此時,林奕又聽到古道這麼說,心中頓時生出太多的疑問。
“別問,告訴你這些,只是讓你心中有數,按他們所想,註定要犧牲你的。啓靈,陽童必須死!”
聽到這,林奕原本有些驚訝的臉,瞬間平靜下來。
“你,難道不想啓靈成功嗎,這樣你就可以回家,對嗎?”
點了一下頭,林奕所說,倒也沒有錯。
“當初你搶走我的通天棺鑰匙,便是阻我之路。早知道你是陽童之身,但卻不知你不死,天靈不啓,這樣的結局,非我想看到的。”
“他們,爲了啓靈會殺我?”
“不會。”
嗯?
“因爲,爲了完成天道啓靈大任,你必須做出選擇,要麼捨棄一切助天靈,要麼逃避,再度轉世。而相助天靈的話,你自己會死去!”
我自己會死?
聽到這,林奕更加不解。
如此,倒也明白了一些,天道啓靈,與自己有着很大的關係。瞬間,一生所遇皆在腦海之中……
古道如此說,絕無可能是欺騙,若是真,則自己會爲了天靈而死。可這,是自己所希望的嗎?修仙界,已然不太平,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啓靈所致。我林奕一生所做之事,並無後悔,但還沒有做到的,一定要去完成!就算是啓靈要我死,也要等我完成心願,不然,就算再入一次真正的輪迴生死,我也不能成爲修仙界的棄子!
內心已越來越清晰,下面的路如何走,絕不能由他們定。
“老弟,我走了,何去何從我多說無意,你自己把握吧!”
拍了林奕肩頭一下,古道報以淡淡微笑,畢竟他所說,對林奕而言並不好。
“還有一事,曾與你在一起的那神龍,是什麼來路?”
古道所問,正是文相。
林奕點了一下頭,若非這古道身有龍血之脈,林奕不會告訴他文相的任何事。若二人都同屬龍族,希望他們是友非敵。
“他是我認下的一個兄弟,同你一樣身有龍血傳承,若能見到,還請不要爲難於他。”
“這個,我自然有數。”
接下來,已然無話可言。
嘆了一口氣,古道還是離去了。按其所說,他應該不會再去尋找通天棺,就算想,他也做不到。沒有星圖與陣圖,一切都是枉然。
古道走了,而自己又該去哪?
想到了紫宮,林奕閉上雙目,腦海之中出現的身影,讓其臉上帶出了一絲笑容……
陰暗的天空裡,一道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
許久,向凝與向靈月二人才收回目光,但卻沒有返回神壇。林奕走了,來的突然,走的灑脫,他每一次的出現,都會給月族帶來好運,感謝的話已然無法再去說,若他日後需要,月族會傾全力相助,哪怕,讓本族再經歷一場磨難!暗暗下了決定後,向凝暫時放下了。
“姐,回去吧。”
有些事,向凝看不透。姐姐與林奕之間,像是有點什麼,可又像什麼也沒有。
“姐……”
“走吧!”
本帶有一絲不捨,在向凝第二次開口的時候,向靈月臉色已平靜如初。
……
花開百年,花落千年果!
那緣,是否已到?
一路之上,林奕一直在想着當年之事。若非遇那青寧,還有月族的暗月期,自己是否早就該去拜師之地取回聖果緣。可是,那聖果緣是什麼,對自己又將起到什麼作用?
一個滅字,師父講了之後卻又收了回去,又是何意?
千年,讓自己去取回聖果緣,不管結果是什麼,總得按師父所說的去做。
拖了這麼久,也不知那緣還在否。
一路前行,遠遠看到了天目星。停下了腳步,林奕向着天目星望去。那裡,曾是自己血戰之地,輕嘆一聲,此刻已無心去天目星一觀。此處已離那不知名的地方不遠了,若有意,自己一定能再見聖果之樹,若因遲了無緣,縱然師父說過自己會得到,也不一定能成功。
近了,縱使林奕心裡有準備,但當那無名之地出現之後,心中還是一喜!
接下來的路,林奕選擇了步行。
一來,算是對師父中天君的尊重,二來自己也需要靜下心來。更近了,那果樹就在前方,而師父的氣息,卻沒有出現。
當年師父他親口說過,自己來時他可能不在此地。果然是這樣,林奕不想去考慮是何原因。
腳步放輕,感受着前方那出現的氣息。一樹,一枝,一花,一葉……
曾經,花已落。
那樹上,並無任何一顆聖果出現。
這是爲什麼?
沒有聖果,說明……
暗暗皺起了眉頭,一絲不好的預感,瞬間出現。
不安,來自於遠處。
難道是有人跟蹤自己嗎?
來時,林奕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進入此地之前,他曾放開神識,周圍並無一人。可那不好的預感,讓自己的心不安,非是聖果樹之因,此地不遠處一定有人!
轉身之際,林奕目光變得十分冷漠。若有人敢偷窺,自己絕不會手軟!
一聲嘿嘿,從一側傳來。
果然有人!
林奕心念一動,立即消失在原地。
“嗯?人呢?”
林奕消失之後,一孩童突然出現在聖果樹前。不遠處的天空中,林奕暗中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孩子,手中的劍,已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