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衫修士鬆開楚寒兒之後,眼中盡是凝重之色,顯然,這楚寒兒的病體,絕非一般。
“道長,如何?”
事關自己,楚寒兒纔有此一問。
“楚姑娘此病,非凡間所能醫,你若真有意,須拜我爲師,百年之內我自當有方法爲你除去你體內的極寒,你可想清楚,若非我出手,你定活不過二十歲。”
看來,那長風道長所言非虛,只是長風道長卻無法看出病因,更不能醫治。
楚寒兒苦笑一聲道:“道長,除入仙門,可有其他辦法?”
青衫修士搖了搖頭。
楚寒兒體內的極寒,竟然與前世有關,這個自然無法告訴她。
“道長可否容我想一想,十日之內楚寒兒自當給您一個交待。”
“可以,若楚姑娘想明白了,捏碎此物即可。”
一枚玉簡,出現在楚寒兒手中。
殿外,大雨已至!
狂風吹進殿中,楚寒兒隨即打了一個冷戰,此等天氣,若在平時她自然無法忍受,剛纔得那青衫修士真氣,她卻能忍受得住,可見這修士絕非一般。
剛纔聽到這楚寒兒自報姓名後,孫得龍與李巖早已記在了心中,二人此行皆爲波牙國大考,如今既然知道了楚寒兒的身份,自然猜想得到她父親是誰,今見這雨夜楚寒兒怕冷,也顧不得那青衫修士的身份,二人急切尋找殿中乾燥之物,尋了一些破舊木具,扔入殿中篝火之中。
“楚姑娘,趕緊到火邊來烤一下,以御這寒風。”
對於此二人的行徑,青衫修士搖了搖頭,他們何曾知道,這凡間之火根本無法助楚寒兒抵禦那體內之寒,不過對於凡人的舉動,他也無心去管。
“多謝二位公子!”
雖無幫助,但楚寒兒還是走到火堆旁邊,陳伯趕緊搬來一凳,讓小姐坐下。
殿中,暫時沒有了聲音,青衫修士已退至一旁,衆人一時間不再出言,只有殿外的雨聲不停,並伴隨着陣協閃雷。
漸漸的,體內那極寒發作的時間已過,楚寒兒恢復了正常,這讓孫得龍與李巖大喜,剛纔的舉動實在是太對了,討好楚相之女,最好還能通過她與楚相見上一面,將自己的才華展示出來,待到波牙國大考之日,必將名列金榜之上。
剛開始,那楚寒兒坐於火堆旁邊後,二人仍不遺餘力尋找燃火之物,待她情況見好之後,二人也退至一邊,讓楚寒兒能夠靜下心休息一下。
就在衆人習慣了安靜,殿外卻響起了腳步之聲。
看來,還有人來此避雨,什麼人竟然此時還未找到落腳之地,出門在外如此大意,怕是要吃不少苦頭的。
唯有陳伯起身,走到殿門之處,想看看是什麼人到來,畢竟小姐在此,大意不得。
一身布衣,竟然又是一個書生,陳伯看到殿外來人模樣,頓時放下心來,此時節正是波牙國大考之期,無數學子將赴京考取功名,作爲楚府管家他自然清楚這些。
當那布衣書生進入殿中,先是將衆人看了一遍,當看到那青衫修士後,書生眼神有些疑惑,也多看了一眼,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尋了一處無人之地,盤膝而坐。或許是楚寒兒的緣故,書生並未選擇到火堆旁邊,其身上的衣衫早已溼透,正用手擰去雨水。
“公子,可以到這裡烤上一烤!”
楚寒兒也將此人當成本國學子考生,見他如此狼狽,便出言讓其到火堆處烤乾衣服。
“多謝姑娘好意,本人身體還算強壯一些,不礙事的。”
“你也是去京城參加大考的嗎?”楚寒兒繼續問道。
“什麼大考?”
楚寒兒眉頭一皺!
波牙國大考,那可是人盡皆知的大事,屆時波牙國舉國學子將齊聚京城,此人即是書生打扮,如何會不知大考?
“難道,公子不是我波牙國學子麼?”
布衣書生微微一笑,未再回答,徑直走到殿中的角落,在那個始終未開口說話的人跟前停下。
直到此時,楚寒兒纔看清此的人的模樣,看身着也就是一普通的夥計,但其面色沉靜,兩道劍眉下的雙眼卻十分有神,縱然是閱人無數,但楚寒兒卻無法猜出此人的身份。
布衣書生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直到書生突然出手,向着那人一拳打出後,唯有那青衫修士臉色一變!
在衆人眼中,書生那一拳,就算打到了也不可能傷人,反觀那將要被打中之人,也是臉色平靜,好像並不在意對方出手。
“住手!”
雖然不知雙方有何恩怨,楚寒兒對這布衣書生的舉動甚感厭惡,一介書生竟然隨意出手傷人,難道不怕波牙國的王法嗎?
或許是楚寒兒的喝聲起了作用,那書生的拳頭突然停了下來,並沒有打在那人身上。
布衣書生回過頭,看了一眼楚寒兒。
只是這一眼,讓楚寒兒感覺到了他與剛纔的不同,隱隱之中感覺到,此人也是修士。
“小姐,你身子弱,還是坐下好好休息。”
陳伯已看出那布衣書生絕非是波牙國學子,剛纔小姐的怒喝定然會引起此人不悅,在這修仙國度,縱然老爺位於高官之位,但也有一條不能違背,那就是不能招惹仙人。
楚寒兒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之舉實屬不妥,見那布衣書生並無怒色,便向其一笑,轉身來到陳伯身邊。
不再理會楚寒兒,那布衣書生拳已伸開,向着那人一指:“你,爲何不還手?”
“我爲何要還手?”
布衣修士後退一步,臉上出現了笑容。
“很好,這樣做對你非無壞處,過了今晚你就會知道,不動手是對的。”
突然,殿外平靜下來,剛剛還是大雨如注,如今卻無半滴雨水落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眨眼間,天空之中的雨雲就像蒸發了一般,這讓殿中之人有些好奇,就算大雨已過,也不可能這麼快!
靜,出奇的靜!
殿外,靜得可怕,比起剛纔來,這天似乎出奇的悶,殿中所有人,都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看來,與那暴雨突然消失有關!
陳伯擔心外面的牛車,趕緊起身欲出殿一看。
“老家人,留步!”
出言阻止的,竟然是那青衫修士。
“你且退後,看好你家小姐。”
不待陳伯相問,青衫修士已起身,冷眼看向了那布衣書生。
“怎麼,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
布衣書生微微一笑道:“人言仙宮巡仙使風流倜儻,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其傷未好卻想着收凡間美女爲弟子,難道仙宮出來的玄仙,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連擇徒都選將死之人,哈哈哈……”
玄仙,他竟然是仙宮玄仙!
難道剛纔聽錯了,包括楚寒兒在內,殿中衆人同時起身。
楚寒兒的心中,突然出現了希望,他既然是仙宮天仙,那百年治好自己的病也絕非虛言。只是,這上仙好像遇到了死敵,已是自身難保。
自己,還有希望嗎?
殿中的其他人,身在修仙國度,仙宮之劫也有耳聞,只是仙家之事無人能管,也無人敢問。
“休要猖狂,非是我仙宮無能,你承天府竟是陰險之輩,聖猿大仙迴歸之日,便是仙宮重建之時,仙宮之仇早晚會報,你承天府,等着吧!”
“怎麼,你還不知道麼,我承天府已找到那隻死靈猿的藏身之地,仙宮餘孽一個也跑不了!你來此是爲了尋找那條螣蛇吧,實話告訴你,別做夢了,不日那條螣蛇也將成爲我承天府衛劍下亡魂。”布衣書生慢慢迴應道。
青衫修士臉色一變!
自己的行蹤如此隱蔽,竟然還是被這府衛發現了,若是早知冰吟已離去,自己絕不會在這天極星上現身。
“蕭如封,念你數十萬年修爲不易,還是不要再反抗,早日歸順我承天府,如何?”
“休想!就算仙宮不復,也絕不會有一名天仙投靠你承天府。”
蕭如封的話,倒讓那布衣書生臉色微變,他知道這巡仙使所言非虛,當年府衛殺入仙宮,那戰況何其慘烈,到最後無數天仙隕落,可竟沒有一人歸順。天方星承天府衛,經過仙宮一戰後,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到鼎盛。足以說明仙宮衆仙的實力。
“也罷,今天便毀你仙體,滅你元神,也了卻蒼龍主事的一個心結。”
蕭如封后退一步道:“可敢報上你的名字?”
“有何不敢,承天府天方星蒼龍主事座下金劍書生銅牌府衛雲中鶴,我的名字你可記下了,若今天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他日可隨時來尋我報仇的。”布衣書生笑着回答道。
“也算是個有膽識之輩,可否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雲中鶴點了點頭,這蕭如封也算仙宮名人,貴爲巡仙使,若非他當年的傷未好,雲中鶴自然不敢露面,哪怕這殿外還有兩隊銅牌府衛。
“當年仙宮一役,我師尊到底是失蹤,還是?”
雲中鶴自然知道蕭如封說的是誰,蕭如封是仙宮巡仙使,其上便是當年執掌仙宮仙律的七十二仙王之一的赤霞仙殿周衛,同時這周衛也是其師尊。
想起那周衛,雲中鶴也是一臉敬意,當年殺入仙宮後,他親眼看到周衛是如何斬殺金牌府衛的,仙宮赤霞殿,成爲無數府衛的噩夢,同時也令承天府記住了他這個仙王,最後衆府衛合力斬殺周衛時,雲中鶴也在。
“赤霞殿主威名,皆爲我等敬之,只不過他……”